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摄政王他不肯退婚——鹤舞流光【完结】
时间:2024-07-10 14:35:46

  沈清漪道:“急诏?可就算是急诏,什么事能比为前线战士祈福祝祷更为重要?更何况第一个向陛下求旨意的是我兄妹二人,就算是急诏,也该先传到我这才是,为何只召了蜀王和太子两人?此事怎么想都十分蹊跷!绝不会是只有召他二人回宫那样简单!”
  她边说脑中边迅速转着。
  太子和蜀王身份在她之上,即便她顶着个大昌功臣的头衔,也断没有太子和王爷亲自祈福祝祷来的重要。
  这个时候忽然匆忙忙将太子和蜀王召回必然是有大事发生。
  究竟发生了什么沈清漪还不能立刻想到,但脑中浮现出方才流萤所说的话却又不自觉不寒而栗。
  方才枫树林中,太子是亲耳听到蜀王和自己的对话,必然会以为自己是被蜀王所算计了,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两人便又不计前嫌地共乘一车。
  若不是太子有旁的打算而将此事搁置脑后的话,那么蜀王的本事也着实是太过恐怖了!
  沈清漪越想越不由有些后怕。
  虽说前世曾险胜蜀王,但今生许多事情同前生都有了差异,这一次只怕并不会如前世那般容易。
  脑中正思索着赵氏兄弟二人忽然回宫的缘由,轻罗忽然急匆匆地提着裙子进门来。
  她额头上挂着一层汗珠,口中喘着粗气,声音带着哭腔,道:“郡主,不好了,临江王世子殿下……临江王世子殿下他……他出事了!”
第184章 殉葬
  沈清漪脑中嗡嗡作响。
  她看着轻罗的嘴一张一合,方才轻罗所说的话如惊雷一般后知后觉地响起。
  她顾不得旁的,推开搭在身上的棉被不管不顾地冲出了门去。
  ——临江王府的三位爷昨日追赶逃兵时不慎中了敌军的埋伏,被引入雷区,听闻被炸得血肉模糊,尸骨无存,楚家二爷和三爷如今也是下落不明,此事已传入京中,王爷王妃大哭一场,如今消息只对郡主封锁,奴婢偷听到了宫中传给蜀王和太子的圣旨才知道,郡主,眼下究竟该如何是好?
  沈清漪双目湿润,双唇不住地哆嗦着。
  被引入雷区……被引入雷区?!
  她那日给沈经年的西辽地图上明明明确标注了前世西辽设下陷阱之地,若是看到了地图,楚峥越又怎会误入雷区?!
  沈清漪面无血色,径自冲向了沈经年的住处之中。
  沈经年正在盯着门外发呆,沈清漪忽然的闯入毫无征兆,他不由吓了一跳,见是沈清漪,他便疑惑道:“阿瑶?你这个时候过来是做什么,大冷天的挂一身汗,别再冻坏了身子。”
  沈清漪没有理会他的询问,只是一个箭步上前,双目猩红地逼问道:“二哥,你当真……未曾将我给你的地图送给楚三爷?!”
  沈经年怔了怔,显然未曾想到沈清漪这个时候造访是询问这个,不由眼带怒意地甩开沈清漪的手,道:“事情已过了这么久,你这个时候却因为此事来质问我?沈阿瑶,我是你亲哥哥!你竟为了个外人这般同我说话?”
  沈清漪闻言便瞪大了眼睛猛然向后退了两步。
  他这话无疑是在默认她方才的质问。
  沈清漪摇着头,脑中不断盘旋着方才轻罗所说的话,双目发直,口中不断地痴声呢喃着:“楚峥越死了,楚峥越怎么会死……”
  巨大的哀伤将她所包拢,耳中不断鸣响,沈经年看着她这副样子不由吓了一跳,连忙抓住她的肩头摇晃着道:“阿瑶,你怎么了,你别吓哥哥!阿瑶,你快回答哥哥!”
