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让四阿哥继续猜忌伤害靠近她的男人,不如她主动将所谓的奸夫说出来。
反正那三个太监恶贯满盈,年若薇今日选择将那三个恶棍推到四阿哥面前,也算为名除害。
对于四阿哥来说,她的身子若是被太监玷污,比与外男有染更让他觉得无比恶心。
她还要让四阿哥愧疚,毕竟是因为四阿哥将她送到辛者库,她才被人玷污,她可以利用四阿哥这点稀薄的愧疚之情,好好的活下去。
胤G满怀愧疚听着年氏声泪俱下,倾诉她在辛者库里惨绝人寰的遭遇,忍不住伸手笨拙地去擦拭她的眼泪。
“爷,若您也嫌弃奴婢,那奴婢这就去死,呜呜呜...”
“爷定觉得奴婢肮脏下贱至极,方才爷都不想碰奴婢....”
年若薇看到四阿哥一副憋屈的样子就觉得开心,她恶趣味的想要再多说两句,恶心恶心四阿哥,于是假装凑到四阿哥面前,俯身就要去吻他的薄唇。
她方才都看见了,四阿哥对她已生厌弃之心,不想触碰她被别的男人尝过的朱唇。
如今他以为她这半点朱唇,被好几个残缺的太监尝过,一定恶心得想吐吧。
反正她在外人眼里已经不是完璧之身,她已经没有任何名节可言,索性破罐子破摔。
她今日舍命救四阿哥,四阿哥定对她心中有愧,定不想日日看见她在身边晃悠,他定会立即将她赶出紫禁城的。
思及于此,年若薇心里已乐开了花,险些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正要继续恶心四阿哥,倏然她的后颈被一双温热的手掌扣紧,年若薇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她惊呼一声,被四阿哥桎梏在身下,她还正要继续开口恶心四阿哥,可没想到他竟俯首以吻封缄。
即便此刻他有些情动,面颊都泛着不自然的红晕,可他的唇却冰冷至极,让她忍不住哆嗦。
年若薇顿时欲哭无泪,四阿哥怎么不照套路走,他不是应该满眼嫌弃,愤怒将她推开吗?
现在该怎么办!她吓得脑中一片空白,甚至忘了挣扎。
此时在四阿哥炙烈汹涌的长吻下,她差点忘了呼吸,整张脸都憋得通红。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四阿哥在她有些发疼的唇上轻咬几下,转而将唇贴在她耳边。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
年若薇听到四阿哥温声在她耳畔呢喃:“不嫌弃。”
她顿觉天雷滚滚,完了完了,她把自己玩没了,她压根就想不到四阿哥的口味竟然如此重!
他怎么会不嫌弃!还真是活见鬼了!年若薇顿时心如擂鼓,此时四阿哥正忘情吻着她的额头,她欲哭无泪。
“笨蛋!除了会舔爷一脸口水都不会别的,怎么和启蒙嬷嬷学的规矩。”此时神智不清的四阿哥竟然用缱绻深情的目光盯着她,年若薇看的头皮发麻。
完了,她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她忍不住往洞口张望,算算时间苏培盛也该赶来了吧,她都在路上故意留下许多记号了,她在心中默念苏哥哥救命,可手却控住不住的去剥四阿哥的衣衫。
“爷!!”
此时山东外传来苏培盛焦急的呼唤,原本还神智不清的年若薇在听到苏培盛高声惊呼之后,她的神志有一瞬间清醒。
此时看见自己坐在四阿哥身上剥他的衣衫,她顿时羞红脸,转身噗通一下跃入洞中寒潭内。
冰冷刺骨的潭水让她彻底清醒,可那种难以言喻的酥麻感萦绕周身,仍是让她羞于启齿。
她的衣衫都被撕扯成碎片,若苏培盛此时带着众人进来,她本就被千夫所指的名节,就彻底毁了。
“咳咳咳....”
只听四阿哥有些嘶哑地咳嗽了几声,年若薇顿时紧张兮兮看向他。
却见他将外袍丢到水潭边,捂着心口缓缓朝着山洞门口走去,他走的踉踉跄跄,最后竟然迎风咳血,长身玉立在山洞前。
年若薇泡在刺骨寒潭中瑟瑟发抖,只敢露出半个脑袋,此时她浑身都是难以言喻的酥麻。
她在心中不断安慰自己,四阿哥定是被药物影响了神志,此刻即便不是她,只要是个女人,四阿哥都会情不自禁。
她哆哆嗦嗦抬眸看向四阿哥,不知他和苏培盛在山洞口小声嘀咕些什么,没过一会,苏培盛就背着身垂首入了山洞内。
苏培盛将身上的太监衣衫脱下,放在了寒潭边上。
紧接着苏培盛又动作利索,将那两具尸首堆到枯柴堆上,随着熊熊火焰燃起,苏培盛又离开了山洞。
“小年糕儿,你可以出来了。”苏培盛在洞口轻声唤道。
年若薇无奈看向正背对着她烤火的四阿哥。
此时他正默然盯着火堆中被引燃后发出噼里啪啦声响的尸首。
四阿哥自然不会纡尊降贵离开,她只能委屈自己从水中跃出。
她不着寸缕爬到寒潭边,胡乱套上了苏培盛的衣衫。
男子的外袍有些宽大,年若薇被冻得牙齿直打颤,抱着手臂,有些木讷地站在原地。
此时苏培盛在洞口外头唤了一句药熬好了。
“嗯。”四阿哥伸出手掌悠闲烤火,明灭火光在他侧颜跳跃,显得他此时的情绪愈发让人难以捉摸。
她正看得愣神,四阿哥忽然侧首与她对视:“过来。”
第36章
“奴婢遵命。”年若薇裹紧太监袍,有些局促不安的缓缓走向四阿哥。
“方才可受伤?咳咳咳...”四阿哥倏然痛苦凝眉,捂着嘴角,嘶哑咳嗽起来。
年若薇只觉得脚下有千斤重,她忍着钻心的腹痛,目光落在四阿哥肩胛上的断箭,此时那断箭还在流淌殷红血迹,她心中莫名涌出一阵酸涩钝痛的奇怪感觉。
四阿哥竟还知道对她嘘寒问暖,她还是头一回觉得四阿哥也并非完全不近人情。
“谢..谢四阿哥挂怀,奴婢...奴婢....”
