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坐吧。”徐岩笑着打破这份尴尬,领着姜意言坐下后问,“你是来找瑶瑶的吗?”
姜意言握着杯子在手中取暖,她这才表明了来意,道:“因为今天出门的时候没想到晚上会在这里留宿,所以……什么洗护用品都没带。最主要的是没带卸妆油,我这脸……晚上不卸妆,估计觉都睡不好,所以就来找瑶瑶借用一下。”
舒瑶有些尴尬,因为她也没带。
但徐岩却机灵的在这个时候帮她把话说得很漂亮:“瑶瑶她从来不化妆的,你找她借还不如找我呢。”
说罢起身,转身去卫生间拿了自己的卸妆油,想了想,顺便把自己带的几样水乳也一并拿了出来,“我刚刚已经洗漱好了,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都拿去用吧。”
徐岩用的护肤品,虽然比起原身用的那些差上一截,但对姜意言这个本质上的穷酸来说,这些也算是顶级护肤品了。所以,姜意言只从其中拿了卸妆油,其它的没拿。
“我就卸个妆就好。”
徐岩也不强求,又把自己的东西拿了回去。
现在已经挺晚的了,姜意言也怕等自己卸完妆后再过来还会打扰到他们休息。所以,想了想后,她说:“班长,我们加个微信吧。今天我就不送过来了,明天一早走之前还你。”
徐岩很爽朗:“可以。”然后立刻拿出手机。
相互成功加了微信后,姜意言再次道谢,然后就向二人道了别。
徐岩和舒瑶亲自送姜意言到门口,等把门关上后,徐岩才问舒瑶:“你怎么了?怎么感觉刚刚的状态不对劲啊?在她面前,怎么感觉你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舒瑶很尴尬,这才把之前她当着姜意言的面躲到温漠川身后的事告诉徐岩。
第三十五章
徐岩听后, 也觉得这很抓马。但她看了舒瑶一眼,见她这会儿一副心思凝重的模样,显然是把这件事放心上去了, 不免也劝解说:“你也别太把这事放在心上,你又不是故意的。而且, 我看温太太刚刚的反应, 明显是没把这件事过心的。所以你也别多想,就当这件事从没发生过, 之后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她真的没把这件事放心上吗?”舒瑶也不确定, 她很是无力的叹息一声,“她刚刚特意过来,真的就只是借东西的么?”难道一点特意过来提醒和点拨她的意思都没有吗?
徐岩:“身为一个局外人来看,旁观者清,我觉得她真的就只是来借东西的,不存在有别的意思。”
见她说得这样坚定, 舒瑶无力的看了她一眼,脸上似笑非笑, 无奈妥协道:“好吧。”好吧, 既然她也说是没有了, 那就是没有吧。
或许, 真的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徐岩明显看得出来她仍还陷在那件事中的, 并没真正走出来。但很多事, 有时候是需要自己去悟、自己去想得通的, 旁人看得再透彻, 再说得头头是道, 若她自己没想开,那说再多也无济于事。
所以, 徐岩选择不多说了,只是抬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别想那么多,有些事越想越添烦恼。不如索性放空了自己,再美美的睡上一觉。”
“嗯。”舒瑶也不想再多说、再多啰嗦,显得自己跟祥林嫂似的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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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漠川回屋来见妻子不在,第一反应就是去找她。他拿出手机来给她打电话,却发现她手机留在了房间里,并没带上。
正当他蹙着眉心迫使自己冷静,认真思考着她到底能去哪里时,外面门廊上传来了响动。
见状,温漠川立刻大步过去开门。门一开,就见撑着伞的妻子出现在门外。
姜意言并不知道他已经回来了,所以当看到他出现在面前时,她心里还惊了下。然后随之而来的,就是警铃大作。她满脑子想的都是,他们将要睡一起了。
外面雨虽然小了很多,但因为在郊区,又是夜里,且刚刚还下了场大暴雨……温度自然要比白天时降低很多。
姜意言这身旗袍是无袖的,两截嫩藕般的玉臂就那样光露露的留在外面。要说一点不冷,那肯定不可能。
温漠川看着,都替她感觉到冷。
所以,看到此情此景的温漠川,第一反应不是问她刚刚去哪了,而是直接拉她进屋来。等她进来后,他又立刻把门关上。
门一关上,多少挡住了些外面飘落进来的寒凉之气。
就连姜意言自己,也瞬间感觉到暖和了不少。
温漠川还是没问她刚刚的去处,而是先进浴室拿了干毛巾来递给她后,这才问起来:“夜深了,外面还下着雨,去哪儿了?”
