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辟了新的赚钱赛道,好耶!
我的客户不止公安,异能特务科也不止一次委托过我帮忙。
至今为止我已经帮他们破了“深夜茶水间游荡的咖啡妖怪之谜”、“永不关机的电脑:这台电脑自开机起,从未有人成功把它关掉”、“打卡机上消失的名字:有什么人被机器遗忘了”……等等谜团。
我:真相分别是通宵加班靠咖啡续命的安吾先生、电脑和人比命长工作永无止境的安吾先生、不下班就等于不上班公司是我家回家不打卡的安吾先生。
我要再次对春招秋招想吃异能特务科公务员铁饭碗的应届生说:大楼,窗户,快逃!
谢谢安吾先生,这笔委托费我赚得很安心。
托我与安吾先生深切友谊的福,一些曾经只向武装侦探社下达委托的任务也有我的一份。
“重点是不需要抽成!”我双手高高举起欢呼,“单干就是最爽的!”
趴在沙发上的太宰治发出长长的幽怨又嫉妒的叹气声。
“社长,你管管她。”太宰治在沙发上滚来滚去青花鱼翻身,“不仅和侦探社抢生意,连名侦探本人都被她抢走了,她还在这里洋洋得意怼脸炫耀,我要嫉妒到死掉了。”
“男朋友是我凭本事交往的,我为什么不可以炫耀?”我抢了江户川乱步一半的办公桌,津津有味地看他推荐的漫画。
“这里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太宰治双手捂住脸,一边假哭一边不着痕迹地往门口挪。
国木田独步走出社长办公室,手里拿着拷贝PPT的U盘:“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开个会——太宰,你要去哪里?”
“对不起国木田君人有三急!”
国木田独步话音未落,太宰治冲出侦探社大门,奔向自由。
中岛敦:“呃,啊,那个,太宰先生好像翘班逃走了。”
国木田独步额角冒出青筋,险些如捏碎无数根钢笔般捏断手里的U盘:“还不快把他抓回来!”
中岛敦猛地一激灵,飞快站起:“是!”
国木田独步:咬牙,隐忍,喝太太口服液.jpg说好五分钟后开的会议因某青花鱼逃避工作而无限推迟,我继续看漫画。
今天非周末日,我出现在武装侦探社自然不是因为我逃课来找男朋友玩,而是异能特务科的委托送到福泽谕吉手上,并表示请叫上你家编外人员,即使她不让你抽成还拐走了你们家台柱子。
福泽谕吉:自家好大儿,除了宠着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中岛敦出门抓太宰治,国木田独步和谷崎润一郎一起调试PPT,我一边看漫画一边把手伸进乱步先生的抽屉。
草莓糖,上次吃过了,酸奶糖,上上吃的,柠檬糖不错,今天吃这个。
我的心思全在漫画上,摸出一颗糖后用牙齿咬开包装袋上的锯齿,舌尖卷走糖球。
“吃什么呢?”江户川乱步脑袋凑过来,嗅了嗅,“又偷吃我的糖。”
“不是偷,是强抢。”我翻过一页漫画,舌尖将糖球抵到唇缝,露出一点儿给他看,“柠檬味。”
江户川乱步对抽屉里的零食库存了如指掌,这是最后一颗柠檬糖,他特意留着今天下午茶配红茶吃的。
栗子,过分。
抢他的糖,看他的漫画,还不理他。
江户川乱步用手戳了戳我被糖球顶的鼓起的脸颊,触感挺新奇的,好奇心旺盛的猫猫很快把不悦甩到脑后,兴致勃勃地玩起来。
他戳。
他戳戳戳。
我不堪其扰,把漫画竖起来挡住我们两个的脑袋,小声说:“再这样我要收回前言了,你不是goodboyfriend,你是badKitty.”
BadKitty?江户川乱步出乎意料没有反驳,借着漫画的掩盖他伸出手,捏住女孩子的下颌。
糖球碰到牙齿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舌尖轻巧地一缠一勾,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口中的糖球便易了主。
“物归原主。”名侦探得意地晃了晃大尾巴,吐出舌尖给我看柠檬色的糖球。
侦探社里那么多人呢!
江户川乱步丝毫不在意,他抬抬下颌:“想抢回来吗?”
这是对我的挑衅,我的宿敌使用了挑衅,我能不接招吗?
小小一本漫画遮住了书页背后激烈的战况,一只手握不稳书脊,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覆盖住它,撑起摇摇欲坠的书册。
直到糖球融化的时间过去,漫画才结束它突如其来的使命,被主人合拢丢进抽屉。漫画:真行啊,你清高。
“我这个星期都不要喝柠檬茶了。”我用袖子擦擦嘴唇,小声说。
“国木田先生,幸不辱命。”
中岛敦推开武装侦探社的门,笑容灿烂到心虚地举起手里的沙色风衣:“我把太宰先生——的风衣抓回来了。”
国木田独步:“哈?”