  然而他的话却被沈清漪耳中的鸣响之声尽数割除在外,沈清漪盯着他,只能看到他满面焦急之色,双唇一张一合,却一个字也听不到,她张口想要说什么,喉头却忽然涌入一口腥甜,她脸色一白,“噗”一声猛然喷出一口血来,眼前的一切便都变得模糊,最后浸溺于一片黑暗之中。
  最后的意识,便只剩下沈经年吼出的那句“阿瑶——!”在耳畔回荡。
  ……
  沈清漪猛然睁开眼睛。
  却又一次是熟悉的满目混沌。
  她环顾四周,伸手去抓,却冷不丁触到一块冰冷的石板,她小心翼翼地抚摸,却只觉自己所处之处分外窄小,正如前几次那莫名而来的恐惧,她在意识到这一点后浑身便忍不住地颤抖战栗,像是有什么不愿意想起的回忆在被强行唤醒。
  “……圣旨……谦……后……”
  石板之外好像隐约有什么声音。
  沈清漪屏住呼吸,将耳朵贴在石板上,仔细聆听石板后的声音。
  说话的显然是个男人,只是那声音比起寻常男子要尖细五分,显然是个太监,他提高声调,一字一顿,应当是在读着什么。
  “……今先帝魂魄不宁,事关永昌国运,朕心难安,谦宜皇后沈清漪,柔慧恭顺,母仪天下,自请殉葬为先皇祈福,孝心可嘉,特赐谥号恭顺,与先皇同葬,钦此——”
  沈清漪听得险些将舌头咬断。
  殉葬?
  即便是前世,她也是赵宪的皇后,为先皇殉哪门子的葬?若由她殉葬,岂不乱了伦理?!
  儿媳与公公同陵而葬,是何等荒唐?!
  她不解,更是不愿,便不管不顾地猛然敲打起石壁来,边砸边用尽全力地嘶吼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谁自请殉葬,我看你们这群糟了瘟浑身长疮不当人的王八蛋才殉葬!放我出去!我非要宰了你们不可,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她仗着是在梦里便用了十足十的力气,砸的那石板咚咚作响,却不知外头能不能听到,她只是不住地叫嚣,便未曾发觉一墙之隔的外面所发出的声声惨叫。
  她不住地敲打嘶吼却也只是徒劳,终于她嗓子喊哑了,手臂最后的一丝力气也被抽干,手掌手侧都被擦破,血浸湿了她的衣袖,她无助地缩在角落,直到一抹光忽然照在她的眼上。
  正如那日在玄武山地道一般。
  逆光而站立的男子浑身浴血,可他身上却无一丝伤疤。
  他站在唯一的光中宛如神祗。
  他冲着她伸出手。
  “阿瑶,我来救你了。”
  随着这句话,他身后那片光骤然放大,晃得沈清漪眼前暴盲,她想看清楚那男子的模样,却连睁眼都是奢望。
  那束光源越来越小,如永远追不到的天边的太阳一般,越来越小,直到最后消失不见。
  沈清漪不管不顾地追赶着,她执拗地盯着那束光,甚至没有来得及去想自己为何会对那束光华分外执着。
  眼瞧着那抹光即将消失,沈清漪不管不顾地去伸手一抓,意料之中地扑了个空。
  再睁眼,却是熟悉的天青色床帐。
  香炉升腾而起的袅袅烟丝散发出浓浓安神香的味道,床边一个男子正在投洗着热毛巾,另一个少年正撑着额头,颇为苦恼的模样。
  沈清漪坐起身来,听到声响,少年便转过头,见沈清漪醒来顿时面露喜色,方才的阴霾便一冲而散了,口中道:“阿瑶,你总算是醒了。”
  沈清漪定睛一看,坐在床边的人是沈经年倒不是什么奇事,投洗热毛巾的却是沈忆年。
  沈清漪一见他在这不由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心道难不成自己还在梦中,远在烟庆府的大哥怎么会在这里?
  正满脑子糊涂着,一抹紫色倩影也迈步入门来,见沈清漪醒来,那身形高挑的紫衣美人便笑道:“阿瑶醒了?你这丫头昏睡好几天,可把经年吓坏了。”
  见袁晚宁也在,沈清漪便更是糊涂,坐起身子一看,却见窗外白雪皑皑,而此刻身处的却正是自己在沈府的卧房。
第185章 她毫不吝啬地给了哥哥一个拥抱
  沈清漪:“……?”
