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刚诊治了,就要走了,跟那些来骗人的庸医别无二致。
沈妙兰听她要走,便想到自己也许是被骗了,脸色顿时沉下来,声音冷的跟参杂了冰渣子似的,“你骗我?”
“夫人,我没有骗你,只是这毒过于凶猛,我需要回去研制解药。”
若是现在就治好了姑爷,说不定沈妙兰因此变卦,日后自己的银子也拿不到了,所以万事还是留一手比较好。
“这样,我们立张字据如何?”喻景韵提议道。
沈家这种大户人家,倒也犯不上为了这点钱推脱,她只是担心万一罢了。
并且前世这沈妙兰,倒也算的上是一个耿直的女人。
丫鬟送上来了字据,两人签字画押,字据生效。
而喻景韵也不久留,径自回了别院里。
只是回去的时候,却瞧见了门前停着奢华的马车。
不用想也知道是姜文政的。
整个京城,除了姜文政有奢华的马车还有知道她这个地方的,再无其他人。
只是这么晚了,姜文政来这里做什么?
他不是应该在战王府上歌舞升平的,欢乐通宵吗?
喻景韵抬起脚步,走进了别院中。
大厅里坐着姜文政还有喻瑾澈。
桌子上放着好吃的饭菜,颇有一种等待她回来吃饭的错觉。
“姐姐,战王殿下来了。”喻瑾澈声音里压抑不住兴奋,也对,小孩子毕竟有英雄情结,这姜文政又是战王,战功赫赫,武功高强,很容易就迷住不少男孩子,尤其是喻瑾澈这种从小缺乏父爱的。
“嗯。”喻景韵嗯了一声,表示知道,这里是她的家,虽然是姜文政的钱,但给她了就是给她了,等自己治好了沈妙兰夫婿,得了钱已经搬出这里,和这个男人离得远远的。
“回来了?”姜文政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
喻景韵坐下,瞧着他,“战王今日府上不是设宴吗?为何来我这儿?”
话里是大家都听不出来的酸味。
姜文政眉心一拧,觉得她此时这样的性子不太讨喜。
毕竟是女儿家,还是温柔贤惠一点好。
然而喻景韵却偏偏不如他的意,“这里粗茶淡饭的,怕是招待不周。”
姜文政念及她只是觉得此处住的不舒坦,问道:“若是觉得伙食不好,我让人去请宫里的厨子来便是。”
何须如此这般说话?
喻景韵也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说,心头不禁有些微动。
她这般无理取闹,而他却只是风轻云淡,一笑而过。
仿佛真的在纵容她似的。
喻景韵深呼吸了一把,暗自警醒自己。
这个男人可是亲手把自己推给别人的,千万不要因为他的三言两语就心动。
更何况,复仇才是当下最要紧的。
而姜文政,不过是个踏板而已。
姜文政给她夹了一块红烧肉,这是今日宴会上专门让厨子做的,想来也会对她的胃口。
喻景韵不敢拒绝他,嘴上耍耍性子就算了,还是要给几分薄面他的。
姜文政见她乖巧的咬掉一口,心情倒是好了些许。
这些个老狐狸一整天给他惹出这么多事来,弄得他心情极差,但却不知道为何,看见她的模样,虽心里有气,却觉得可以承受。
吃过饭后,喻景韵想起了自己答应了沈妙兰要研制解药,便不再招待姜文政,“我还有事儿,战王殿下,民女告辞。”
在他的面前,喻景韵鲜少有这般客气的模样,见她这样子,姜文政心中不禁郁闷起来。
今日战王府上设宴,来者甚多,本已经招呼不周,但念想着喻家姐弟在京城中又没有什么亲人,这才抽空带了些好吃的来,谁知道喻景韵却是这般。
喻瑾澈见状,说道:“战王殿下,阿姐忙着给我挣钱调理身子,你别跟姐姐计较。”
他的话,让姜文政一怔,“你可是有不舒服的地方?”
喻瑾澈摇头,“没有,只是姐姐觉着我长得瘦小,需要调理。”
见他没事,姜文政才放下心来,毕竟自己答应过喻家,要照顾好这姐弟俩的。
不过姜文政还是留下来了许多银钱给喻瑾澈,吩咐他:“若是不够,来管我要便是,你日后可把我当作是兄长来对待。”
喻瑾澈自然是很高兴的,只是这件事需要跟喻景韵商量。
姜文政摸摸他的脑袋,“你可以先问问你阿姐,再给本王回复。”
而在房中看着蓝玉盒子发呆的喻景韵,也是一筹莫展。
明日便要给解药沈家,而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忽然想着想着,面前的盒子发出一阵亮光。
喻景韵吓得将盒子丢出去好几米远。
盒子咕咚咕咚的滚了几圈,在门槛上停了下来。
光芒却还没有消失。
喻景韵瞧了许久,这盒子也没有什么玄机后,这才大着胆子上前一步去拿过它。
盒子是暖暖的,她掀开,忽然一张纸猛的贴在了她的脑门上。
喻景韵瞧不清楚路,砰地一声摔倒在地。
她气的扒下在自己脸蛋上的纸张,疼的倒吸一口气。
这是什么玩意?
