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耶！
事情交待完了，曾凯去订做招牌，沈娇娇去印宣传单，江凡则去市场杀鱼。
三天后才开业，这三天的鱼还得杀。
下午三点一刻。
小月月已经到了，她熟练地系上围裙，戴上手套，小大人一样吆喝：“卖鱼嘞，活蹦乱跳的鱼哎，包杀包片，还送葱姜蒜搭头！”
小姑娘清脆稚嫩的声音，在市场嘈杂的喧闹声里，就像一股山间的清流，特别引人注目。
寿福和寿晶一块溜达过来了，兄妹俩就住在附近，萧克在沪城有好几套房子，他们住了套最小的，太大了搞卫生麻烦。
“有狗屎！”
寿福一把提起妹妹，成功避开了一坨新鲜狗屎。
只是，寿晶脚刚落地，还没站稳呢，一泡冒着热气的鸟屎垂直降落，寿福眼明脚快地飞起一脚，将自家妹子踹进了路边的花坛里。
寿晶头朝下，栽进了灌木丛里，双脚朝天蹬着。
江凡从出租车上下来，正好看到，抱着肚子哈哈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
寿福大手一提溜，将妹妹拔了出来。
寿晶整理了下头发，拍掉身上的草和叶子，冲笑得不成人样的江凡，狠狠瞪了眼。
“笑你妈啊！”
寿福怒喝了声，他长得像熊，一瞪眼比熊还像熊。
江凡吓得迅速转身，朝菜市场里跑，这土匪的胳膊比他大腿还粗，他惹不起。
“呸……”
寿晶吐掉了嘴里的叶子，特么的，赢钱的后遗症至少还得三天。
“咱去买鱼，你不是馋鱼了嘛。”
寿福拖着妹妹进菜市场，晶晶爱吃鱼，昨天他俩在饭店点了盘红烧带鱼，晶晶差点没被鱼刺卡死，半夜去了医院急诊取刺。
今天他吸取教训了，把鱼刺剔了，做鱼丸，肯定不会卡。
“卖鱼嘞……”
小月月的叫卖声远远传来，兄妹俩走了过去，寿福愣了下，认出了小月月，咧嘴笑道：“这丫头就是我昨天和你说的，她妈和嫂子长得有点像，但比嫂子好看。”
昨天寿福只看到了沈娇娇的侧颜，但现在的沈娇娇明艳大方，和以前的唯唯诺诺截然不同，寿福只看过相片，便觉得有点像，回去后还和妹妹说了。
寿晶朝小月月看了好几眼，越看越怀疑，这丫头的眼睛和萧哥几乎一模一样，脸和嫂子也像，不会这么巧吧？
“我要做鱼丸，帮我挑条大鱼。”
寿晶蹲了下来，和小月月说话，旁边的江凡她看都没看。
“这条行不？”
小月月挑了条五六斤重的链鱼，鱼在网兜里挣扎着，力气很大，小丫头提着有些吃力，寿晶接了过来，抓起鱼就朝地上砸。
只是她忘了现在处于晦气期。
鱼砸在地上后，竟没晕，还奋力蹦了下，跳进了江凡的怀里。
鱼身上血淋淋的，溅了他一脸血。
“哈哈哈哈……”
小月月开怀大笑，江凡咬牙切齿地去洗了脸，将鱼摔晕了，在心里默念着——
“客户是上帝，不能骂人，客户是上帝，要微笑……特么的，老子只信玉皇大帝，忍个屁！”
江凡将鱼扔给小月月，双手叉腰，冲寿晶吼道：“不会杀鱼就别动手，我们有专业人士会干，幸亏是跳到我身上，万一撞到的是老人，摔一跤你赔得起吗？”
“小子你吼啥？”
寿福将准备道歉的妹妹，一把拖了下来，他那比熊还壮实的身体挡在前面，胸前的腱子肉一鼓一鼓的，衬托得江凡跟小鸡仔一样。
弱小又卑微。
无助又可怜。
江凡努力抬起头，只看到寿福的下巴，他不由晃了下。
不行，有点上头。
今天他才知道，他居然晕人。
“我是和她讲道理，这样摔鱼很危险，手会痛，以后不能再摔了啊。”
江凡挤出比春风还和煦的微笑，轻言细语的解释。
特么的，好汉不吃眼前亏，
他忍！
“二哥你让开！”
寿晶吼了声，还瞪了眼，寿福乖乖退下。
“对不起，我二哥性子急，他人其实很好的。”
寿晶赔笑说好话，这个白切鸡男人和形似萧哥女儿的小丫头一起摆摊，说不定是自己人，得客气点儿。
“没事没事，我给你们剁鱼丸。”
江凡可不信这鬼话，这兄妹俩一看就不是好人。
小月月已经剔掉了鱼刺和鱼皮，白嫩的鱼肉切成了块，江凡戴上手套，开始剁鱼茸。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寿晶继续蹲着，和小月月聊天。
“五斤八两，八毛一斤，四块六毛四，加上剁鱼茸手工费两毛，算你四块八。”
小月月按着计算器，小手快得形成了幻影，悦耳的按键声不绝于耳。
“不用找了，小姑娘你是不是叫萧月月？”
