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试婚宫女(清穿)——玖渔【完结】
时间:2024-08-03 23:06:31

  “真的啊?谢谢苏哥哥。”
  听到这天大的好消息,年若薇高兴的差点笑出声来,谢天谢地,不枉她今日扮丑惹怒四阿哥,她终于可以远离阴晴不定的四阿哥了。
  “啧,杂家怎么瞧着你被贬职还很高兴啊?”
  “不不不,奴婢很是惋惜,是奴婢蠢笨,没福气伺候四阿哥,奴婢该死。”
  “苏哥哥您先忙,奴婢这就搬到粗使奴才的屋里去。”
  年若薇极为识趣,单独的居所只有得宠的奴才能居住,她如今重回粗使宫女的身份,自然不配住好的屋子,而是要去和旁的粗使宫女一块住大通铺。
  她兴高采烈回到居所,将属于自己的物件统统收拾好,正要离开之时,忽而瞧见被她吃剩下的桃核。
  于是她寻来一个小花盆,将桃核埋进花盆里,也不知她离开紫禁城之时,桃核能否开花结果。
  今年才康熙二十八年,她才十四岁。
  康熙朝的宫女,都需在紫禁城待到三十岁方可离宫,年若薇掰着手指开始算时间。
  她绝望发现自己还需在紫禁城内服役十六年,直到康熙四十四年春,她年满三十岁才能离宫。
  她记得原主是在康熙四十二年,遇到康熙爷五十岁万寿节大赦天下,提前两年出宫。
  年若薇忍不住叹气,即便如此,她还要被困在红墙之中长达十四年。
  深宫寂寥,她且将种桃树当作精神寄托也好。
  收拾好行李之后,她毫不留恋离开。
  乾西四所里负责外围洒扫浆洗的奴婢们都住在距离正院较远的后殿,五六人一间大通铺。
  年若薇带着全部家当来到后殿,寻了一处空置的床位将她的被褥铺好。
  因为人多眼杂,她索性将值钱的物件随身携带,将寻常物品都收拾进自己的柜子。
  苏培盛替她安排了在四阿哥的小花园里洒扫的差事,她收拾好行李之后,就扛着苕帚,来到小花园里扫雪。
  趁着四下无人,她溜回后殿,又将种着桃核的花盆,偷偷埋进了四阿哥种的海棠树下。
  将积雪清扫干净之后,已到吃晚膳的时辰,年若薇来到小厨房里用膳。
  她自然不能再吃专门为掌事宫女准备的佳肴,而是和粗使奴才们一起吃包子米粥就酱菜。
  乾西四所里的奴才们伙食都不差,年若薇吃的很着急,此时她如坐针毡,因为大小奴才们都用或讽刺或怜悯的眼神看她。
  吃过晚膳之后,她洗漱一番,就回到大通铺歇息,大通铺里燃着取暖的黑炭,有些呛人,她急忙将窗户打开一条缝。
  “别开窗!”倏然从门口冲过来个瘦高的小宫女,将窗户重新紧闭。
  “哎呦,您还当这是在上等奴才的屋里啊?简直自私自利。”
  迎面又走来个身材窈窕面容秀气的宫女,此时她柳眉倒竖,扯着嗓子开始训斥年若薇。
  “你若用不惯这黑炭就回上房住去,矫情!”
第25章
  此时又疾步走进来两个娇俏的小宫女,年若薇被四个小宫女围堵到角落,被她们不断奚落。
  年若薇初来乍到,开始还客客气气,可那几个宫女却咄咄逼人,她终于忍无可忍,于是假装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对不住各位,我只是染了风寒,怕屋内不通风,会将病症传染给你们,咳咳咳咳…”
  年若薇又捂着嘴撕心裂肺咳嗽起来,那几个宫女霎时慌了神,纷纷起身去开窗。
  此时被众人称为翠翘姐姐的宫女,忽而走到年若薇面前,开始用鄙夷的眼光上下打量年若薇。
  “你就是那狐媚子吧,昨夜你在四阿哥屋里闹腾的动静还真大,大半夜我还起来烧了好几回热水!”
