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易没再看他,懒懒的从卡座里起身,抬起脚就走。
散漫的嗓音透着森然。
“去看看,他们准备怎么审问我的人。”
……
审讯室。
【红色警告!此查询信息为绝密,暂无查看权限。】
在尝试用自己的账号登录查询,屏幕上还是出现同样的警告信息时。
陈副队眉宇间严肃的神色,已经渐渐的沉了下去。
当即就发了消息给他老大——陆队。
等待陆寒城来的间隙中。
陈副队又再一次抬眼,看着安安静静坐在椅子上的少女。
五官精致娇小。
一袭轻盈的白裙,看着就是弱不禁风的模样。
“风倾雾?”
陈副队再一次开口,确认她的名字。
闻声。
风倾雾低低轻轻的嗯了一声。
“……”
不管怎么看,“狠厉毒辣”都跟她挨不上边。甚至“手段”两个字用在她身上,都好像是亵渎了她。
但在特调局这么多年,陈副队也同样知道,人不可貌相。
顿了顿。
“根据徐家的说法,白天你的右手就被烫伤了,晚上徐家小姐的右手就被烫废了。”
“伤情鉴定说明,徐家小姐的右手,是硬生生用煮沸的开水,一层一层的,烫死了手臂上的所有细胞。”
陈副队沉声开口问道,“这件事情,跟你有没有关系?”
话音落。
风倾雾的目光微微滞了滞。
她知道徐俐的手被废了。但不知道,是用那样痛不欲生的方式废的。
以至于她现在都有点怀疑,是不是刚好徐俐得罪了什么人。
“没有。”
风倾雾看向桌后的陈副队,嗓音清越,字字清晰,“当天从傅氏离开后,我跟她就再没有任何联系。”
“那从傅氏离开后,你去了哪里,又干了什么?”
陈副队追问道,“你需要提供当晚不在场的证据。”
当晚不在场的证据?
她在薄家。
可是她答应了薄老和薄老太太,不会把她跟薄家的关系透露出去。
风倾雾安静了下来,没再开口。
见状。
陈副队察觉出些许端倪,瞬间挺直了身体,嗓音沉冽。
“那你心里,有没有怀疑跟此事有关的人?”
风倾雾依旧沉默。
安静几秒后。
“啪!”
陈副队眉宇严厉,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面上,“我在问你话!回答!”
适时。
审讯室的门,忽地从外面被推开。
第78章 傅氏的人不仅管公司,还管人私事?
适时。
审讯室的门,忽地从外面被推开。
一身黑色制服的陆寒城出现在门口,严肃的脸上面无表情,眸如寒星。周身一股沉冽的气息,不怒自威。
“陆队。”
“陆队。”
一看见陆寒城出现在门口,审讯室的两个人,立刻从椅子上起来,直挺挺的站好,朝他问好。
走至桌前。
陆寒城在室内扫了一圈,目光在触及到孤零零坐在椅子上的少女时。
不过一秒。
他就面无表情的把目光收了回来,看向站立着的两人,嗓音寒冽。
“没有权限查看?”
“是……是的。”
即便已经共事多年,但陈副队还是会被陆寒城身上那股冷厉的气息所震慑,“我的账号已经试过三遍了,还是没有查看权限。”
进入特调局的每个人,都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等级编号。也是因此,能够登入系统查看的权限也是不同。
闻言。
陆寒城扫了一眼桌上的电脑。
适时,旁边的记录员,极其有眼色将电脑屏幕稍转了下方向,好让陆寒城方便查看。
【绝密。】
陆寒城在亲眼扫过屏幕上的那两个字时,目光震了震。
绝密。
信息保密的最顶级。
即便他作为特调局的队长,也是没有权限查看的。除非是——特调局的局长,亲自登录查看。
心底一瞬间的震惊过后。
陆寒城低眸,扫了桌上的资料一眼,随后再次抬眼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少女,“风倾雾?”
适时。
风倾雾抬头,应了声,“是。”
少女的面容映入眼帘的那瞬间,陆寒城的目光,忽地滞住。但也不过一瞬,就恢复如常。
静了几秒后。
“你们先出去。”
陆寒城不带任何温度的声音落下。
“我……我们?”
似乎是没能理解到陆寒城的意思,陈副队还下意识的问了一句,“我们出去?”
