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没去年会, 进来个电话, 有事处理, 乔明月就把书房让给他临时办公。
书房是一整面墙的书柜,书挺多, 她风格挺独特, 书架上有严肃文学,英文法文中文, 还有一些农业相关的书籍,经济方面也有,甚至还有中医, 桌面上也有不少文件,他瞥了一眼,看见“园艺周记”四个字, 没去翻,打开电脑连线开会。
乔明月下楼看了会儿念念上课。
她是真佩服念念。
才三岁,一坐就是一小时, 甚至还想拖堂,全程跟上老师, 还能举一反三提问,小孩子思维跳跃,有些问题弄的小谢都下不来台,乔舒看了都替谢池捏把汗,还好小谢跟念念熟悉了,不懂的问题就说等以后换了更厉害的老师来教念念。
有时候大大方方承认,远比用谎言来敷衍更有效。
刘亦也裹着毯子缩在单人沙发上,看了下手机,转头对两兄妹说:“你们大哥今天提前回来。”
甚至都没收到消息的兄妹二人已经习惯。
他们家真是遗传的恋爱脑,脑子完全被谈恋爱占据了,凡事都是以另一半为先。
乔明月呵呵两声:“哦,这么晚那我们就不接机了,让他自己打车回来吧。”
“别打车了,跑回来吧,强身健体。”乔舒更凶残。
刘亦也把兄妹俩原话发了过去。
“你哥现在对我只字未提调任的事。”刘亦也看向乔明月,“你说他是想干嘛温水煮我”
“嗯,恋爱脑都这样,”乔明月很了解他们乔家人,“他很了解你,知道要是现在跟你说这个估计你年都不过就赶紧跑路,所以在没回来之前把你稳住,等回来了,他就有机会粘你了,到时候你想跑都跑不了。”
乔舒评价:“啧,真有心机。”
刘亦也:“你说得我现在就想收拾行李跑路。”
乔明月耸耸肩:“这是我给你的建议。”
刘亦也真的认真思考起来。
她过完年就三十了,虽说跟家里关系不好,但是亲妈她还是认的,她这么多年没有结婚迹象,她妈也着急,老太太五十多的人了,降压药随时备着。
想完她就躺平。
“其实,结婚也不是不可以。”她喃喃道。
乔明月和乔舒头顶飘出一长串问号。
“”
“我们都这么劝你了,你还往火坑里跳”乔舒惊呆了。
“我跟乔望结婚了,念念就是我亲侄女,你就得叫我大嫂,有什么不好的呢”刘亦也一副摆烂姿态。
谁能想到酷姐也有摆烂的一天呢。
乔舒愤愤看向乔明月:“看你开的好头!”
“……这怎么又怪我,明明是岑砚青在秀结婚证,我的证都没拿出来呢。”
刘亦也:“你单久了心理变态了”
乔舒愤愤上楼睡觉,不想搭理她们两个。
乔二被气上楼,乔明月看了会儿电视,本想等念念上完课带她去洗澡,不过看念念这学习劲头估计得拖半小时堂,她就打了个哈欠,留下刘亦也在一楼等大哥,自己也上去了。
经过书房看见门底透出的光亮,乔明月脑筋一转,停下脚步,调转方向,慢悠悠地打开了书房门,念念似的俏皮探出脑袋往里看。
对上岑砚青的目光,超小声询问:“你结束了吗”
“嗯,差不多了。”他说。
他是正常音量,乔明月以为他已经挂断了,就挺直身板走了进去,看见他带着耳机,连人带椅子稍稍往后空出自己与书桌之间的空间,福至心灵,光明正大地走过去,――坐在他腿上。
岑砚青从善如流将人揽入怀中,轻笑。
她在家穿的比较轻松,婴儿蓝的毛衣跟宽松长裤,胳膊自然搭在他肩膀上,看着人眨眨眼,手指勾上他衬衣领口,一不小心就弄开了一颗扣子,她倒是一脸无辜:“我真的是不小心的。”
他只是笑笑,没回话。
乔明月继续解扣子,“现在你方便吗”
话音刚落,他耳机里传来声音,他用英语回复几句。
她惊讶得眼睛微微睁大,不满的看着他,无声控诉他的恶劣行为。
“happy new year。”岑砚青对着耳机说。
彻底结束会议,他把耳机摘下扔到书桌上,盖上电脑,手稍稍用力将人搂到怀里,俯身逼近,她下意识往后,后腰都抵着书桌边缘。
“不是说不方便”
“念念在上课呀,书房隔音可以的。”她眨眨眼,亲昵地搂着人脖子。
两人对视几秒,他似乎没有主动的意思,跟在这之前两人的来往一样,似乎是个任人搓圆揉扁的性子,等着她来主动。
行吧,反正她都习惯了。
乔明月凑近,唇瓣轻轻碰到他的,微凉又柔软的触感,小兽似的慢慢蹭了蹭,而后唇瓣微张,含住下唇,舌尖轻轻扫过,将他的唇染上水光。
她还想着再多努力一点,男人就按捺不住,大手扣着她后脑压近,舌尖抵开唇齿,彻底放下理智攻城掠地。
似乎总是这样,明明是她先开始,他却是先沉沦的那一个。
两人鼻尖轻蹭着,热度迅速上升,浮上她脸颊。
乔明月脸皮薄,一旦情/动就十分明显。
他炽热的手指捏捏她脸颊,笑道:“脸怎么这么红”
乔明月轻哼一声,“我不像岑总,脸皮厚。”
岑砚青被她这句话说得心情愉悦。
