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过管理员和在学校里值夜巡游的教授泰德有惊无险地到了禁林,安多米达就在禁林往里走一百米处等他。
长满高大树木、安静的能听到远处野兽哀嚎的漆黑树林里,安多米达提着油灯的身影尤为醒目,她瘦了很多,纤细的颈部、脆弱的锁骨青筋明显格外骨感,原本白皙的皮肤现在看来苍白的可怕。
“多米!”泰德见到心心念念的人直接迎了上去,一把抱住她,满目心疼地看着她,说话的声音里忍不住的颤抖,“你还好吗?他们对你做了什么?你看起来很不好。”
安多米达脸上露出奇怪的神情,银光闪闪的匕首刺进泰德的背部,鲜血瞬间涌出,在男生的痛苦的呻吟中她一把把人推到在地上,用魔杖指着他,尖锐的声音在禁林里响起:“不,她好极了!”
泰德淌着血的身体软绵绵地倒在地上,背部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呻吟出声,他仰着头不可思议地望着安多米达带笑的面容,直到看到魔杖的那一刻他才反应过来她不是安多米达!
他动作艰难拿出魔杖握在手里厉声问道:“你不是多米?你是谁?!”
低劣的家伙,身体里流淌着肮脏的血脉,还敢觊觎她的妹妹!真是找死!!
“把你的问题留着去问梅林吧!”女人顶着安多米达的面容把油灯被扔在地上,忽明忽暗的光线下她唇角的笑意扭曲,魔杖尖端显现的绿色光芒疯狂又耀眼。
站在禁林前佩妮有些许无语,怎么回事?这些人约会只会往小树林里钻呗!
怕看到唇枪舌战的一幕佩妮特意落后了几步,等她姗姗到了两人约会的地方就看见泰德被安多米达捅了一刀然后推倒在地上用魔杖指着的画面。
???
怎么回事?
最近流行相爱相杀?
“阿瓦达……”女人脸上带着猖獗的笑意念出咒语。
声音被一道清朗的女声打断:“除你武器!”
黑色的魔杖被击飞,女人面色突变,神色变得狰狞,朝着四周大声吼叫:“谁在哪里!”
魔杖脱手而出顶着安多米达脸的女人身上凶戾的气息都被激发出来,她的眼睛因为愤怒充血,但是愤怒并没有冲昏她的头脑,她狡猾地用了无声咒语,魔杖很快就回到了她的手上。
魔杖入手给她增添了几分底气,看起来像择人而噬的疯狮子。
“四分五裂!”朝她扔了一个魔咒趁着那人应对的功夫佩妮借着幻身咒混到了泰德身边。
泰德此时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意识模糊,他的伤势看起来很严重,背上还插着一把匕首,匕首的刀刃整个没入肉身可见下手之人的不留余地,流出的血液将他的衣袍浸湿,浓烈的血腥味从他身上发散开来。
“速速愈合!恢复如初!”她不敢轻易拔下匕首,念出的咒语对伤口没有丝毫帮助,减缓鲜血流失的效果也聊胜于无。
显然捅伤泰德的匕首一把黑魔法武器,普通治疗咒语对黑魔法武器造成的伤口是无用的。
不能耽搁,她得带人离开。
“找到你了!钻心剜骨!”女人真的是恨极了她竟然在霍格沃茨对她用了不可饶恕咒。
“障碍重重!”
“障碍重重!”
“障碍重重!”
“急急现形!”
几个咒语抵挡住钻心咒后佩妮又往那人身上扔了个显性咒,黑色的长卷发、削瘦的脸庞还有那双充斥着疯狂的眼睛,这不是上次禁林里遇到的那个布莱克吗?她们还挺有缘分……
贝拉快被气疯了,又是这个该死的地方她的计划又被人打断了!她发出尖叫,满目狰狞地念出咒语:“阿瓦达索命!”
“昏昏倒地!统统石化!塔朗泰拉舞!熊熊火焰!四分五裂!粉骨碎身!”
