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帅气如我太受欢迎被病娇痴恋怎么破?请保护我,侦探!
又或:被有夫之妇的丈夫找上门寻仇可我不是故意的,请帮我解释,侦探!
“放心吧,我处理情杀案很有一套。”我拍着胸脯保证,“专业对口,你找对人了。”
太宰治:“我在你心里为什么是这种形象……”
除了情杀之外就不能给他安排点别的死法吗?
我:因为你长了一张深陷感情纠葛的脸啊。
劝你没事最好别来东京旅游,社会的险恶超乎想象。
这么一想,横滨也是座蛮不错的城市,他能平平安安长到一米八多不容易。
太宰治的委托不是处理情感纠纷,但的确在侦探业务范围内。
“找猫是吗?”我点点头,“放心,我经验丰富。”
“是一只白色的大猫。”
太宰治用手比划比划,“差不多有三个中也——三个小矮人叠加那么高,嘴巴里长了两颗长长的獠牙,一爪子能拍碎水泥地,尾巴像鞭子一样倒拔垂杨柳,十分凶猛的、被通缉的、猫。”
我:“……猫?”
太宰治:“猫。”
横滨的猫猫,恐怖如斯!
“没想到太宰先生是一位爱猫之人。”我敬佩不已,“连一口一个你的威猛大猫走丢了都那么着急。”
我看了看他胳膊上缠满的绷带,恍然大悟,连连感概:“您真是不容易,狂犬疫苗按月打的吧?”
我也是养宠物的人,我深刻共情。
太宰治保持微笑,没有说话。
不说话便是默认,我愈发怜惜这位疑似因家中猛宠走失绝望跳河的伤心青年,拍着胸脯打包票:“交给我吧!”
任何时间,任何地点,超级侦探,全力破案!
我掐指一算。
“嗯……哦……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碎碎念,手握拳揉两下眼睛,看一眼太宰治,又揉两下。
太宰治双手插兜,专注地看向我。
夕阳在他背后徐徐铺开,他鸢色的眼眸倒映河流的波光粼粼。
“我占卜,不,推理好了。”我清清嗓子。
“两个星期之内,夕阳落暮之前的鹤见川,和乌鸦一起顺流而下的太宰先生将与由猫变人的妖怪少年命运般相会。”
我:话说猫是可以变成人的吗?
可是我的异能不会出错,占卜结果说能变就是能变,可能横滨猫是一款能变成人的珍惜品种。
我是个无知的外地人.jpg等等,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找猫委托,得是找到了猫才算完成委托,才能拿到委托费。
猫呢?
猫两个星期之内会自己送上门。
那要侦探有什么用?
……提前预告?
我:我白干了?
不不不不不我不接受此等噩耗!
我想我的脸色一定很精彩,因为太宰治笑出了声。
更精彩的是,我的肚子也叫出了声。
“咕——”
太宰治:“噗哈哈哈哈哈!”
我瞅了眼荒无人烟的河畔和越笑越大声的太宰治,杀心渐起。
不要小看我哦!我可是从业了四年的侦探,什么杀人手法是我没见识过的?我随随便便能想出一万种毁尸灭迹的方法,今天就让我教你什么叫专业!
我撸起袖子,土匪展开翅膀。
Double战斗模式开启,塔塔开——
“冷静,冷静一点。”太宰治笑得肚子疼,勉勉强强举起双手以示投降,“我不笑了,我真的不笑了,噗哈哈哈哈……”
这男的毫无信誉,我不会再上当。
“抱歉抱歉。”太宰治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你饿了吗?异能特务科没人请你吃饭么?”
我:咦?
他怎么会知道今天有人想请我吃饭?
我大大的眼睛有大大的疑惑,下意识想发动异能。
遇事不决算上一卦,这便是玄学侦探的自我修养。
“不可以作弊哦。”太宰治握住我的手腕。
冰凉的指腹贴在我的皮肤上,隐约浮现在我眼前的光影在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的异能……被无效化了?
太宰治满意地看见我茫然的表情,手指稍稍松开。
光影又出现了。
他手指收拢。
光影又消失了。
一松一开,一松一开……
我忍无可忍:“你是电路开关吗?”
“栗子的脸色才是。”太宰治玩上头了,“一秒一个表情是怎么做到的?教教我。”
他学会了要在侦探社年会表演,气死国木田。
我踩了太宰治一脚,被他狡猾地躲开了。
“异能特务科的安吾先生是不是太宰先生的朋友?”我姑且也是会推理的,但也因此更费解了,“他为什么要请我吃饭?”
太宰治不置可否地笑笑,弯弯的桃花眼写满狡黠:“是啊,为什么呢?”
