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无所畏忌——假面的盛宴【完结】
时间:2024-07-16 14:33:43

  这是天赐的良机,不求大昊军队能发挥十成,哪怕只有八成,中规中矩,不出疏漏,这一次即便不断掉慕容兴吉半只臂膀,也会让他吃个大亏,说不定大昊就会因此迎来新的转机。
  其实让元贞来想,这次应该让杨带兵去的。
  可惜朝中不会派他去,他又是婚礼主角,还要留下陪她成亲,不然她也不会如此担忧。
  “你不要担心,若这么好的战机,那些人还把握不住,大昊就算亡了,也怪不了谁。”
  “若是――”元贞顿了顿,“我只是说假如,假如这次朝廷还是败了,我们――”
  杨又怎会看不出元贞的内心纠结。
  之前不愿嫁他,是因为她还想留在尚书内省,如今嫁给他,看似权宜之计,何尝不也是对朝廷失望透顶。
  只是中间牵扯一些东西,有些话他不能说得太透,可她做的一些事情,已经很明显地表现出她的一些心态了。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去歇下吧。”杨岔开话道。也不等她回答,就走过来一把将她抱起。
  元贞没提防他如此,下意识挣扎道:“有人……”
  “有什么人?没看到!”
  他就这么一路把她从次间抱进卧房,期间有侍女看见了,也忙是低头做没看见状。
  “我不管,今晚你不准碰我。”
  被放在床上后,元贞小声说。
  “这不是已经碰了?”杨故意装傻。
  “你别故意滚刀,”元贞捶了他一下,红着脸垂着眼:“那啥,我有些不太舒坦……”
  “哪儿不舒坦?腰?”
  他去摸她的腰。
  元贞忙将他手按住,“我都说不舒坦了,不是腰,就是……那啥……”
  “什么?”
  “什么什么?你怎么这么多问题?”
  元贞气得一把将他手扔开,可终究心虚气短,又小声道,“就是下午我沐浴时,嗯…看了下……得厉害……就擦了些药……”
  她说得声音极小,含含糊糊。
  杨也就听到个肿了擦药,本来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直到看到她通红的脸,和忽闪不敢直视自己的眼睛。
  “肿了?”
  元贞受不住了,一把将他推开,又往床里面滚去,钻进被子里。
  “反正你今晚不准招惹我!”
  杨也没说话,他下榻四处看了看,把多余的灯都吹了,只留下一盏。又去看床头矮几上的水壶里可是有水,见没水了,他拿起水壶去了外间,让侍女把水加满,又端回来。
  元贞只听见他下榻忙了一通后,才回来了。
  帐子被放了下,床上的光线更暗了。
  他躺了下来,元贞能明显感觉到床褥下陷了一些。
  然后他就没动了。
  元贞有些好奇。
  真就这么老实?还是睡着了?
  她轻轻地动了一下,将被子掀开一点,露出一条缝。
  正好对上一双眼睛。
  “……”
  元贞把被子拉下来,露出脸庞,故作无事状:“你不睡?”
  “睡不着。”
  “那我先睡了。”
  “你睡吧。”
  元贞闭上眼睛,过了会儿又睁开,看到的还是他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你不睡?”她没忍住道。
  “我睡不着。”
  对,他方才回答过,是她蠢了,又问重复的问题。
  “你若是实在睡不着,不如去书房看会儿书?”
  “我不看,看什么书?平时我都不看书。”他回答得理直气壮。
  “那你平时晚上睡不着都做什么?”
  “想你。”
  “……”
  杨还真没有骗人,他每天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只可能是一件事――想她。
  元贞又恼他厚颜无耻,又觉得他这样有点可怜,如今倒弄得好像她故意刁难他似的。
  现在元贞真想找个人问问,难道夫妻二人晚上没事,就是在家中敦伦,没别的事干了?
  “要不,你把眼睛闭上,酝酿下睡意。”她试图引导他。
  “酝酿不出来,心里有事。”
  “什么事?”
  他突然凑了过来:“我就在想,你说肿了,我想看看,若是真肿了,还是再上些药,这样明天才能好。”
  他!在!说!什!么!东!西!
  他大晚上不睡觉,就在琢磨这事??
  元贞知晓他口没遮拦,但还是才知道他竟如此口没遮拦!她知道他厚脸皮,但还是才知道他竟如此厚脸皮!
  “你走!你走!”
  这次元贞是真撑不住了,连忙把自己又卷回被子里,把自己盖得紧紧的,又把滚烫的脸埋在被褥里,似乎这样就能缓解她的羞窘。
  可杨却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一改方才老实的模样,过来扯她被子。
  “给我看看怎么了?”
  “你走!”
  见他扯她腿边的被子,她连忙用脚去踢他。
  可惜人没踢着不说,反而被人一把抓住了脚踝,同时被子堡垒也从下方开始失守。元贞也不知怎么弄的,他就从她脚边钻进了被子里。
  “你快出去!”
  推、搡、踢,都没办法把他赶出去,反而失守得越来越多。
  “杨,我生气了!”
