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得到了什么回应一样，沈司聿又寻着黎若茗的唇，吻了下来。他的吻如同疾风骤雨，想要将所有人都卷入进去。
只是舔吻还不够，他想要更加能够感受到她所有情绪的一切方式。
要她一样的动情。
直到黎若茗闭上眼，沈司聿才缓下动作，一点点地擦碰着她的唇瓣，像是安抚。她身上的馨香已然和他的味道混作一团，早已分不清彼此的存在。
他抱着她，又被她靠着。
此时来自她的无声依靠才真真正正地点燃了沈司聿暗藏在心中的欲望，一直保持着紧绷状态的肌肉早已泛着酸痛，他却好似浑然不知，只搂抱住眼前人，不让她离开。
他们靠的很近，但这只是肉体上的距离，他想要更多。
如果要不得，他就会去掠夺。
抱了一会，沈司聿才哑着声音，低声道：“……我送你回去。”
“嗯？”
黎若茗像是睡醒了一样，懒懒地看他一眼，尾音是不自觉的上扬，像是询问。
“太晚了。”沈司聿将一旁的毯子拿起来，扔在沙发上，“我送你回去。”
黎若茗却没动，像是还没有听清楚一样。
沈司聿只好哄着她，慢慢松开自己的手，带着黎若茗离开他的腿上。衣服摩擦，声音沙沙，黎若茗终于醒了，却朝他扬起一个笑容，问：“你多少岁了？”
沈司聿默然，拉住黎若茗的手顿时僵住。
他原本以为年龄并不重要，他们之间的差距也并不大，但此时黎若茗询问的话却像是挑衅，挑战着他的自尊和本能。
身为一个男人的本能。
她还在他的怀中，只要他想要，都可以得到。
沈司聿却克制着，再克制着内心汹涌的情绪，按住她作乱的手，说：“下次再说，今天太晚了。”
“对啊，太晚了。”
黎若茗重复了一遍，才终于配合着他，从沙发上站起来，但她的动作很慢，像是在刻意磨着他一样。
等黎若茗终于要离开，沈司聿却再也克制不住，抓住她，将她压在沙发上，细密的吻落在她的脖颈之上。
到处都是湿热，像是误入了热带雨林。
热气燎原，连带着室内的温度也因着暧昧而无限攀升，黎若茗慢慢地，伸手环抱住沈司聿，像是一种默认。
只有拥抱与吻，才能确认彼此的存在。
牙齿磨过肌肤，带起一寸又一寸的战栗，黎若茗睁着眼，手钻进他的衬衣内，摸上劲实有力的肌肉。
沈司聿的动作一顿，思绪也变得迟钝，像是生了锈的早期钟表，滴答滴答地走过时间。
但下一秒，理智全被本能吞噬，他凝望着她，到处似乎都沾满了情欲的味道，让人欲罢不能。
她的主动扰乱了一切思绪，过了一会，沈司聿才挺起腰身，将她抱起来。人靠在她的肩头，不住地喘息，却还是坚定地说：“……我送你回去。”
“好。”
在说出口的一瞬，黎若茗倏然嗅到了泪水的咸味，紧接着也尝到了那股味道，咸的发涩，冷的刺人。
沈司聿也看见了，他伸手抚过她的泪痕，忍不住又抱住她。
黎若茗却没有再哭，她的情绪已经走到尽头，剩下的都是些她也看不懂的。她直起身，问沈司聿：“你这里有客房吗？”
“……有。”
将黎若茗安置好之后，沈司聿才走进自己的卧室，他吸了口气，才发消息让乔瞧买些东西明天带过来。
还不等乔瞧回复，沈司聿便把手机一扔，走到浴室里，打开花洒。
水声淅沥，玻璃上却没有半点雾气。
*
黎若茗做了个梦。
梦里，她明明站在地上，却好似走在悬崖边。周边人的敌视也凝聚成实体的刀剑，戳弄着她，而她只能低下头，尽量去无视。
她看见了徐泽清，也看见了林妍，他们都围在她身边，说着安慰的话，但这些话远比那些谩骂的话还要难听。
幸好，梦醒来的时候，大半部分已经被下意识遗忘干净，剩下的部分也在逐渐消散。
黎若茗只能摸着那颗泪，无声思考着。
她不在寝室，而在沈司聿的家里。
黎若茗坐起身，才发现另一边的床边桌上放了一套崭新的衣物，一应俱全。换好衣服之后，她去洗漱，浴室里也有着牙膏牙刷，甚至还有洗面奶和擦脸巾。
只是，在照镜子的时候，黎若茗才发现自己的脖颈上有几点红痕，嘴唇也破了点皮，只不过并不严重。
以至于，在推开门的时候，黎若茗有点犹豫。
但最后，她还是走出去了，沈司聿就坐在餐桌边，面前摆了个电脑，像是在开会。目光扫过她的时候，沈司聿朝那边打了个手势，才对她说：“吃早餐吧。”
黎若茗便坐下来，吃着沈司聿端出来的热粥。
沈司聿果然在开会，他神情肃穆，完全不见昨晚的失控。要不是黎若茗的脖子还酸着，她或许也会以为昨晚是一场梦。
勺子搅动着粥，黎若茗看着那升上去的水汽，后知后觉地感到庆幸，沈司聿到底还是没有更进一步。
她也是疯了。
吃完之后，黎若茗才有心思去看手机，一夜过去，手机里的消息并不多，但让黎若茗感到意外的是，除了冯以萱来问她没回寝室的理由之外，许一潇竟然也来问了。