我十分的、极其的、急切的想送太宰治一句话:
谜语人滚出横滨!
这个谜一样的男人,拥有异能无效化这种bug的能力却用来看我变脸,人脉广到与异能特务科公务员狼狈为奸却偏要学谜语人说话,简直是在挑衅我的侦探本能。
我牢牢紧盯太宰治的手,只等他一松开就用异能把他算个底朝天。
侦探面前,没有秘密!
“太宰?”
河堤边,平淡的男声在我身后响起,来人似乎是太宰治的同事,他说:“还没到下班时间。”
太宰治的目光越过我的肩膀看向后面,高高兴兴地挥舞手臂。
“织田作——”他手掌张开在嘴边扩音,“快看我抓到了谁。”
我:“什么!你竟然还有同伙?松开松开!”
我拼命挣扎,像一条被捉住的泥鳅左右翻滚,愣是挣不开太宰治握在我腕间的手。
可恶,他难道是练过的吗?
沙沙的脚步声逐渐走近,成熟的红发男人看见我,明显一愣。
我:“两打一算什么好汉!我要报警了,我真的会报警——”
土匪嘎嘎大叫,为我壮势。
“栗子。”红发男人叫我的名字,“好久不见。”
我:“欸?”
我们认识吗?
我的疑惑震耳欲聋。
“居然真的不记得了。”太宰治松开我,啧啧称奇,“好无情的女孩子。”
我:“情杀案第一嫌疑人在这儿说什么呢?”
太宰治:这个梗过不去了是吗?
我:是的,谁叫你绑架我。
记仇.jpg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我聪明的小脑筋转动起来:
最初的疑点是只有一面之缘的安吾先生不知为何非要请我吃饭;又知太宰先生与异能特务科公务员沆瀣一气,两人是一伙的;最后,新出现的织田作先生貌似也是他们小团体的一员。
以及,他认识我。
他为什么认识我?
“我知道自己很有名气,是个传奇。”我挠挠脸颊,“没想到连横滨都有我惊艳绝伦的传说,真叫人不好意思。”
是要签名还是合影,有点羞耻又有点高兴呢。
太宰治又捂着嘴闷闷地笑了,我怀疑他今天吃了笑豆,或者他其实是个爱笑男孩——够了,你们横滨人精神状态能不能稳定点?
“栗子,好无情哦。”太宰治笑完又来捉弄我,故意捏着嗓子说,“四年来,织田作可是无时无刻不在惦记你,再相遇却只换来栗子一句‘我们认识吗?’,织田作心都要碎了。”
“太夸张了,太宰。”织田作之助咳了一声,他指了指我肩头的土匪,“它还喜欢偷吃咖喱吗?”
土匪:“嘎?”
咖喱……咖喱!我一拍大腿,想起来了。
这个妹妹我见过的!
“是你!”我激动不已,手指指向织田作之助,“好心的激辣咖喱饭狂人!”
太宰治又一次发出了惊天动地的笑声。
他迟早会笑死在我面前,我等着这一天。
“对。”织田作之助十分平静,“是我,好心的激辣咖喱饭狂人。”
我福至心灵地意识到:在这个神奇的三人小团体里,安吾先生他,绝对是个吐槽役。
何等伟大的友谊。
我想起来了,我完全想起来了。
织田作先生的脸没能唤醒的我的记忆,咖喱饭做到了。我:四年前的事,我不记得也是人之常情(心虚)(目移)
四年前,我帮忙破案并在异能特务科登记后不久,目暮警官送了我一张温泉旅馆的招待券,地点在横滨。
我一手拿着招待券和委托金,一手带着土匪,兴冲冲跑来横滨旅游。
一人一鸟的旅游朴实无华,没有在任何网红打卡点逗留,也没有试图潜入显眼的五栋大楼拍TikTok,我在旅馆放好行李,直奔小吃一条街。
烤鱿鱼来一串,灌汤包来一笼,各种特色不特色的小吃来者不拒,我与土匪从天亮吃到天黑,从城东吃到城西。
在一天的收尾,我们走进一家小众但好评的咖喱店。
他们招牌的激辣咖喱饭令我望而生畏,我点了份不辣的,又另外拿了一只小碗扒拉咖喱给土匪吃。
黑鸟睁着它睿智的豆豆眼,小鸡啄米似的猛啄咖喱。
“老板,来一份激辣咖喱饭。”
推门而入的风铃声响起,有人在我身边落座。
我专注干饭,头也没抬。
由于太过专注,我没有发现土匪的目光悄悄漂移,长久的、专注的、深情的盯向邻座的餐盘。
织田作之助瞥了眼黑鸟,碍于人鸟之间的生殖隔离,他没能意会土匪豆豆眼中的深意。
而我们土匪,是一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鸟。
你这一生有为吃口咖喱拼过命吗?