白芷、黑黄各二两——
这,莫非是要药方?
她迅速一目十行,瞧着最后那行字——
可缓解气息不顺,印堂发黑等中毒之症!
是了没错了!
这是解毒的方子!
原本还对这个盒子气的不行的喻景韵,顿时对着它亲吻起来。
然而盒子挣扎了几下,光熄灭了。
喻景韵:“······”
只要有了这个方子,明日便可以治好那沈家女婿的病,这样钱不就到手了?
怀着这样的美梦,喻景韵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第二十三章 蓝玉盒子
翌日一早,沈家。
喻景韵拿出解药,然后递给一旁的丫鬟,“此药连续服用三日,便可痊愈。”
沈妙兰一开始是不相信的,但是熬好药服下去之后,自家夫君脸色顿时好起来,不由得对喻景韵有了几分敬佩。
“喻小姐果然是神医,这般妙手回春。”
喻景韵则是没有忘记自己来的目的,“沈夫人,不知我铺子的事情?”
“铺子的事情我会命人帮你物色,只是我相公调理身子这段时日,可否烦请喻姑娘每日前来看病?”沈妙兰倒是想的周到。
喻景韵沉思了会儿,仿佛是在思考什么。
沈妙兰以为她不愿意,问道:“喻姑娘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妨直说。”
她也不喜欢那种矫揉造作的人。
“这样吧,不会让喻姑娘你为难的,每日来府上问诊,我都付给你诊金如何?”
喻景韵心里盘算了一番。
若是每次来问诊都能够拿到不菲的诊金,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再加上自己也的确需要多攒点钱,才能够盘下京城的铺子,有了这笔额外的收入,断然会轻松许多。
思及至此,喻景韵答应下来。
沈妙兰倒是欣赏她的性子,说道:“中午不如就留在此处吃饭?我让下人做些好吃的。”
喻景韵想起家中还有弟弟,便是拒绝了,“不用了,多谢沈夫人,家中还有事,我明日再来。”
沈妙兰也不好拦着她。
喻景韵回到家中,却发现喻瑾澈不在,一问下人才知道,原来姜文政带着喻瑾澈去了战王府。
“喻姑娘,王爷说若是你回来了,就让车夫送你去战王府。”
喻景韵皱起了眉头,这个姜文政如今管的未免宽了些,刚进入京城的时候不是把自己丢在别院里面不闻不问的么?
这般殷勤到底是为何?
只是喻景韵并不想去战王府,她走回房间里,告诉外面的人,“回去告诉你们战王殿下,就说我身体不适,不去了。”
婢女也知道这些日子战王殿下对她这般无礼都是可以忍让的,便没有说什么,照着喻景韵的吩咐便去汇报给战王。
喻瑾澈这个时候被送去战王府,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自己现在还没有能在京城站稳脚跟,若是可以的话,留在战王身边也是个安全的选择。
她拿出蓝玉盒子,放在梨花木桌子上,左瞧右瞧也没能瞧出个所以然来。
她重生这件事情,实在是诡异,尤其是这个蓝玉盒子,自己想要什么时候它便能出现什么,这世间怎会有这般神奇的宝物?
不如,多要点钱?
这样的话何须去给沈妙兰的夫婿诊治呢?
一想到这儿,喻景韵便坐在蓝玉盒子的面前,冥思苦想。
我要钱——
黄金百两——
额,不,万两吧?
神仙大人显显灵,我要黄金万两——
然而,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蓝玉盒子竟是屁都没放一个。
喻景韵睁开一只眼睛瞧了下,没有那所谓的光芒出现。
莫非是自己心不诚?
嗯——
亲爱的盒子大人,拜托你给我黄金万两吧——
我最爱的盒子大人——
说罢,喻景韵又悄悄地睁开眼睛。
鸦雀无声。
她叹了口气,“连你也觉得我在做白日梦是吧?”
