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姑娘从小就遭受了太多的恶意,到底是什么让他们如此恨她?
心里更是疑惑这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前后反差居然如此之大。
不过有了他们的口供,姜平安是铁定跑不了了,至于这对父母的包庇罪是板上钉钉了,甚至还有栽赃陷害。
姜平安很快就被李霁初带到了警局,整个人吓得跟个鹌鹑一样,止不住的哆嗦。
原本还寄希望于自己的父母,当一听到他们已经招供,整个人都瘫坐在了地上。
“他们不是说会帮我处理好的…怎么还把我供出来了…骗子啊,你们两个就特么是骗子。”
他刚骂了一句,就发现陈颂阴冷的眼神盯着他,直接吓了一激灵,不用多审讯,就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谁能想到,这杀人案的一切起因,居然是因为纺织厂的临时工名额。
第4章 现场再报案】
姜平安今年十九岁,村里人却没有一人给他介绍对象,这让姜家人急的不行。
但凡有点良心的父母,都不会将自己女儿嫁给他。
只因他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二流子,啥事不干,有事喊声老妈,爱好蹉跎妹妹,家里有个一言堂的父母,有爷奶的溺爱,兄弟也是自私自利的主,这么一个不堪的人,这么一个家庭,谁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可偏巧,姜平安没有自知之明,看上了知青点的女知青。
对方是个心怀大志的人,她到知青点两年时间,就说服大队长办了扫盲班。
当姜平安表示想跟她一起生儿育女时,直接被拒绝了。
他以为是自己没工作的原因让她看不上自己,托了关系知道纺织厂要招个临时工。
谁知道名额被死者的儿子顶替了,他一气之下就趁着夜色偷偷找了过去。
“我没想杀他们,我真的是控制不住自己,他们都住家属院的筒子楼了,亮堂堂的房子,为什么还抢我的工作,为什么啊!!”
陈颂看着姜平安抱头痛哭的模样,心里了然,目神似刀,眸光一闪又大声质问道:“为什么打晕姜时?”
“我回家跟我爸妈说我杀人了,他们就想到让她帮我顶罪了,她是傻子,想把她卖给别人,她倒好,坐在院子里一哭二闹三上吊,最后人没卖出去,我们家脸面都给丢没了,还得白养她,拉她出来顶罪,最好不过。”
他提到姜时,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仿佛面对的不是自己的亲人。
“那是你妹妹。”
“一个傻子罢了,你知道她为什么叫姜时吗?因为时就是屎啊,她是屎,知道了吧,平时我们家人都叫她傻子,哈哈哈哈,你会把一坨屎当妹妹吗?”
他的狂笑声,让陈颂眼里流露出厌恶,语气里满是嘲讽:“就是你们那一棍,让她恢复了智力。”
“不可能!”
姜平安愕然的望向陈颂:“我只是轻轻敲了一棍。”
“不可能的,怎么可能?!”
姜平安不断地否定着,可陈颂笃定的眼神一次又一次告诉他,那是真的。
直到这一刻,他才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敲那一棍子,如果选择用药,是不是自己就会没事了?
至于对姜时,他完全没有任何一丝后悔,甚至被枪决那一刻,还怨恨她,要不是她醒了,自己也不会被抓。
这样的人,永远只会把错误归咎在别人身上。
姜树根和王金花听到儿子认罪时,老脸都白了,可为了有子送终,想要把罪责推到姜时身上,可脱口而出的话却变成了心里话。
“还不是那两老不死的活该,谁让他们抢了我们儿子临时工名额的。”
“他死了不就正好,纺织厂临时工的岗位就是我们平安的了。”
陈颂目光冰冷的扫过两人:“这个岗位不管任何时候,都不可能是姜平安的。”
“什么?你说不是我们平安的?你这是在放屁,就是我们平安的。”
“都是那个赔钱货的贱蹄子,她怎么就变聪明了,真想掐死她算了!!当初就说丢粪桶里淹死,你们都不听,现在好了,害的儿子要坐牢,那个挨千刀的烂货。”
“呸!还不是因为当初你生的是个赔钱货,你好意思在这里跟我吼?!”
姜树根和王金花说着说着就,互相指责起了对方。
陈颂厌恶地皱皱眉头,敲了敲桌子打断了两人:“伟大的领袖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你们是在干什么?”
姜树根伸着脖子,怒气冲冲道:“他说的是什么屁话,我们还指望儿子送终呢?女儿能顶个啥,连抬棺都不配。”
王金花也不客气的在边上附和:“女人除了生孩子别无用处,这些话都是见鬼的谎话。”
此话一出,审讯室里鸦雀无声,连空气都如凝固了一般。
在一旁做记笔录的李霁初,都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不该记录。
王金花和姜树根一脸痛苦,怎么开口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呢?
