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骁嘴角抽了抽,“保姆?都什么年代了,还玩小布尔乔亚那套。”
叶婉宁不服气,“那你们司令还有警卫员呢。”
“警卫员能一样吗?”霍骁忍不住辩驳道。
他突然发现了,跟叶婉宁在一块,他说的话比一年的都多。
霍骁抿抿嘴,“我不跟你掰扯,你爱干就干,到时间自己走人。”
叶婉宁梗着脖子,“我又不会赖着。”
她要把之前说霍骁面冷心热的话收回!
这家伙根本就是面冷心更冷!!
又往前走了大半个钟,总算回到了军属大院,在门口站岗的还是那个哨兵小王。
他见叶婉宁去而复返,而且跟在霍骁的身后,身上还披着明显是男人款式的军装外套……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问道,“哎,你不是今天跟何嫂子一块来的,说是来找霍团长的那个姑娘吗,下午看你走了,咋又回来了。”
霍骁一个眼神过去,小王立马敬了个军礼,肃脸厉声道,“请进!”
叶婉宁很是感慨,还想着要怎么回小王的话呢,没想到,霍骁一个眼神就搞定了,看来他还是很有几分威严的嘛。
等两人走了,小王还忍不住探头多看了两眼,八卦的目光一直在他两身上来回扫视。
回到家,叶婉宁将包袱放在地上,问道,“霍团长,我可以借下你的浴室洗澡吗?”
霍骁上楼梯的脚步顿了顿,“随便。”
叶婉宁舒了一口气,“谢谢。”
她实在是憋坏了,冲进浴室就好一番冲洗,看见那些搓下来的黑泥,叶婉宁忍不住闭上眼,自我催眠,“不是我身上的,不是我身上的。”
总算是洗完澡了,叶婉宁觉得全身就像脱了一层皮,但是特别舒服,这就是干净的感觉吧。
她一边用布将头发擦干,一边走进客厅。
看见长椅上坐着的霍骁,被吓了一跳,忍不住脱口道,“你怎么在这。”
霍骁从报纸里抬起头,“我家在这,我不在这我能去哪。”
叶婉宁嘴角抽了抽,“我是说,你不是上楼去了。”
说完,她有些别扭地往椅子后面藏了藏。
原本以为霍骁上楼睡觉了,她只穿了一条浅色的短袖衬衣和短裤,衬衣有些长,盖住了短裤,看着就像没穿裤子似的,露出两条匀称修长的腿。
霍骁的目光快速地从她那光溜溜的小腿掠过,咳嗽一声,“是准备上楼睡觉的,不过我想起来,还没告诉过你,你这几天睡哪,所以才又下楼等你的。”
这算是解释吗?
叶婉宁愣愣地点头,“哦,好。”又道,“那我今晚睡哪?”
等等,该不会,要跟这位霍团长共处一室吧?
然后两人一个睡床,一个打地铺。
而且大概率霍骁会让她睡床,自己睡地板,以展现他的绅士风度。
言情小说里不都这么写的么。
从叶婉宁时而飘忽,时而带着些莫名兴奋的目光中,霍骁大概猜到了她在想啥,忍不住扯了扯嘴角,“你想多了。”又道,“二楼有三个房间,一个主卧,两个次卧,你暂住在靠楼梯的那间次卧。”
他顿了顿,“壁橱里有新的被子和枕头,床单也是新换的。”
本来是给他爸妈准备的,没想到,倒是便宜了叶婉宁。
“谢谢你,霍团长。”
耶,有新房间新床新被子睡也。
叶婉宁笑起来,眼睛就像弯弯的月牙,十分好看。
霍骁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我先睡了。”说完便上楼了。
叶婉宁在楼下呆了一会,等风将头发吹得半干了才上楼。
进自己房间时,叶婉宁看了霍骁的房间一眼。
房门紧闭,悄无声息。
她想,应该是睡着了吧?
叶婉宁回到自己的房间,关灯上床。
她拉了拉被子,疲惫席卷心头,听着海岛夜晚的蝉鸣,缓缓进入了梦乡。
与此同时,一墙之隔的霍骁,躺在床上,双眼望着天花板,一点睡意也没有。
良久,才闭上了眼睛。
-
昨晚虽然睡得晚,但是有生物钟在,七点十五分,霍骁还是准时起床了。
刚睁开眼,他就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叮铃铛啷声。
有菜刀接触菜板的声音,也有菜入锅中发出的滋啦声……各种声音都有。
霍骁拍了拍酸痛的头,忍不住皱紧眉头。
这是闹的什么啊?
