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敦肃皇贵妃——青丝叹【完结】
时间:2024-08-03 23:05:36

  其中有一个姓金的宫女和姓高的宫女,家中父兄的官职让钮祜禄氏还算满意。
  她指了指这两个人的姓名,问泽兰:“这两人,你还有什么印象吗?”
  因为她见的人太多,脑子里有些混乱,不太记得请这两个人的模样了。
  泽兰细细回忆了一下,“这位金姓宫女,模样不过是秀丽了些,不过身段丰腴,瞧着倒是好生养的。至于这位高姓宫女,样貌极好,只是身子弱了些。”
  钮祜禄氏听罢,沉吟了片刻,道:“明日命人把她们二人叫来,让本宫再见一见。”
  “是。”泽兰刚顺从的应下,钮祜禄氏又交代道:“明日使人去上书房候着,叫弘历来用晚膳。”
  翌日,泽兰亲自去请上书房外候着,请弘历去钟粹宫用膳,而金氏和高氏那边,自有旁人去请。
  钟粹宫的宫女领着金氏和高氏从御花园经过,年淳雅和耿氏在花圃隐蔽处瞧的一清二楚。
  她们一行人过去后,耿氏出声:“嫔妾猜的果然没错,熹嫔到底是看中了高氏。”
  那日她吩咐紫苑去探查了许久,加上自己猜了许久,才约摸着猜出了个高氏,不为其他,只因为高氏的家世。
  至于金氏,想来就是看中了金氏好生养。
  年淳雅微微摇了两下宫扇,“高氏的父亲擅长治水,极得皇上看重,熹嫔能看中高氏,不足为奇。”
  “是吗?”
  耿氏垂了垂眼睫,“熹嫔还真是深谋远虑呢。”
  在御花园与耿氏分开,年淳雅坐在肩撵上,一手手肘支着头,另一只手握着宫扇搭在腿上,闭目养神着。
  跟在肩撵旁的金风正要挥手让抬肩撵的太监动作轻点,不要太颠簸,就见四阿哥弘历迎面而来,身旁跟着泽兰。
  “儿臣给贵妃娘娘请安。”
  弘历微微侧身,躬身行了一礼。
  年淳雅缓缓睁开眼睛,语气慵懒:“是四阿哥啊。”
  她扫了眼弘历身边的泽兰,“四阿哥这是要去钟粹宫用膳?”
  弘历笑意温润:“是,贵妃娘娘这是才赏花回来么?儿臣方才路过永寿宫,见六弟已经回去了。”
  “那本宫便先行一步了。”
  弘历看着扬长而去的贵妃仪仗,温润的笑意变得淡了不少。
  回到永寿宫不久,晚膳就已经备好。
  用过晚膳,年淳雅照常会和福宜聊一聊天,偶尔有些重要的事情,她也会用自己未来的眼光去提醒福宜一些必要的事情,能避免福宜少走错路。
  因为今日钮祜禄氏的动作没有瞒着,福宜自然也知道了:“额娘,听说熹嫔娘娘给四哥选了两个家世好的格格?”
  年淳雅歪在榻上,捧着话本看的津津有味,听见福宜问话,她头也不抬:“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
  福宜摸了摸鼻子:“这不是好奇吗?”
  他滴溜溜的转了转眼珠子,一看就没打什么好主意:“额娘,这事儿能成吗?”
  年淳雅闻言,丢下话本,似笑非笑的看他:“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福宜大喊冤枉:“儿子能打什么鬼主意,不过是关心四哥罢了。”
  年淳雅朝福宜丢了个白眼:“什么时候在本宫面前,你都不肯说实话了?”