有心想辩驳,又怕开口说出来的是心里话。
想到这诡异的情况,身子止不住的发抖,手脚冰凉,越想越害怕,腾的站起身,嘴里大喊着“有鬼啊”,就跌跌撞撞的起身跑向大门口。
陈颂跟李霁初两人,立马阻止,上前给拽了回去。
两人拼命的挣扎,力气出奇的大:“警察同志,放开我,有鬼啊...鬼.啊....”
最终用绳子将两人绑住,才算完事,只是两人依旧不停地挣扎,嘴里嚷嚷着公安局有鬼。
陈颂看着两人害怕的样子,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好家伙,还搞封建迷信,看来得去农场好好改造一番,没个十年是别想回来了。
动静实在太大,让排查的走访回来警察都跑过来查看。
陈颂从审讯室出来,就发现门口围满了人,姜时正安静的坐在那闭目养神,听到动静才睁开眼缓缓起身:“警察同志,我要报警,我是被王金花和姜树根偷换来的孩子,他们长期虐待我。”
第5章 原身过往】
现场所有人闻言都倒吸一口冷气,陈颂心里更是一惊,开口询问道:“确定?”
姜时点点头,指了指屋内被控制住的两人:“他们以为我傻了,曾不止一次当着我的面说过,把我跟他们的女儿偷换,一来是为了让他们孩子享福,到时候那边的钱也是他们的,能让他们儿子有个好未来,二来是为了报复,自己的女儿在乡下被人虐待,却对着他们的女儿好吃好喝的供着,每每想起来都觉得无比畅快。”
现场鸦雀无声,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房内的姜树根还有王金花睁着不可思议的双眼:“贱蹄子居然知道了,早知道直接溺死。”
话音刚落,两人死死咬着下唇,因为太用力,嘴唇咬出血都没注意,两双透着惊恐的眼眸,恳求的望着四周的人,希望有谁能帮帮他们,可接下去姜时的话,让他们最后一点希望都破灭了。
“十八年前,开市卫生所,有名产妇生女儿,王金花你记恨那名产妇,就让姜树根带你去卫生所生孩子,你们趁着人家不注意,就把人孩子换了。”
里面被绑住的两人,面如死灰,让陈颂顿觉有问题,立马追问道:“你们换了哪家?”
死咬着嘴唇不敢开口的两人,可不知道为什么,喉咙口好似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逼迫着两人不得不开口。
“问问问,不就是姜婉瑜那贱人,明明当初是我先认识的叶寒松,为什么最后娶的是那个贱人!为什么!”
王金花歇斯底里的吼叫,双眼猩红,嘴唇上的血印让人看得不寒而栗。
“叶寒松算什么东西,当初是我先看上姜婉瑜的,结果倒好,他仗着自己父亲是纺织厂主任的关系,横刀夺爱。”
姜树根唾弃一声,对着叶寒松一顿数落,骂到最后,一张脸都涨的通红。
姜时也没想到这两人的谎话说多了,居然成功的骗过了自己,刚打算继续出手的时候,陈颂邦一声,重重的敲在桌子上:“你们是自欺欺人到这地步,连自己都给骗进去了。”
李霁初等人还沉浸在四人的狗血恋情时,他已经察觉到这里的问题了。
“认识人,就得娶?那整个天下,只要认识的女人,都得娶,还娶的过来吗?”
“噗嗤~”李霁初直接笑出了声:“我看上的东西,那就是我的了?那我看上你们的钱了,是我的了吗?”
“......”
几人面面相觑,话糙理不糙,不就是这个理吗?
“谎话说多了,连自己都信了啊。”
“叶寒松可是纺织厂厂长,你们可真是不要脸。”
“我记得叶寒松跟姜婉瑜是开市出了名的恩爱夫妻,对女儿也是出了名的好....”
议论声戛然而止,此时的他们全然想起女儿不就是在现场的姜时,她可是过的一点都不好,甚至可以说惨不忍睹也不为过。
陈颂却想到两人录口供时,对于姜平安能成为纺织厂的临时工十分笃定,立马有了猜想:“你们之前说姜平安一定能成为纺织厂的临时工,是不是你们早就与亲生女儿相认?”
“当...”
刚吐出一个字的王金花在姜树根愤恨的眼神注视下,死死咬住了嘴唇,哪怕再难受,两人都不曾再多说一个字。
现场的都是办案老道的人,虽然只吐了一个字,语言上可以否定,说想说的话是当然不是,可两人的表现完全出卖了他们。
姜时弱小的身影,好似在此刻蒙上了一层灰,黯淡又惨烈。
他们不单换了人家的女儿,还磋磨她,但凡有点良心都干不出这种事,这两人真真是该死啊。
陈颂转头望向看副局长,如若自己不来,大概率公安局的局长会是他,所以整个公安局的同志都不喜他这个空降军,不过他也不在怕的就是了。
“唐同志,开市你熟,咱们得先调查确定一下,证据确凿后,还得麻烦你联系一下这位叶厂长。”
副局长虽然气恼突然空降的人,可也明白事情有轻重,听到他的命令,立马应承了下来:“明白!小贺,老王,你们去调查卫生所,张三,你再带人去走访一下写字楼。”
“收到!”
