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马上就要站起身去拿的人,先一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去拿。”
她随手拿了瓶就朝画架前的人走去,眼睛点了点他的腿,“你不应该换个姿势吗?”
谢之寻身子绷了一瞬,接着那条撑着的腿屈膝跪下。
双膝。
绝对臣服的姿态。
温南晚坐到椅子上,抬手捏起他的下巴,“张嘴。”
他乖乖照做。
瓶口碰上他的嘴唇。
他微仰着头迎合,纤细冷白的脖颈隐隐凸起青筋。
完完全全在配合她“玩。”
温南晚最终没抬起来手。
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泪水也再一次止不住滴落,声音哽咽,“谢之寻,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是好?”
面对她突然喊停,他眼里有迷茫困惑可偏偏没有一丝一毫对她想法改变来改变去的不耐烦。
“怎么了?”
“怎么了?你酒精过敏也要陪我玩是吗?”
她声音提高,手里的酒瓶掉落在地,随着一声清脆的玻璃声响,她的质问又一次响起,“拿命玩吗?”
无论她做了什么,他都是“好”
要他的命,他也好。
“在小姐走后,老板有时候会一个人去画室喝酒,他酒精过敏,喝的少了,就是身上起红疹,吃些药就缓过来了,可是有几次,他喝到濒死。”
听到女孩说这些的时候,她心快痛死了。
比刀划在手臂上还要痛。
密密麻麻的疼痛侵蚀着她的心脏,自责心疼的情绪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如果她不知道怎么办?
他就真的把那段记忆瞒她一辈子吗?
谢之寻看着泪流不止的人,站起身去帮她擦眼泪,“只要你想,我能,就好。”
只要你想,我能,就好。
温南晚再也忍不住,环住他的腰,失声痛哭起来。
谢之寻柔声去哄,但是没用。
无论他怎么哄,人就是搂着他哭。
眼看哭的要岔气,他把她从自己身上拉了来。
一只手箍着她的肩膀,一只手帮忙擦泪。
“不哭了。”
人不理他,眼泪依旧像是掉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不停往下掉。
“温南晚。”
还是不理他。
他把人直接从椅子上抱起来,搂着放到了一旁的桌上,没再说一句话,俯身低头,唇落在她的眼角。
吻去她的眼泪,又去吻她的唇。
他本来只是想用接吻转移人的注意力,可是未曾想,她主动搂上了他的脖颈。
……
门内传出物体掉落的声音。
谢之寻从开始,就本性暴露。
强势到让人无路可退。
变着法的折磨她。
他抱着她去到了那扇镜子前。
皮肤接触到镜面的瞬间,温南晚浑身被激得起了一身颤栗。
他把她放下,她几乎站不住脚。
腰被牢牢掐住,呼息间,镜子上起了层薄雾,面容模糊又清晰。
他像是嗑药上瘾一样。
书桌、镜子前、沙发、地毯。
一片狼藉。
房间昏暗,没人知道时间。
……
看着身下的女孩,谢之寻笑了出来。
他们终于做了。
她也终于知道了。
其实他从来没有打算瞒她两年前的事情。
他就是要让她知道。
只有知道了。
她才会更心疼。
才会完完全全的舍不得离开。
只不过这事不能他说,要旁人说。
旁人说了,才更刻骨铭心。
在人昏过去之前,他俯身贴近她的耳边,“晚晚,我爱你。”
与此同时,学校官博在微博上发了一条帖子。
一张照片。
男女生合照。
女孩在路边长椅上坐着,男生则是蹲在她腿边帮忙揉脚。
照片是从后方拍的,男生的脸看不清楚,女孩能很明显看出是谁。
图片下,缀有一串文字。
“我好不容易哄到手的,别给我作没了。”
像是怕人再误会,文字下的右下角赫赫写有“谢之寻”三个字。
这篇帖子一发,没人敢再说一句话。
同一时间,谢氏集团宣布老爷子让位。
股份全权转让给一人。
公司占股名单公布出来的那一刻,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在整个商界引起轰动。
“谢之寻”三个字一时间占据各大商业头条。
温恙要疯了。
外面都变天了,他家老板的电话都始终打不通。
从早到晚,一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后面实在没办法,把电话打到了别墅。
“老板和南晚小姐在画室。”小女孩怯生生的声音响起。
温恙:“那你让他接我个电话。”
范西西脸红,她们中午想去喊人吃饭的时候,透过门缝听到了里面响起的声音。
不大,但也能让人猜到屋内在发生什么事情。
她咬着唇:“似乎不太方便。”
温恙正处于联系不上人的焦急状态中,脑子没转,张口就问:“有什么不方便的?”
“就是不太方便。”
女孩又重复了一遍,语气明显不好意思,温恙这时也反应了过来,低声骂了一句,挂断了电话。
谢之寻把人从画室抱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透。
他抱着去了浴室,清洗之后,把人抱到腿上吹头发,“吃点东西再睡。”
女孩趴在他肩膀上,含糊不清的说了句,“不要。”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抱着往外走。
客厅里的人已经被他提前遣散,他把女孩搂怀里,哄着稍微吃了一点。
温南晚上下眼皮都是睁不开的,一沾床就沉沉睡了过去。
她又做了梦。
梦里的谢之寻比现实中病态。
他给她戴上了那副手铐。
情动时,在她身后,将唇贴在她耳边。
他说他都是骗她的。
骗她和他在一起。
自杀也好喝酒也罢,只是博取她同情的手段。
……
温南晚从梦里醒来,睁开眼,是垂落的水晶吊灯和漆黑一片的天花板。
窗帘没拉严实,房间里不算完全处于黑暗。
她缓了一会儿,思绪渐渐回归。
这时也感觉到了横在自己腰间的手臂。
她转过头去看。
在看到谢之寻的面容时,又不禁有些失神。
想起了他刚才在梦里说的话。
她把身子转了回去,手环上他的腰,主动去吻他的唇。
腰上落着的那只手臂骤然收紧,下一秒,谢之寻就睁开了眼睛。
只不过睁眼归睁眼,人还没完全清醒。
不过流氓劲像是刻进骨子里一样。
没完全醒,就知道低头吻她。
等迷糊过来的时候,低眸瞧着她问:“怎么了?”
温南晚摇头,缩着身子往他怀里钻。
谢之寻很少见人那么柔软依赖的模样,很喜欢。
抬手去碰她的眼皮。
女孩后面哭的厉害,到现在眼皮还是有些红。
他轻轻揉了揉,指尖又落到了她唇角,轻一下缓一下临摹,“还有力气吗?”
“什么?”
刚开荤的狼崽子,怎么可能知道“节制”二字。
更何况,二十岁,体魄正好的时候。
情浓时,温南晚看着镜子里男生伏在自己侧颈那张沉沦亲吻的脸,轻轻扯了扯唇角,笑了出来。
她似乎做到了。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乖巧懵懂的性格,那只是一层表皮。
撕烂这层皮,里面那个才是真实的她。
颓丧病态,偏执脆弱,对谢之寻有着疯狂的占有欲和变态的爱。
她喜欢他强势到窒息的吻。
喜欢他毫不掩饰甚至接近病态的占有欲。
喜欢他一点都离不开她的疯狂模样。
她需要的从来不是简单的喜欢,而是无可替、无法放手,非她不可的病态沉迷。
她竭力伪装,伪装出一个被动接受的模样。
很好。
她成功了。
谢之寻疯一样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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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我确定我喜欢他,我就不会让自己陷入被动。”
这是她和沈玥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