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赵明月都不在意!这些都是男人的事,凭什么要她帮忙!
但是只看傅熠然一眼,她就陷进去了,傅大将军真的好看啊!
若是能嫁给他......
这么想着,赵明月的心都颤抖起来。
傅熠然哪里感觉不到赵明月的意思,漆黑的魔瞳凉薄的朝她瞥了一眼,“工部侍郎赵家二小姐?”
他竟然知道自己!
这是不是意味着,大将军也.......爱慕自己?!
赵明月当即狂喜,屈膝道:“赵明月见过将军!”
傅熠然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詹霁月的方向,应了一声。
赵明月趁热打铁,将茶杯递过去更近,贴上傅熠然的唇角,就差直接喂上去。
赫然一股压迫感袭来,一身黑袍的男人缓缓起身,撞开那茶杯,傲慢的端起酒杯,冷醇的声线带着显而易见的嗤笑,“怎么,赵家已经急道需要女人自荐枕席才能在朝中立足?”
一双手掐着赵明月的下巴,左看右看,俊朗的身形忽然靠近,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赵明月的脸上,赵明月娇羞的低头准备迎接他的亲吻。
却听耳边传来几个字,“想睡本将军的床榻?你,不够格。”
给他当暖床婢都不够格!
“滚!”
猛地松开手,傅熠然重新落座,蔑然的态度清晰的传过来,赵明月听清了他话里的含义。
唰的一下,脸涨的通红。
不只是不能嫁给他做正妻,是连在他身边,都不够格!
咬紧了牙,赵明月身子晃动,不知废了多大力气才勉强站稳没有晕过去。
闫戈厌烦的望着她,好心提醒道:“这是宫宴!赵小姐,你就是再不知廉耻,也不能黏上我家主子!”
“你要是真缺男人,把自己衣裳脱了,拿着肚兜朝外面丢,总有人愿意去你家迎娶,何必碰瓷!”
赵明月在这要是被人看见,大肆宣扬一波,最后搞的主子不得不和她传绯闻,岂不是恶心!
“你!我只是心悦将军,送来一杯茶,你何必说这些羞辱我!”
赵明月悲愤的摔了手里的茶杯,咬了咬牙,眼珠一转,竟是朝傅熠然怀里摔下去。
只要傅熠然接住了她,有了肌肤之亲,名声毁了,还是在这么大的宫宴上,他再权势滔天目无法纪也必须负责!
“啧。”
傅熠然眉心拧成川字,眯着眼不耐烦的挥手。
厉风席卷,下一刻,赵明月赫然被风扇了一巴掌,直直摔在地上。
黑袍从眼前晃过,傅熠然已经嫌恶的离开了坐席,喉咙溢出低沉的声音。
“都叫明月,怎么差这么多!”
第98章 眼前掠过残影,某人像是在发疯
恍惚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詹霁月抬起头,眼前掠过一道黑色的残影,霸凛的气息从鼻尖萦绕,像是带着怒气。
傅熠然?
他又在发什么疯!
目光停留在跌在地上的赵明月身上,她的衣裳已经凌乱,任谁都知道她方才想做什么。
抿了抿唇,心底莫名生出一股烦躁。
“赵明月当真和詹二小姐是闺中密友,做出的事都如出一辙,可惜啊,大将军洁身自好,和怀王可不一样。”
几个女眷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瞧着赵明月一脸嫌弃。
大将军洁身自好?
脑中浮现那日将军府院子里,不断朝她逼近时的压迫感和铁一般让人挣脱不开的手臂,呼吸沉了沉,迅速闭上眼将脑中思绪甩出去。
那般下流的人,竟然会得到洁身自好这样的评价!
不能再想他了,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詹大小姐。”
一只手忽然贴上她的额头,温润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若是不舒服,我带你去亭子里休息。”
詹霁月抬头,沈明赫柔和的目光落在脸上,顷刻间,心底莫名的焦躁奇异的被抚平。
摇了摇头,詹霁月朝他露出一抹笑,“宴席很快就要开始,我倒是没有不舒服,只是饿了。”
话音刚落,一双诡异的泛着亮光的喜气洋洋的目光打到了她的脸上,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投来的知己相见恨晚的注视,太后激动地脸色落在眼角的余光,詹霁月忽然察觉自己说错了话,瞳孔疯狂颤动。
“不是,我的意思是......”
“哀家就知道你这孩子喜欢吃!和哀家一个样子!来来,这盘肉赶紧吃了,皇后这人磨蹭的很,宴席至少还有半个时辰才能开始,赶紧吃些东西,你看半柱香没吃你都饿瘦了!”
千里难觅知音啊!
太后忙不迭的亲自给詹霁月端上荤腥,腰间挂着詹霁月送的香囊,龇着牙让嬷嬷送来肉片汤,搅合搅合亲自拿着勺子喂到了詹霁月的唇边。
“太后......”
詹霁月顿时脸色跟便秘一般涨红,她只是随便找的借口,不是真的饿了!
进来宫里没多久,她已经吃了足足三盘猪蹄,两旁肉片!