佩妮见状把自己会的攻击性魔咒都念了一遍,各色的魔咒放烟花一样从她的魔杖顶端激射而出,又放烟花一样在贝拉身前炸开,堪堪挡住了索命咒。
“走!”一把把昏迷过去的泰德捞起佩妮一个闪身消失禁林里。
霍格沃茨范围内布置了反幻影移行咒,那个女人追不上他们,佩妮松了口气。
她似乎和禁林这个地方犯冲,每次来都没什么好事!
“该死!啊啊啊啊啊啊啊!”女人的尖细叫喊声响彻禁林,她似乎并不怕被发现之后一系列事情,自顾自地发着疯。
没多久属于佩妮的声音在医疗翼门口出现,她艰难地支撑起泰德的身体,手掌用力拍打着医疗翼的大门,发出杀猪般惨烈的呼唤声:“庞弗雷夫人救命啊!救救孩子吧!要死人了!”
“唔,不让人省心的小混蛋们……”忙碌了一天刚换上睡衣准备进入梦乡的庞弗雷夫人只觉得太阳穴两边青筋跳动,脑瓜子嗡嗡嗡的疼。
第49章 医疗翼
医疗翼里熄灭了的灯光被点亮,被打扰了休息的学生们窸窸窣窣地在各自病床上探头探脑,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医疗翼大门被人踹开,血腥气扑鼻而来,失去意识的泰德无力地依靠在比他矮小许多的佩妮身上,他衣袍的一脚触碰到门口的地毯,在咖色的地毯上留下暗红的印记。
刚才还交头接耳的学生们一瞬间失了声音,他们呆呆地望着门口一高一矮两人脑袋里一片空白。
只在睡衣外披了外袍的庞弗雷夫人匆匆赶来,她头发还是散乱的状态,看见了泰德的惨状之后发出恼火的声音。
“庞弗雷夫人快救救他!他流了很多血……捅伤他的匕首、或许是一把黑魔法武器,它整个插入他的背部……速速愈合、恢复如初都对伤口没用!”
佩妮带着喘息的焦急声音在安静的医疗翼回响,一连串的话冲击在场所有人的心神,让医疗翼安静的几乎能听到针落在地上的声音。
庞弗雷夫人遇上了棘手的问题,她严肃地冲佩妮点点头而后带着泰德进入了隔间。
病床角落里一直安静躺着的少年听到了耳熟的声音猛然睁开眼睛,随着他直起身的动作已经使用很多年的木架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可他没心情注意这些,他望着门口的女孩颤抖着声音艰难开口:“佩妮?”
女孩焦急之后的麻木表情让斯内普心里一紧,挣扎着从病床上坐起来走向她。
她看起来很不好,嘴唇被她紧紧抿着,红色的头发混着血液和汗水丝丝缕缕地沾在脸上,双手也被鲜血染红,衣服上也是大片大片的猩红,她的蓝眼睛里光芒黯淡,迎着灯光站在门口身后是望不着边际的黑。
听见自己的名字佩妮下意识偏头,在看到斯内普的时候才回过神来愣愣地看着他,“西弗勒斯?你怎么会在这里?”
视线落在他不自然垂在身侧的手臂,唇角和脸上的擦伤,佩妮心里了然的同时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压低声音小声道:“是斯莱特林那些家伙下的手?”