土匪:坚毅的豆豆眼.jpg在我和织田作之助都没反应过来的瞬间,黑羽快如闪亮掠过,冲向火辣辣的咖喱饭餐盘。
土匪:我吃!
一大口激辣咖喱哽在它的鸟喉咙里,眼白翻起地艰难咽下。
土匪:嘎!
它从空中坠落,直直摔在餐桌上。
我大惊失色:“土匪!你怎么土匪!”
织田作之助:“它好像,被辣死了?”
难以置信的噩耗降临在我头上,我当时的表情一定很崩溃,连店主都丢下煮到一半的咖喱给我递纸巾。
我哭的好大声,惊动了楼上借住的五个孩子。
孩子们纷纷下楼,围着被辣到休克的黑鸟,求在场唯一靠谱的大人想想办法。
好端端吃顿激辣咖喱饭却遭遇无妄之灾的织田作之助,默默拿出手机。
“喂,太宰吗?”他问手机对面的人,“我需要你的情报网,嗯,很重要的事。”
“你知道附近还在营业的宠物医院地址吗?”
电话那头的太宰治:“我,港口黑手党最年轻干部的秘密情报网,是拿来查宠物医院地址的?”
织田作之助:“嗯。”
第9章 玄学VS推理的第九天
为朋友两肋插刀,太宰治无话可说。
不愧是港口黑手党最年轻干部的秘密情报网,是有真本事在身上的。
织田作之助报出一个地址,他看向我,我看向他。
我:“我是个无知的外地人。”
红发男人叹了口气,拎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走吧。”
我小心翼翼地捧着土匪,跟着本地人左拐右拐,走进一家亮灯的宠物医院。
经过值班医生一通洗胃催吐抽血打点滴的操作,土匪奄奄一息地睁开眼。
它:“栗子……咖喱……生命的最后一秒……再给我吃一口……”
我决定回去就把电视线拔掉,再不许它看狗血虐恋肥皂剧。
跟过来的孩子们贡献了一条针织的旧围巾,好让我把土匪裹起来抱住。
“小鸟会没事的。”软乎乎的小女孩摸着土匪的羽毛安慰我。
我掏遍口袋试图摸出几颗糖给她,无果,被我和土匪吃完了。
我:啊这,未免也太寒酸了。
我无以为报,唯有一个礼物是拿得出手的。
“姐姐给你变个魔术吧。”我清清嗓子,“姐姐可以说中咲乐未来一个月的运势,无论是零花钱变动、成绩好坏还是和朋友之间的缘分,我统统都知道。”
“哇!”小女孩脸蛋红扑扑的,非常兴奋,“姐姐好厉害,咲乐想知道!”
“那就开始变魔术啦。”我摩拳擦掌。
其他几个孩子也好奇地凑过来,织田作之助站在稍外围的地方安静地看着。
我看向咲乐红苹果似的脸蛋,她的脸上有细细的绒毛,带着热气,是生命的热度。
铁锈般的鲜红在我眼眸中炸开。
一朵,一朵,如雨中绽开的血花,铺天盖地,遮住了小孩嫩生生的脸。
我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咲乐。”我字斟句酌地说,“未来一个月会走运哦。健康又快乐的命运,平平安安,是未来能得到幸福的命数。”
我的目光扫过剩下四个男孩,无数的浓郁到化不开的血斑占据我的视线。
“其他人也是哦。”我慢慢地开口,“大家全都是得到幸福的命数,真的超幸运,连我都忍不住嫉妒了呢。”
孩子们笑起来,开开心心地围着土匪,伸手去摸它的羽毛。
隔着孩子们,我看向站在稍远处的红发男人。
“啊。”我轻轻地说,“一个悲剧。”
织田作之助站在宠物医院的白炽灯下,他听见我的声音,疑惑地与我对视。
“我果然不是当魔术师的料。”我舌尖抵了抵上颚,“竟然承诺了不可能完成的魔术。”
咲乐未来一个月的运势,我看不见。
——她活不到能被我看见的时候。
不只是她,狭小的房间里,除我以外的命运都犹如墙角四溅的鲜血,刺眼得令人喘不过气。
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我要晕血了。
我可是励志成为名侦探的女人,晕血什么的不要啊!
我拽住织田作之助的袖子,把他拉到门口,狠吸两口新鲜空气。
织田作之助不明所以地被我拽了出来。以他的体格和身手,我拽他用了十分力气,剩下九十分是他自己好脾气地跟了过来。
这是什么绝世好人?他的死因难道是人善被人欺吗?
正义的侦探绝不会坐视不理!
“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不要害怕。”我认真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