谁来救救她!
“霁月素来喜欢味轻的东西,听闻宫中有一道薏米荷叶粥她想念许久,不妨让她再等等,现在吃饱了恐怕等会没肚子吃。”
程素儿适时开口,朝詹霁月使眼色。
詹霁月一口咽下太后已经喂来的汤,双手端着碗放下,殷勤的点头。
闻言,太后只好失落的鼓了鼓腮帮子,叹息道:“好吧,自然还是你喜欢的吃食要紧。”
“听闻御膳房也准备了皇祖母爱吃的烤羊肉,是父皇母后特意命人从塞外千里运过来的活羊,今日是您的生辰,定要吃的开心些。”
沈明赫含着笑端起太后面前的肉片汤,温声道:“说来孙儿也饿了一早上,这一碗汤,孙儿厚着脸皮朝詹大小姐手中要来,可好?”
太后打量着沈明赫,嘴角忽然露出古怪的笑来,慈祥的望向詹霁月,嗔怪道:“小时候你抱着这丫头喊的都是霁月妹妹,年纪大了倒是生疏了还詹大小姐?”
“这汤哀家已经送给这孩子了,你想吃找她要!”
沈明赫噙着笑目光落在詹霁月面前,修长的手已经伸到了詹霁月的面前,牢牢握住那对詹霁月来说是个烫手山芋的碗,轻柔的开口,“不知霁月妹妹可能赏脸赠与我?”
詹霁月自然双手奉上,沈明赫端起那碗汤,一饮而尽。
彬彬有礼,谦逊温和,沈明赫甚至都没有碰到詹霁月的手,正人君子不过如是!
不少夫人朝沈明赫看过来,又看看自己的女儿,琢磨了一下,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二殿下再好,不过和皇位无缘的闲散殿下,谁能愿意结亲!
程素儿却没有想那么多,自沈明赫靠近詹霁月她就一直神情紧绷,甚至在他们同时碰碗时忍不住站起来。
“霁月。”
程素儿紧张的盯着詹霁月的表情,颤声开口。
詹霁月疑惑的看过去,“娘,怎么了?”
“你,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程素儿压着脸色,像是顾及什么,轻声问道。
不舒服?
詹霁月奇怪的摇头,“并无。”
“心,心口也没有感觉吗?”
程素儿压低了声音,出手握住詹霁月的手,隐约带着试探。
“娘,你这是怎么了?”
詹霁月顿时失笑,摇了摇头。
之前见了二皇子的确心口会生出奇怪的滚烫感,不过祖母说那是刺青的原因,她也询问了一些大夫,的确会出现这种情况。
不过那刺青已经跟随她十多年,想要去掉不容易,所以目前只能开一些止痒的方子,平日多些运动让自身对它不再有反应。
吃了几日药,倒是好多了。
詹霁月顺手替程素儿把脉,经过这段时间的悉心照料,程素儿在庄子里受的干花毒已经清理干净。
前世娘中毒已深,她又对娘很有偏见,以至于她未能见到娘最后一面的遗憾,终于可以弥补。
程素儿瞧着詹霁月神色如常,真的没什么问题,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下来。
沈明赫喝完汤,放下手中的碗,对上程素儿担忧的眼神,上前行了一礼,“素姨。”
“明赫。”
程素儿下意识开口,很快又改了过来,“二殿下。”
詹霁月打量着程素儿和沈明赫,心底生出一抹怪异。
为什么好像娘和二殿下很熟的样子?
“素姨不必担心,霁月表妹有我看护,定然无恙!”
沈明赫温和的开口,说出的话似乎有些深意。
程素儿怔愣,瞧着他们挨着站在一起的距离,认真打量着詹霁月的脸色,见她当真没有什么反应,松了口气,脸上迸出欣喜。
“难道.....二殿下,臣妇敬你一杯!”
程素儿端起一杯茶,朝沈明赫笑了,“这些年在香山每年都能收到二殿下送的礼物,有心了!”
“若是有空,多来定安侯府走动!你娘近来如何了?这些年不见,我也该向贤妃娘娘谢罪。”
比起之前的警惕,程素儿忽然对沈明赫亲近了许多。
沈明赫恭敬的回了一杯茶,面上依旧挂着宛如春风般的笑意,但语气却沉了些,“母妃近年来缠绵病榻,有恐伤及素姨,等母妃身体好些再请素姨一叙。”
程素儿遗憾的点了点头,坐回位置上,拉了拉詹霁月的衣角。
皇后已经落座,寿宴——正式开始了!
一盆盆花被放置在宴席中央,詹霁月画的那副锦绣山河图被奉为中心,宫人们端着美食挨个放置在桌子上,乐师敲响乐器,发出靡靡之音,太后优哉游哉的喂詹霁月吃肉,怀里搂着程素儿,好不快活。
“微臣/臣女/孙儿/臣妇祝太后长命百岁,寿比南山!”
望星楼的钟声响起,众人纷纷跪下,朝着太后山呼,众人捧着各自的礼物敬上,太后身后的嬷嬷忙着收礼,眼睛还要盯着太后不让她多吃,忙的额头冒汗。
“儿臣祝愿母后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万福金安!”