黎若茗都只说和朋友出去玩，看太晚了，就留宿在对方家里了。
都是套话，但也没人会去追究这话里的真真假假。但黎若茗说的也算是真的，只是这朋友是男朋友。
按灭手机，黎若茗吃完最后一口粥，沈司聿的会议也结束了，他关掉电脑，才问她：“好点了吗？”
“嗯。”黎若茗并不愿意多谈自己昨晚的情绪失控，只转移着话题，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红痕还有嘴唇，“你觉得呢。”
“……”
沈司聿难得无语，过了一会，他才调整好情绪，神色自若道：“要不要我让人买点药膏？”
“不用了。”黎若茗摇摇头，又走过去，轻轻地抱住他，“昨晚谢谢你。”
沈司聿没说话，只抚摸着她的头发，手心温度依旧。
“要回学校，还是去哪？”
黎若茗也在想，她低下头，想去摸口袋里的手机，看一眼时间还有备忘录，门口的铃声却突然疯狂地响起来。
“……”
两人都是一僵，但沈司聿先拿出了手机，说道：“应该是明舒，她问了乔瞧我在哪。”
沈明舒？
黎若茗连忙松开手，却还是被沈司聿拉住，他低眉注视着她，认真道：“别走。”
她也愣了几秒，但还是拨开沈司聿的手：“我会和她说的，但不是现在。”
起码不是大早上，换了一身衣服，还和沈司聿一起吃了早餐的现在。
依靠沈明舒那奇思妙想的小脑筋，她一定会想的很多。
沈司聿也顿了顿，他眉心微动，最后还是没有再要求她：“好，我去开门。”
黎若茗则直接找了最近的一个房间，溜了进去，只是没想到这是沈司聿的卧室，她只能靠在门边，听着外面的反应。门打开了，沈明舒的声音也模模糊糊地传了过来，只是让人听得不太真切。外面突然有点嘈杂，黎若茗握紧手机，等着沈司聿的消息。
十几分钟后，外面才恢复到安静的状态，黎若茗悄然舒了口气，准备打开点门缝，往外看，却看见一个熟悉的，高大的身影。
下一秒，沈司聿便按住门把手，飞快地走了进来，尔后又将门关上。
“……你怎么进来了？明舒她……”
沈司聿伸手捂住黎若茗的嘴，她瞪大眼睛，瞧了他几秒，才将未尽的字音咽下。沈司聿靠过来，吐出的气息抚过她的耳畔：“她还在外面。”
“我进来拿东西。”
黎若茗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沈司聿注视着她，尽管掌心已是一片湿润，却还是没松手。黎若茗眉心稍动，沈司聿却倏地捏上她的后颈软肉，似笑非笑：“我们现在这样，像不像偷情？”
第15章 一间房
黎若茗垂下眼，假装看不见他眼底的戏谑和逗弄，不发一语。
沈司聿却还是捏着她的后颈，投来的目光在逼问着她。过了一会，黎若茗实在受不了，就伸手去推他，然后摇了摇头。
像是早有预料，沈司聿一点没躲，手也没有半分的松动，反而又按了一下她的后颈肉。
黎若茗忍不住喊了一声，沈司聿却松开手，转而扼住她的唇瓣，向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别说话。”沈司聿走近她，两个人就站在门后，隔着一扇门，听着门外的动静，“她还在外面。”
“……”
经沈司聿这么一闹，黎若茗忽而没了心思去应付门外的沈明舒，此时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任由沈司聿抱着她。
之后，听到沈明舒在喊沈司聿的时候，黎若茗才想起他还要去拿东西，便又推搡着他：“不是去拿东西吗？”
沈司聿终于松开了她，转身往桌边走去，随手拎起一个袋子，便又往回走。
等沈司聿出去之后，黎若茗才摸摸脸，感受着这轻微异常的温度。她深呼吸了几下，才又静下心来，手心里的手机却突然振动了一下。
是沈明舒发来的消息。
她丢过来一张照片，是一个眼熟的购物袋，里面装着两个烫金色的盒子。
沈明舒：小黎老师，我哥买了两个包，我想送你一个，表示感谢。一个黑色，一个白色，你喜欢哪个颜色？
“……”
原来沈明舒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这个包。
她回道：“不用，我不需要，你自己收着就好了。”
八成是那时候季砚礼和她同谋后的奖励。
沈明舒没说话，沈司聿却又发消息说她已经走了，可以出来了。黎若茗便走出沈司聿的卧室，准备将自己昨晚换下的衣服收拾起来。