“也对,这有些人天生下来就是别人奋斗的终点,我现在只是个小小的孤女,又如何能够轻易得到这黄金万两?昨晚神灵大人给的药方已经助我度过难关了,我不该奢求太多的。”
说完后,喻景韵将蓝玉盒子悄悄地放了回去,觉得又不够正式,还去拿了点香炉过来,在前面放上几盘水果糕点,将蓝玉盒子供奉起来。
也许某一天它显灵了,又能够帮助自己度过难关了。
但是转念一想,这般贵重的东西,还是随身带着比较好。
第二天一早,喻景韵便去沈家给沈家夫婿问诊。
但是却没想到遇到了熟人。
她也没想到会在京城遇见张叶珊还有张氏。
张叶珊不是怀孕了,如今母凭子贵,在曦月城享福么?
怎么会在此处出现?
还没等喻景韵反应过来,张氏提了下包袱,随后走上来,故作姿态地握着喻景韵的手:“景韵啊,这房子,可是你的?”
说罢,张氏那双贪婪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喻景韵身后的别院。
这是何等的气派,甚至要比曦月城宋家的要来的大,这臭丫头竟然住在这种地方,真是人不可貌相。
若是自己也能住去,便是再好不过了。
喻景韵一向会擦眼观色,张氏的贪婪她也看在眼里,不过自己对于这种亲戚从来都是没有半分好感的,“你不是在曦月城么?为何来了京城?”
张叶珊颇为得瑟的站在张氏身边,说道:“我是跟着相公来的,住的地方比你倒是豪华不少,不过你也不要羡慕,日后来我府上做客,我们是亲戚,自然不会亏待你。”
喻景韵暗自嗤笑,面不改色,“既然如此,那请回吧,我还有事。”
“哎——”
见她要走,张氏将她拦下来。
喻景韵拧眉,“做什么?”
“只是宋家如今还在打扫房子,暂时住不进去,来你这儿住几日,你该不会这都不答应吧?”张氏说道。
“巧了,不答应。”喻景韵没有半分犹豫。
“你——”
张氏气不打一出来,“好你个喻景韵,现在飞上枝头了,就不认我们了是吧?”
“舅母怕不是说笑了,你们宋家这般奢华的房子不去住,来我这儿做什么?”喻景韵回怼。
在舅姥家他们二人过的什么生活,喻景韵现在还是历历在目的,对于这些毫不相干的人,她没有半分情面可给。
但她不知道自己这般强硬的态度,却惹得张氏这个泼妇开口大骂,“没天理啦!”
张氏当即便坐在别院的门前哭闹起来。
此处虽然安静,但好歹也是在京城,她的哭声又是这么大,很快便引来了不少人。
“真是没天理啊,这养不熟的白眼狼,如今飞上枝头了就忘了咱们这些穷亲戚呐!”
第二十四章 波澜再起
张氏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瞧热闹的人见状也忍不住声讨喻景韵,“姑娘,做人可不能忘本啊。”
做人不能忘本?
呵。
喻景韵提起这个便是一肚子气,她爹娘留了这么多遗产,要求舅父舅母照顾她们姐弟俩,可是张氏是怎么做的?
把房子占为己有不说,就连父母留给她的遗物她们都不放过,想要榨得一干二净,若不是姜文政及时赶到,自己如今嫁给那二傻子,不知道在哪里哭鼻子去了吧。
“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那我说她这个人胡搅蛮缠,还谋财害命,你们可否相信?”
“舅母,念在你对我尚且有那么几日的养育之恩,我奉劝你一句,最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定要你好看。”
“她还威胁我!大家看看,这白眼狼,天杀的,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这跟了个有钱的公子就不要我们了!”
张氏哭的声泪俱下,张叶珊也忍不住跪在地上,对着喻景韵说道:“妹妹,从小到大,你抢我什么我都让给你了,可是他是我的爱人啊,你怎么能够趁虚而入呢?”
这话一出,众人傻眼了,这是一出什么三角大戏?
喻景韵实在是被他们这些瞎扯的功夫无语到,顿时说道:“你若是这样,就跟我见官去,让官府评评理!”
听到要报官,张氏的哭声少了些,“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你若是把这些年我们赡养的钱还我们,也算是一笔勾销了。”
真是无语到家了,喻景韵气笑,“原来是为了钱,要钱没有,来人,将二人赶出去。”
原本喻景韵并不想使用暴力,但是这般被他们纠缠也是心烦了。
护院得了令,当即把人驾了出去,张氏一遍骂一遍诅咒喻景韵,只是她却充耳不闻罢了。
早上的插曲一过,她不禁想,张氏为何来了京城,莫非宋家真的来了京城?
可是若是这样,倒也不至于来问自己要钱。
只有一种可能,他们也许是被赶出来了。
但是张叶珊正是母凭子贵的时候,怎么可能就被宋家赶走?
这般想着,她已经来到了沈家的门口。
婢女将她请进去,给沈家夫婿用过药之后,沈妙兰请她去书房。
目的就是为了看铺子。
沈妙兰找了几家地理位置都不错的给她看看,让喻景韵自己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