寿晶拿出五块钱，好声好气地问。
她越看越觉得这丫头像萧哥女儿。
小月月眼神警觉，她想到了妈妈说的人贩子，这个阿姨看起来就不像好人。
“我叫江星星，不叫萧月月，找你两毛。”
小月月从盒子里拿出两个一角钱硬币，找给了寿晶，又冲江凡叫道：“爸，你快点儿！”
江凡有点懵，咋叫他爹？
小月月眨了眨眼睛，他反应还算快，立刻回道：“马上好，乖囡，给爸把开水拿过来！
得抓紧时间使唤，便宜爹可不是天天能当的。
第85章 沈娇娇肯定不是嫂子
江凡将鱼肉剁得又细又黏，装进干净袋子里，递给了寿晶，小月月乖巧地递上茶杯，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甜甜叫道：“爸，喝水！”
“真是爸的好女儿！”
江凡嘴都咧到耳后根了，还在小月月脸上轻轻捏了下，普通的茶水都被他喝出了甜味儿。
寿晶皱了眉，忍不住问：“她是你女儿？”
“当然，没听她叫我爸？”
江凡挺直了胸膛，得瑟极了。
“不像。”
寿晶越看越不像，长得不像，性子也不像，这男人怂的很，怎么会生出这么好的女儿？
不符合科学。
“像不像关你屁事，鱼买好了赶紧走，别影响我做生意。”江凡怼了过去。
有小月月在，他胆气都壮了不少。
有几人过来买鱼，小月月热情招呼，熟练地杀鱼，买鱼的人越来越多，寿晶和寿福兄妹给挤到了旁边。
“回家吧，肯定不是萧哥闺女，她妈我见过，不是嫂子。”
寿福拖着妹妹走，昨天的那个漂亮女人，他百分百肯定不是沈娇娇。
他的眼睛可是鹰眼，不会看错的。
“明天再来看看。”
寿晶还没死心，她相信自己的直觉，刚刚见到小丫头的那一瞬间，她就觉得是萧哥女儿，那感觉太强烈了。
到现在为止，她的直觉还没出过错。
沈娇娇抱着厚厚一摞宣传单回来了，传单像小山一样，遮住了她半边脸，她侧着头，一边走一边提醒行人。
“小心，别撞到了！”
正好和寿晶兄妹擦肩过去。
寿晶还伸手扶了把。
“谢谢啊！”
沈娇娇笑了笑，寿晶也笑了下，两人间隔了一摞宣传单，视线被挡住了。
但寿福个子高，居高临下看到了沈娇娇的侧脸，认了出来，用力捅了下妹妹，小声说：“她就是那丫头的妈，是不是长得像嫂子？”
寿晶猛地回头，沈娇娇走远了，只看到了窈窕的背影。
她将鱼肉扔给二哥，追了上去。
“让一让！”
菜市场的清洁工拖着垃圾车过来了，车上都是市场垃圾，烂菜叶最多，天热，馊臭味特别销魂。
“哎……你这人怎么不看路，哦哟……要死了……”
清洁工大妈夸张地叫着，为了避开炮弹一样冲过来的寿晶，她果断松开车，退到了一旁。
眼看着要撞上垃圾车，寿晶灵活地蹦了起来，可她晦气值太高，结果就是又一个倒栽葱，栽进了垃圾车里。
寿福追上来，就看到自家妹子，双脚朝天地蹬着，下面是臭烘烘的烂菜叶。
他用力捂住脸，
不忍直视。
幸亏那天晚上他没跟，否则现在垃圾车里的就是他了。
垃圾车围了不少人，都是来看热闹的，清洁工大妈还在解释：“都说让一让了，这姑娘跑得比狗还快，要不是我反应快，肋骨都要撞断好几根。”
“赶紧把人弄出来，这要熏死人的哦！”
“臭烘烘的谁弄啊，里面好像还有烂鱼烂虾。”
没人肯帮忙，都嫌臭。
寿福也嫌。
他犹豫了许久，都没上前。
寿晶的两只脚蹬得更猛了，在外人看来毫无章法，可寿福看懂了——
“赶紧把老娘弄出来，否则老娘给你下药！”
他们兄妹仨，妹妹最凶，大哥都不敢惹。
寿福只得掀起汗衫一角，使劲捂住鼻子，期期艾艾地上前，用力一拔，寿晶出来了。
带出了一地的烂菜叶。
头上还粘了只烂虾。
脸上贴了条烂小鱼。
等寿晶站稳，寿福立刻退到了三米开放，大口大口呼吸，憋死他了。
寿晶也顾不上找嫂子了，她得赶紧回家洗澡，否则嫂子没找到，她先臭死了。
“寿老二！”
寿晶火大地吼，那天晚上要不是这黑心二哥临时不跟，就不会只有她一人赢钱，也不会只有她一人承担这该死的霉运。
“来了来了，晶晶你这样还怪好看的嘞。”
寿福狗腿一样跑了过来，腰弯着，满脸堆笑。
寿晶恶狠狠地瞪了眼，咬着牙走在前头，晚上她绝对要在二哥的茶水里下二两巴豆，不能只她一人倒霉。
兄妹俩一前一后地走了，寿晶在前，寿福在后，
还有一群苍蝇。
沈娇娇对这些毫不知情，她在菜市场发传单。
“张哥，想不想你老婆和你老娘亲如母女，家庭和谐幸福？”