  孩子大了,尤其福宜还是个男孩,有自己的心思很正常,年淳雅也没太在意,只是随意一句话罢了。
  但福宜听在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儿。
  他上前两步,蹲在年淳雅面前,仰着头,神色认真道:“您是儿子的额娘,儿子与您说的都是实话,有些话不想同您说,只是不愿您跟着忧心。况且在这宫里,只有您是全心全意的为儿子着想,儿子唯一能够信任的人就只有您。”
  四爷是他阿玛不错,可他阿玛不止他一个儿子。
  福惠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没错,可福惠同样也是皇子,是他兄弟,他现如今和福惠感情甚深,但未来如何,谁都说不好。
  年淳雅心神触动,她握了握福宜的手,感叹道:“你长大了。”
  这种长大,让她这个做母亲的,既欣慰,又心酸。
  福宜顺势将脸贴在年淳雅手心,又变的嘻嘻哈哈起来:“您还没告诉我,四哥选格格这事儿,到底成不成呢。”
  年淳雅模棱两可道:“你不想要成,自然是成不了的。”
  且不说耿氏私底下做的那些小动作,就算耿氏做的那些小动作还差些火候,她背地里也会让人帮趁着的,哪里会眼睁睁看着钮祜禄氏如愿以偿?
  弘历和福宜比试,福宜因此受伤的事儿,她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却是记得的,这账,钮祜禄氏得还。
  只是事情总有意外发生。
  不过一日,钮祜禄氏看中的高氏就在御花园里,大庭广众之下被弘昼抱在了怀里。
  年淳雅甫一得到这消息,手中的茶盏差点没打翻了去:“究竟发生了何事?”
  她侧头往窗外看了一眼亮堂堂的天,皱眉道:“这个时辰,弘昼不是应该在上书房读书吗?”
  小六子道:“五阿哥今日又逃课了,高氏姑娘正好从钟粹宫出来,在御花园碰上了五阿哥,也不知怎么的,就滑了脚,被五阿哥碰了,如今熹嫔娘娘得了消息,已经气势汹汹的往御花园去了。”
  可不就是气势汹汹的嘛,她精心给自己儿子挑选的格格,自己儿子也中意,就差在皇后面前过了明路,谁知最后被裕嫔母子摘了桃子。
  这一巴掌打在钮祜禄氏脸上,火辣辣的疼,钮祜禄氏恨不得生吃耿氏的心都有了。
  听到这儿,年淳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本她是告知耿氏放阴的消息,想让耿氏想法子搅黄了钮祜禄氏的好事,让那些家世好的格格在这次放阴中都榜上有名。
  而钮祜禄氏看过的那些宫女,年淳雅这里也有册子,私底下年淳雅已经交代过了,到时候定是会放出大半,那些宫女的家里也是同意的,高氏家中自然也是同意。
  可现在出了这档子事儿,不用想也知道,是她那日说了高氏的身世,耿氏动了念头,这才把高氏给截胡了。
  年淳雅头疼的厉害,出了今日这事儿,不管过程如何,高氏成为弘昼的格格是必然的了。
  只是高家未必就会满意他们的女儿成为五阿哥的格格。
  如何安抚高家,看来还得过后细细思量。
  御花园,耿氏和钮祜禄氏差点都要打起来了,还是关键时候乌拉那拉氏到了,止住了这场争端。
  乌拉那拉氏坐在凤撵上不曾下来,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她脚下的钮祜禄氏和耿氏,看着她们衣着稍显凌乱,脸色铁青:“来人,给熹嫔和裕嫔收拾一番,把她们带去景仁宫。”
  御花园到底人多嘴杂,嫔妃丢了颜面,她和皇上脸上也不光彩。
  乌拉那拉氏憋了一肚子的气回到景仁宫,直接就让钮祜禄氏和耿氏跪在一旁,也没问她们话,径自问跟过来的弘昼:“今日之事,你可有话要说?”
  弘昼哭丧着脸:“皇额娘,儿臣真的不是故意的,这件事就是个意外。”
  他逃学去御花园转悠,正好一个宫女从他身边经过,眼见就要摔了,而她摔的地方旁边是带刺的玫瑰丛,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人毁容吧?
