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心思玲珑的小美人。
“具体不清楚。”
不是不熟,而是不清楚,温冉冲赤那笑了下,甜甜的说了句:“谢谢!”
赤那看了一眼手机。
头儿没关身上的定位,就是无所谓有没有人去找他。
她便直接说了:“头儿在天台。”
温冉也有些踌躇了。
不知道现在去找他会不会撞在枪口上,可不去的话,她又赌不起。
总归是要见到人,面对面,才能知道对方目前是个什么情况。
才能有应对办法。
这么想着,温冉看向赤那:“要不,我悄悄过去看看情况?”
小姑娘眼尾还带着刚刚哭泣的红,这会儿倒像满血复活了似的。
大眼睛透着点试探,灵动可爱。
这是想从她这儿探口风啊。
奈何她是绝对不会被美色影响业务能力的!
赤那脑子是这么想的,一开口:“嗯,带瓶酒。”
糟糕!
温冉捧着一瓶看不懂牌子的洋酒,看了一眼通往顶楼的步梯。
“我还有事。”赤那当然是想去上面看八卦。
但小命要紧。
所以她打算等温冉上天台,她再悄悄挪到门口去。
听墙角,她是专业的!
温冉点了一下头,又道了一声谢,大步迈上步梯。
哪知道一拐上去,就看见通往天台的门旁站着个人。
贾政?!
军医给贾政接手筋的时候,贾政就觉察出他爸对他的态度不对了。
这手筋接的极其马虎,而他爸连关心都懒得装了。
所以他特意躲到这里,给外公打电话求助。
没想到刚打完电话就遇到了温冉。
都是这个小娘们害他的!
温冉乍一看见贾政下意识就想往下走。
但她余光扫见了楼梯口那边并未离去的赤那,很快就稳住了心神。
现在她是罗曼诺夫的情人,绝对不能怂。
否则丢脸了,贾政再不知死活的在男人面前添油加醋的嘲讽,那她铁定得被扔在这儿了。
温冉稍微抬起下巴,“我去找我亲爱的。让让。”
贾政现在一听见那句亲爱的,就觉得脊背发凉,双手手腕剧痛。
他妈的!
这是搬出罗曼诺夫来压他!
但他确实被男人吓破胆了,恨得咬牙切齿也不敢贸然做什么。
转瞬贾政却想到什么,笑的极其的得意和阴险。
“温冉,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还不知道吧?罗曼诺夫心里只有帕莱。
你就连个替身都算不上,也就是他寂寞时拿来逗趣儿的玩意!
床上功夫不错才赖上他了吧?等他玩够了扔了你,我看你怎么死!”
第51章 “呵,想趁我伤心难过安慰我?”
温冉很想说一句:他心里有谁关我什么事儿!
但还没忘自己是罗曼洛夫小情人的身份。
贾政这种烂人,就是看不得人好。
武力动不了就开始诛心。
幸好她对罗曼诺夫没什么想法,否则就会被他挑拨了。
她深吸一口气,不就是气人吗?
在掌握她生死大权的男人面前伏低做小就算了,凭什么在你这么个二世祖面前忍?
她绝对不委屈自己的乳腺和甲状腺。
温冉微微一笑:“关你什么事?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吗?还知道他喜欢谁?还有谈恋爱我不选亲爱的,难道选你吗?选你身材不好长得丑人还烂吗?!”
她把自己能想到最能骂人的话一口气儿都说出来了。
看贾政被气的面色惨白,心里舒畅了不少。
温冉装的气势迫人,实则小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眼睛一直瞄着楼梯口那。
她也是看见了赤那一直没走,才敢如此猖狂。
爸爸说过,不惹事但也不能怕事!
反正贾政都恨她恨得要死了,也不怕再多这一笔了!
有些人可不会因为你的退让而心怀感激,只会得寸进尺!
这么想着,温冉拿出十足十的气势:“让开,是亲爱的让我拿的酒,耽误事儿了,小心你的脚筋也不保。”
贾政气的嘴唇都在抖,很想动手,但他双手根本使不上力气。
他无意识的看了一眼通往天台半掩的门。
视线又落在温冉怀里捧着的那瓶酒。
手腕上的疼提醒他要理智。
外公说了,让他忍到罗曼诺夫离开,其他的他会处理。
这时候不能再和罗曼诺夫产生冲突。
这么想着,他极其不甘心的往旁边儿让了让。
温冉看似淡定,实则全神贯注,警惕他突然发难。
迈过门槛,关上门的瞬间,她急忙将门关上。
靠在门上舒了口气,才发现捧着酒瓶的手都有些抖。
还好唬住他了。
缓了缓心情,温冉肩膀又垮了下来。
贾政只是个小麻烦,现在的大麻烦是……她要怎么哄男人开心。
温冉抱着酒瓶,扫视了一圈。
天台不大,铺着柔软的地毯,只有两个躺椅和一把大伞。
但环视一周,也没看见男人的身影。
温冉不太确定的轻唤一声:“罗曼诺夫?”