“我可以应对的。”斯内普凝望着那双湛蓝的眼睛许诺似的缓慢说出每一个单词。
眨了眨眼睛佩妮把斯内普的坚持归结于青春期的小倔强,但也没反驳他,朝他点了点头:
“好吧,如果你坚持。”
“不过你再受伤的话我会给他们一些难忘的教训。”
“好。”斯内普脸上出现一个浅浅的笑,周身阴沉的气场也散了个干净总算有了些少年的模样。
伸手摸了摸斯内普脸上深色的擦伤,佩妮语气放轻说道,“可怜兮兮的,你当时一定很疼。”
庞弗雷夫人的治疗效果显着,一般小打小闹造成的伤害她可不会让人在医疗翼过夜,可见那些人下手丝毫没有留手。
斯内普嘴唇嗫嚅,他想说不疼,很早之前他就习惯了这样的疼痛,小时候的疼痛来自于托比亚,现在也只不过是换了批对象罢了。话到了嘴边,心口莫名涌起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和委屈,语言变得苍白似乎承载不了他情感。
佩妮没有在意斯内普的沉默,她收回手的时候对上对面病床上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对方熟悉的专属于赫奇帕奇式的吃瓜脸让她满头黑线,特别是当她意识到她在医疗翼众目睽睽之下摸了斯内普的脸的时候更是大脑差点死机。
“救命……”
她捂着眼睛沉吟出声,自己这个动不动就对人上手的习惯真的得改改了!而且斯内普已经长大了,不是当年那个小孩了!
把斯内普按回床上没一会儿庞弗雷夫人就从治疗泰德的隔间出来了,她看起来累极了,脸色是魔力透支后的苍白,身形也摇摇晃晃的几乎站不稳。
佩妮把人带到空床上坐下,给她倒了杯水,缓了好一会儿庞弗雷夫人才说道:“唐克斯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事情有些棘手,我已经通知了邓布利多和斯拉格霍恩教授过来。”
然后她用一种奇特的表情看着佩妮说道,“或许伊万斯小姐你应该离医疗翼远点,你送过来的病人情况都很严重。”
“我也不想这样的,夫人……”见庞弗雷夫人就差把‘你该安分点’这几个字贴到她脑门上,佩妮觉得自己无辜极了,又不是她干的事,只是这种事经常被她撞上而已。
邓布利多来的速度很快,身后还跟着睡眼惺忪的斯拉格霍恩教授,两人身上都穿着睡衣,和年轻貌美还身材高瘦的邓布利多比起来斯拉格霍恩教授圆润的肚子看起来有些滑稽。
“不出所料,佩妮,我又看到了你。”邓布利多一进门就对着佩妮说道,半月形眼镜下蓝眼睛弯成一轮月牙,面上是毫不掩饰的调侃表情。
佩妮觉得心上又被插了一刀,忽然觉得邓布利多的脸也不好看了,她扯出一个不善的笑容,咬牙切齿道:“或许您该反思一下学校的安全系统,霍格沃茨的禁林是谁的后花园吗?三番两次被同一个人进出!而且两次都造成了恶劣的流血事件!”
“嘶!”医疗翼里全是小巫师们的吸气声,就连斯拉格霍恩教授和庞弗雷夫人都一脸惊愕地望着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动作流畅地挥了挥手,医疗翼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哈欠声,两分钟不到小巫师们已经睡倒一片。
“邓布利多,你不应该对他们用魔咒,他们还是孩子!”庞弗雷夫人虚弱但仍撑起声音不赞成地对邓布利多说道。
“我很抱歉,波比,但知道的太多对他们没好处。”邓布利多解释的时候目光还扫了一眼旁边站着的佩妮。
翻了个白眼,佩妮撇了撇嘴,注意到床上的斯内普没有其他事才给他掖了掖被子放下心来。
注意到这一幕的斯拉格霍恩教授摸了摸自己粗密的银色短胡须脸上挂着乐见其成的笑容。
“唐克斯被黑魔法武器捅了一刀,那一刀很深几乎是擦着他的内脏过的,而且上面附着的黑魔法很歹毒,我需要魔药的协助!”庞弗雷夫人说道,然后拉着还想看戏的斯拉格霍恩教授去看泰德了。
等人走后邓布利多转过身来,佩妮知道他想问些什么干脆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变成了她安多米达的模样把泰德约了出来打算杀了她,我到的时候泰德已经躺在地上了,然后我把他带了出来。”