  她究竟睡了多久?!
  连需要十多天路程的沈忆年甚至都从烟庆府赶到家了不说,竟然从秋天睡到了冬天!
  她究竟是昏迷了多久?!
  只怕楚峥越那小子头七都过完了吧……
  想到楚峥越的结局,她心中又不自觉涌上酸涩,想到此事是被自己和沈经年间接造成,泪便续上眼眶,恨不能以死谢罪才罢休。
  见她面上神情的转换,沈经年自然猜测得出其中缘由,便叹了一声,对沈忆年和袁晚宁二人道:“大哥大嫂,你们先回去吧,我跟阿瑶单独聊聊。”
  “大哥大嫂?!”
  沈清漪看着袁晚宁挽起的发髻不由崩溃抓头发,整个嘴张得恨不能塞下一个鸡蛋:“大哥大嫂难不成都成完婚啦?!我究竟是睡了多久啊!”
  沈经年三人:“……”
  沈经年给了她一记爆栗:“睡了两天你睡傻啦?”
  袁晚宁也是同样哭笑不得,她随手拔下固定发髻的发簪,随意摇了摇头,泼墨般的发便散落肩头,这一下便是分外明艳,依旧是沈清漪记忆中那个美丽绝伦的未婚女子。
  她笑道:“方才嫌弃头发碍事便随手挽上,倒不曾想被阿瑶误会了。”
  沈清漪这才舒了一大口气,反应过来又不由尴尬,挠着后脑笑道:“我一时睡糊涂了,竟闹出这等笑话,让袁姐姐见笑话了。”
  沈忆年笑着用食指刮了刮她的鼻尖,叹道:“你这丫头还跟小时候一模一样,时不时犯犯傻,让人不知道你想什么,也就只有老二跟你心意相通,总是第一个能知道你的古怪想法。”
  兄妹之间开两句无伤大雅的玩笑罢了,倒也没什么,只是有袁晚宁在场,沈清漪便不由有些不好意思,扯着被子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了一双眼睛,讪讪地笑着,笑的双眼好似两弯月牙,透着几分尴尬意味。
  袁晚宁在旁看出了她的窘迫便主动打圆场道:“经年说要单独跟阿瑶说些体己话儿,咱们二人便不要在此碍眼了,走吧。”
  说着,她便上前挽住沈忆年。
  沈忆年的脸肉眼可见地变得微红,接着便憨憨地摸了摸后脑,僵着身子跟着出了门去。
  沈清漪冲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噘了噘嘴,转头看向沈经年,蹙了眉,道:“瑞雪兆丰年,看来今年的收成必然是喜势了,大哥这个时候回来,可是要同袁姐姐商议成婚事宜?”
  沈忆年笑道:“自然如此!如今聘礼已下,两家已定了亲,若是再不赶快成婚,开春烟庆府只怕更是事忙,倒不如快些将此事定了,也省了夜长梦多。”
  沈清漪揉着袖角,狡黠的表情颇为贼兮兮:“眼瞧着袁姐姐刚被刘慕之那小子觊觎,若非当初老九和我不好暴露身份,我必然要让老九好生扇那混小子几巴掌,竟敢觊觎咱们兄妹的嫂子,真是活腻了!”