  见年若薇不理她,翠翘转身又与姐妹们揶揄起小道消息。
  “你们听说了吗,方才内务府来收这狐媚子的落红帕子,竟被四阿哥给赶了出来。”
  “恐怕她早已是残花败柳之身,又如何能有落红?难怪今日四阿哥将她打发到外间来。”
  年若薇不咸不淡哦了一声,仿佛是在听旁人的故事。
  见一拳打在棉花上,几个宫女面面相觑,又开始嘲讽她没脸没皮。
  年若薇已经习惯了紫禁城里奴才们之间的蝇营狗苟,她不屑理会,径直来到自己的床榻,掀开被子准备入睡,可指尖却触到一片湿润。
  她顿时怒不可遏,转身朝着那几个还在幸灾乐祸的小宫女怒喝道:“是谁将我的被褥打湿的?”
  “我们怎么知道?兴许是你自己不检点,与野男人媾和之时弄湿的呢?”带头挑事的翠翘开口就是污言秽语。
  年若薇忍无可忍,拎起放在火炉上的热水壶,一个箭步冲到大通铺前,只听哗啦啦的水声乍然响起,那几个宫女的铺盖全都给热水浇湿。
  “既然如此!那大家都别睡了!”她怒喝一声,将空水壶狠狠砸在地上。
  “你这贱蹄子!姐妹们,我们和她拼了!”四个宫女气急败坏冲向年若薇。
  女人之间的争斗往往最为原始,年若薇本就压着火气,此时更是下狠手,战斗力爆棚。
  只要能赢,她甚至不惜用嘴咬,用脚踢,用指甲挠人,那几个宫女也是如此,五人顿时陷入厮打中。
  得到消息的掌事宫女若欣姗姗来迟,命几个大力太监,将还在扭打的五人拽开。
  苏培盛也得到奴才闹腾的消息,他赶来之时,正看见年糕在扶歪掉的旗头。
  此时年糕的样子狼狈至极,她的衣衫都被撕扯的稀烂,甚至能看见里衣,她脸上还有许多条纵横交错的指痕。
  另外四个宫女也没好到哪儿去,一个个都鼻青脸肿的,比年糕的伤势重多了。
  看到老熟人苏培盛,年若薇有些尴尬的低头不语。
  “苏公公,若欣姑姑,这年氏才来第一日,就将我们的被褥都用开水淋湿了,实在欺人太甚。”
  几个宫女开始轮番告状,年若薇始终垂头不语,不想再争辩半分。
  五人被严厉训斥了一顿,又被罚俸禄半年,这件事才勉强平息。
  苏培盛又将年糕叫到偏殿里,语重心长,劝她向四阿哥服软。
  “你瞧瞧你离开四阿哥过得多不如意,你若愿意说几句讨好的话,爷定会心软,让你重新回来伺候。”
  “可我不愿,苏哥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觉得这样活着才有意思。”年若薇朝苏培盛福了福身子,转身离开。
  路过前院小花园之时,她竟看见四阿哥在练剑。
  四阿哥练剑的地方,是通往后殿的必经之路,年若薇簇足难前,此刻手里抓着熟鸡蛋,有些无措的在脸上胡乱滚着。
  不经意间,鸡蛋滚过她脸颊上的指痕,她疼的惊呼一声,没成想却惊扰了四阿哥,他冷哼一声,将长剑楔入剑鞘。
  “奴婢该死。”年若薇知道她又该下跪求饶了,于是曲膝跪地,连声道歉。
  抬眸间,四阿哥竟走到她面前,她装作谨小慎微不敢抬头,只沉默盯着面前的云纹皂靴。
  气氛顿时凝滞,四阿哥沉默站在她面前,并未让她起身,她正要再次开口求饶,可四阿哥竟抬腿离开。
  可他并未赦免她的罪,她只能继续跪着。
  年若薇顿时叫苦不迭,看来今晚只能跪在这冰天雪地中过夜了。
  可即便她如此狼狈,但只要远离四阿哥,她依旧觉得心中踏实无比。
  书房内,苏培盛正在伺候四阿哥练字,爷从来只写板正规矩的楷书,可今日却写了最讨厌的潦草行书。
  四阿哥还时不时抬眸,用余光望向窗外雪夜,苏培盛顺着四阿哥眼神的方向望去,竟看见雪地里跪着一道瘦小身影。
