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周六早晨
幸好这时，有人在喊她，温若凝猛然睁开双眼，心脏急促跳动，心跳声在安静的环境里清晰可闻。
窒息的感觉还很真实，温若凝呼吸十分急促，白净的脸上不仅有泪水，额头还渗出了汗。
周浔也摸了摸她的额头，轻声道：“没事，凝凝，做梦而已。”
温若凝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声音还带着一丝颤抖，“周浔也……”
“别怕，我在这里。”周浔也温柔地顺着她的背。
等温若凝平静下来，周浔也搂紧她，低声问：“梦见妈妈了？”
“嗯。”温若凝鼻腔挤出一个音节。
“是余嘉瑶跟你说什么了吗？你跟她聊完回来情绪就不太对。”周浔也接着问。
温若凝松开手，跟他拉开些距离，抬头看着周浔也的眼睛，问：“方星牧有没有跟你说咖啡馆的事？”
周浔也想了想，“那个想靠关系让女儿进我公司的中年女人？”
“嗯，”温若凝点点头，垂下眼眸，脸色变冷，“我觉得她是当年那个跟我爸一起害死妈妈的人。”
周浔也愣了下，怪不得温若凝会突然情绪低落，晚上还做噩梦，原来根源在这里。
“你确定？”
“不确定，直觉，”温若凝说，“所以，你能不能帮我确认一下？”
周浔也没有犹豫，直接答应，“行，我让程望留意一下。”
“如果确认是那对母女，你想怎么做？”
“没想好，”温若凝抬头看他，“但当年事情发生的时候，我还很小，他们很多事情都瞒着我，如果不是那对母女来我跟妈妈面前挑衅，我根本不知道……”
说到这里，温若凝眼里潮意上涌，有些哽咽。
周浔也抱住她，柔声安抚，“别哭，凝凝，都过去了。”
温若凝的脸埋在他肩膀处，声音闷闷地传来：“我想把所有事情搞清楚。”
“好，”周浔也摸摸她的头，保证道，“我会帮你的。”
“谢谢你，周浔也。”温若凝抱紧周浔也的腰。
“傻瓜，不许说谢谢。”周浔也在她发顶上亲了下。
*
第二天，星期六早上，已经过了平常起床的时间，但两人还在睡。
朦胧间，有手机剧烈震动的声音传来，温若凝动了下，但没有睁开眼睛。
周浔也迷糊睁开眼睛，轻轻拍了下怀里的人，让她继续睡，才把手伸到发出声音的地方。
摸到手机，周浔也眯眼看了下手机屏幕，有人打电话来，他按下接听键。
“喂。”
电话接通后，对面不知怎么的，并没有回应。
周浔也闭着眼睛，又喊了声：“喂。”
因为还没睡醒，他的声音哑，还带着一丝不耐烦。
过了几秒，乔蕙莲的声音缓缓从手机里传来：“是小浔吧？你跟凝凝还没起呢？”
周浔也残存的睡意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眼睛“唰”一下睁开，“是，外婆。您有什么事？”
“凝凝说你们今天要回来，我这准备去买菜呢，就想问问你们中午回还是晚上回？”乔蕙莲说。
想起温若凝跟他提过这件事，周浔也连忙回道：“中午，中午回，我们等会儿吃完早餐就回去。”
“好嘞，不着急啊，你们年轻人周末可以多睡一会儿。”乔蕙莲声音里含着些羞涩的笑意。
又叮嘱道：“那外婆去买菜了，你们开车回来注意安全。”
“嗯，好的，”周浔也说，“外婆，再见。”
挂了电话，温若凝醒了，但人还有些懵，嗓音绵软，“你外婆怎么会打电话来？”
周浔也浅浅勾唇，揉揉她的头发，“凝凝，是你外婆。”
“嗯？”温若凝眼睛眨了眨，瞬间清醒，“你接的是我的电话？”
周浔也点头，把手机拿给她看，温若凝看着那只熟悉的手机，眼睛又睁大一些。
她拿过手机，有些慌张，“外婆没……没说什么吧？”
“没，只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周浔也捏捏她下巴，“不过，你在慌什么呢？”
“你大早上拿我的手机接电话，不是……很容易让人误会么？”温若凝小脸染上浅浅的粉色。
“误会什么？”周浔也眉毛挑了挑。
“……”非要她说得那么明白吗？
温若凝抿了抿唇，不说话，但周浔也感受到指尖下的肌肤在发烫。
喉咙里溢出些浅笑，周浔也搂住她，贴着她的耳朵提醒道：“凝凝，我们是合法夫妻，所以——”
男生的声音都是这样的吗？
不知道是不是温若凝的错觉，总觉得周浔也刚起床时，嗓音会更低沉磁性，她的耳朵现在像被棉花挠一样，痒痒的。
她下意识伸手抓了下耳朵，周浔也握住她的手，继续把他的话说完：“我们做什么都是正常的。”