“非常抱歉。”中岛敦九十度鞠躬道歉,“太宰先生不知何时学会了金蝉脱壳的绝技,我抓到他风衣的时候,他已经消失在湍急的流水中了。”
国木田独步深呼吸:不生气不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我的太太口服液呢!
“太宰把风衣丢下了?”织田作之助面露不解,“他很喜欢这件风衣的。”
我:是啊,喜欢到天天穿,衣柜里一沓同款。
太宰治是不穿外套会死星人,他尤其偏爱大衣,黑手党时期穿黑色的,武侦时期穿沙色的,风衣四舍五入是他的本体,他怎会丢下本体?
“也许太宰先生想换一件新大衣。”我推理道,“比如某个远道而来的裁缝非要给他做一件白色的大衣,并且发出了‘你不穿我哭给你看’的声音。”
中岛敦:有道理。
太宰先生舍弃旧衣服没准是打算做个新造型,换衣服换发型加入新成立的死苹果组合,担任颜值担当,在横滨堂堂出道走向世界,自此过上靠打赏吃饭的舒服日子,再也不用努力了。
国木田独步:你们认真的吗?
老实人看向全侦探社最聪明的男人,江户川乱步不知何时戴上了黑框眼镜,明亮的绿眸在镜片后暗藏锋芒。
国木田独步:有点讨厌这个充满谜语人的城市了。
“既然如此,不管太宰,准备开会。”
谷崎润一郎关上电灯,侦探社社员加上编外人员我将目光集中到屏幕上。
“这是三年前台湾台北市监控摄像头拍摄的画面。”
画面中,一阵不知从何而来的浓雾在数秒内笼罩整座城市,仿佛被邓布利多施展云雾飘渺的伦敦,可见度极低,好似十万个家庭的油烟机同时出现故障。
浓雾在短短几l分钟内出现又消失,把“就是我异能者大爷搞事怎么了”几l个字嚣张贴在脸上。
同样,一年前的新加坡、半年前的底特律也出现了同样的浓雾,浓雾散去后城市中出现了奇怪的尸体。
奇怪就奇怪在,死的全是异能者。
他们的死因都是自己的异能。
操控火焰的异能者被烧成焦尸,操控卡牌的异能者被卡牌钉死在墙上,操控冰的异能者被冰柱洞穿身体……同样的事件足足发生了128起,死亡的异能者超过500人。
“异能特务科将其命名为【异能者连续自杀事件】。”
侦探社社员的表情不由得变得凝重。
他们中一大半的人都拥有异能力,横滨又是一座多灾多难拥有百分百事故体质的城市,恐怕人人都逃不掉。
我也不例外。
“被自己的异能力杀死吗?”我回忆了一遍自己认识的异能者,一拍大腿,“不好,福泽先生,这事冲你来的。”
福泽谕吉严肃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虽然我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被异能力杀死的,但有一个人,他的死因昭然若揭。”我认真地说。
“他就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森鸥外。”
“森鸥外,一介幼.女痴汉,被可爱的小爱丽丝拿刀捅死怕不是会笑出声来,怎么可能反抗?”
我有理有据地说:“港口黑手党BOSS死亡,不管是谁干的,身为他们最大对家的武装侦探社都是第一嫌疑人,福泽先生你更是嫌疑人中的嫌疑人,清白不保啊!”
福泽谕吉:!
竟有一丝丝道理。
这盆脏水可不能泼到他身上。
“原来如此。”江户川乱步喃喃自语。
他掏出一只小型保险箱放在桌上,把一袋袋零食塞进去,关门上锁。
“干嘛?”我问,“防止我偷吃零食都用上保险箱了?”
江户川乱步抱着保险箱,扭头看向我,眉头皱起。
他看起来像一只格外苦恼的猫猫,上上下下打量我,用手比划来比划去。
“栗子好大只。”江户川乱步瘪嘴,“你为什么不能努力努力把自己变小,唔,不用特别小,可以装进保险柜的大小就行。”
他扒开保险柜中的零食,腾出一些空间,似乎真的想把我放进去锁起来。
我:这是什么新型的谋杀方法吗?
“想把我关起来,为什么不准备大一点儿的保险柜?”我问。
“也行。”谁知江户川乱步立刻同意了,“我们现在就去买。”
他真的有点奇怪,我把脑袋搁在乱步先生肩膀上,悄悄地问:“乱步先生是担心我吗?”
担心我死在神秘的异能者自杀事件中。
江户川乱步嘀咕了几l个词,我只听到一个“太宰”。
我:什么?你们侦探社真的是内鬼?
老实交代,这雾不会是太宰治想谋杀森鸥外故意搞出来的吧。
前父子反目成仇为哪般,四年前港口黑手党高层变动间不为人知的黑幕底下藏着什么?栗子大侦探带你揭幕横滨不为人知的往事。
“坂口安吾和栗子的关系不是很好吗?”江户川乱步突然说,“你今晚能不能到异能特务科借住一晚?”
我:住哪儿?住他们深夜有咖啡妖怪徘徊的茶水间?