姜意言晃了晃手里拿着的瓶子:“去找瑶瑶借卸妆油了。不过瑶瑶也没带,徐岩借给我的。对了,明天一早你记得提醒我,我得还回去。”
温漠川有些无语。
就为了一瓶卸妆油,至于她大半夜的冒雨亲自找过去吗?这里不是酒店,房间与房间就紧挨着,走几步路就到了。这里是郊区的民宿,从一间房找去另外一间房,是需要从外面走上挺长一段路的。
来回跑上这一趟,就为了这个卸妆油,温漠川实在有些无法理解。
不过虽然他不能理解妻子这样的行为,但他也知道,或许女人都是这样,对自己的脸都比较重视。
所幸是没出什么事,所以,温漠川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赶紧先去洗个热水澡,郊区夜里寒气重,免得感冒。”温漠川说。
姜意言心里还是有点感激他的细心,以及对自己的关心的。不过,就像他说这些关心的话时脸上和语气都不带什么感情一样,她答他的话也是平静的,不带任何感情的。
“嗯,那我先去洗吧。”姜意言也不想感冒,所以才不会跟他推让客气。
姜意言钻进浴室去洗澡,温漠川则打算歇一歇,于是弯腰在窗下的一把竹制藤椅上坐了下来。他一坐下去,整个椅子就往后倒,正好变成了一把躺椅。
温漠川今天多少也有些累,于是躺下后,就闭目养神起来。
夜间寂静,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突兀的响动,好像是从浴室的方向传过来的。温漠川又睁开了眼,盯着浴室的方向看。想了会儿后才反应过来,应该是她从里面把门反锁上的声音。
对妻子的反常,温漠川似乎渐渐已经习以为常。所以,她洗澡把门反锁,他也见怪不怪了。
姜意言好好的给脸卸了妆,又舒舒服服冲了好一会儿热水后,才把水关掉。方才听着浴室传来的阵阵“哗啦啦”声响,温漠川听着这样的伴奏都快要睡着了。突然的,水声停了,他也被惊醒,立刻睁开了眼睛。
没一会儿,浴室门打开,一个用睡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女人出现在了面前。
姜意言不但洗了澡,还把头发也洗了。这会儿一头湿漉漉的长发站在温漠川面前,她着实有些尴尬。
浴室里通风不太好,洗这么长时间的澡,已经很闷了。所以,姜意言就没立刻吹头发,想着先出来喘口气,休息好了再进去。
屋外凉快,但房间里还是有些闷的。尤其这睡袍还是长袖的,她又才洗完澡,现在就感觉浑身都很燥热。
房间里有空调,也有风扇。姜意言实在受不了了,立刻把空调温度调低到了二十四度,之后,又把风扇也打开,她则坐在床尾对着风扇吹。
她当然看到了还坐在窗边的温漠川,可本来就还没多熟嘛,又突然的同室独处,她总归有些不习惯。一不习惯了,言行举措上,难免就有点尴尬的小动作。
就这样干坐着也难受,所以略坐片刻凉快了会后,姜意言又跑去烧水喝。
终于找到可以和他交流下去的话题了,姜意言转头问:“你喝不喝水?”