大概这个男人就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诡异xp,就喜欢听她骂人。
他手从衣摆进/去,又怕她冷,只是在腰际徘徊,没有脱下,乔明月整个人被他压的往书桌上倒,无奈一手在身后支着桌面避免自己真的倒下去,一不小心,手压到什么纸质,下意识侧头看了眼,男人不满她中途分心,俯首在她锁骨以下轻咬一口。
“嘶――你属狗的”乔明月推推他肩膀。
岑砚青看了眼她手下的文件,熟悉的“园艺周记”四个字。
她却忽然靠近,两手都勾着他脖子,完全依赖于他,漂亮的眼睛轻轻一眨,“岑总要不要考虑一下我的项目”
“……”
在做/爱的时候谈公事。
果然是她乔明月干得出来的事。
婴儿蓝的毛衣被拉扯往下,他下巴抵在人肩头轻吻,呼吸稍重,“那就要看乔小姐你的诚意了。”
乔明月手指一挑,解开他衬衣最后一颗扣子,顺着腰线往后摸去感受结实的肌肉,一脸真诚道:“我当然是诚意满满的。”
她似乎真的以为他们是商业联姻。
岑砚青轻叹口气,将人抱上书桌深吻。
果然她这张嘴,就只适合接吻,不适合谈情说爱。
情到浓时,忽然响起轰炸似的拍门声。
“妈妈妈妈!我上完课啦!!我们一起洗澡吧!!!”
“妈妈妈妈你在里面吗爸爸爸爸你一定在里面!!!”
“念念很有礼貌,在外面等你们哦!!!”
书桌上的面红耳赤的两人。
岑砚青给她整理好衣服,咬牙:“你不是说方便”
乔明月给他扣上皮带扣扣子,“……我以为她今天要拖堂的。”
岑砚青深深叹口气,扯出她往腰际塞的衬衣遮住,又给她拉高衣领遮住吻痕,两人收拾妥当,互相看看确定没问题了才敢开门。
他蹲下身,问念念:“拍门手疼不疼下次叫我们就可以了。”
“我怕你们听不到嘛。”念念手掌红红的,仰头看着乔明月,“妈妈妈妈,你们在谈事情吗”
乔明月老脸一红,“是的,爸爸在视频会议。”
“好晚了,妈妈妈妈我们洗澡吧!”
“嗯。”乔明月牵着她手去卧室,想起什么,对岑砚青说,“念念一般在我们卧室洗澡,她卧室有浴室,你就去那边洗吧,东西我一会儿给你拿过去”
念念看看他,兴冲冲地邀请:“爸爸也可以跟我们一起洗啊!”
岑砚青:“……”
乔明月赶紧道:“不行,爸爸是男孩子,不能跟女孩子一起洗澡。”
“哦,那就没办法了。”
念念从小跟着妈妈长大,对性别似乎还没有什么明显的概念,平时乔明月也忽略了这一点,今天倒是提醒她了,之后要跟岑砚青谈一谈,毕竟念念马上要上幼儿园,需要建立性别意识了。
“你带她洗澡吧,我自己去拿东西就行。”岑砚青说。
两人分工明确,乔明月给念念洗完,念念穿上连体睡衣在床上蹦Q,蹦完想起来今天还没有跟玉米连线,就拿出手机趴在床上给徐叔叔打电话,乔明月就自己进去洗了。
她出来的时候,岑砚青已经过来,跟念念坐在床上,一起看玉米。
现任丈夫和女儿跟前前前男友连线看宠物。
总感觉着场面有点怪。
一般这种连线玉米的事乔明月从不参与,努力避开手机屏幕,摸到床上去躺着玩手机。
岑砚青就夹在她跟念念中间。
他换了身浅色睡衣,松松垮垮的,头发半干,十分清爽,身上是念念奶香的沐浴乳味道,乔明月还以为自己鼻子闻错了,凑近他闻了闻才发现真的是他身上的。
奶味霸总。
啧。
她的xp好像也挺诡异的呢。
岑砚青看她跟小狗似的在自己身上闻,“那个浴室只有这个味道的。”
甚至是洗发水都是这个味道。
“念念喜欢嘛。”但是乔明月平时不会用,她出门顶着一股奶香味实在是有点吓人,平时她都是用自己的。“这个浴室有我的,还是你自己买”
“我用你的。”
两人旁若无人讨论起家里的琐事,正在跟念念连线的徐立完完整整听完,立马就没心情跟念念介绍玉米了。
他仿佛是他们家的家具,明明不是一家人,却完整参与了人家的家庭生活:)
这对他一个求而不得的前任来说是多么大的伤害。
难怪刚刚岑砚青还跟没事人似的跟他聊人。
感情是在这里等着给他一记绝杀。
挂断视频通话,念念跟徐叔叔说了拜拜,跟玉米说了拜拜,她就抛弃手机,从岑砚青腿上爬过来,挤在两人中间,试图完整感受父母双重温暖,眼睛亮晶晶欲言又止的看着乔明月。
这个表情,说明她有想要的东西。
一般她想要什么就会直接说出来,乔明月大部分都会满足,但是一旦念念露出这种想说又不说的表情,那么这件事肯定是乔明月无法接受的。
乔明月继续玩手机,没看她。
岑砚青察觉到母女俩之间的奇怪气场。
在念念转头将目光投向自己的时候,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iPad,错开她希冀的目光,若无其事开始看新闻。
男人的第六感以及求生欲告诉他:他最好不要同情心泛滥去问她想要什么。
同时失去父母温暖的念念:“……”
但她还是不死心:“妈妈妈妈,我们养一条宠物吧!”