公安局的同志,马上各自出去调查,直到两天后,才拿到了证据。
“唐同志,麻烦你找人找叶寒松姜婉瑜夫妇过来一趟。”
陈颂垂眸思索一番后,再次开口:“把那个女儿也一起带过来。”
之后的修罗场是什么情况了,是个人都能想到了,不忍心看姜时这么狼狈,纷纷劝说道:“姜同志,你要去整理一下吗?”
衣服上的血渍已经干透了,身上冒着一股难闻的血腥味,他们几个大老爷们都替她难受。
姜时摇摇头拒绝了:“不必了,我就是这般,如若做父母的看到只是嫌弃,那只能表示他们也不配为人父母,道德低劣。”
众人看她一脸坦然,倒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没想到,她居然一语成谶。
第6章 身世曝光】
“你们叫我来,是调查关于纺织厂家属楼职工被杀的事情吧,可为什么还得带上我的妻儿?”
叶寒松一到公安局就板着一张冷脸,朝着副局长为首的几名警察同志不客气的大声询问。
陈颂挪到他们面前,挡住了他咄咄逼人的视线:“找叶厂长来是有两件事,第一,关于被杀的员工起因是因为纺织厂临时工的名额。”
“临时工名额!”
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惹得所有人视线全部挪到了她身上。
这人就是那个与姜时替换的女儿――叶锦禾。
她身穿墨绿色的布拉吉长袖连衣裙,因着秋日天气转凉,外面还套着一件黑色的毛衣,脚上穿着的是一双黑色小皮鞋。
突如其来的尖叫,更加印证了之前陈颂的猜测。
叶锦禾被众人的视线看的僵在了原地,张了张嘴:“我...我就是吃惊一个临时工的岗位就能让人杀人。”
“是吗!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临时工岗位该给谁了。”
“怎..怎么会!”
叶锦禾被陈颂突如其来的话吓得一激灵,看到他移开视线,才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人的眼神压迫感太强大,她被看一眼就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叶寒松跟姜婉瑜对于她的失态,也觉得不满,当即板起了脸,只是碍于有外人在,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瞪了她一眼,看她低着脑袋不说话才把紧锁的眉头解开。
只是陈颂说的第二件事,直接炸得三人脸色惨白,尤其是叶锦禾,眼神里露出的惊恐,害怕,更是让人疑惑。
“第二,就是关于你们女儿被人抱错这件事。”
“什么?抱错?”
“是不是弄错了?我们的女儿在这里啊...”
哪怕是见多识广的叶寒松也被这个消息震惊的一下没回过神。
“你们的女儿在卫生所生产那天,被姜树根还有王金花掉包了,他们长期虐待你们的女儿,也是这对夫妻的儿子,觉得临时工的岗位他板上钉钉,结果录取结果不是他,一怒之下,就把人杀了。”
李霁初这时候把姜时带了出来。
她一身破洞带血的衣服,难闻的味道,跟叶锦禾站在一起犹如云泥之别。
一旁身姿挺拔穿着中山装的叶寒松以及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姜婉瑜看到她,不由得往后缩了缩,眼神里的嫌弃,怎么也挡不住。
姜时面色平静,清澈的双眼一直观察着两人,立马明白了原身的亲生父母,要假千金,不要亲女儿。
至于一旁的叶锦禾已经彻底被打懵了,她的身世被揭穿了,那她以后要怎么办?
她急的彷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所措的时候,姜婉瑜拉住了她的手,轻声细语,温柔的拍着她的背:“不怕,你永远是我们的女儿。”
叶寒松也点头:“你就是我们的女儿,不会变的。”
此话一出,原先焦躁不安的叶锦禾被安定了心神。
姜时此时已经收回来视线,这一家三口就让他们和和美美的去吧。
公安局的警察同志都觉得这对夫妻脑子有病,李霁初指着姜时道:“这才是你们的女儿,他们故意换了两人,还磋磨她,看看她穿的再看看姜时穿的。”
叶寒松冷着脸,神色异常凝重:“我不知道几位从哪里得知这种奇怪的消息,我们的女儿怎么可能是泥腿子,她还要跟李连长结婚,她这种人不配。”
这话一出,现场顿时鸦雀无声,只有陈颂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又来了……
这当然是姜时再次出手,给三人下了真言符。
姜婉瑜抱着手臂鄙夷的看着姜时:“我女儿怎能可能就这样,她可不是,农村人就是农村人,想出这种法子来讹人。”
脱口而出的话,让两人冷汗直流,这时候要是被人举报,他们一家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