他起身,趿拉着拖鞋下楼,刚到客厅,就看见厨房探出一个脑袋,不是别人,正是叶婉宁。
她挥了挥锅铲,一脸笑意,元气满满,“霍团长,醒啦,快去洗漱一下,来吃早餐。”
霍骁:……
不是,昨天他不是说过,不用她做饭,她是没听懂?
霍骁叹口气,去了浴室洗漱。
准备洗漱完,好好跟叶婉宁把规则再重复一遍。
刷牙、洗脸……全部弄完后,霍骁找到叶婉宁,“你——”
叶婉宁把围裙一解,挂在门后,在饭桌前坐下,“边吃边说。”
天大地大,吃饭的事最大。
她五点就起来买菜了,然后忙活到现在,好不容易才整治出这么一桌早餐。
霍骁跟着她一起坐下,才发现,桌上摆了好几道菜,每样都散发出令人食指大动的香气。
青翠的小葱煎出的葱油和细面条拌在一块做的葱油拌面,透着一股好看的酱色。
红白相间的大虾和瑶柱一起熬的海鲜粥,散发着诱人的浓香。
切成扇型的大饼点缀着肉酱和葱花。
还有一笼皮薄馅大,三瓣开花,瞧着就很暄软的叉烧包。
叶婉宁吃下自己做的一个叉烧包,忍不住在心底赞了一声。
不愧是她做的叉烧包,肥而不腻,甜咸适中,好吃得不得了。
自己吃独食好像不太好,叶婉宁扫了霍骁一眼,递了一个叉烧包给他,“霍团长,你尝尝。”
霍骁喉结滚动,努力让自己的视线离开这一桌卖相可口的早餐,昂着下巴道,“我说过,不用你做这些。”
叶婉宁眨眨眼睛,卖力地推销道,“做都做了,尝尝呗。”
霍骁还想拒绝,叉烧包已经塞进了他手里。
叉烧包十分松软,握在手上热乎乎的。
霍骁叹了一口气,将叉烧包凑到嘴边,咬了一口。
卖相是不错,不过估计味道也就那——
好吃!!
霍骁瞳孔猛地放大。
他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叉烧包,叉烧肉粒粒分明,挣脱了雪花一般绵软的包子皮,争先恐后地在味蕾上跳舞。
真的很好吃。
不光比炊事班那群炊事员做的饭菜好吃,连国营饭店的大厨,也比不上叶婉宁的这份厨艺。
霍骁原本只打算浅尝一口,没想到回过神的时候,整个叉烧包都已经吃完了。
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倏地和叶婉宁满怀期待的视线对上,“好吃吗?”
霍骁肃着脸道,“一般吧。”
“哦。”叶婉宁没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她可是费尽了脑筋,才想出的这么一桌早餐。
粥、包子、面条、饼,应有尽有,不管霍骁喜欢吃啥,都能对上。
没想到废了这么多心思,就换来个‘一般’的评价。
叶婉宁气鼓鼓,“不吃拉倒。”
霍骁默默将手伸向葱油拌面,“你做都做了,不吃岂不是浪费粮食。”
一碗葱油拌面,被他吃了个一干二净。
还有海鲜粥和酱香饼,基本都被他包圆了,叶婉宁只吃了少少。
看着霍骁的吃相,叶婉宁有些咋舌。
乖乖,这位霍团长,是饿了多久了,饿死鬼投胎?
叶婉宁:“霍团长。”
“嗯?”霍骁挑了挑眉毛,吃酱香饼的动作丝毫没有放慢。
叶婉宁:“我做的早餐真的只是一般?”
她上辈子好歹也是国宴大厨好不好,外面的人排着队想吃她做的菜。
现在免费做给霍骁吃,他还不乐意了。
霍骁咳嗽一声,含糊道,“还行吧。”
叶婉宁皱皱鼻子。
哼,看在你吃的一干二净,盘子都快反光了的份上,我才不跟你计较。
她起身,“我去洗衣服。”
昨晚洗完澡已经太晚了,也太累了,她就没有洗衣服。
现在太阳升起,日头渐烈,洗衣服正好,估计一天就能晒干。
霍骁吃完最后一口酱香饼,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儿,往窗外看了一眼。
晾衣绳上,挂着几件一看就是女人的衣物,比他穿的衣服,要小了好几号,袖子小小的,衣摆也短短的。
而他昨天给叶婉宁的那件白色的军装外套也挂在上头,风一吹,衣服随风飘舞。
等等,这是啥?
