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皮的部分感觉非常凉爽，简直有一种……仿佛要“着凉了”一般的错觉。
洗过头发之后，黎锦又用梳子把头发梳理得通通透透的。
这就是头发洗得干净的感觉吗？
这一次梳头的感觉，也是比以往更加顺滑，几乎没有打结的阻碍，稍微梳一梳就变得很整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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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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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黎锦是想在披头散发的状态下，晾干刚洗过的头发的。
但她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使用一根带子把头发缠成马尾，高高地扎了起来。
由于担心头发的末端可能会被什么东西挂住或弄断，黎锦在末端也用细绳扎了一下。
因为还要干活，并不是可以不再做事的情况，披头散发的状态会令黎锦感到不安。
这样处理一下的话，就不会由于披头散发而损伤头发、或是遭遇别的什么意外了吧？
那么……接下来做什么才好呢？
看看天色，感觉上，差不多到了该准备晚饭的时间了。但黎锦对晚饭的内容，却是没什么头绪。
黎锦思索了一下，觉得既然买了羊奶，就再做一种点心吧。
黎锦先在大碗里倒上适量的面粉。
然后再缓缓放进羊奶，调成略微浓稠、但具备良好的流动性的面糊。
最后，再往里面打入三四个鸡蛋调匀。这使得原本白色的混合面糊染上了一层金黄色。
接下来，黎锦在干净的锅里倒入了这种面糊。
锅下面用火持续加热的同时，黎锦不断地在锅中搅拌起这些面糊来。
只见这种面糊在变得越来越黏稠少水的同时，也渐渐变得凝固。
大约半盏茶的时间里，锅中的面糊，便彻底变成了虽然柔软、但也具备一定可塑性的固体状态。
黎锦端起锅放到一边，之后又重新洗净了手。
等锅里的温度适当下降的时候，黎锦便抓起里面已经渐渐凝固的面糊，将其揉成小球状。
这种黄色面糊的质感，既柔软又滑腻。
把它揉捏成小球的时候，让黎锦有种在“玩泥巴”的错觉。
虽然黎锦小时候从来没有机会玩泥巴，但眼下的行为却让她有了这种奇妙的心境。
既然可塑性这么强，不如做成小型雕塑试试看吧？
黎锦一边这么想，一边动手捏出了一个金黄色的小苹果来。
感觉还挺顺手的，过程也意外地有趣。
所以，黎锦又捏了梨子与草莓出来。
黎锦曾经计划把锅里的面糊全都捏成雕塑般的特殊形状，但捏了一段时间就没了动力。
形状特殊的点心虽然很让人感到有趣，但终究都是吃下去的结果，形状对味道也完全没影响吧？那还何苦要这么做，也许直接用汤匙挖着吃的话，还更简单愉快……
想到这一点之后，黎锦不由得感到空虚、也懈怠了起来。
最后，果然还是只能捏出最初预定的小球呢。
形状先不提了，不知道好不好吃？
凭着一种奇怪的“预感”，黎锦半信半疑地将这道原创点心做了出来。
但由于之前没有吃过类似东西的缘故，黎锦完全无法预测它的美味程度。
希望是好吃的。
黎锦心想，要是不好吃的话，自己一定会感到很沮丧的吧。
黎锦捏起一块成品在嘴里咀嚼，发现口感果然与自己想象中的一样，非常细腻柔滑。
虽然整体看来是金黄色的，但颜色其实是半透明的，看起来相当柔和。
不过，半透明这种状态下的颜色，倒也不重要了。
新鲜创作的这种点心，外表看起来很不起眼。
唯有那柔滑细腻的口感，是连山药泥、藕粉都比不上的奇异味道，仿佛要融化在口中了。
黎锦本来就喜欢这种质感的食物，所以才会去试制它。
但令人惊喜的是，实际做出来的成品，甚至比想象中的还要美味。
那么，一样新点心诞生了。
可是，晚上难道就吃这个吗……也未免太单调了吧。
其实，黎锦本来想做炖牛肉、或是红烧排骨这一类的食物的。
但因为预想到，阿诚归来时，应该由于打铁而非常疲惫的缘故，黎锦总担心在这种状态下，阿诚恐怕吃不了太油腻的东西。
虽然也有很多人做过体力劳动之后，胃口大开，大鱼大肉也能吃下……
但黎锦总隐约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
黎锦觉得，越是在疲惫状态下，越是该吃点清淡的东西，以免伤了脾胃。