看看孩子多么严谨。
她甚至用的量词都是条。
司马昭之心呐。
但凡她换个量词,改成“只”她都会考虑一下。
岑砚青假装嗓子不舒服咳了两声提醒念念。
显然,他没有提前跟念念说过,她无法理解他的暗号。
乔明月还是很给孩子面子的,她放下手机,问她:“哦你想要什么宠物狗猫鬃狮蜥”LK小说独家整理
为了孩子,她甚至能接受鬃狮蜥,她的让步已经很大了。
“妈妈!徐立叔叔说今年会让玉米生小蛇蛇,说不定会生下小玉米!”
她的语气很兴奋。
她妈的态度很冷淡。
“哦,家里不准养蛇。”
“我养在房间里,不让妈妈看到!”念念钻到她怀里撒娇,“就一条嘛,小小的很可爱的!”
“……不行。”
“爸爸对动物毛发过敏,家里不能养猫猫狗狗,我养小玉米就很合适啊!”
机智的念念试图拉爸爸下水。
岑砚青置若罔闻,醉心于新闻,中文看完又去看英文,仿佛能把新闻看出花来。
“我觉得鬃狮蜥更合适。”只需要待在玻璃缸里定期喂食打扫就行。
现在想想,她也不是不能接受异宠,她只是不能接受蛇而已。
“……那爸爸呢”念念决定打直球,直接拉爸爸下水。
岑砚青不得不从新闻中抬起头来,目光越过念念头顶,对上乔明月威胁的眼神,轻咳两声,正色道:“我觉得家里还是不养宠物比较好。”
念念:“…………”
很好,爸爸更凶。
直接杜绝了所有可能。
“那过几天可不可以让玉米来家里玩一会儿啊”
念念可怜巴巴地问。
乔明月顿感不妙。
他俩刚刚都放出了狠话,结果念念说放弃就放弃了,现在退而求其次只让玉米来玩一会儿,她要是再拒绝未免显得不近人情。
岑砚青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他重新审视自己女儿起来。
这个聪明程度。
似乎有点过头了。
乔明月瞪他:看你的好女儿!
岑砚青只能来当这个恶人:“家里还是不要有蛇,要不你去徐立叔叔家玩”
“好呀好呀!”念念欢欣鼓舞。
岑砚青立刻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乔明月连忙道:“不行!你不知道徐立家里有什么,他家有鳄鱼的!”
“…………”难怪念念那么高兴。
可是事到如今,也只能答应她了。
乔明月斟酌再三,“让玉米来玩一小时,一小时之后就送走。”
念念:“好呀好呀!”
乔明月让她乖乖睡觉,整个人心力交瘁,手机都不想玩了。
岑砚青帮忙关灯,问她要不要留小夜灯,她说不用,她俩都习惯黑暗中睡觉。
念念最近很忙碌,不是去指导谢池种月季就是在上课,一天精力都消耗得差不多了,晚上睡眠质量好得很,再加上心头大事敲定,美滋滋地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着。
岑砚青听着她均匀的呼吸,确定她睡着之后,轻手轻脚掀开被子起身,将乔明月抱了起来。
乔明月刚要睡着,气得瞪他,他小心翼翼拉开浴室门,又关上,将人放在洗手台上,黏上来吻她。
目的明确。
乔明月不大乐意踢他一脚,被他捏着脚踝,手指往上在小腿肚摩挲。
“不是说‘诚意满满’吗乔小姐”他低声问。
乔明月挑眉:“岑总这么急”
“嗯,我很急,跟你今天逼我结婚一样急。”他说,“而且,今天是我们新婚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