“唔,布莱克……”邓布利多叹了一口气,有些唏嘘地感慨。
说完自己知道的佩妮打了个哈欠,眼角出现生理性的泪花,她有些困了含糊不清地跟邓布利多又扯了两句转身离开了医疗翼。
第二天早晨八点就是麦格教授的变形术课程,佩妮昨晚从医疗翼回来的时候天色将将擦亮,不到四个小时的睡眠时间让她到了变形课的课堂也没把眼睛睁开,上课全程闭着眼,身体倒是坐的板正。
麦格教授已经从邓布利多那儿知道了昨晚的事,庆幸佩妮及时救下泰德的同时也对佩妮两度夜游禁林都遇上流血事件的运气感到好笑,因此今天的课上她对佩妮上课睡觉的情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睡了整整两节大课佩妮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伸了个懒腰迎上麦格教授微皱着的眉头,佩妮心虚地缩了缩脖子,学着旁边伊迪丝的样子挥舞魔杖将桌子上的茶壶变成一只可爱的猫咪玩偶之后,朝麦格教授讨好一笑。
下课等到麦格教授出了教室佩妮把自己的课本拜托伊迪丝带回寝室就往医疗翼去了,斯内普在医疗翼住了一晚上不知道恢复完全了没有,泰德也的伤势也不知道情况如何。
当佩妮到医疗翼的时候斯内普已经准备离开了,他手臂上的伤也全好了,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和平时看起来没什么不同。
“你已经全好了吗?西弗勒斯?”走到他身边佩妮轻轻地戳了戳他的手臂,软乎乎的,他没喊疼,应该没什么问题。
“已经没事了。”抓住那只捣乱的指头,斯内普有些好笑地握了握,哪有人这样确定别人伤势恢复程度的。
很可爱倒是真的。
两人出门的时候在医疗翼门口遇见了满脸焦急的安多米达,她眼圈发红,头上的发带歪歪垮垮地系着,身上斯莱特林标志的校服上有湿痕显然是听到消息后哭过的。
遗憾的是泰德的伤恢复的不是很好,人也还没清醒过来,庞弗雷夫人不允许探视。
“佩妮,真的很谢谢你带他回来……你知道他怎么样了吗?”安多米达指节用力地抓住佩妮的衣袖泪眼朦胧地看着她问道。
眼见他们就要被围观的学生们堵在医疗翼门口了,斯内普皱着眉头提议道:“你们还换个地方聊聊,如果你们没有再众目睽睽之下聊天的爱好的话。”
围观的学生们全都不满地怒视他,混蛋,吃瓜吃一半比让他们死了还难受啊!
安多米达擦干了眼泪对着斯内普点点头,带着两人在城堡左拐右拐了好一会儿才把两人带到了一个被施了混淆咒的废弃教室。
霍格沃茨的创始人们显然对霍格沃茨的发展很有信心,用于授课的城堡很大,光教室大大小小就有几百个之多,可惜城堡经过千年时光的洗礼也没有达成创始人们期望,现在的霍格沃茨所有学生、教授加起来也不过上千人。
所有霍格沃茨很轻易就可以找到废弃的教室供自己使用,只要不闹出太大的动静教授们也不会干涉学生们的小动作。
之前佩妮到过卢修斯和纳西莎使用的废弃教室装饰的富丽堂皇,安多米达的教室装潢就要简单很多,整体给人很温馨的感觉。
“你别太担心,昨晚邓布利多校长和斯拉格霍恩教授都来过,相信他们的实力。”佩妮宽慰道。
请两人在沙发上坐下并泡上了热茶安多米达看起来情绪才好了一些,她泪水洗过之后尤为澄清的眼眸凝视着佩妮追问昨晚发生了什么。
“……我对她用了显形咒之后看到了她的脸,是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
听到最后一句安多米达颓然地倒在沙发靠垫上,她的表情并不意外但难掩伤心,即使她早早就知道了恋情曝光之后的下场,也一直小心掩饰这段感情,最后事情发生了她还是难以接受。
她必须从中做出选择,一面是爱情,是她从小渴望的爱与温暖,一面是她的家人,虽然他们有各种不好、有各样的缺点,但终究是生她养她的家人。
在安多米达情绪再度崩溃之前佩妮带着斯内普离开了,直到离开城堡佩妮才松开斯内普的手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