思来想去，黎锦还是决定，晚上也吃素食吧。
于是，黎锦摘了五个西红柿，都切开油炒一会儿。
炒过之后，丢弃脱落的果皮，炒碎成西红柿酱。
此时再加适量的水和盐，煮成鲜红的酸汤。
碗里放些面粉，加适当水，便调和成了“面梭子”的状态。
这时，掀开锅盖的时候，可以看到煮开的西红柿汤，表面正由于沸腾而不断翻滚。
黎锦便把碗里装的“面梭子”都投入了汤中。
这期间，黎锦把一些葱切成了葱花，又往锅里打上了六个鸡蛋。
在鸡蛋凝固之前，快速搅拌一会儿，鸡蛋便变成了黄白的絮状。
最后再往锅里放入准备好的葱花，就可以起锅了。
黎锦本来想等阿诚回来，之后再往锅里放葱花的。
但没想到，她刚想到，就这样放着煮好的“疙瘩汤”不管、等阿诚回来的时候，阿诚居然就这么回来了。
“将军！”门还没进，少年那清亮的声音便在外面响起，传入黎锦的耳中。
“阿诚！”由于阿诚回来的时间出乎意料地早的关系，黎锦竟然也有种惊喜的感觉。
她也同样等不得出门相见，而是在厨房里就叫了阿诚的名字。
呼唤阿诚的名字的时候，黎锦也正在走出厨房。
“阿诚回来的好快呀。”见到阿诚的脸之前，黎锦便如此说道。
“嗯！”阿诚快乐地说道，“因为不想将军等急了嘛，所以阿诚完成那些工作就急忙回来了。将军看看阿诚做的这些，可还合适吗？”
阿诚的手上拿着的，是一盏精致度、完成度远超黎锦预期的“电石灯”。
“哇！”黎锦不由得惊喜地说道，“太合适了！真是完全和我想象中一模一样！阿诚你莫非会什么‘读心术’之类的异术吗……”
“‘读心术’是什么啊？”阿诚困惑地说道，“阿诚只是凭感觉想到了‘将军想要的就是这种东西’，所以就这样做了而已。将军满意吗？”
“嗯……那不重要啦。只是连我也不太懂的事情而已。”黎锦微笑着说道，“但总而言之，阿诚打造的‘电石灯’，还真是精致呢，质量看起来也特别高。”
黎锦已经不知道怎么夸赞阿诚才好了。
只能说，阿诚所做的东西，完全和她期待中的一样。不，实际上比期待中的还要好才对。
“将军喜欢就好了。”阿诚轻柔地说道，“将军要现在试试看效果吗？”
“不，不用了吧……现在就试验点‘电石灯’的话，那还是很浪费时间的。”黎锦说道，“阿诚还是先吃饭吧。虽然是很朴素清淡的食物，但对脾胃还是很好的。”
“谢谢将军。”阿诚点了点头，说道，“清淡很好啊。阿诚现在也确实不想吃油腻的东西。”
“阿诚去洗洗手吧。我们现在就吃饭。”黎锦不知道该如何表扬阿诚或者表达谢意，也只得这么说道。
说话间，黎锦便把手上的一把葱花对着汤撒了上去，然后又把锅端了下来。
阿诚也很麻利地洗净了手。
阿诚回来之后，两人就坐下来，吃起了并不算丰盛的晚餐。
疙瘩汤和羊奶糕。
几乎全是主食，简直没什么菜。
虽然黎锦觉得今天基本上没有吃主食之外的东西，但今天本来也比较忙。
就这样吧，改天再做丰盛的一餐。
今天就先吃这些吧。
刚撒上的葱花，没怎么接触热气，还保持着鲜辣的感觉。
疙瘩汤酸酸甜甜的，面疙瘩则是柔软而有嚼头。
虽然是很朴素的一餐，不过那热气腾腾的感觉，还是让黎锦感到安心。
“将军做的是什么点心吗？”阿诚看着半透明的羊奶糕，有些好奇地问道。
“羊奶糕哦。”黎锦说道，“是羊奶、面粉与鸡蛋混合起来的点心。”
“将军买了羊奶吗？”阿诚无邪地说道，“阿诚不怎么喜欢羊奶的膻味，但将军做的羊奶糕一点都不膻，细细滑滑的真好吃啊。”
“阿诚喜欢就好啦。”黎锦又再微微笑着，柔声说道。
“将军做的这个‘主食’又是什么呢？”阿诚问道，“吃起来有些像刀削面的变种呢。”
“‘疙瘩汤’啊？你不知道吗？”黎锦很疑惑地问道，“阿诚难道没吃过这个东西吗？”
阿诚愣了一下，竟然不知道如何接话一般，沉默了。
又过了一会儿，阿诚才说道：“确实没有吃过。可能因为阿诚的老家不流行吃这个吧。”
这不是北方的大众食品吗……黎锦有些困惑。
就连身为将军的黎锦都吃过，阿诚怎么会没吃过这么普及的东西呢？
真令人觉得不可思议。
也许，没有吃过的原因，是缘分不到吧。
“对了，阿诚……”稍微沉默了一会儿，黎锦又忽然说道，“后天，我想开业那个饭庄了。”
“啊？真的吗？这……这好快啊！”听到黎锦的宣告之后，阿诚似乎受到了少许惊吓，他问道，“怎么这么突然呢？不再准备准备吗？”
“我想过了。既然本来就是不熟悉的领域，那么准备再长时间，也是与‘徒劳地浪费时间’差不多吧。不如先做着，什么时候有了新的感悟与经验，再做新的决定吧。”黎锦说道，“可能比较突然，但总而言之，就先这样了吧。”
虽然把希望寄托在自己的运气身上有点傻，但黎锦已经非常习惯这个思考方式了。
应该没问题吧？