霍骁眯起眼睛,定睛一看。
晾衣绳上,除了衣服外,还挂着一件小小的‘白色马甲’。
这件‘白色马甲’很是奇怪,上面细细的,像是吊带,还有白色的蕾丝边,下面短短的,顶多只能罩到腹部,肚脐都要露出来。
等全部看清楚,霍骁脸蹭地涨红,像喝醉酒一样,从脖子一下红到了耳朵根。
这哪是什么‘白色马甲’啊,分明是——!!!
霍骁猛地发出一连串的咳嗽声,“咳咳,咳咳咳!”
“霍团长?”叶婉宁从窗户探过头来,一脸疑惑。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咳嗽了,难道是呛着了?
霍骁眼神飘忽,“我、我吃酱香饼呛着了。”
“哦。”叶婉宁扫了霍骁一眼,眼底透出几分怀疑。
“不跟你说了,我要去部队了。”霍骁落荒而逃,上楼梯的时候还不小心崴了一下。
叶婉宁啧了一声,“奇奇怪怪的。”
第18章 赶上了
霍骁走后, 叶婉宁回房间又补了一会觉。
等她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钟了。
叶婉宁简单吃了点午饭,然后把早上剩下的碗筷和中午的碗筷一起洗了, 放在窗台晾晒。
全部弄完也才不到两点。
叶婉宁看了看窗外的天色, 晴空万里,一碧如洗,天气十分好。
霍骁估计要下午或者晚上才回来, 她一个人呆在家里也没啥事做, 干脆去找何春雨吧。
去人家家, 自然不能空手上门。
叶婉宁想了想, 从菜袋子里拿出一把绿色的, 叶片尖尖的像剑一样的叶子。
这种叶子就是斑斓叶, 可以和椰浆还有木薯粉一起做成斑斓糕, 是海浪岛的特色糕点。
早上叶婉宁去菜市场买菜的时候,卖大虾的摊主看她面生嘴又甜, 便送了她一把自家种的斑斓叶, 还教她怎么做斑斓糕。
叶婉宁撸起袖子,眼下便是实践的好机会。
她想了想,决定改良一下斑斓糕, 做椰浆斑斓千层糕。
斑斓叶先用石舂舂碎, 打出绿色的斑斓汁, 再用白色的纱网过滤掉细小的碎渣, 和木薯粉、糖、椰浆拌在一块, 弄出一碗浅绿色的液体, 瞧着倒有几分像是抹茶。
然后不加斑斓汁, 光是木薯粉、糖、椰浆搅拌均匀,弄出一碗白色的液体。
拿出木制的方形模具, 先倒一层白色的液体,再倒一层浅绿色的液体,一层又一层……每放一层都要先上锅蒸。
叶婉宁一边做一边吐槽,霍骁家的厨房,除了一口锅以外,连调料都没有,这些模具啊,椰浆啊,都是她在菜市场买的,亏霍骁能在这生活那么久,看来他说的一日三餐都在部队食堂吃,并不是一句空话。
椰浆斑斓千层糕全部弄完,花费了叶婉宁将近一个钟的时间,不过效果还是很好的,做好的椰浆斑斓千层糕,绿白相间,煞是好看,凑近了还能闻到一种淡淡的,像是稻米和粽叶融合的香气。
叶婉宁将椰浆斑斓千层糕从模具里倒出来,用刀切成菱形的小方块。
竹篮里放上一个白瓷碟,碟上叠两片绿色的斑斓叶,叶子上再码放着一排排的椰浆斑斓千层糕,最后往篮子上盖一块棉布。
叶婉宁便出发去找何春雨了。
何春雨家离霍骁家不远,大概走上十分钟便到了。
叶婉宁站在院子外面,“春雨,你在家吗?”
何春雨在屋里听见叶婉宁的声音,赶紧小跑出屋,“我在呢,我在呢。”
她眼睛一亮,“婉宁,你怎么来了?”
叶婉宁举举手里的篮子,“来看看你,顺便给你带点吃的。”
何春雨将她迎进屋,“你人来了就行了,还带啥吃的。”
叶婉宁:“你把口水收一收。”
何春雨抬头看看天,转移话题,“我刚才在屋里收拾卫生呢。”
“弄完了吗?”叶婉宁道。
何春雨摇摇头,“没呢。”她抱怨道,“我跟我家那口子也好几个月没回家了,家里都是灰尘,我想让他跟我一块打扫,他嘴上答应得好好的,结果一大早就跟我说要去部队,切,我还不知道他,分明就是逃避做家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