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取消婚约,那么就得先把利益切割开,再怎么样,项目不能受影响。
只是时间不多了,这有些麻烦……
负责处理这次绑架案的律师给她通了信。
说欧阳生要求见她。
只有见了她,他才肯透露真相。
陆蕴书不太想见那个人,只要提起她的名字,她都会不自觉想到那天的事。
那两个从犯早就招了,其实他们几个人关系一般,就年少的时候认识,后来因为偷盗,大家都进去了几年,欧阳生情节比较严重,因为他涉及了另一桩案件,他当时有个对象,两人原本在谈朋友,不知道怎么的那女人反水了,把他给告了,因为那会儿人年纪比较小,所以他被判得还挺重的,这之后很多年几人都没见过。
他们进去蹲过,导致在本地做什么都有些歧视,便无奈离家到了小镇,一个卖鱼,一个开出租车,原本日子过得也算平稳,可日前欧阳生突然联系他们,说有单生意可以谈,做好了他那有钱的对象会给很多钱,财迷心窍,人就答应了。
事件关键在欧阳生身上。
他好像真的跟她有仇一般,十分的恨她。
为了了解清楚,她还是过去了。
……
“陆小姐,好久不见。”他扯着阴险的笑容看着她。
“是许悠宁对吧,她指使你这么做的。”陆蕴书不想跟他有太多牵扯,直接开门见山问,怕他否认,提出自己的猜测:“当年的你跟许悠宁原本是恋人关系,可因为她搭上了别人,于是把你甩了,你不服,去找她,反手被告进了大牢,蹲过几年,你恨她,怀着这份恨意,你出来后的第一时间,又去找了人,她现在过得很好,还有钱,你从她手上拿了不少的好处,所以帮她对付我,是吗?”
她从零碎的信息里,拼凑出了大概的真相,但不是全部。
欧阳生姿态傲慢,张狂的大笑起来,他对陆蕴书道:“陆蕴书,你确实有几分小聪明,不过这又怎么样。”
“这次的事,会在你未婚夫心里埋下一根刺,没有人能忍受自己的女人出这种事,哪怕什么都没有发生,可你就算有十张嘴也说不清,而你的那些视频和照片,现在不知道在某个人的手里,只等着合适的时机……”
欧阳生越想越是得意,笑得狰狞,“陆蕴书,你害我孩子,让我不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
“孩子?”
回程的路上,陆蕴书一直在想人所提到的“孩子”这件事。
她几乎已经快忘了这件事了。
确认他跟许悠宁有关系,也确实是她指使的,那么……孩子的事儿。
呵呵,这事情真是变得越发复杂有趣了。
陈牧扬和这个欧阳生……到底谁头上戴了那顶帽子?
她有着恶劣的心理,希望是陈牧扬,想到他那么在乎,宁愿为她,算计自己的未婚妻的人,到头来却什么都不是,不过枉为他人做嫁衣,陆蕴书心里是说不出的畅快意。
不过,要他亲眼所见,亲耳听到,那才是真的爽快!
“我们去看看你那小情儿吧?”回到家的陆蕴书主动开口提出去看许悠宁。
陈牧扬拧眉。
陆蕴书:“放心,我是个遵纪守法的人,可做不出这种要命的事,而且……”
她脸色严肃,视线落在手上的伤,眼神阴冷,“你不觉得她应该当面跟我道个歉吗?”
“好。”
听到有人来探望,许悠宁高兴不已,不过这份喜悦在看到陆蕴书出现之后,僵在了脸上。
“你来做什么!”
陆蕴书在心里给她翻了个白眼,果然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做出这种事情来,面对受害者,还这么嚣张。
不过这样最好了,她还怕人不配合呢。
陆蕴书不慌不忙的过去,与她面对面而站。
她高出人近十公分,优势明显,对峙间,人气势弱了下去,往后退两步,警告道:“你别乱来啊,你要乱来,牧扬哥他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陆蕴书笑:“许悠宁,你猜我为什么能进来这里?”
她道:“你那个同伙已经招认了,是你指使他做的,你的牧扬哥,现在并不想见你。”
“不可能!”许悠宁情绪激动,“你胡说八道,他不可能招认的,他……”
“你凭什么这么自信,别忘了,你可是害人家进去了几年,他恨你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这么护着你,他答应帮你做这件事,不过是想拖你一起下水罢了。”
许悠宁俏丽的小脸上撕开裂痕,眼珠子乌溜溜的转,不等她找到反驳的话,陆蕴书将在欧阳生那里得到的信息,半真半假透露给她,故意刺激人。
“你以为你把那个孩子的事,安在他的头上,就能让他死心塌地帮你了吗?你跟陈牧扬纠缠那么久,你是觉得他是傻子,你说什么他都信,愿意当这个冤大头。”
“你……你怎么知道!”
“自然是他跟我说的。”
许悠宁彻底慌了神,她怔怔在那里好半晌,总算是又想起了她最大的靠山。
“就算你知道这些又怎么样,就算事情是我做的,那又如何,孩子的事,牧扬哥都愿意为了我让你把这个锅顶了,这些事,他如何会跟我计较,陆蕴书,我有你完全没有的最大一张王牌,跟我斗,你注定是输家!”