大脑像发出了类似“轰”的一声，脸上的温度向旁边传递，温若凝觉得自己耳朵很热，肯定也变红了。
“知道，知道，你别说了。”
她把自己的手抽出来，转过身背对周浔也，耳朵和脸颊一起捂住。
看她缩得像只小猫那样，周浔也没有再逗她，只在她发顶摸摸，“今天我先起床。”
两人洗漱完，换好衣服后一起下楼。周六日，王婶不来，餐桌上没有准备好的早餐。
温若凝喝了杯水，看向周浔也问：“早餐要吃什么？”
周浔也刚倒了一杯水，捧着杯子说：“要不到外面吃？”
“你平常周末都到外面吃吗？”温若凝又问。
“偶尔，但一般是自己随便吃点儿。”
周浔也想了想，又说：“不过，我厨艺很一般，自己吃没事，就是不好意思祸害你。”
“哦，那我来做吧。”温若凝语气平常。
“嗯？你做？”周浔也还以为温若凝会选择到外面吃，有些意外。
“嗯，”温若凝点头，但也先打预防针，“我厨艺没王婶那么好，但平常在家也会帮外婆做饭，所以也还行。”
周浔也眼睛一亮，有些期待，“好。”
平常家里的菜一般都是王婶当天买的，所以冰箱里剩下的食材不多，温若凝看了看，在里面拿了鸡蛋，还有王婶专门给他们做的酱牛肉。
周浔也在柜子里给她找来了面条，食材准备好后，温若凝在锅里倒了水，打开炉子。
水还没开，温若凝从橱柜里拿出平底锅，用清水洗了后，放到另一个炉子上，用抹布擦干。
周浔也站在门边，看温若凝在料理台前忙碌，厨房里因为有她在，顿时变得温馨许多。
他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到那个三人的微信小群里。
早上要去医院实习的傅森，看到后翻了个大白眼，回复：【马戏团的猴子都没你爱秀。】
周浔也：【你羡慕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
傅森：【滚。】
周浔也没理，把手机塞回口袋里，抬头看到温若凝一边用干抹布擦平底锅，一边抬手拨头发，他慢慢走到她身后。
感受到身后的体温，温若凝微微扭头看过去，“怎么了？”
周浔也没说话，只抓过她的右手，丢下她手中的抹布，他修长的手顺着她的手背慢慢移动抚上她的手腕。
温若凝不知道周浔也要做什么，只知道右手被他指尖滑过的地方，莫名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觉，她呼吸微顿。
周浔也还握着她的手腕，凑近她，声音散漫，“你到底在紧张什么？”
温若凝乌黑的瞳孔微微转动，没有说话，依旧放慢呼吸。
周浔也指尖挑起她手腕上的发绳，轻轻一拽，将发绳从她手腕上取下来。
“只是想给你扎头发。”他摇头轻笑。
温若凝无语，扎头发就扎头发啊，动作为什么要这么暧昧？
她脸色微红，努了努嘴，“哦。”
周浔也似看穿她的心理，一边给她顺头发一边说：“是你敏感，容易想太多。”
“不过，”他顿了顿，又反思道，“可能也是因为你还不是太信任我。”
温若凝一愣，扭头看向周浔也，捕捉到他眼里的一丝失落，心里有些堵。
“也不是你的问题，就第一次谈恋爱嘛，有时候还不是太习惯。”她解释。
“嗯，知道。”
周浔也唇角再度扬了扬，“不过，说明一下，我也是第一次谈恋爱。”
温若凝也勾了下唇，催促他，“那你快扎，不然水要开了。”
“行。”
周浔也将她的长发都拢到脑后，第一次给女生扎头发，动作比较笨拙，怕弄疼她也不敢用力扯，就扎得比较松垮。
“这样可以吗？”
温若凝把手伸到后面摸了摸，勉强也能接受，“可以了。”
听到肯定的回答，周浔也嘴角扬起更高，像做成了一件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一样。
锅里的水翻滚沸腾，蒸汽撑起锅盖发出声音，温若凝连忙把锅盖掀开，把面放进去。
身后，周浔也还在，温若凝看他一眼，指挥道：“你看着面，我煎鸡蛋？”
煮面这点小事，周浔也还是会的，欣然点头，“行。”
温若凝煎好鸡蛋，又将卤牛肉的汁倒入面汤里煮，最后再把卤牛肉切片，两碗简单的面就完成了。
周浔也将两碗面用托盘端到餐桌，摆放好后，他又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温若凝拿着两人的筷子和汤勺从厨房出来，看到周浔也坐在椅子上，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嘴角还微微勾着。