“李姐，想不想你婆婆和她那恶毒姐妹断绝往来，安分守己地当好婆婆？”
“王哥，想不想让你老婆一心为了你们的小家，不再帮衬娘家？”
……
“全都包在我身上，只要你们敢想，我们就能做到，物美价廉，质优迅捷，包你满意！”
杀鱼的这些天，菜市场的摊主们，在沈娇娇这儿几乎没有秘密了，谁家婆媳不和，谁家有个恶婆婆，儿媳妇苦不堪言，谁家有个伏地魔老婆……
她都一清二楚。
甚至连谁家男人一次三秒，她也知道。
但这忙她帮不上。
一圈传单发下来，沈娇娇嘴都冒烟了，菜市场的摊主们半信半疑，真有这么灵光？
“小沈，你这公司叫万能管家？”对面蔬菜摊的李姐问。
她婆婆人还不错，但耳根子忒软，偏偏有个搅屎棍一样的妹妹，天天在她婆婆耳边吹风，把她家搅和得乌烟瘴气，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
“对啊，就是帮你们解决麻烦的万能管家，杀人放火不管啊。”
沈娇娇俏皮地回了句，李姐干笑了几声，还是不太相信。
她婆婆特信任那搅屎棍妹妹，亲儿子的话都不好使，沈娇娇哪有那么能耐。
“张姐，你信不信我的本事？”
沈娇娇问的是蔬菜摊侧面的腌菜摊老板娘，刚给解决了春晖小学的大问题，腌菜老板娘毫不犹豫点头：“信的，小沈的本事大着呢。”
连春晖小学的指标都能弄来，一个搅屎棍而已，小沈肯定能拿下。
沈娇娇笑了笑，也不多说，说太多显得太迫不及待，得让外人说才有效果，腌菜摊和蔬菜摊关系很好，一会儿肯定会去问。
只要李姐知道了她的实力，肯定会找她帮忙，李姐家里都快被那搅屎棍姨妈给搅散了。
寿晶洗了三遍澡，全身上下都扒了一层，勉强洗掉了馊味，给萧克打电话汇报：“萧哥，我看到个小丫头，眼睛特别像你，我的直觉在说，她就是你闺女！”
第55章 萧哥，你死了
“咣……砰……啪……”
电话那边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动静不小，寿晶将话筒拿远了，顺便在她二哥的茶杯里，下了五片果导片。
【果导片是一种治疗便秘的药，一片就能爽】
二两巴豆肯定不能下，毕竟是共爹共娘的亲哥。
下手不能太狠。
“小晶，有小月月的相片吗？”
萧克抱着电话机起身，桌上都是茶水，刚刚他太激动，茶杯打翻了。
他的语气很急切，恨不得现在就飞去沪城，抱一抱女儿，当然更要抱娇娇。
和她们说‘对不起’。
“萧哥，那丫头肯定不是你闺女，那丫头的爹是卖鱼的，叫江星星，晶晶认错了。”
寿福捧着一大碗鱼丸汤出来了，放在桌上后，再将茶水一口气全喝了。
“小晶，你继续说。”
萧克没理这二货，他更信任寿晶的直觉。
因为寿晶的直觉从没出过错。
“那丫头十分机灵，故意说自己叫江星星，还临时认了个男人当爹，但他们肯定不是亲的，萧哥，明天我再去市场查。”
“娇娇呢？她没和月月在一起？”
萧克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心猛地一沉。
难道娇娇去沪城又嫁人了？
嫁的男人是卖鱼的，姓江，他女儿改名叫江星星了？
他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极高，心揪成了一团，恨死了柳家。
要不是柳家在公司搞鬼，他也不会拖到现在都回不了沪城，再有三天他就能解决掉这边的麻烦，回沪城找娇娇母女了。
“今天撞上了，但二哥说不是嫂子，只是长得像，我没来得及看清楚，明天我再去打听。”寿晶没好意思说自己摔进了垃圾车，太丢脸了。
“有了消息就打我手机，我和你大哥明天有事出去。”
萧克嘱咐，明天他要出门，解决掉最后一个大麻烦，他就能回沪城了。
寿晶心跳了跳，提醒道：“你们小心些，柳显安在那边根基深，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八年来，柳显安早把萧哥当成了自家地里的摇钱树，萧哥拔了柳老贼的眼线，又不肯娶柳静雅，柳家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萧哥。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