“咔哒——嚓!”些微的蓝色火焰在墙角燃起,温冉侧头看过去。
依稀只能看见墙角处靠着个人。
看身高应该是罗曼诺夫,但他不说话,温冉又有点怕认错人。
右脚悄悄的向后迈了半步,做好随时开门冲下去的准备。
能感觉到男人侧着头,点燃烟的瞬间,不远处的探照灯转过来。
将男人的影子一点点拉长,等巨大的影子浮现在墙上。
温冉看见那浴袍一角和垂在身侧绑着绷带的大手,才放松下绷得如弓箭一般的身体。
是他。
“我给你带了酒。”
小姑娘的声音很好听,因为刚哭过不久,不似平时那么脆甜,还透着点沙哑,软糯绵长勾的人心发软。
周祁枭低头扫了一眼散落一地的烟头。
侧头看向站在那的小小身影。
那小心翼翼的样子,是担心他伤心难过?
但其实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难受的。
死对于他这种人来说,稀松平常。
从他有记忆开始,周围就有人死去。
认识的不认识的,关系好的关系不好的。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少了点什么。
他并不理解痛苦悲伤的情感,或许他这种阴沟里爬出来还活着的人,不配拥有太过于复杂的情绪。
周祁枭忽然想起,小姑娘不是刚死了爸。
但看她除了最开始哭了一次,不也活蹦乱跳的。
说不定,她和自己是一样的。
外表包裹着精致人皮,内心却是腌臜不堪。
温冉凭借着烟头那点亮,能感受到男人正在看着她,她试探性的往前走了两步。
“你要喝吗?”
“呵,想趁我伤心难过安慰我?”男人轻嗤,态度一如既往的随意散漫,甚至于嘲讽。
男人已经看透她的小心思,人家心情好,你耍小聪明对方可能当个乐子,不计较。
心情不好……那可能是就是自掘坟墓了。
所以温冉没自作聪明,打算打真诚牌。
她乖乖的点了一下头,将打好的腹稿说出来:“我那时不是故意哭的,就是有些害怕,生理性的流眼泪了。我怕你生气把我扔下,所以来找你解释,然后知道了帕莱女王去世的事儿……”
温冉没有提赤那,而是换了个说法,“我听酒吧的人说你和帕莱女王关系比较好,想着你会不会太难过,就拿了瓶酒过来,不知道你需要吗?如果不需要,我现在就下去。”
男人听了这话,忽然撑起身体,两步从死角处走出来。
他没说话,伸出手拿过温冉抱着的酒瓶。
扫了一眼。
他常喝的牌子,看来是赤那告诉她的。
这小东西前面说的挺真诚的,但一点没提赤那,这是护着她?
温冉一看男人特意多看了一眼酒瓶,就意识到不太妙,立马补充一句:“赤那姐姐也很担心你!”
“嗤!”周祁枭懒散的歪着头,笑意浓重,暧昧而喑哑。
可温冉就是觉得他情绪不对。
“温冉,你爸不是刚死,你不也活蹦乱跳的,怎么就觉得我需要安慰呢?”
温冉顿时觉得自己的心被刺了一下。
第52章 借酒消愁
温冉没立马回应,而是转身坐在了宽大的躺椅上。
虽然现在活下去是第一位,但她也不是钢铁造就的心。
将自己身体缩起来些,就会多一点安全感。
她现在需要自己给自己安慰和力量。
周祁枭低头看着坐下去小小一团的小姑娘,神色玩味,没半点愧疚。
怎么,被他一提醒,想起来自己死了个爹。
这是要开始酝酿悲伤情绪了?
温冉坐下后,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抬头看向周祁枭。
“不是不难过的,只是或许在半年前我就做好了准备。”
周祁枭听到这儿,对上温冉的视线,眼里嘲讽不减。
这是要给他讲个什么痛彻心扉的故事了?
