大齐之祸?是你之祸吧?
贤太妃借喝茶之际翻了个白眼,这老女人还不是记恨她当年得宠?
就气你,气死你!
此时需要祸水东引了!
面上带笑,语气温柔:“太后所言极是。想当初玉妃终日使些狐媚手段迷惑挑唆先皇,差点颠覆咱们大齐江山,现在想想真是心有余悸。对了,玉妃是谁送入宫的呢?臣妾这记性,一点想不起来了。”
太后咬牙切齿道:“还不是方严平?”
她可忘不了!
想当初方严平说送一个听话乖巧的侍女给她,谁知没两日就爬上了龙床,将先皇迷得一塌糊涂。生了皇子之后,更是不可一世,连她也敢叫板。
本来先皇就对他们母子不待见,在那之后就更嫌弃了。
仿佛夏天的棉袄,冬天的蒲扇一般,反正就是多余!
所幸,玉妃与她儿子一般薄命,这才让他们母子重新有了立足之地。
但她只有皇后的位份,却没有皇帝的宠爱。
玉妃死后,皇帝又继续宠贤妃,也就是如今的贤太妃。
这死女人样貌好,儿子又样样强一头,差点做了太子。
好在使了些手段,否则她面前这位就是太后了。
往事可悲不可追,不过也提醒了她。与相府有关的女子,任谁都不许进后宫!
至于淑妃,也快结束了。
太后嘴角的笑容看得贤太妃有些不寒而栗,这老女人又要作妖了?
懒得看她,贤太妃用帕子捂着嘴开始剧烈咳嗽起来,又成了之前那个日薄西山的模样了。
太后站起身,佯装关切道:“妹妹,本宫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若是想吃什么,想喝什么,让玉平直接吩咐御膳房,千万别亏着自己。”
听着她的话,贤太妃忽然有了种即将上天的感觉。
心中恨恨道:“若我上天,也会把你带走!”
不过她也觉得不能亏着自己,让玉平现在就去御膳房,将今日在翠明楼吃的那些菜细细描述出来,明儿个的午膳就吃它们了!
此刻早已过了晚膳时间,膳房管事听闻寿安宫的掌事嬷嬷来了,忙不迭又赶了过来。鉴于没做过玉平口中的水煮鱼和白斩鸡,还特地开了个小会。
“寿安宫这一年多的伙食明显懈怠了,再敢敷衍,老身就直接找四殿下了。”
管事忙不迭说好话,保证明日就见提高,玉平这才哼了声,转身昂首而去。
走了两步,觉得过于像她主子,头稍微低了些,步伐也正常了。
另一边,沈清彦兄妹俩的马车一路疾奔,原本半个时辰的路程只用了三分之二时间。
见妹妹下车后就要冲进去,沈清彦连忙拉住她。
“傻啊,不怕老大堵着你!”
沈清霜眨着眼,眼中茫然:“不就在外吃一顿饭吗?大哥还能弄死我们?”
沈清彦敲了敲她的额头,指了指门口停的另一辆马车:“方相府的,这么晚不走,定然有大事!”
听到大事,沈清霜的心咯噔一下。难道是为方明珠讨说法的?
可那是方明珠作恶在先,与她有什么关系?
沈清彦觉得有故事,一脸八卦:“说说,又怎么了?”
沈清霜干笑两声:“说来话长,就不说了。三哥,要不咱们先去避避?”
只听一个清冷的声音:“避得了吗?就等你了,跟我进来。”
沈清朗不知什么时候到了门前,月光下他长身玉立,静静地看着不省心的两人。
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落在沈清霜眼里充满宠溺。
但在沈清彦看来,总觉得犯了事被抓包了一般。
但他发誓除了保媒拉纤外什么坏事都没做!
“大哥,我今天没惹事。”
沈清霜拉着老大的胳膊,首先撇清了责任,没听他回答,又道:“大哥,你要相信我,真的!”
“嗯。”
沈清朗敲了敲书房的门,听到里面一声“进来”,兄妹三人便走了进去。
沈南方与方严平对面坐着,沈清疏则跪在中间。
“爹,清霜和小三回来了。”沈清朗道,退到一旁立着。
第32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沈南方挥了挥袖子:“清霜,先见过相爷。”
粗略一看,这相爷也算是儒雅,只不过眼神与方明珠一样,透着许多小心思。
不像自家爹爹,自带正气!
沈清霜极为乖巧地行了个礼:“见过方相。”
方严平“嗯”了声,眼神从她身上掠过,皮笑肉不笑道:“小侄女不必多礼,坐吧。”
老大都站着,她可不敢坐,站到了沈清朗的旁边,立刻觉得安全太多了。
沈清彦见状,站到他妹妹旁边。
这么一来,沈清霜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虽然是C位,但总觉得像拉来公审似的。
尤其地上还跪着一个。
不脑补了,试探性问道:“方相这么晚到访,不知所为何事?”