威严的声音伴随着爽朗的笑从远处传来,众人皆是一惊,随即调转方向,恭敬的叩首。
“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99章 宣明帝!好久不见
一抹明黄缓缓出现在众人面前,威压瞬间压到头顶,詹霁月面色微变,低下了头。
宣明帝!
好久不见!
北祁最昏庸的帝王,他出现最多的地方不是金銮殿,而是宫女的床上,征收赋税强抢民女,行事诡异从不管理政事,最终导致诸侯权力过大,趁他病重揭竿而起。
原本朝中尚有忠诚之士守卫君王,但他病重之前将忠臣良将全都派去了边境送死,于是,整个北祁彻底乱了!
她还记得,前世宣明帝见到她,轻佻的钳住她的下巴,却在看清她的容颜后大感失望,命人将已经是怀王妃的自己丢出宫外。
这样一个人,如何担得起天子名号!
百姓哀嚎遍野,他却充耳不闻只顾享乐,他的床都是黄金制成,一头牛牵过来只吃精华的一口便扔,宫女的年纪更是改成了十岁以下以求都是处子,身上的衣裳都要用最珍贵的翠鸟头顶的羽毛点缀,堪称建国以来奢侈之最!
可分明,祖父还在的时候,他还是以一个明君。
一个值得将士们为他出生入死的明君!
祖父曾说,当年打下江山的高祖皇帝是北祁的奠基人,那么当今陛下宽容温和,手腕雷霆却不失温情,定是北祁最好的守门人!
他会守着北祁江山,千秋万代,将北祁推上新的盛世。
可为什么,那样的一个君王最后变成了让人看不清的模样!
“平身。”
宣明帝含着笑走到太后面前,随意的摆手,双手奉上一个玉盘,“此乃岭南送来的天然白玉盘,冬暖夏凉很是奇特,儿臣送给母后,庆贺母后的生辰。”
太后笑眯眯的让嬷嬷收下,瞧着皇帝满头大汗的样子,嗔怪的说道:“哀家生辰年年过,这次都说了和赏花宴一起办,不用特意为哀家庆贺。”
“你也知道的,唯独今年的寿辰,哀家不想过!也让你好好休息别过来了,你倒好,偏偏来了,这会子门外得站满了文武百官吧!又兴师动众!”
太后一通埋怨,语气里含着心疼,亲自上前擦了皇帝脑门上的汗,又朝皇后伸手,将他们双手握在一起,方才满意的落座。
詹霁月跪在地上瞧着这一幕,眸底深了深。
当今天子并非太后亲子,而是太后从冷宫里一手带大的儿子,母子感情深厚,也正因此,前世太后才能在陛下斥责她不配为怀王妃,要为沈淮序纳妾时牵着她的手闯入金銮殿,指着皇帝的鼻子骂,护住了她岌岌可危的地位。
“朕知道母后心疼朕不愿意过这个生辰,但朕想要为母后庆贺!儿子说过,母后每年每天朕都会守在身旁,绝不离开!”
皇帝拍了拍皇后的手背,让她回去坐着,目光落在被太后亲昵的安排在身边的程素儿和詹霁月身上。
程素儿向皇帝行礼,皇帝抬了抬手,让她起身,并没有多余的表情,眼睛却盯着詹霁月。
詹霁月浑身发冷,更是僵硬的厉害。
她的脑子里不断浮现前世皇帝斥责她的画面,那汹涌的戾气几乎要将她击垮。
可她什么都没做。
那个曾憎恶她的帝王就站在她面前,和颜悦色,一点都没有前世那昏君的影子。
“这个,就是朕曾经抱着上过金銮殿的霁月?”
沉闷的声音从头顶响起,詹霁月睫毛颤了颤,在众人惊讶嫉妒的目光下抬起头,叩首。
“臣女詹霁月,见过陛下。”
明黄色的身影出现在眼底,皇帝竟是朝她伸出手来。
“瞧着,长大了许多!这些年,你都不曾来找过朕叫嚷着皇伯伯了。”
詹霁月愣住。
熟悉的亲近感忽的将她拉到了十年前,那时她不过三四岁,颤巍巍的爬上金銮殿,眼中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露出最温和的笑容,朝她伸出手,将她抱在了怀里,甚至举起扛在了肩膀上。
随着祖父病逝,她抗拒皇宫,渐渐地和曾经的自己越走越远,而陛下,自她成亲后也渐渐成了让人认不清的模样。
四周皆是倒抽气的声音,皇帝亲自扶人,这可是当朝第一次!
“多谢陛下挂念,臣女替祖父多谢陛下厚爱。”
詹霁月握住面前那只手,恭敬的从地上起身。
她很清楚,自己目前并没有什么值得入陛下眼的资本,一切不过是祖父的功勋!
抬起头,迎上陛下的目光,詹霁月神思顿时变深。
没有前世那轻佻厌恶的视线,也没有对她容貌的任何打量惊叹,眼前的陛下——只是在看曾经照料过的小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