  “沐浴更衣。”
  苏培盛回过神来,转身就跟着四阿哥离开书房,回屋歇息。
  年若薇孑然跪在雪中,今夜风饕雪虐,她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庆幸今日出门之时带了护膝,否则一双腿都要跪废了。
  “年糕儿,你这犟种啊,你服个软不成吗?”苏培盛今夜和柴玉换了班,急急忙忙拎着食盒,又取来厚实的棉袄来。
  年若薇颤着手,将苏培盛带来的棉袄裹紧,这才缓过劲来。
  “苏....苏哥哥,若我能侥幸逃过今夜,你..你可否想法子,让我离开乾西四所...我愿意..去...去看守皇陵,死生不再踏入紫禁城半步。”
  年若薇艰难溢出这句话,发白的嘴皮子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你这个犟种!”苏培盛又怒其不争,又心疼的将从太医那要来的御寒药物,塞进小年糕已然没有血色的唇间。
  “你快吃些热乎的面片汤御寒。”苏培盛见小年糕双手都在打颤,于是贴心将面片汤一口口喂她吃下。
  苏培盛又苦口婆心劝了许久,可小年糕依旧顽固不化,他气的直跳脚,只能先行离开。
  年若薇跪了一整晚,等到四阿哥去上课,她才扶着腰,躲到海棠树下跪着。
  四阿哥只让她跪着,可没说让她在哪里跪,总之他爱咋咋地,她只有这一条烂命折腾。
  此时风雪渐消,雪后初霁,斑驳的阳光透过树桠落在她冻得发僵的身上,她靠在树杆上。
  一整夜未眠,在暖阳照耀下,她此时竟开始昏昏沉沉打瞌睡。
  晚膳之时,苏培盛垂头丧气跟在四阿哥身后,回了乾西四所。
  今儿四阿哥心情糟透了,早上的文治功课竟做的一塌糊涂,四阿哥的哈哈珠子今日替四阿哥挨过的打,比过去那些年加起来的总和还多,真是活见鬼!
  晌午之后,四阿哥与蒙军旗的安达老师切磋武艺,竟发狠地抡拳就冲,把几个陪练的哈哈珠子吓得缩在茅房里不敢出来。
  快行到小花园之时,倏然有太监抬着一副担架与四阿哥擦肩而过。
  那担架上盖着白布,一截粉蓝袖子陡然垂落,赫然是紫禁城里粗使宫女穿的衣衫。
  猛然看到那截衣衫,再看见那尸体手臂上熟悉的指印,苏培盛的眉头顿时吓得突突跳,连心跳都漏了半拍。
  他匆忙扭头看向小花园的石阶上,可哪里还有小年糕的身影,苏培盛满眼悲痛,扭头看向那副担架。
  “爷,奴才可否告半日假,就半日,奴才想去瞧瞧小年糕最后一面。”
  苏培盛语气哽咽,伸手抹泪。
  “什么意思?”胤G心中没来由划过一丝慌乱,他转身看向小花园,可并未看见年氏。
  “是年糕,方才被人抬走的尸首,奴才确定是小年糕!”
  苏培盛正要开口继续请假,抬眸却不见四阿哥的身影,他逡巡四周,发现四阿哥竟急的运轻功,飞身去追那早已远去的遗骸。
  苏培盛紧随其后,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即将追到乾西四所大门口之时,竟然看见四阿哥怀中抱着年糕的尸首。
  四阿哥一路上紧紧抱着小年糕的尸首不肯放开,直到将裹着白布的尸首,放在四阿哥屋内的软榻之上,他竟失魂落魄地命令苏培盛取酒来。
  苏培盛忧心忡忡命人取来一坛酒,四阿哥却怒喝着让他将酒窖里所有的酒都取来。
  等到酒坛子摆满屋内,四阿哥就将他赶了出去,独自一人,与年糕的尸首共处一室。
  苏培盛满眼悲痛,为何年糕如此红颜薄命,早上出门见她之时还好好的,他昨夜还特意给她服下御寒的药,怎么莫名其妙地就死了?