  她说着还一眯眼,伸出小拳头挥了挥。
  颇像个炸起毛来便自以为很强悍的小麻雀。
  沈经年将她的小拳头拍下去,道:“哥嫂成婚的日子定下了,倒时你和清灵及袁姐姐的姐妹闺中密友等人必然是要同行的,虽说除掉了一个刘慕之,但眼下盯着你的眼睛可不少,更何况……”
  他眼底闪过尴尬,不自觉地撇过头去咳了咳,道:“更何况,等到楚世子凯旋而归之时,你二人两情相悦之事终要告知天下人,到那个时候,只怕你在旁人眼中,便更如待宰的羔羊了。”
  他这话无疑是一道惊雷。
  沈清漪闻言便是瞠目结舌,猛然抬头,望向沈经年的眼神之中满含震惊,紧接着倾袭取代的,便是铺天盖地的狂喜。
  她只觉浑身发暖,好像窗外的皑皑白雪在瞬间融化,取而代之的,是络绎不绝的花草落地生根,从她心底发芽,开出的花正正绽放在心口,简直再没有哪一刻的心情如此刻一般了。
  她颤声道:“哥,你,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可是我所理解的意思?楚世子凯旋……你的意思,是他没有死,是他没有死,对不对?!”
  她一把扑上去,毫不吝啬地给了二哥一个大大的拥抱,道:“我就知道,哥哥是全天下最好的哥哥,绝不会让阿瑶失望的!”
  沈经年抚着她的背,口中道:“好了好了,别闹,其实眼下楚家兄弟下落不明之事传遍了大昌,如今人心动荡,惴惴不安,我本是意图隐瞒此事,但那日我见你得知了楚峥越的死讯便吐血晕厥,我才将你带回家中京中便提早落了雪,事态着实反常,你更是昏迷了几日未曾醒来,险些吓坏了父母亲,我便暗道此事只怕是上天指引,必不能再瞒,哪知我才这样想,你就醒了,可见诚心如何,上苍当真是看得到的。”
  沈清漪松开他也不知是哭还是笑地抹了一把泪,道:“跟上苍有何关系?与其信这个我觉得倒不如信哥哥同楚三知音相交才是上天指引,若非如此,楚家三子只怕也逃不过此劫难了。”
  沈经年笑道:“你这丫头,当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了。”
  他这才将原委一一道来。
  那日沈清漪提议将地图由沈经年交予楚峥阳,沈经年的确因在气头上而将那羊皮纸撕毁,然而还未等羊皮纸落地,小厮便送来了一物,乃是一封绝笔书。
  书上说,此战本已被蜀王所针对,更何况西辽兵力强盛,这一趟前往只怕是凶多吉少,望沈二哥保重。
  署名,楚峥阳。
  沈经年很没出息地便心软了。
  他也顾不得自己生不生气,当即便端着灯笼,一张张捡起羊皮纸拼好冲出门去请楚峥阳这至交好友喝践行酒去了。
  虽然因为楚峥阳不客气地嘲笑羊皮纸像是刚从茅房里捞出来一般而挨了沈经年的一顿爆锤挂了彩,但这张图在战场之上的确帮了兄弟三人不少的忙,更是锦上添花地让兄弟三人将计就计,演了一出误入雷区尸骨无存的假象。
  想要打击一个人,便要从他最得意的时候在他最痛点下手。
  而楚家三兄弟,显然比任何人都深谙此道。
第186章 试衣
  沈清漪听着其中缘由,不由被逗得哈哈大笑,叹道古有钟子期俞伯牙,如今沈经年和楚峥阳经此一事,想来倒也称得上一句高山流水了。
  话说到楚峥阳离京后,沈经年还掏出了一叠珍藏深处的信笺来,正是这些日子里楚氏三子白纸黑字报来的平安。
  见了那信,沈清漪便放了心,从前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光明。
  心头的大石头落了地,再加上沈忆年和袁晚宁喜事在即,沈清漪便是欢欢喜喜,但因着怕被蜀王看出端倪,便关起府门来,对外闭门不见,对内则是开开心心地同众人一同准备着这场即将到来的婚事。
  蜀王也是同样愉悦。
  自从从西辽探子那得知了楚峥越三人尸骨无存的消息,他便是心情大好,虽说同太子之间因为沈清漪的挑拨而有了些嫌隙,但待他献了两个容貌不逊与周梦芙的美人以后,太子便不计前嫌,继续同他称兄道弟起来。
  如梁王,如太子,这些好色之徒,他从未将他们当做过对手。
  他真正的对手,只有“她”一个人罢了。
  门外有两长一短的叩门声响起,蜀王闭着眼微微侧过头来,道:“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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