  不过是伸手扶了一把,他也不知道扶的这个宫女是熹嫔娘娘给四哥选的格格啊。
  弘昼是有苦说不出。
  乌拉那拉氏听完弘昼的叙述,铁青的脸色缓和不少:“如此说来,确实是个意外。”
  “不过既然已经出了这样的事……”乌拉那拉氏话一停顿,看向钮祜禄氏,“那这宫女,就由本宫做主,指给弘昼做格格,至于弘历那里,熹嫔你再另选便是。”
  钮祜禄氏恨的眼底红血丝浮现,她辛辛苦苦多日,却为他人做了嫁衣。
  她自然心有不甘,刚想张口辩驳,就被乌拉那拉氏凌厉的一眼扫了过来,语气微重:“熹嫔,不过是个格格,哪里值当弘历与弘昼兄弟二人闹了不快?”
  若是再闹下去,不论是谁,在皇上那儿都讨不了好。
  钮祜禄氏不情不愿的吃下了这个哑巴亏,离开景仁宫时,还恶狠狠的瞪了缩在弘昼身后的高氏一眼。
  要不是这个贱蹄子,她怎会受此奇耻大辱?
  且等着吧。
  耿氏朝钮祜禄氏的背影啐了一下,扭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正要交代弘昼几句,就见养心殿来人,当着她的面儿把弘昼给叫走了。
  耿氏叹息了一声,只好先领着高氏回去。
  弘昼心知肚明,四爷这次召见他,肯定是要责罚他,所以他一路上跟着养心殿的太监走的极慢,磨磨蹭蹭的,就是不肯加快速度,想着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领路的太监急的都快哭出来了:“五阿哥,您快着点儿吧,要是让皇上久等,奴才可没好果子吃。”
  要不是跟那几个狗东西打赌打输了,这没好处,又担惊受怕的差事,他才不愿意来呢。
第125章
  景仁宫到养心殿的路虽然远,但终究有走到的时候。
  弘昼甫一到养心殿外,就被命令跪在外面反思。
  殿内,四爷与怡亲王对弈,怡亲王毫不客气的吃了四爷三个子。
  在对弈之道上,年羹尧不及四爷,四爷不及怡亲王,自然当今世上,能与四爷对弈,并一点都不放水,敢赢过四爷的,也就只有怡亲王了。
  四爷继续落子:“十三弟如今棋艺见长许多。”
  怡亲王微微笑道:“那些年没少研习。”
  怡亲王的口吻云淡风轻,可四爷心中却难免愧疚。
  一个人最好年华的十年,在幽禁中度过,只要一想起怡亲王被放出来时颓废的模样,四爷就恨设计这一切的老八恨的牙痒。
  见四爷捏着棋子的指尖泛白,怡亲王道:“皇兄,都过去了。”
  四爷动作骤然一松,佯装轻松道:“是啊,都过去了,以后咱们兄弟二人一起把这大清治理的海晏河清。”
  “皇兄但有吩咐,臣弟莫敢不从。”
  一局棋下罢,怡亲王隔着窗子看了眼外面依旧在跪着的弘昼,“皇兄,时辰差不多了吧。”
  四爷颔首,叫来苏培盛:“去问问弘昼,知道朕为什么让他跪着吗?”
  苏培盛领命而去,把话转述给弘昼,弘昼低着头想了半晌,犹犹豫豫的试探道:“儿臣不该碰高氏?”
  四爷得了答案,脸色一黑:“不长脑子的蠢材。”
  高氏这件事,原委他都清楚,严格来说,弘昼并没有错处,就算有错,那也是耿氏的心思。
  他之所以让弘昼罚跪在殿外,不过是罚他逃课,不学无术还惹祸罢了。
  结果他自己竟没一点意识到错那儿了。
  怡亲王沉默不语,四爷说自己儿子不好,他听听便罢了,不会去附和。
  苏培盛一个奴才,更是连听都不想听。
  四爷恨铁不成钢的吐槽了弘昼一句,心里到底不解气,大手一挥:“去赏弘昼十个板子,告诉他,若是再有逃学,每逃一次,朕都赏他十个板子。”
  “。”
  十个板子打在弘昼身上,疼的弘昼嗷嗷大叫。
  行刑的奴才手下有分寸,弘昼受伤,会疼是一定的,但也只是皮肉伤,内里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弘昼被抬回耿氏宫中,耿氏看着弘昼的惨状,心疼的眼泪直掉,一叠声儿的吩咐人去叫太医。
  太医来看过,上过药后,耿氏把人都撵了出去,坐在弘昼榻边抹着泪:“你皇阿玛怎么会动这么大的火气,是不是因为高氏的事儿……”
  耿氏一边说,一边止不住的后悔,早知会牵连弘昼挨板子,她压根儿就不会这么干……
  没等耿氏后悔完,弘昼就连连摆手,不好意思道:“不是,额娘,皇阿玛打我,是因为我逃课。”
  说着,弘昼因为疼的略显苍白脸色不自觉的染上了一抹羞赧的红。
  耿氏听罢,抽噎声骤停,抬手就朝着弘昼的后脑勺给了一巴掌,气道:“你这个不争气的玩意儿,是要气死本宫吗?”