男朋友的态度很可疑。
我威胁地靠近了一点儿,江户川乱步没有躲。
他抬起手,摘下他向来最宝贝的眼镜。
“护身符,暂时借给栗子。”
江户川乱步把眼镜架在我的鼻梁上,“记得亲手还给我。”
我新奇地推了推眼镜,一时间把逼问他内幕的念头抛到九霄云外。
谷崎直美余光瞥到这边,惊讶地说:“那副眼镜……”
那副社长送的眼镜,乱步先生不是从来不让别人碰吗?
新道具令我侦探体验大增,我终于可以食指推眼镜自信地说出:“川绘栗子,是个侦探——心机之蛙摸你肚子!”
当我需要让自己显得更加深沉的时候,我也可以拥有“眼镜闪过一丝白光”的神秘描述了。
好酷,仿佛听见了智商+1+1的悦耳提示音。
“怎么比起我更喜欢我的眼镜?”江户川乱步不满地嘟囔,抬手敲我额头,“说好了,笨蛋栗子今晚到异能特务科借住,他们会欢迎你的。”
“好吧。”我扶了扶眼镜,看在新道具的份上我暂且原谅乱步先生的谜语人行为,“我回家带上土匪就去。”
我刚出完差,小鸟粘人的很。
江户川乱步这才满意,他本想送我回家,福泽谕吉叫住江户川乱步,侦探社内部还准备开个小会。
“没事啦,侦探社离我家又不远。”我不在意地说,“即使会起雾也要等到晚上,现在天还亮着呢。”
我还能带土匪到异能特务科蹭一顿晚饭,不知道他们员工餐几l荤几l素有没有餐后水果。
“好吧。”江户川乱步勉勉强强地说,“栗子要保护好我的眼镜。”更要保护好自己。
“人在镜在。”我敬了个礼。
横滨下午的街头风平浪静,我一路都在推眼镜玩,对着街边的橱窗倒影拍了好多张。
戴上眼镜之后有种知性的气质,只是不太方便,亲吻的时候比起嘴唇镜片先碰到人,冰的一惊。
“乱步先生平时不戴眼镜,我都没察觉到这一点。”我扶着镜架,琢磨着要不要趁哪次他戴眼镜的时候亲亲看,很有趣的样子。
走着走着公寓楼近在眼前,我眼尖地看见二楼竹编的鸟巢,吹了个口哨:“土匪!”
黑鸟听见我的呼唤,扑腾翅膀呼啦啦地飞过来,停在我肩上。
“好小鸟。”我摸摸它的脑袋,“走吧,我们去找咖啡妖怪。”
如果不是乱步先生要求,我是不会轻易进异能特务科的大楼找安吾先生的。
这个完全不下班的男人热衷于拉所有人一起加班,我的异能又好用,指不定被他当成牛马使唤。
我:改天介绍你和琴酒认识认识吧,酒厂牛马VS特务科牛马,你们一定很有共同语言。
我心情很好地带着土匪转身,抬脚往异能特务科的方向走。
砰!
我的鼻尖撞到坚实的人体,惊飞了肩上的鹩哥。
“栗子,痛痛!”土匪用羽毛刮我的脸颊,黑鸟朝无声无息出现在我身后导致我鼻子酸痛的罪魁祸首叫喊:
“好人不挡道!”
“我不是好人。”
一身白衣白发长发的男人语调平平地说。
他从声音到神情都显得格外倦怠,既有种不谙世事的仙气,又暗含人性缺失的残忍。
我忍着鼻尖的酸痛,抬头看向他。
这个大白伙子我见过的!
就在半小时前,侦探社PPT上投影出他的大头照和半身照,疑似雾霾事件元凶的男人,异能特务科要代替国际环保组织惩罚他,故给武装侦探社和我发布了搜查任务。
涩泽龙彦,他竟然主动出现在了我面前。
我:赏金从天降,有这好事?
看他的气质好像一位笨蛋美人,就是那种自觉很聪明其实被某宰治某陀思骗到底裤都不剩的笨蛋美人。
能不能忽悠到异能特务科去哇,赏金我可以和他九一分,监狱入住条件和伙食待遇我都能帮他争取个好的。
“你好,这位撞到人还不道歉的外地市民。”我站起身,热情地说,“新来的,要不要我教教你规矩?”
土匪:谁是真正的土匪小鸟不说。
涩泽龙彦没有回应我热情的招呼,他直直地盯着我:“费奥多尔君说的就是你吗?”
我:“谁?”
涩泽龙彦:“一个好心的俄罗斯朋友。”
我:那你把好朋友的全名念一遍。
涩泽龙彦:费奥多尔·中间忘了,后面忘了·斯基。
真是令人感动的友谊。
知道为什么横滨人都叫他“魔人”吗?
不是因为他来自魔仙堡,也不是因为他是魔性之男,而是传说中有一位热衷于给他人to签的夜神姓男子说:捏妈,名字不许超过七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