陆寒城没应。
“……队,队长,这不符合规矩吧?而且,她……她的身份有什么问题吗?”
陈副队大着胆子问出来的时候,话音都是断断续续的。
他们特调局有规矩,不能单独审问一个人的。
怕的就是,不能做到最基本的公平公正。
闻言。
陆寒城面无表情的扫了他一眼。
“……”
“副,副队,我们还是先离开吧。”
一旁的记录员,见审讯室内的气息逐渐凝滞下来的时候,小声的劝了一句。
“我就在门外,陆队您有事就叫我。”
几秒之后,陈副队又迅速的调整了心态,谨声应道。
走出去的时候。
陈副队还好心的,关上了审讯室的门。
……
将室内的所有摄像镜头和监听设备关闭之后,陆寒城才在椅子坐了下来。
“宁城风家,跟你有什么关系?”
陆寒城看着风倾雾,直截了当的问。
宁城风家。
已经有很久很久,风倾雾没从其他人口中听过这几个字了。
“风家,风倾雾。”
风倾雾微微挺直了背,一字一字,声音清晰无比。
刹那间。
陆寒城身体一僵,脸上的神色有短暂的凝滞,下意识脱口而出,“当初风家出事之后,你去了哪里?”
“你认识风家?”
察觉到陆寒城话音里不一样的语气,风倾雾反问出声。
顿了一两息过后。
陆寒城脸上的神情才恢复如常。许是察觉到自己刚刚的话有歧义。
他补了一句,“我之前查案的时候去过宁城,听说过风家。”
在宁城,就没有不知道风家的。
陆寒城说的理由再合理不过,再加上他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如常,看不出任何的异样,风倾雾将心底的那点存疑掩下。
嗓音清浅。
“徐小姐手上的烫伤,不是我做的。之前那位已经审问过了,可以放我走了吗?”
也是这个时候,陆寒城才伸手拿起桌上的资料文件,大概的扫了一眼。
在看到徐家大小姐曾经用咖啡烫伤风倾雾的手时,他身上本就冷冽的气息,不着痕迹的沉了沉。
“你的手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做过检查?医生怎么说?”
陆寒城一连抛下三个问题,让风倾雾脸上的表情,微微怔了怔,“还,还好,不严重。”
话音落。
陆寒城就皱了皱眉头。视线顺着落在了风倾雾的手上,在看到她右手仍旧还有未散去的红肿时,眉头皱得更深了。
随后。
陆寒城发了条消息出去之后,才例行公事的接着问道。
“徐俐为什么要烫伤你的手?她之前跟你发生过矛盾?”
男人低沉平缓的声音中,细听,裹夹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冷意。
坐在椅子上的风倾雾,觉得他人口中的“陆队”有些模糊重点。但她也没有多想,只是以为有关涉及的点,他们都要问得清清楚楚的。
于是一一应道。
“徐俐烫伤我的手,应该是她不小心。至于我跟她之间的矛盾,我觉得是没有。就是不知道,她是不是也是这样认为的。”
但其实,徐俐对她最大的恨意,应该来源于——傅斯瑾。
这也是,自从傅老的生日晚宴之后,徐俐一直针对她的主要原因。
徐俐以为她爱慕傅斯瑾,但其实根本不可能。
“应该?”
陆寒城铺捉到她话音里的某个字眼,语气稍稍沉了沉,“这件事情我们会调查清楚,你先回去。”
顿了顿。
陆寒城又补了一句,“如果后续有需要你配合的地方,除非我亲自去问你话,不要跟特调局的任何人走。”
“……”
似乎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人,问了这样的三言两语之后,就让自己回去。风倾雾坐在椅子上,还怔了几秒钟,才起身。
刚好。
风倾雾走到审讯室门口的时候,敲门声响起。
“陆队,你让我拿的——”
特调局的人,一推开审讯室的门,看见是个容颜绝色的少女站在门口时,瞬间怀疑是不是自己走错了地方。
他还倒退了两步,特意看了下挂在门上的牌子,喃喃自语,“没错啊……”
紧跟着跟一旁的陈副队目光对上时,“……”
“给我。”
陆寒城走到门口,从他手里接过了那两盒黑色的药膏,随后顺手递给风倾雾,“各种外伤都能治,不会留疤。”
“如果不够,我再给你拿。”
应该是长期拿枪的缘故,陆寒城的手上有一层厚厚的茧。粗糙,干燥,但力量感很强。
风倾雾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来时。
其他人瞬间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一般,惊讶出声,“陆队……”
那药,除了他们特调局的人,从不给其他人用的。
更何况。
一般不是严重到伤筋动骨的伤,他们都不会轻易的用这药。
但现在,给了一个原本应该还在审问中的人?