  弘昼逃学她不是不知道,从前也管过,但是没什么用,四爷训斥,弘昼也不痛不痒的。
  次数多了,耿氏也不愿去管。
  可这几位阿哥中,被四爷亲自下令打板子的殊荣,弘昼是头一份儿。
  这一通板子打下去,满宫都在看他们母子的笑话,尤其是钮祜禄氏那个贱人,怕不是以为皇上在为了她出气。
  还别说,耿氏足够了解钮祜禄氏,钮祜禄氏心里真 就这么想的。
  钮祜禄氏得知弘昼被打了板子,高兴的大笑:“看来皇上还是看重弘历的。”
  不然怎么从前弘昼逃学,四爷只是训斥,从没打过板子,唯独这次没有轻易饶过弘昼?
  钮祜禄氏坚信,弘历却没这么乐观:“若是皇阿玛真的在意这些小事,怎会连问也不问一句?”
  “你皇阿玛日理万机,肯给你出气,就已经是偏向咱们了。”钮祜禄氏难得见好就收,“再说了,皇后说的对,这件事的理由到底不好说出口,否则也会连累了你的名声,与你无益。”
  弘历垂下眸子,心中并不如表面上表露出来的那般简单。
  十日后,高氏进了弘昼后院,乌拉那拉氏也宣布了宫中放阴一事。
  关于放阴的名单,四爷那里给了一部分,乌拉那拉氏私底下也拟定了一点,不出三日,钮祜禄氏还未曾来得及给弘历再选两个合心意的格格,名单上的宫女已经全数出宫,其中也包括金氏。
  这下,钮祜禄氏没得选,只能随意给弘历选了两个格格。
  放阴过后,宫里鱼龙混杂的人少了许多,先帝太妃在宫中经营的人手也被砍去大半,宁寿宫的那些太妃都快成了聋子瞎子。
  就在这个时候,四爷施恩自己兄弟,暗示凡有子嗣的太妃,皆可由自己儿子上折子请旨,接自己额娘回府上奉养。
  宜太妃和荣太妃分别被恒亲王和诚亲王接回府中,而惠太妃的儿子大阿哥被先帝圈禁,至今未曾解禁,养子老八被削了王爵,无人奉养,于是只能继续住在宁寿宫中。
  眼看着宁寿宫一日日的空了下来,惠太妃心中恨意愈演愈烈。
  当今对兄弟凉薄,使得她老来孤苦无依,就是不知当今的儿子若是手足相残,当今心中会是何滋味儿。
  *
  夏日炎炎,福宜上完骑射课回到永寿宫,接连灌了两碗镇过的酸梅汤才缓了暑气。
  福宜一身的臭汗味儿,年淳雅嫌弃的扇了扇,连声叫人给福宜打水擦洗。
  福宜讪讪的笑了笑,自去偏殿收拾妥当,才过来陪年淳雅说话。
  “这段日子天儿热的厉害,皇阿玛也不说何时去圆明园避暑。”
  前两年因为未出孝期,加之圆明园还在扩建中,就不曾去过,今年圆明园已经竣工,四爷却迟迟未有旨意,福宜又是随了四爷,最怕热的,难怪忍不住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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