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着眼睛寻找周祁枭的脸。
可压在她眼皮的手却微微用力往上抬了抬,强硬的拉开一点缝隙,不给她求饶逃离的机会。
温冉顿时如绝望的小兽般挣扎起来。
强行想要扒开她眼皮的手虽然松开了,可耳边却响起更残忍的话。
“温冉,不睁眼,是想留下来?”
温冉仍旧死死的闭着眼,感觉环着自己的手松开的瞬间。
她猛地转身想要去抱住周祁枭。
可男人却一把按在她的肩膀上,让她抱了个空。
温冉感觉压在肩头的手要松开的瞬间,她猛地抓住。
男人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她能清晰的感觉到手指正在一根一根的从她手中抽离。
周祁枭不是开玩笑!
如果她不看,她真的会被留在这儿。
身体控制不住的细微颤抖起来。
她强忍着泪意,一开口,带着哭腔:“我,我真的知道了……”
可此时最后一根手指也挣脱了她的手。
温冉闭着眼茫然的在空中一挥。
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抓住了空气。
“我看!别把我留在这儿。”
温冉抬起手揉了揉潮湿的睫毛,屏住呼吸。
联想那张照片,还有关于南州的恐怖传说。
温冉已经猜到自己要面对什么。
采生折割。
甚至于比这个更加残忍恐怖……
眼泪不受控制的滚落下来,睫毛快速小幅度的颤抖了两下。
然后极其缓慢的睁开。
第192章 最直接最残忍的方式
泪水朦胧了眼睛,所以睁到一半的时候只能看见被拉长的光以及朦胧影子。
温冉怕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大幅度的抖起来。
突然,一只大手挡在了她的眼前,阻隔了所有的血腥残忍。
周祁枭站在温冉身后,面色不佳。
视线却紧紧的盯着身前摇摇欲坠的身子。
手指微微勾起,一副想要收回手的样儿。
下一秒,他猛地将挡在温冉眼前的手往她脸上一按,然后把人搂入怀里。
终究还是舍不得让她直面残忍真相。
“温绵绵,还敢自己瞎跑吗?”
大手挡住了温冉大半张脸,温冉第一次觉得到黑暗让她如此安心。
她靠在周祁枭硬朗却温暖的怀里,却仍旧在细微颤抖。
是真的怕了。
怕周家的残忍,怕自己的前路未卜。
周祁枭感觉到怀里的身躯软的跟面条似的,才意识到有点不对。
他立马把人转过来,手臂横过温冉的大腿,刚要用力把她抱起来。
贴着温冉臀部的手臂就感觉粘腻。
这触感?血!
周祁枭瞄了一眼,心和呼吸停了一瞬。
紧接着他捞起温冉就大步往外跑。
跟着过来凑热的升卿正好下来,一眼就看见温冉腿间的血。
他惊恐的瞪大双眼,喊道:“这,这是不是流产了!头儿!你是不是拿针扎套子?!”
周祁枭脑袋嗡一下。
低头看着趴在他肩头脸色惨白的温冉。
“温绵绵,你扎套子了?”
温冉腹部绞痛的额上冷汗阵阵。
惊惧惶恐还未散去,乍一听着这俩人的对话,一口气儿没上来,歪头晕了过去。
“赤那!”周祁枭三步并作两步,迅猛如豹冲出了密室。
正巧赤那听见里面动静走过来。
周祁枭脚步不停的吩咐:“外套给她裹上,开车去医院急诊!”
赤那敏锐的扫了温冉裤子一眼,脱下外衣就罩住了温冉的腰臀。
“头儿,是痛经。”赤那一把扣住周祁枭的胳膊,拽住了他,另一只手摸了摸温冉的额头,又扒开她眼睛看了看。
“嗯?”周祁枭没听到流产这俩字,理智瞬间回笼。
他可没扎套儿,温冉更不可能干出这种事儿。
就算真的不安全,但算算时间,应该不至于……
升卿这时跟着冲了出来,就嗷嗷喊:“小冉姐姐是不是流……”
可他还没吼完,就被周祁枭一脚踢在屁股上,踢得嗷嗷叫。
赤那听了一个字就明白升卿什么意思,双手一伸,拽下升卿的外衣,罩在了温冉头上。
看着被拽的在原地转了一圈的升卿,桃花眼瞪得跟灯泡似的,是真的担心了。
她难得好心多了句嘴:“不是,去开车。”
-
温冉醒过来,就觉得腹部绞痛。
她无意识的嘤咛一下。
坐在床旁边儿的周祁枭猛地睁开眼。
他站起来,带动椅子发出细微的声响。
温冉意识到旁边儿有人,想睁开眼,眼皮却仿佛千斤重。
思绪回笼的瞬间,脑子里却全都是那模糊一瞥的恐怖画面。
她猛地睁开眼,急促的喘息着。
无意识的就红了眼。
想爸爸,想回家……
可是爸爸去世了,家被烧了……
她孑然一身,什么都没有了……
“哪儿不舒服?”