温漠川本来也没睡,不过是酒喝得有点多,头晕,这会儿在闭目养神休息罢了。突然听到妻子的声音,他又慢慢睁开了眼睛。
“喝点吧。”酒多了嗓子难受,他本来也不胜酒力。何况,她主动好心来问,他也不想拂了她这份好心。
姜意言给他倒了一杯,又拧开房间里的一瓶矿泉水,兑了冷水进去。差不多调好水温后,她把杯子递给温漠川。
“谢谢。”对妻子,温漠川是一贯的客气。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接过杯子后,仰头一饮而尽。喉咙被温水润过后,那干涩的感觉立刻缓和了很多,整个人也舒服了些。
姜意言也看出了他的状态似乎不太对劲,好像稍微有点醉了。
其实细想起来,他今天喝的酒的确算多。虽然大家喝的都是红酒,度数不算高,但量多起来了,那酒精自然也就上去了。今天来敬酒的人很多,而温漠川也挺照顾她的,没让她多喝,而是她的那一份的一半,也被他代劳了。
后来她先回来了,听说他们从前几个关系比较好的男的,还又开了几瓶。温漠川这个人呢,性情温良,一般情况下他的为人处事是比较到位的,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他不会拂了别人面子。
今天这样的同学聚会,大家都很高兴,他也就不会拒了别人的酒。
“再给你倒一杯?”姜意言伸过手去,准备在征得他同意后,就立刻拿过他杯子来。
温漠川醉眼朦胧看了她一眼后,笑着点头:“好。”他身子也朝前倾了些,以好主动点把水杯送到她手上。
姜意言多余的话没说,接过杯子后就立刻又起身去给他倒水。
温漠川虚眯着眼,安静的看着她在自己眼前忙来忙去。此时此刻的这份宁静,令他感到无比的心安。
姜意言又把水杯递到他手中后,说:“你再歇会儿,醒醒酒气,我先去把头发吹干了。”
温漠川笑着说好。
两杯温水下肚,胃里舒服了很多。等姜意言吹干头发出来时,温漠川也休息得差不多了。
“我去洗澡。”他跟她说。
“哦,好。”姜意言有些心不在焉的回。
温漠川拿了浴巾浴袍进了浴室后,姜意言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很快,浴室里就传来了“哗哗”的水流声,很明显,温漠川已经在洗澡了。
内衣裤趁刚刚吹头发的时候洗了,并也用吹风机一并吹干了。但她睡觉时不能只穿内衣裤吧?这身睡袍,是必须要牢牢裹在身上的。
好在现在空调温度调低了,她又洗完澡有一会儿,没那么燥热了。所以,裹着睡袍睡觉,也不是那么不能忍。
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过凌晨十二点。为避免一会儿他洗完澡出来后四眼相瞪着尴尬,姜意言赶紧先爬上了床去。
可这种情况下,她就算再困,也肯定是不能安心就寝的。
所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直到听见浴室的水声突然没了,紧接着没一会儿功夫,响起了门把手被拧开的声音,姜意言立刻侧过身去,保持着安静的睡姿不再动。
温漠川没穿睡袍,而是围了浴巾在腰上。
姜意言是在装睡,听到他已经从浴室出来的动静,自然悄悄虚着眼睛去看。这不看还好,一看看到他赤着的上半身,更是犹如当头被人拿棍子猛敲了下一样,更加清醒。
她能肯定温漠川的品性,知道他是个谦谦君子,不会胡来。可他们是夫妻啊,孩子都有了,自然该做的什么都做过。不管感情怎么样,可夫妻间做那种事,还不是如同吃饭喝水一样?
不是非得感情好,才能嗯嗯啊啊的。
第三十六章
温漠川却不知道此刻躺在床上的人心里会有那么多的戏, 他见她已经躺下,且还一动不动,以为她是太累, 已经睡着了。所以,他直接伸手关了房顶上的大灯。
只留了两盏小灯还亮着微弱的光, 屋里瞬间昏暗不少。
屋里突然暗下来, 姜意言更是提高了警惕。此刻哪里还有一点睡意,她精神高度集中着, 为随时可能发生的一场战斗做准备。
但温漠川只是安静着在床尾坐了会儿, 待身上凉快下来了,他又起身进了浴室。浴室门被关上,从里面传来了微弱但却仍清晰可闻的吹风机的声音。
他在吹头发?
姜意言瑟缩在昏暗中,警惕之心仍不减丝毫。
直到浴室里吹风机的声音突然没了,里面的人轻手轻脚走出来,然后关了房里最后两盏灯, 又安安静静上了床后,差不多隔五分钟左右都没什么动静, 姜意言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十分钟过去, 十五分钟过去, 半小时过去……见身边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姜意言这才算是彻底松了口气。
精神上一放松, 身体上的疲惫感自然随之席卷而来。很快, 姜意言就进入了梦乡中。
半夜, 姜意言被尿憋醒了。
可能是喝多了酒后口干, 临睡前又喝多了水, 这会儿只觉膀胱胀得都要炸开。悄咪咪伸手去碰了下手机,看到手机上时间显示才三点多, 姜意言果断决定,还是起来去趟卫生间的好。
打开手机中手电筒,借着微弱的光,慢慢摸去了卫生间。可夜实在太安静了,以至于姜意言小便都不怎么敢太过猖獗,只能小心翼翼的找个合适的位置,尽量把声音减到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