沈南方接过话道:“明珠今日被淑妃娘娘派人送回府后,高烧不退,只言片语中提到是你和小二欺负的她。方相不清楚缘由,所以到此一问。”
“不清楚缘由”五个字带了重音,沈清霜立刻明白她爹的意思。
不是你的错,你就一五一十将事实道来;是你的错,编吧,赖吧,别背锅就成。
这事简单,小姑娘不怕了。原本打算笑着说,一想人家女儿还躺在床上,就换了种惆怅的眼神。
“二哥,你不是在场吗?这么长时间你也没澄清?”
总归要先知道他的说法,免得二人说岔了授人以柄。
沈清疏无奈道:“说了,是方明珠教唆小皇子推你到荷塘未遂,反被太妃娘娘教训。可方相不信。”
沈清霜尚未说话,沈清彦却炸了。
“怎么着?之前打我妹妹,今日还打算害命了?难怪我今日眼皮直跳!”
沈清霜特别佩服她哥的应变能力,真不愧是做生意的。就这一句话,反客为主。
眼皮直跳,眼皮直跳,还不是怕老大找后账吓的?
方严平一听,正色道:“三公子,你胡说什么?明珠什么时候打小侄女了?那次明明是小侄女打明珠......”
话音未落,沈南方忽然站了起来,直接打断道:“一样样来,先说打人的事,到底怎么回事?”
沈清朗道:“爹,这事儿子知道。差不多十天前,四殿下来了府中,说是方明珠在寿安宫前无故打了妹妹一巴掌,妹妹就还了回去,殿下误会是妹妹欺负方明珠,所以特地来道歉。若是方相有疑问,可以找四殿下求证。”
方严平老脸一红,嘴上却硬气。
“明珠怎么会打清霜?她们那么要好。”
沈清霜叹了口气,眸子里满是同情,那就怪不得我将你女儿的事抖落出来了。
“方相,也不怪明珠。她一心想入宫,但不能如愿,所以就想挽回四殿下。谁料那日四殿下不愿意见她,她便要见我。或许是嫉妒,一见面就打了我一巴掌。我一想,这种小事不值得找爹和哥哥告状,免得因儿女小事影响朝堂大事,所以就还了一巴掌回去。小打小闹的,也就算了。”
沈南方摸着他女儿的脑袋,欣慰道:“还是我女儿懂事。”
方严平老脸又是一红,这是说他不懂事吗?
“明珠从未喜欢四殿下,休得胡说影响她清誉。”
沈清霜笑道:“是,您说得都对。”
她懒得管那么多闲事,只要别把脏水往她身上泼就行!
“那今天落水的事呢?别说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方严平又道,不过语气虚了不少。
以前沈家丫头傻愣愣的,怎么今日一见条理清晰、脑子清明了不少?
沈清霜底气更足:“方相,明珠跳河的事情,说句难听话,是咎由自取。确实如二哥所说,是明珠要害我。她跟小皇子说我是坏女人,让他把我推到河里就能有糖吃,小孩子懂什么,就听她的话了。若不是四殿下相救,方相您现在或许就在小女的灵堂了。”
“清霜,不许胡说!”沈南方听不得这不吉利的话,瞪了女儿一眼,与此同时看着方严平的眼神很是凌厉。
这老狗还恶人先告状!真不要脸!
“谁知道是不是你们兄妹俩的诬陷之词?”虽然底气不足,但是话要说。
沈清霜又叹了口气,那意思仿佛在说:“真拿你没办法!”。
目光往桌子上瞄去,沈清朗微微一笑,倒了杯茶给她。
“谢谢大哥。”
喝了茶,润了嗓子,有劲了。
语重心长道:“方相,我们家都是守法良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哪来的闲心去欺负您宝贝女儿?贤太妃娘娘、四殿下、淑妃娘娘、小皇子、玉平嬷嬷那么多人都在场,明珠当场承认了的。贤太妃见不得宫中出这龌龊事,亲自下令让明珠跳荷塘感同身受。不过,她可比我幸运,毕竟我二哥还在旁边等着搭救呢!而我呢,哎!”
搭救的人跪在旁边,一脸哀戚。早知道就不救了!
方严平脸上讪讪,自家女儿只说被欺负,却只字不提事情的经过,让他好一通没脸还落人话柄。
“沈兄,要不今日的事就算了.......”
方严平的干笑声还未落地,沈南方就冷冷哼了一声。
“方相,这么算了可不行。令爱屡屡欺负小女,不给个说法,我不会善罢甘休!”
威震一方的大将军怎么能忍受女儿被旁人欺负?