但陆寒城没管其他人什么反应,他见风倾雾没接,直接塞到了她手中。
嗓音沉沉的问,“现在住哪?我让人送你回去。”
风倾雾,“……”
“不用了。”
风倾雾婉拒。
她有种莫名的直觉,眼前这人,不仅仅只是听说过风家那样简单。
见风倾雾拒绝,陆寒城也没再多说什么。
……
特调局大厅内。
傅尧被特调局的人拦在外面,不管他怎么表明身份,发多大的脾气。那些人就是面无表情,无动于衷,怎么也不准他进去见风倾雾一面。
只说还在审问中。
等审讯完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后,自然会放人。
傅尧只得一遍又一遍的打电话,催促他哥尽快赶到。
而另一旁,徐家两夫妇则是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等着,眉宇舒展,不见丝毫焦急的情绪。
似乎就已经笃定了,风倾雾今天出不了特调局的门。
他们当初会选择上报到特调局的时候,就已经暗里打点过了。
甚至是。
徐夫人在看见已经处在暴躁边缘上的傅尧时,还好心的劝了一句,“傅二少,我相信特调局的人,会调查清楚的。”
“如果俐俐手上的伤,真的跟风小姐没有关系,特调局自然不会冤枉她,会放她出来……”
“你闭嘴!”
傅尧看着徐夫人,语气异常的冷沉,“如果倾倾真的出了什么事,你女儿也别想出院!”
话音一落。
徐夫人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傅二少,你说这话未免就太过了。我们徐家,只是要一个公平而已。”
她知道傅尧就是个花花公子,没什么上进心和事业心。玩女人也只是图一时新鲜而已,之前一天换一个更是家常便饭。
能够真正让他上心的……
就她所知道的,也就只有那个姓风的一人。
听说。
傅二少还将她带进了傅氏总部。
“公平?”
傅尧听见徐夫人的话,心底就怒火直冒,“公平就是倾倾根本没有做过!”
她那副柔弱的模样,能做什么?
一听到傅尧毫不犹豫的维护风倾雾,徐夫人心底也有点不舒服了,但碍于他的身份,又不能正面反驳,只得小声的说道。
“不管怎么说,俐俐也爱慕你大哥这么多年了,说不定她以后就会嫁进傅家。到时候就是一家人了,傅二少你怎么帮着一个外人……”
旁边的徐总想要开口阻止,都已经来不及了。
傅尧一听这话,气得差点跳起来,“我大哥以后就是一辈子不结婚,也不会娶你家的女儿!”
“她要是想嫁进我们傅家,等下辈子吧!不对,下辈子她也没可能!”
话音刚落。
傅尧就觉得身后阴风阵阵,一股熟悉的寒冽气息,从背脊处自下而上渗入。
傅尧整个人,瞬间僵住。
他几乎是僵硬得程序化的转头。刚好,就对上一双他再熟悉不过的黑眸。
“哥……”
静了几秒后,自知说错了话的傅尧,十分乖顺的出声喊人。
傅斯瑾长身玉立的站在那里,眉宇凌厉分明,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落在傅尧身上,漫不经心的开口。
“一辈子不结婚?”
淡淡缓缓的声音,听着跟平常无异。但莫名的,傅尧就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我说错话了。但——”
傅尧上一秒还在有自知之明的道歉,下一秒,他就又怒气冲冲的指向了徐夫人,“是她激我这样说的,我根本不是那个意思。”
“傅……傅总……”
傅斯瑾的目光淡淡的看过来时,原本还是坐着的徐夫人,整个人几乎是不受控制的站了起来。
“他说的话,有错?”
傅斯瑾淡淡的问。
无形之中,一股铺天盖地的压迫感袭来。
刚刚还在抱怨声不断的徐夫人,此时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没,没错,傅二少说的话怎么会有错。”
刚刚一直站在一旁的徐总,一把就把徐夫人扯到身后,对着傅斯瑾是长久以来习惯式的讨好,“是她说话没有分寸,也没有自知之明,俐俐哪能高攀到傅家……”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