第32章 图谋不轨？
温若凝没太在意，把筷子和汤勺递给他，“可以吃了。”
“好。”
周浔也放下手机，接过餐具，先夹起荷包蛋吃了一口，蛋白微微金黄，蛋黄九分熟，吃着刚好。
食物吞下去后，周浔也对温若凝竖起大拇指，“好吃！”
温若凝微微一愣，只是煎鸡蛋而已啊，为什么要这么大惊小怪？
但嘴角还是勉强扬起，“你喜欢就好。”
一碗面很快吃完，按照惯例，周浔也处理用过的餐具和厨具，温若凝站着消消食，顺便看看手机上的消息。
周六休息日，没太多重要的消息，走马观花划过，点进“发现”页面，朋友圈那里有小红点，还显示了周浔也的头像。
温若凝点进去一看，才知道周浔也吃早餐前到底在看什么。
他发了动态，只有一张图，是刚才那两碗面，没有文案。
他们的共同好友不多，而且时间也还比较早，目前只看到傅森一个人的评论。
傅森：【行了，全网都知道你有爱心早餐了。[白眼]】
周浔也：【不需要全网知道，你知道就行。[微笑]】
傅森：【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过我，非要秀恩爱给我看。】
周浔也：【大早上能别恶心吗？】
傅森：【就恶心你[傲慢]】
周浔也：【滚。】
温若凝眼里不禁染上笑意，公司的员工知道他们周总这么幼稚吗？
*
黑色宾利停到小区楼下时，乔蕙莲刚好买完菜回来，手里拉着一辆装得满满当当的小推车，正跟走在旁边邻居林奶奶聊着天。
邻居奶奶先看到温若凝，笑着打招呼：“凝凝，放假回家了？”
目光落到周浔也身上，眼里一阵惊艳与疑问，“凝凝，这是你男朋友吗？小伙子长得真帅！”
温若凝和周浔也先喊了乔蕙莲“外婆”，之后周浔也自觉去帮乔蕙莲拿小推车。
温若凝对林奶奶微微一笑，“林奶奶，好久不见。”
周浔也拿到小推车后，也跟林奶奶礼貌问了好，林奶奶笑得很欢喜，拍着乔蕙莲的手臂道：“蕙莲，你和温老师福气好呀，看，孙女找的男朋友多好！”
乔蕙莲客气一笑，“你福气才好呢，这不快要有小曾孙了吗？”
林奶奶笑着摆摆手，小声道：“还早着呢，才三个月多点，还得好好养着。”
“是要好好养一养，不过，这时间也过得快，你们家年末可热闹了……”
乔蕙莲拉着林奶奶的手臂，两人自顾自边说话边往前走，只留下两个年轻人在后面。
听到两位老太太的对话，温若凝和周浔也对视一眼，红晕猝不及防爬上她的脸。
周浔也若无其事微微勾唇，手抬起来在她发顶上摸摸，才牵上她的手往前走。
到了家里，周浔也先把小推车拉到厨房放下，之后才到客厅那里，陪温应生下棋聊天。
已经快到中午了，乔蕙莲要开始准备午饭，温若凝跟外公打过招呼后，就来厨房这里帮忙。
乔蕙莲在旁边择菜，温若凝站在水池前淘米，趁着这里只有她们俩，乔蕙莲便说：“凝凝，早上外婆给你打电话，是小浔接的，你们……”
听到乔蕙莲的话，以为她要问什么，温若凝的手顿了顿，接过她的话，直接道：“我跟他是睡同一个房间。”
“嗐，这个外婆当然知道。”
乔蕙莲偷偷一笑，然后叮嘱：“外婆是想说，你明年才毕业，很多事情都要做好计划。像要孩子这件事，如果你们暂时没计划，平常还是要做好措施，知道吗？”
要孩子？
一团热气冒上脖子，温若凝的脸瞬间染红，“外婆……我跟他还没有……”
听温若凝支支吾吾的，乔蕙莲就知道她害羞，“行了，外婆也是过来人，都懂！只是你们结婚匆忙，外婆没来得及叮嘱你，就趁着现在都跟你说了。”
这些话本该由妈妈嘱咐的，但女儿不在，只能由乔蕙莲这个当外婆的来操心。
她又接着道：“虽然林奶奶的孙女也有孩子了，但外婆不着急的，你们就按自己的步伐来，等你毕业，工作稳定了之后再要也可以……”
温若凝一时无话，看外婆已经在畅想以后带曾孙的日子，精致的脸蛋比在水池里泡着的番茄更红。
她和周浔也还没想过这么长远的事情呢。
中午饭，因为温若凝和周浔也在，乔蕙莲做得比较丰盛，五菜一汤，基本上都是温若凝爱吃的菜。
汤是乔蕙莲出门前就用电汤煲煮的鸡汤，饭前喝刚好，她先给温若凝和周浔也各舀了一碗。
周浔也接过，说：“外婆我们自己来就好，您忙一上午了，坐下吃吧，不用管我们。”
乔蕙莲给每人盛好汤，坐到椅子上，“哎，好，汤要趁热喝，喝了再吃饭。”
“好的，外婆。”周浔也点点头。
喝完汤，温若凝想去厨房盛饭，周浔也看她站起来，随即按住她的手，“我去盛，你坐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