“听到了吧陈牧扬,你的人亲口承认的!”
第82章 反击
她刻意叫人帮她去买点东西,慢过来几分钟,就为了这一刻。
陈牧扬双手插着兜从门外走进,许悠宁小脸煞白,支吾的喊:“牧扬哥。”
人没说话,一步一步向她走近,直到许悠宁跟前,他阴恻恻的盯着她,浑身寒霜意。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
许悠宁红润润的眼含情脉脉的看着陈牧扬,半天也没说出一句有用话来。
废物!
“行了!”
陆蕴书懒得看他二人上演这一出恩怨纠葛的戏码,她也不需要要陈牧扬帮她讨回公道,自己的公道,她要自己讨!
“这勾勾缠缠的,真是看得人厌烦,陈牧扬你说的,如果证明这是她做的,随我处置。”
“什么?”许悠宁睁大了眼,随即哭声恳求,“牧扬哥……”
那声音喊得那叫一个缠绵,不过陈牧扬不为所动,陆蕴书让他走一旁坐着等,随即拿过一把水果刀走到许悠宁跟前。
她拍了拍她的脸,道:“你说,我是划了你这张还算俊俏的脸,或者是撕了你这张胡说八道的嘴呢?”
许悠宁恐慌的看向陈牧扬,期盼他说出一句阻止的话,但人已经走到旁边不紧不慢的喝起了茶,清楚陈牧扬不会帮她,许悠宁终于是软下了态度。
她跪下哀求道:“蕴书姐,我错了,我就是鬼迷心窍了,你什么都有,可是我……我没有,我就嫉妒你呜呜呜呜,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吧。”
美人落泪,确实很让人心疼。
可惜了,她没那么多情,陆蕴书俯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声道:“如果任何事都可以用眼泪和轻描淡写的两句道歉话来解决,那么这世间还有公义存在的必要吗?”
“你想……”
后边的话没说出来,陆蕴书手起刀落,在她手腕跟自己差不多的位置上,划开两道伤口,血跟破开的水龙头般哗啦啦的流出来,疼得许悠宁一下子瘫坐到了地上,本来就不是很好看的脸色更加白了几分。
陆蕴书看着不为所动,又在手臂上添了几道,最后将目光落在她的嘴上。
正在她要下手之时,陈牧扬拦住了她,“够了书书。”
“舍不得了?”
许悠宁惊喜不已,趁机发出求救信号,“牧扬哥,她疯了,救我。”
陈牧扬撇了人一眼,将她手上的刀拿走,道:“这些只会脏了你的手。”
“那你说怎么办?”陆蕴书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确实是脏了我的手,可她精神上有疾病,法律又不能制裁,除了这样,我实在想不到更好的法子呢,陈牧扬。”
她心里已经有想法了。
只是她在逼陈牧扬做出一个选择。
光是有那一两句狠话还不够,只有陈牧扬亲口说出如何“制裁”她,才能从心理层面,彻底摧毁许悠宁的意志。
她一般不喜欢自己动手,可是既然动手了,那么就要“一击毙命”!
而且这样也更有利于她接下来的安排。
“嗯?很难吗陈牧扬?”她微笑的看着他。
许悠宁也在看着他,目光满含期盼,“牧扬哥,姐姐……姐姐她”
陈牧扬听到这儿,表情有所动容。
陆蕴书不言不语,只是保持着平和的笑容这么瞧着人。
陈牧扬仰头,闭目深吸一口气,徐徐缓缓道:“既然是她算计的你,便让她在这里,也感受一下当日你所受的那些苦吧。”
他将工作人员叫进来,以许悠宁病发自残为由,让人将她绑了起来。
陆蕴书特别提醒:“她情绪太过不稳定了,避免伤及她人,最好给她一个单独幽静的空间,让她好好冷静一下。”
这是陈家旗下的疗养院,那些人都听命于陈氏,她和陈牧扬态度表达如此,人自然明了。
将许悠宁关进了幽暗的杂货间。
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陆蕴书快步离开了疗养院,陈牧扬交代了工作人员几句,极速跟了上来。
“现在这样你满意了。”
“还行吧。”陆蕴书抚着她的手腕,那里伤还没痊愈,留了一道很明显的疤。
“所以你现在是在怪我吗?”
“没有。”
陈牧扬心累的将身子往车座后靠,闭上眼睛,无力的说道:“这怪不得你,是我纵的,只是她到底年纪还小,又生着病,差不多的话,就这样算了吧,再给她一个机会。”
他像是承诺一般的说:“我以后不会再和她有任何联系了,等她情绪稍微好一点,我就将人送出国。”
这种时候,还在记着为她考虑,陆蕴书真的要夸他一句情深义重了。
她红着眼,看着陈牧扬,哽声道:“你觉得我做得过分了,可你没有想过,那些人又对我做了些什么,欧阳生告诉我,当日的事,那些照片,那些视频,现在不知道在某个人手里,它们像是一把悬在我头顶上的刀,我每天都战战兢兢,不敢去想,什么时候这把刀就落下来,切实的砸在我的头上,将我伤得体无完肤,我在陆家,在陈家,都完全没有立足之地。”
陆蕴书顿了顿,像是提醒一般,道:“你该知道我最是在乎的是什么,她这无疑是在要我的命。”
“对不起。”
陈牧扬道歉。
“我不需要你这轻飘飘的一句道歉陈牧扬,你是她什么人,你凭什么替她道歉!”