未来虽然是未知的，但黎锦尚未感觉到不好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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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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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黎锦决定相信自己此时此刻的感觉。
不过，黎锦虽然是这么觉得的，但还未能同步到她的感觉的阿诚，却是流露出了不知所措的态度。
那个即将开业的宣告，终究还是太突然了吗？
黎锦总觉得，自己的决定好像把阿诚吓到了。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了吧。
“将军说的对。”稍后，阿诚只是点了点头，温顺地表示了对黎锦的赞同。
就连自己如此任性唐突的行动，阿诚都能这么快接受，真让黎锦感到不可思议。
黎锦觉得，如果是自己处于阿诚的位置的话，应该没有办法这么快接受现状，大概需要几个时辰或是一夜才行吧？
应该说，真不愧是当过“流民”的人吗？阿诚还真是容易适应变化呢。
虽然当过“流民”听起来并不是什么好事，但似乎在阿诚的精神中，并没有留下什么负面的后果。
甚至，让黎锦觉得，这段经历反而丰富了阿诚的人生。这种感觉，真是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饭后，黎锦便按原本的设想中一般，重新组装、并点燃了那盏阿诚精心打造的“电石灯”。
几块电石放在下半部分的底部位置。
上半部分装进些许水，再拧开阀门的时候，水就会逐渐从上半部分渗到下半部分的位置，润湿了电石。
此时，一股白色的气体，便顺着从外探出的管子位置释放了出来。
它的气味比黎锦想象中难闻得多，不过倒是还勉强可以接受的程度。
在管子的开口处，黎锦用火点燃了泄出的气体。
于是，“电石灯”就这么亮了起来。
“……好亮！”黎锦不由得轻声赞叹了出来。
它的光亮，竟然比黎锦所想象中的亮度，还要明亮不少！
具体有多明亮呢……由于黎锦没有见过亮度类似的东西，一时也不好打比方。
但是，大约有五根普通亮度的蜡烛叠加在一起那么亮吧？
在这样的亮度下，做读书、写字、做针线活之类的事情，应该是足够了。
如果是在本来就比较小的屋子里的话，照明效果就会更好。
黎锦甚至幻想起了，在小屋子里点上数盏“电石灯”的感觉，但她很快否定了这一点。
无他。
“电石灯”这种东西本就略带臭味，若是数盏都放在狭小屋子里的话，室内的空气一定令人十分难以忍受吧。
“好亮……”第一次见识到“电石灯”的亮度，阿诚也不由得惊奇地说道，“这就是‘电石灯’吗？阿诚第一次见到这么亮的照明工具呢。”
“是的。这就是‘电石灯’，可能是现阶段最理想的照明工具了。”黎锦点点头，略微自豪地说道，“听说，是西洋制作‘焦炭’的副产品。要是我们这里也有人生产‘焦炭’的话，大家就都能用上‘电石灯’了。可惜，‘焦炭’需要‘工厂’才能生产，恐怕很长一段时间之内，都不会有人引进这个工艺吧。”
虽然黎锦买了大量的“电石”回来，但如果没有补充的渠道的话，只会越用越少的。
想到这一点，黎锦不由得感到些许沮丧。
“将军放心吧。”阿诚望了望“电石灯”的灯火，又望向了黎锦，他用清脆的声音说道，“将军所期待的事情，一定会实现的哦。”
“谢谢，借阿诚你吉言啦。”黎锦短暂地苦笑了一下，说道，“要是真如阿诚所说的那样发展就好了。”
自己所期待的事情，真的会实现吗？黎锦对此很是怀疑。
黎锦心想，自己并不想从边关回到京城。但结果，还是莫名其妙地失业了。
将军府所遭遇的事情，也绝不是黎锦所期待的结果。
阿诚为什么能说出这么明显不真实的结论呢？
是为了讨好黎锦吗？还是说，只是单纯的盲目狂信而已？抑或是……
当真，有这样的可能吗？
怎么可能呢，自己一定是想太多了吧。黎锦又再淡淡地苦笑了片刻。
不过，不管怎么说，自己能遇到阿诚这样的助手，都是今生之幸吧。
而且，虽然客观来说，失业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但现在的生活，倒也没有自己原本预想的那么糟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