看着霸气的爹,沈清霜的眼中满是崇拜。
“那依沈兄之见,要什么样的说法?”方严平知其性格,平日里不惹事,但是事来了绝对不怕事!
“清霜,你说呢?”
沈清霜一向有仇当场报,这可真是为难她了。
“要不,就要方相一个人情?至于什么时候兑现,用什么兑现,等想到了再说?”
方严平一头黑线,这如何答应?
可若是不答应,沈家父子定会报复。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这父子四人偏偏是不要命的!
“看来方相没诚意。”沈南方幽幽来了一句。
方严平心一横:“行。小侄女什么时候需要兑现,尽管来找!”
望着他怒气冲冲的背影,沈清彦冷笑道:“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他吧?”
沈南方也笑笑,倒比预期的好。
斜了眼一脸郁闷的沈清疏,闷声道:“老二,跳个河而已,怎么会高烧不退?”
沈清彦笑嘻嘻道:“爹,肯定是二哥公报私仇!”
沈清疏闻言,挠了挠头,笑道:“只不过让她多泡一会,延迟一会捞上来而已。”
正嘿嘿笑着,猛然见老大向他伸手。
“大.....大哥......”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虽然他是御前侍卫统领,但功夫却是三兄弟里最弱的。
“拉你起来而已,你怕什么?”
沈清朗讪讪收回手,这家伙就不适合对他好!
沈清疏自己爬了起来,捶了捶腿。
沈清朗又道:“小二,你这次做得很好,待会找小三拿一千两银子,赏你的。”
沈清疏眼睛一亮,随即滚下泪来,这么多年了,老大第一次赏他。
沈清彦则懵了,为什么赏银要他出?就因为他有钱吗?
第33章 那晚你为什么要进来
之后的日子,沈清霜是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富贵悠闲,除了按时按量交戏文给沈清彦,其余的时间不是吃就是逛,不是逛就是玩。偌大的京城,每一处不起眼的地方都能被她发掘出有意思之处。
生活,就该是这样。若是一辈子都这么过,该多好啊!
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
顾谨灏听信了秦云谗言,说女孩子就要适时晾晾,不可以太惯着,果真半个月没出现在沈清霜面前。可天知道他这一日一日是怎么度过的。
几乎一闭上眼睛,就是那死丫头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
还是对着顾云间笑。
他怀疑自己中邪了,那死丫头除了长得好看、医术高明、活泼机灵、可爱俏皮,似乎没有别的优点了。
可这还不够吗?
顾谨灏自问不是一个被感情羁绊的人,明明当初与方明珠在一起时那么理性。喜欢就是简单的喜欢,断了就是干脆地断了,哪里会像现在这样朝思暮想。
明明被拒绝了还硬要往上贴,搞得处理起军国大事时都失了魂似的。
特么的人都要疯了!
“秦云!”
百无聊赖的秦云正在书房外的树下晒着太阳,就两个字:舒服。
猛然听到房内的一声厉喝,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身上有些发冷。
颠颠跑了过去,一脸恭敬:“殿下。”
顾谨灏哼了一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然后重重地放在案上。
秦云的眼角小心翼翼地瞄着他,主子这是有气啊!可自己明明没有惹他啊!
正极力搜索着近日可能做错的事,只听顾谨灏冷冷道:“都半个月了,怎么她还没来找本王?”
她?
谁啊?
狐疑的眼神刚投向顾谨灏,瞬间清醒了。
“哦,殿下是说沈小姐?”
顾谨灏没说话,冷冷地盯着他。
看这眼神是没错了。
秦云清了清嗓子:“殿下,或许沈小姐害羞。姑娘家,总会不好意思......”
顾谨灏可没瞧出来沈清霜是不好意思的人,她要是会不好意思,怎么可能在他面前宽衣解带?
当然,这事他不能说,这是他们的秘密。
只是想到那个场景时,此时的他有些后悔了。
若是当时早认清自己的心意,若是自己硬着头皮看了,现在会不会就不一样了呢?
“殿下,您的脸怎么红了?是不是不舒服?属下替您传御医?”
顾谨灏猛地回过神,看着秦云充满求知的眼神,恢复了高冷,又喝了口茶缓解情绪。
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问道:“你到底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秦云为难道:“属下也没有过心上人,确实不清楚。就上次与殿下说的,还是偷偷问老七的。”
老七,是王府掌勺的大师傅。
顾谨灏有了种被耍的感觉,问老七!他居然问老七!
老七的媳妇是个地地道道的庄稼妇,自小就是童养媳,老七说一她不敢说二。
拿老七对媳妇的办法来对付沈清霜,顾谨灏觉得自己的脑子被门给夹了!
一口怨气出不了,咬牙切齿道:“自己去领三十个板子。不,五十个!”
秦云慌了,五十个板子,这不废了他半条命?不行,绝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