陈牧扬哽住。
良久,他道:“你放心,这件事情,我来处理,不会让你失势吃亏的。”
他说到做到。
先跟着她回了陆家,表示这件事不会对婚约造成任何影响,并且作为补偿,他会将自己个人名下陈氏的百分之五转于她。
是他个人的近三分之一。
陈氏的股份大多在陈老爷子跟陈牧扬手里,两人占了近一半,剩下的再分到几个孩子和股东手上,但都零零散散的。
百分之五,几乎能跟陈家几个孩子平起平坐,甚至参与到陈氏的董事会决策之中。
消息传回陈家,激起极大的反应,随之而来的,是小道消息听来的这一次陆蕴书被绑架事件话题。
“她如今发生这样的事,丢进了陆家和陈家的脸面,能不能进门还是一回事呢,凭什么将陈氏的股份给她,让进入董事会!”李芳情绪激动得不行。
她在陈家这么多年,也就拿了个百分之一,结果这个女人还没进门就彻底骑到她头上去了。
第83章 婚礼
有她当出头鸟,其他人也纷纷表达自己的意见,不认可,而且陆蕴书这次的事情,属于豪门丑闻,打着为家族考虑的旗号,开始有人反对这一门亲事。
但陈牧扬向来有自己的想法,陈老爷子的话都不听,何况是这些他根本认为无关紧要的人,他站在会客厅中央,轻蔑的扫过众人,不疾不徐道:“我敬各位是长辈,但不代表你们可以随意插手我的事,婚事是两家三年前就定下的,婚期在即,你们拿一出意外来说事,要取消婚约,是想让陈家成为整个江城的笑话吗?”
这掷地有声的质问让一个个假模假样,道貌岸然的长辈都噤了声。
“股份是我从自己其中拿的,我和陆蕴书夫妻一体,在结婚前给她一点保障,无可厚非,我未动你们任何人的东西分毫,爷爷也没有说什么,你们的态度,实在让我怀疑,是反对给她股份,亦或是好处没落到你们头上……”
“陈牧扬!”
心思被人戳中,有几个人激动得站起来,指着他骂不像话,不过都被火力全开的人怼了回去。
陈老爷子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目光最后落到陆蕴书身上,眼神意味深长。
陆蕴书坦然的迎着他的视线,保持礼貌微笑。
两人这么对视了好一会儿,陈老爷子收回视线,沉声道:“好了,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
他先是骂了陈牧扬,说他没规矩,对长辈不尊重,又骂了那几个刚刚挑事的人,“他是个孩子,不懂事,你们做长辈的,难道也不懂吗!”
这话说得不亏心。
一个在陈氏里压着他们打,呼风唤雨好几年的小辈,还年近三十,如今到了老爷子嘴里,成了那懵懂稚子……
“小书这次是受委屈了,绑架的事,今后我不希望在陈家甚至各大媒体上,有任何消息,否则在场所有人,我会一一追责,至于股份的事……”
他顿了顿,道:“按道理说,这是牧扬自己的东西,他愿意给谁便给谁,可牧扬始终代表着陈家,如今我年纪大了,公司也是他在主理,事关重大,可以等到婚礼过后再议。”
陈老爷子看向陆蕴书,问道:“小书你说呢?”
“一切都听爷爷的。”
堵不如通,一味儿的在陈陆两家中捂嘴,只会被有心人利用,再给她起争端,她拿陈牧扬做那一支冲锋陷阵的枪,为她公开表达态度,做威慑作用,将流言打散,如今目的已经达成,股份本来在意料之外,陆蕴书也不强求,自然满口答应。
从陈家老宅出来,陈牧扬抱歉的对她说:“你放心,我向来说到做到,东西说给你便给你了,只待婚礼结束就给你处理。”
陆蕴书“嗯”的一声,没什么表示。
婚礼?
她勾了勾唇角,能顺利结束再说吧。
……
婚期越发近了。
在婚礼前两天,陆蕴书又一次去了墓园。
那里躺着她最为惦念的人,她已经做了很多的准备工作,可仍然不可确定,当这件事发生,会在圈子里形成怎样的一个舆论,他们会如何讨论她?
爷爷又会因为这件事,对她如何?
她需要一个支撑点,需要人告诉她,这样做并没有错,可……除了冰冷的躺在这里的人,现实中她找不到。
不管为了什么目的,近乎所有人都在期盼着这一场婚礼。
很无助。
“爸爸,你会支持我的吧?”陆蕴书手一点点拂过那碑,顺着脉络在描着那个名字,一笔一划间,心更是坚定了一分。
从墓园离开,陆蕴书二次去了疗养院,通知那些人将许悠宁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