但一开门，她还没看清楚里面那个模糊的人影，就听见对方哇哇大叫：“好啊，被我逮到了吧，我就知道你们不对劲，桌子上还放着两份早餐。让我看看谁是我那铁公鸡老哥的女朋友……等等，你是？”
“小黎老师？”沈明舒完全不敢置信，她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指黎若茗，却又克制地收回，放低了声音，轻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听到鬼叫后，来到现场的沈司聿：“……”
几分钟后，三个人又团团围坐在餐桌边。
沈明舒说了好久，此时口渴，一口喝完一杯水之后，才喘好大气，继续说：“你们在一起的事情居然不跟我说，真是太不够意思了，怎么说我也算是半个红娘啊，到时候婚礼都得请我的程度。”
黎若茗看向沈司聿，见他不动，才又给沈明舒续一杯水：“不好意思，我想着之后再和你说。”
“谢谢小黎老师。”沈明舒把水拿过去，又将战火转移到那个“铁公鸡”身上，“还有老哥，你怎么忍心给你的女朋友只买一个包？真是掉档次，丢我的脸。”
“……你档次高，你可以用零花钱给你的小黎老师买包。”
似是读懂沈司聿话中不容抗拒的味道，沈明舒滑跪得很快：“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给你一个友情提醒，友情提醒哈。听或不听，都看你。”
“好了。”沈司聿站起身，帮她拎起放在桌边的袋子，“你该回家了。”
沈明舒努努嘴，又拉起黎若茗的手，话却是朝着沈司聿的方向说：“小黎老师，你和我一起走。”
她刚想点头，却听见沈司聿冷冷淡淡的声音：“她的东西还在这里，一会我会送她。”
“……那好吧。”
沈明舒黯然神伤，她一路走到门口，准备关上门的时候，才猛然提高声音：“东西？什么东西？难道你们、你们已经那个了？”
回应她的只有毫不留情的关门声。
黎若茗知道沈明舒只是想说同居，但她那样促狭的目光一下子又点燃了先前未尽的温度，她有点面红耳热，不敢看沈司聿。
她直接溜回客房，开始收拾东西，沈明舒的消息却一条接着一条，不断滴着她。
沈明舒：小黎老师，你可不要被那个老男人给哄骗了。
沈明舒：你人好，又长得这么漂亮，随便玩玩他就算了，到时候还会有更好的帅哥等着你。年下小奶狗他不香吗，不香吗QWQ
沈明舒：放心，我永远站在你这边，我才是你的娘家人！
黎若茗不由失笑，略过她发来的一大堆吐槽外加怂恿她甩掉沈司聿，只说：“我不需要包，都给你。”
以她的身份，背着那个包本就不合适，她并不过分热衷这些身外之物，奢侈品本就是锦上添花的玩意，没有锦缎本身，再真的奢侈品都会失了真。
沈明舒却读出另一种味道——
封口费？放心，我嘴严得很，等你们想说了，我再解封。
*
收拾好衣物，黎若茗便出了客房。走之前，她还是将那条项链摘下，放回盒子里，收起来。
她出房门的时候，沈司聿还坐在桌边，见她出来，才起身，说：“我送你回学校。”
他的目光轻柔地掠过她纤细的脖颈，轻的像是一阵风。
“好。”
两人一路无话地坐上车，此时正是周末，路上车并不少，外面阳光正盛，一丝一缕都流露出无尽的暖意。
车子停下的时候，沈司聿才问了一句：“什么时候放假？”
黎若茗报了个日期，沈司聿沉思了一会，才说：“那我们月初再去临市，你把时间留出来几天。”
“嗯，好。”
算起来，这个寒假，黎若茗除了实习和给沈明舒做家教的事情之外，实则并没有什么大事需要处理。那个家有没有黎若茗，都对这个新年并没有影响。
两人就此分别。
到了月底，所有人都肉眼可见地变得忙碌起来，期末季的每一场考试接踵而至，而临近年关，企业的工作量也是逐步上升。
有时候，黎若茗给沈司聿发个消息，他都要过一个多小时才能回复，回完之后又有一场会议。
渐渐地，黎若茗便没有像之前那样频繁地给他发消息，也将自己沉浸在期末季的备考氛围中。最后一场考试往往是专业课，因此黎若茗整个寝室都留到了最后一天。
最后一场试考完，身为本地人的冯以萱和许一潇便开始收拾行李，最后一拉行李箱便走了。原本有四个人的寝室里，只剩下黎若茗和李依许。
她放假了，沈明舒却还没有，因此总是念叨着，上大学真是比读高三好多了。读书的时候，沈明舒总是无精打采，唯有休息时询问她和沈司聿的八卦时才打起几分精神来。
“对了，小黎老师你寒假要是住在我哥家的话，就可以使劲使唤他，不要乔瞧，就让他来接送你上下班，岂不妙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