  他径自不理,只管忙自己的。
  然后――
  他不光看见了,还又硬压着给她上了两遍‘药’。
  这个牲口!
  元贞只觉得一辈子的羞窘,这两天全被她用完了。什么公主的威严、体面,啥啥都没有了。
  依稀记得前世,她不是没遭遇过类似这种事,只是心中藏着恨,藏着算计,所以她极端功利,她甚至能精确得算计到什么时候应该给出什么反应。
  羞?
  似乎有过,但是很淡。
  而不像如今,元贞不是没有心理准备,可他每次都能打破自己的准备,各种不按牌理出牌,打得她各种丢盔弃甲。
  “杨……”
  她紧紧抓着他的发,狠狠地扯着拽着,似泣又似恼。
  他却又劈头盖脸亲过来,箍着她继续沉沦。
  听说权简带妻子来了,让这两天都有点慌慌的元贞,终于松了口气。
  裴氏是个身形高挑长相明艳的大美人,乞巧节那日匆匆一见,虽没看见对方的脸,但元贞想着应该是个美人,果不其然!
  “拜见公主。”
  “勿要多礼,说起来我要随夫君叫你一声嫂嫂。”
  元贞拉着她来到罗汉床坐下。
  希筠领着侍女奉了茶点和瓜果。
  “我家夫君一直惦着小叔,生怕他性格刚硬,冒犯了公主,如今看来倒是我那夫君多虑了。”裴淼笑道。
  元贞也笑着道:“夫君虽是武人,到底还算体贴,且夫妻之间,哪有冒犯一说。”
  裴淼噗呲一笑:“好了好了,我也不是喜欢说场面话的性子,看得出公主也并非那般俗人。早先听夫君提过公主,对你甚是夸赞,我也就不绕弯子了。”
  元贞还有些愣神,哪知裴淼已经拉上她的手,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
  “其实我有别的话跟你说。”
  元贞虽心中疑惑,但见她这般模样,当即挥手让一旁的希筠退下了。
  “嫂嫂但说便是。”
  裴淼十分满意她的举动,也不再遮掩了。
  “其实担心粗蛮是真的,担心冒犯也是真的,”她以帕掩唇,一对明眸善睐的大眼对元贞忽闪忽闪了两下。
  元贞当即懂了,雪似的脸颊当即红了个彻底。
  “可别羞!”
  裴淼连忙拉住她的手,“其实也是我多事,想着公主娘亲早逝,宫里大概碍于你的身份,也不会跟你说什么体己话。遥想当年我刚成亲时,也是懵懵懂懂,而男人嘛,你懂得。为此,我甚至还与夫君打过两场,将他打得鼻青脸肿,后来回门时还被爹娘训斥了一通。”
  怕元贞多想,裴淼不惜说出自己当年的糗事。
  而为何会闹出这般尴尬?
  不过是新成婚的小娘子多是脸皮薄的,而新成婚的小郎君多是不知节制。
  一个哪儿不适哪儿伤着了,碍于羞涩不敢说,另一个也不懂这些,若两人都是闷葫芦,一个觉得委屈,一个被拒了心中烦闷。
  若再碰上那不省心的人家,当娘的觉得自己儿子受了气,不免给儿媳脸色看,若是再塞一两个通房来,那真是好好一桩婚事都被搅坏了。
  而于裴淼来说,丈夫的这个义弟就是不解风情的蛮汉,又是凶兽般的体格,公主娇娇弱弱的身板儿,能受得住他折腾?
  若给折腾坏了,还不知闹出什么事来,好不容易娶个媳妇,本是一桩好事,若是闹出什么不美来,那可真叫人扼腕。
  因此,看似是杨娶妻又新婚,实则权简两口子没少在家中暗自担忧着急。
  寻思着新婚头一日就上门,实在太过莽撞,而再过一日是女方归宁回门日,就择了第二天上门,就是寻思小夫妻若有什么矛盾,二人给开解开解,再来他们是过来人,也能指点一二,让他们少走弯路。
  元贞闹个大脸红,可看得出对方是真心实意关心自己,于是她顶着红脸,小声道:“夫君虽是有些贪,”这个贪字被她说得极快,晃个神就听不见了,“但其实还算体贴的。谢谢嫂嫂关心,临出宫前,宫里其实有尚寝局的女官讲过这些事,只是说得很含糊。”
  “可不含糊!”