温冉恍恍惚惚的听着有人问她,她呢喃道:“肚子疼……”
说完又疲惫的闭上眼,意识昏昏沉沉的。
这时赤那推门进来,手上拿着灌了热水的瓶子,正拿毛巾包裹。
“没热水袋,我让升卿去买了,先用这个。”
周祁枭扫了一眼,“热的就不疼了?”
赤那的生活环境,让她早就月经不调了,都已经几年没来过了,她也不是很清楚。
但看璐璐每次疼的时候都喜欢捧着热水袋,贴着暖宝宝,估计是这么个道理。
“应该是吧。”
周祁枭嫌弃的扫了一眼赤那拿着的塑料水瓶,没接过来。
双手抓着T恤下摆向上一拽,脱了上衣,刚要去脱裤子,侧头瞄了赤那一眼。
赤那立马会意转过身去。
心里却将白眼翻上了天。
现在心疼了?
作妖的时候怎么就没想想会不会吓到小美人儿?
周祁枭扯下运动长裤,掀开被子将温冉揽入怀里,快速搓了搓手,然后将手伸入温冉睡衣衣摆严丝合缝的贴上她微凉的腹部。
怀里的小姑娘瞬间哼了哼,听着倒不像是不舒服。
下一秒,柔软的身躯就往他怀里挤了挤。
温冉虽然整个人窝在他怀里,但仍旧跟怕生的小猫似的,向前曲起膝盖,有点抗拒的用脚趾顶着他的小腿。
贴了会儿,可能觉得暖暖的很舒服,又不舍得勾了勾脚趾。
周祁枭咋了下舌,直接抬腿将她乱动的双脚夹在小腿处,给她暖着。
温冉迷迷糊糊的想着……
肚子暖暖的,后背暖暖的,脚丫也暖暖的。
就是枕着的枕头有点硬。
就在她疑惑自己现在在哪儿的时候。
耳边传来男人低沉酥哑的嗓音:“温绵绵,怕什么?有我在的一天,没人能伤得了你……”
温冉轻轻蹙起眉头。
有点分不清现在还是过去,梦境还是现实。
这是哪个精神小伙和她告白呢吗?
好中二啊……
不过,声音倒是挺好听的。
温冉刚想睁开眼看看长得什么样……
耳边的声音越发缠绵:“我死了也别怕,我会带着你一起,一样没人能伤你……”
嗬!Σ(⊙▽⊙"a
夭寿了!
温冉一瞬间就清醒过来,呼吸急促。
看着公主风的房间,她拧起眉头,回到小楼?
周祁枭见人醒了,撑起头,手揉了揉她腹部的软肉,让她回神。
“要不要吃点东西?”
其实温冉现在只想自己冷静冷静。
但经过刚才的事,她知道自己一如既往的无法左右男人的决定。
她现在没力气装乖卖巧了,便轻轻摇了摇头,然后闭上眼睛。
“还要睡。”
“行。”周祁枭感觉到怀里的小东西情绪不太对,但看她惨白的脸上满是疲惫,也就没有说其他多余的,将人又揽紧些,他也闭上了眼睛。
感觉怀里娇躯僵硬,周祁枭又说了句:“周家我来收拾,之后,带你去灰熊国玩。”
说完周祁枭抬头亲了亲她的耳后,“乖。”
后背几乎严丝合缝的贴着男人光裸灼热的胸膛,可温冉却觉得心里一片冰凉。
他明明知道她想要回华国,却只字不提。
温冉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
不知道说什么,也有些不敢……
刚才的事让温冉清晰的明白了。
周祁枭从来都没把周家放在眼里,之前没出手,只不过是哄她玩儿呢。
而周家的恶,不是她目前的认知能想象到的。
如今展露冰山一脚,就将她原本的世界观撕扯碎裂。
让她清晰的明白。
在南州,在周家,没有他周祁枭,她成为人形娃娃都说不定是好结果了。
温冉感觉自己从来都没有这么害怕过。
好像被时空割裂,自己落入了封建社会。
无力感将她包裹。
她那点小聪明,在绝对的强权下显得渺小又可笑。
周祁枭用最直接最残忍的方法告诉她。
想要活下去,除了依附他,别无他法。
可她有自己的理想,是个自由的人。
她该怎么办……
第193章 周家养子没有一个不疯的
温冉吃的止痛药有安眠的作用,虽然脑袋里乱糟糟的,毫无头绪,但不一会儿就在温暖的怀抱里睡着了。
周祁枭感觉到怀里紧绷的身体放松变得柔软了,又抱了一会儿才起身。
将升卿买回来的热水袋塞她怀里一个,脚下一个。
刚走到门口,突然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
笨拙的将温冉盖着的被子边边角角全都塞好,最后只露她一张仍旧有点泛白的脸才作罢。
周祁枭的视线凝在温冉的眉心上。
小姑娘即便睡着了,也深深的皱着眉头,明显睡得很不安稳。
“啧。”他眉头一挑,修长的手指按在温冉的眉心揉了揉,好似自言自语,“温绵绵,华国我去不了,所以……你也不能回。”
-
周祁枭揭糜途娱乐城老底儿的时候,刻意拘着那些客人不让他们离开。
所以都不用他做任何手脚,这会儿糜途的腌臜已经传遍了北区,在记者的大肆报道下,不到晚上整个南州都知道了。
而这会儿,周逍尘被升卿绑在广场的柱子上,等待人们的审判。
周祁枭懒散的靠站在旁边儿的阴影处,闭着眼,心不在焉的问了句:“谁对温冉动心思了?”