  他捶胸顿足懊悔不已,若当时能将小年糕打晕带走,她也不会英年早逝,如今斯人已逝,他只能痛心疾首低声啜泣。
  年若薇是被一阵呜咽的压抑哭声惊醒的,大半夜的是谁在号丧?
  她好奇探头,竟看见苏培盛跪在石阶上啜泣,他面前竟然还摆着好几盘菜,而且还都是她喜欢吃的菜。
  年若薇扶着海棠树艰难站起身来,边揉着睡发麻的双腿,边踉踉跄跄朝着苏培盛身后靠近。
  “年糕啊,杂家准备了你最喜欢的菜肴,你若泉下有知就来吃两口,免得做了饿死鬼。”
  苏培盛边说边抹泪,冷不丁看见暗夜中伸出一双手来。
  “苏哥哥,今儿怎么准备这么丰盛。”
  “啊!!有鬼啊!”苏培盛吓得惊声尖叫,倏然又被一只阴冷的鬼手捂着嘴巴,不让他出声。
  “苏哥哥是我啊,你别乱叫啊,若惊扰了四阿哥又要挨罚了。”
  年若薇没想到苏培盛胆子这么小,方才见他要叫唤,她急的将心爱的猪蹄都给扔了,就怕捂嘴晚了苏培盛会挨罚。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杂家今日明明亲眼看见你的尸首,被内务府抬走的。”
  这下轮到年若薇一脸懵然:“你在说什么?我今日躲在那海棠树后瞌睡了一整日,方才是被你的哭声吵醒,苏哥哥就如此盼着我死啊?”
  年若薇睡了一整日,此时已然饥肠辘辘,她拿起苏培盛给自己的祭品狼吞虎咽。
  “你...你在这,那..那四阿哥屋内的尸首又是谁?难道是刺客?”
  苏培盛后知后觉,想起被四阿哥抱走的无名女尸,顿时吓得面如死灰,他起身就要冲去找大内侍卫保护四阿哥。
  “苏哥哥等等!”年若薇一把拽着苏培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没想到因为自己偷奸耍滑,竟闹了如此大的乌龙。
  “苏哥哥莫慌,晌午的时候,我好像听见有人说负责浆洗太监衣衫的烟柳掉井里淹死了。想必那具尸首是烟柳。”
  “年糕,爷以为你死了,伤心欲绝将你的尸首和他自己关在一起,整个乾西四所里的酒,都被爷搬到屋里了,你若还有良心,就到爷跟前把话说清楚!”
  年若薇来不及反抗,就被苏培盛连拖带拽来到前院,她正要求饶,却被他无情推入四阿哥屋内。
第26章
  年若薇欲哭无泪,四阿哥酒品极差,苏培盛此举简直是送羊入虎口。
  她急的团团转准备跳窗逃跑,可苏培盛竟提前将所有的门窗都锁死了,年若薇绝望之际,只能转身面对虎狼。
  屋内浓烈的酒气熏得人睁不开眼,只听咕噜噜一阵轻响,她脚下竟滚落一个空酒坛子。
  幔帐后传来阵阵轻声细语,年若薇顿时毛骨悚然,四阿哥说话从来都是惜字如金,他此时一反常态如此温声细语,该不会是在奸.尸吧。
  她顿时后背发凉,屏住呼吸靠近幔帐,隐隐约约看见四阿哥竟然握住女尸露出裹尸布的手。
  “年若薇,对不起,爷不喜欢你了,你..回来可好?”
  年若薇猛然刹住脚步,心中满是愧疚,若非她今日偷奸耍滑,也不会闹出如此乌龙,四阿哥虽然对她有企图,但从未强迫她献身。
  来时路上,苏培盛曾对她说过,四阿哥是皇子,他若想要得到她的身子,大可不管不顾。
  即便四阿哥真对她用强又如何?她只是个位卑的奴婢,又能奈何?
  况且四阿哥以为她身死,竟自责到如斯地步,她愈发愧疚难当,赶忙伸手掀开幔帐,悄悄靠近四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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