  裴淼一个击掌,彻底暴露本性,“想当初我成亲时,我娘就是含含糊糊的,说也说不清楚,就塞了个压箱底儿让我瞧,我瞧也瞧不懂。”
  这物元贞也有,也是尚寝局奉上的。
  就是一个瓷做的石榴,打开来里面有两个小人儿呈敦伦之态。那东西元贞拿到后,只看了一眼,就让希筠给压箱底了。
  “我瞧着你亲近,就觉得你我二人投缘,”裴淼拉着元贞的手,亲亲热热道。
  “我也觉得嫂嫂与我莫名投缘。”
  元贞这话倒不是奉承话,虽是才见过两面,头一回还匆匆一瞥,但裴淼的性格,甚是让元贞喜欢,感叹道不愧是将门虎女。
  “既然你也觉得与我投缘,我说句僭越的话,以后你我二人就当亲姐妹亲妯娌处着。你也知道家里人丁单薄,倒也还有两位寡嫂,可二人性格古怪。我怜悯她们处境,却又做不到感同身受,平时与她们交谈,甚至连说笑都不敢,深怕她们会多想,又怕她们会由此想到己身自艾自怜,因此也不敢与她们多交往。”
  裴淼说得甚至感叹,又笑着对元贞道:“如今倒好,多一个你,以后我总算有人说说话了。”
  “元贞可不也是如此,除过舅家两位妹妹,着实也没有什么说得来的密友。”
  之后二人相谈甚欢,天南地北,国事家事,吃食首饰,骑马踏青,什么都能聊到一处。
  裴淼此人,看似没读过什么书,却是心胸开阔,言语爽朗,让人厌恶不起来。而元贞,她心思细腻敏锐,通常能一语中的说到人心坎儿里,自然两谈甚欢。
  另一边,两个男人也在说体己话,至于说的什么,旁人就不知道了。
  中午,权简夫妇留下来用了午饭。
  厨房那做了满满一桌珍馐佳肴,让裴淼甚是感叹娶了媳妇就是好,哪像以前,这府里就不像个能住人的地方。
  吃罢饭,裴淼还不愿走,又拉着元贞去喝茶说话。
  两人男人面面相觑,却只能自己处着。
  由于两人熟悉了,裴淼当着元贞也不遮着掩着了,传授她不少御夫之道。
  诸如床笫之事、鱼水之欢,乃夫妻正途,女子不当羞涩避讳,当是顺应本性。又或是夫妻床笫之间和睦,感情才会日渐增加,如此才能做一对神仙眷侣之类。
  直至日落西山,裴淼才意犹未尽跟元贞告辞。
  着实也是杨臭着一张脸,来看过两人几次了,一副你们到底有什么体己话要说,竟然说这么久,又去看权简,暗示他快把你媳妇带回家去。
  闹得元贞本想再留二人晚饭,权简两口子也没多留,回家去了。
  等人走后,元贞埋怨他:“我与嫂嫂相谈甚欢,你倒是好,还臭脸赶人走。”
  杨理亏,也不好说什么,就是她走哪儿他跟哪儿,反正就是黏着不放,一会儿就把元贞弄得气不动了。
  翌日乃归宁日,元贞是要带着新驸马回宫的。
  两人起得很早,穿上各自的朝服,坐上马车,往宫里行去。
  马车上,元贞抱怨杨不知节制,闹得昨晚就睡了两个时辰,今天还要回宫各种折腾。
  杨道:“好好好,都怨我。”
  两人先去福宁殿,宣仁帝已经在此等着了。
  二人拜下,这次不同寻常,行的大礼。宣仁帝忙让内侍将二人扶起,又按照规矩对这对新婚夫妻训诫一二,让他们以后要恩爱和睦,好好过日子。
  看着梳着妇人发髻的元贞,宣仁帝甚是感叹,再去看杨,怎么看怎么叫一个不顺眼。
  只是时候不对,他也不好出言刁难,一人赏了个物件后,就让他们去后宫拜见皇后了。
  去到坤宁殿。
  吴皇后向来是极会做人的,本来因之前元贞所为,她心中还有些龃龉,如今人都出嫁的,龃龉自然没了。
  她表现得甚是和蔼,又是温声问元贞新婚过得可顺意,又是和颜悦色问杨,让他好好照顾公主。
  一通弄罢,杨跟元贞回了金华殿。
  宣仁帝发过话,虽是公主出嫁了,但金华殿还是给她留着的,一应摆设用物还是如常。
  中午宫里还要摆家宴款待新夫妻,二人暂时是不能走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有红包。
第62章
  62
  离中午还有些时候,元贞实在困乏,就去小憩了会儿。
  这次杨倒聪明,没有招惹她。
  等元贞醒来,杨不在,听希筠说,萧杞来了,两人在庭院。
  元贞换了身衣裳,去了庭院。
  远远就看见杨站在一旁,正在看萧杞射箭。
  射箭?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杨转头看过来,见她换了身石榴红金绣凤穿牡丹的高腰襦裙,同色抹胸,外罩一件宽袖对襟玄红相间的绣鸾鸟纹的褙子。
  她一头乌发高挽,梳着朝天髻,头上戴了个小的赤金花冠,又有赤金掩鬓点缀,其上细细的流苏垂落下来,更衬得她肤如凝脂,国色天香。
  不知怎么,就让他想起当初两人初次见面时的场景。
  杨心中感叹,手比脑子快,上前一步握住元贞的手。
  这让见阿姐来了,慢一步过来的萧杞,甚是错愕,又看了看二人,眼中闪过一抹不显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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