“我不是复读一年吗?去年高考的最后一天,爸爸突然晕倒住院了,我赶到医院,医生告诉我……
虽然已经过去一年,但想到当时那个场景。
她六神无主的站在病房门口,看着身上插满管子的爸爸。
明明当时慌张混乱,可此刻回忆起来,好似连医生那细微的同情神色都记得格外的清晰。
“爸爸癌症晚期,只能保守治疗,好的话还能有一年半载,不好的话,可能随时都会离开我。所以我一直都知道的,他不会陪我太久了,往后我的人生里就要没有他了。”
说了个开头,好似也没有想象的那般难以开口了。
温冉就好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似的,娓娓道来。
“半年前爸爸的病情就恶化了,一次次的住院一次次的病危。有几次他以为我不在,疼的蜷缩成一团,我才知道他熬下来有多难。
那时候我甚至生出一种,他离开或者就是解脱的想法。但我舍不得他,只能自私的装作不知道他有多疼。”
小姑娘并没有如周祁枭想的那样,长篇大论,诉说着自己失去父亲的悲痛,而是平铺直叙,连情绪都没有过多的起伏。
但这种过于沉寂的情绪出现在才十八九的本该朝气蓬勃的人身上,就显得格外的沉重压抑,反倒让人有些心疼。
他依旧吊儿郎当的样子,但转动瓶塞的手却不自知的停了下来。
“爸爸是突然出车祸去世的,除了那口棺材我还没有见到他的遗体,所以到现在对于他的去世总有一种不真切的感觉。
但昨天委屈的时候,我下意识的想回家找爸爸。才猛然意识到,我没有爸爸了,无论我哭也好笑也好,他也不会因为我高兴因为我难过了。
这个世界再也没有这个人了,我永远也见不到他了……我没有意识到的积压的情绪就瞬间爆发了。”
温冉想了想,抠紧了手指,“给你添麻烦了,抱歉。但冷静下来,我已经平静的接受了。”
说到这儿,温冉突然仰起头,“我要好好活下去,然后找警察叔叔帮忙调查爸爸的死因,如果警察叔叔帮不了,那我还有一些钱,应该可以雇一个侦探吧?”
小姑娘说着又低下头,絮絮叨叨的,听着像是说给男人听,但就好像给自己找撑下去的理由。
“查完爸爸的死因,我要好好的完成学业,可能我这种性格不适合创业,那就找一个合适的工作,反正要好好的活下去。”
突然沉默了下来。
一滴小小的泪花啪嗒砸在淡粉色的裙子上, 溅起一朵小小的花。
周祁枭挑起眉尾盯着那垂着的小脑袋。
哭了?
“所以,你可不可以别把我扔在这儿,我真的很害怕。”
温冉说着无意识的捏紧裙摆,扬起脸,硬生生将眼里的泪花给憋回去了
她扯开嘴角,笑的有点怯怯的却十分真诚。
“我会很听话的,我只是想……”声音一哽,停了一下才说出最后两个字,“回家。”
可是家里再也没有等她回家的人了。
周祁枭的视线落在温冉的脸上。
漂亮的脸蛋透着点苍白,那双原本灵动的鹿眼此刻眼含泪花,眼尾耷拉。
虽然极力的装作没事儿的样子,但浑身的精气神儿好似都被抽走了一样。
像是一朵被人遗弃在路边马上就要凋亡的小玫瑰,美艳又脆弱。
周祁枭不太满意的拧起眉头。
他自然不觉得这是什么心疼的情绪。
只是很不喜欢她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儿。
他还是喜欢她生机勃勃暗戳戳的和他耍小心思的样儿。
狡猾又灵动。
不像现在,乖得死气沉沉。
怪没意思的。
他晃了晃手中的酒瓶。
意味不明的问她:“温冉,你这是安慰我呢?还是让我安慰你?”
温冉立马局促起来,抬起手背刚要擦滚下来的眼泪,手腕就被男人握住了。
纱布也隔不住男人灼热的体温,带着薄茧的拇指指腹暧昧的摩擦着她的手心儿。
温冉好似被烫到一般,细微的挣扎起来,却全数被男人不动声色的镇压。
“我不是要越界的来安慰你,我只是害怕你生我的气把我扔在这儿。”
温冉还没有不自量力到觉得自己能左右男人的情绪。
“嗯……”周祁枭应得漫不经心,也不知道听还是没听。
忽然压了下来,高大的身躯带着遮天蔽日的压迫感。
炙热的体温夹杂着男人身上浅淡薄荷味儿扑面而来,温冉不受控制的向后一倒,跌在躺椅上。
看着撑在自己身体上方的男人,总觉得发展的不太对呢?
“温冉,我允许你越界呢?”
周祁枭单膝压在躺椅上,一只手撑在温冉的身侧,另一只手用两指松松的挂着酒瓶。
温冉也不是心机多深沉的人,这一刻真的没掩饰住眼里的惊讶。
男人不是刚得知关系匪浅的人去世吗?
这人还是他的白月光?
就,后脚就想要和别的女人发生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