周逍尘的买卖就是将南州的儿童、还有漂亮的男孩儿、女孩儿以及成人制成变态客人想要的“怪物”或者是“娃娃”。
大多数都是战争孤儿或者是流浪者,但也有位高权重的特殊客户会指定什么样貌身形。
利益足够大,周逍尘就会丧心病狂的拐卖、绑架普通人家的人。
反正这是南州,小门小户消失一两个人,没钱没权也是无处申诉。
而周逍尘的办公室出现了关于温冉的娃娃图纸,肯定是有谁下订单了。
周逍尘腰腹被绑在柱子上,四肢扭曲的向下垂落。
子弹没有及时处理,此刻已经发炎化脓。
烟头的烫伤正好在鼻子上,将那张精致到雌雄莫辩的脸毁的诡异分割。
他听到这话,费力的抬起些头,布满血丝的狐狸眼突然迸射出强烈的恨意和不甘。
“周祁枭,凭什么你能活的像个人!凭什么帕莱单单只把你从地狱里捞上来了!你应该和我们一样!一样!活在地狱里,没有血腥,没有惨叫就活不下去!”
周确年轻时明面上是收养孩子做善事,实则是搜刮各种有用的孩子给他当垫脚石。
周祁枭前面可不止九个,而是几十个,每个也都经历了属于他们的残酷变态的考验。
如今这九个可谓是被周确榨干了所有利用价值后,靠顽强的毅力活下来,才爬到了如今的位置。
所以他们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心理问题。
周逍尘当初凭借着漂亮的脸蛋,被周确相中了。
无权无势的美貌,于周逍尘来说就是地狱馈赠的礼物。
他从懂事儿起就被当成牛郎,男人、女人、老人、变态……
以至于,他心理扭曲到听不见人的惨叫就睡不着觉。
周家收养的孩子都是这么过来的,他也认命了。
可当他知道周祁枭并没有吃下死人肉,当他看见帕莱教他读书识字,教他为人处世。
他从来都没有那么恨过一个人,甚至于比恨周确还要恨周祁枭。
周家的人都是变态,可凭什么他周祁枭能从中抽离!
凭什么!
周祁枭听到这话,缓慢的睁开眼,不屑的轻笑一声:“我怎么知道?要不送你上路,你去阴曹地府亲自问问帕莱?”
“哈!哈哈!”周逍尘疯了般的笑起来,突然他好像想明白了什么,骤然收声,阴森恐怖的盯着周祁枭。
“周祁枭,原来你对温冉是那种感情,她是天上娇娇明月,你就是地沟里的老鼠,她怎么会看得上……唔,嗬……”
周逍尘还没说完,眼前光一闪,有什么就戳进了他嘴里。
紧接着大量的血流入咽喉,呛得他差点背过气儿去。
他一张口,一块血肉掉在地上,撕心裂肺的疼席卷大脑。
他这才意识到,他的舌头被割了!
周祁枭慢条斯理的将沾染血的匕首在他身上擦干净。
“月亮?登不上去,把她轰下来就好了,总归只能是我的。”
周逍尘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儿看着周祁枭,转瞬诡异的笑起来。
果真周家的养子,没一个正常的!
他释然了!释然了!
周祁枭懒得管他发疯,反正就是随口一问,也没指望能从他这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敢惦记温冉的人,他翻遍南州也把他找出来。
看看最后谁成“娃娃”!
这时群情激愤的老百姓得到消息冲了过来。
周祁枭刚退到阴影处,烂菜叶、石头、树枝、所有能扔的全都砸向周逍尘。
将周逍尘砸的面目全非,头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