此时她浑身发热,视线都开始变得模糊起来,眼前赫然出现三个一模一样的四阿哥重叠在一起。
苏培盛正拎着食盒入了山洞内,他全程都不敢抬头乱瞧,只低着头,目不斜视。
此时他陡然听见小年糕竟莫名其妙说了句“苏哥哥,帮我扶着点路,这路晃得厉害。”
他惊的匆忙抬头去瞧,但见小年糕身子一软,径直朝着火堆直直坠去。
苏培盛惊得拔腿冲上去搭救小年糕,可四阿哥竟眼疾手快,伸手将昏厥的小年糕拽入怀中箍紧。
苏培盛正要松一口气,却瞧见小年糕双腿之间,竟有明显的血迹。
“爷...年糕那..流血了...”苏培盛目露沉痛,他以为小年糕被歹人施暴,伤了身子。
“速让医女前来。”胤G亦是震颤不已,可他方才明明亲眼目睹年氏与那两个悍匪周旋,他们并没有...侵.入她。
此时他忧心忡忡催着苏培盛去寻医女前来,很快苏培盛就寻来个年老的医女,那医女只把了脉,就让小医女去寻了个小布包袱来。
“回四阿哥,这女子只是来了月事初潮,不知为何竟然受了极寒,所以有些出血过多,待奴婢去开些温经的药来即可。”
“好,捡最好的药。”胤G依旧将年氏搂在怀里不曾松开。
此时苏培盛又寻来一套干净的宫女旗装,将旗装交给了医女。
苏培盛眼尖地发现昏迷不醒的小年糕手里竟然攥着四阿哥的辫子,登时吓得冲上前去,伸手要将小年糕的魔爪掰开。
“无妨。”胤G低声说道。
医女开始准备替年若薇擦洗身子,苏培盛见状,于是毕恭毕敬地退出了山洞内。
胤G初时还镇定自若,可眼见医女端出一盆盆血水,顿时有些莫名慌乱。
老医女似乎看出四阿哥有些慌神,于是匆忙解释:“四阿哥您且放宽心,奴婢定将这位姑娘伺候的周到。”
“女子每个月来月事,难道都是如此煎熬?”胤G看着那些血水,又凝眸注视在昏迷中仍旧痛得蹙眉的年氏。
他并未察觉自己说话的语气有些着急。
“回四阿哥,这世间女子都是如此,且这位姑娘有些宫寒,今后每回月事来临都需遭些罪,需注意歇息与保暖。”
老医女的语气顿了顿,又道:“倘若她今后若经历过孕育子嗣,痛经的症状会有所消减。”
胤G的目光,不自觉落在年氏平坦的腹部,脑海中回荡着让她孕育子嗣,她孕育的子嗣,自然只能是他的血脉,他今后会有属于他们的孩子。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之后,胤G顿时有些愠怒的收回视线。
不!他的长子必须是血统高贵的嫡子,而非出自如此卑贱的奴婢,他是皇子,绝不可能会喜欢卑贱的奴婢。
胤G心中愤然,今夜的他,似乎被那迷.情之药扰了心智,乱了心神,以至于有些魂不守舍。
胤G合眼,让纷乱的思绪归零,再次睁眼之时,他眸中恢复往日清冷。
待到医女替年若薇换好衣衫和月事带后,苏培盛也驾着马车长驱直入山洞内。
“爷,奴才将小年糕抱到马车上。”
苏培盛俯身半跪在四阿哥面前,伸手穿过小年糕的纤腰,正要将她打横抱起,猛然间竟遇到一股强大的阻力,将小年糕从他掌心拽回。
苏培盛愣神片刻,发现四阿哥竟然莫名其妙地将小年糕再次拽入怀中。
胤G亦是被自己愚蠢的潜意识震慑,方才他反应过来之时,双手已然将年氏从苏培盛手中夺回到他怀里。
胤G笃定这山洞内的迷药之效尚存,所以才再次迷惑了他的心智,他愤怒地攥紧双拳,张开双臂,让苏培盛将年氏从他怀中带离。
苏培盛见四阿哥情绪起伏,于是自作主张,准备将小年糕带到装杂物的马车上,让爷眼不见为净。
他折步正要离开,可眼角余光竟然看见四阿哥的目光竟再次落在小年糕身上。
苏培盛眨眨眼,转身将小年糕放在了四阿哥的马车上。
山洞内,此时火化尸首的烈焰渐渐熄灭,苏培盛取来几根枯木,将烧成灰烬的残渣统统扫进寒潭内毁尸灭迹。
待仔细检查山洞内再无旁人的痕迹之后,苏培盛就唤来太医,处理四阿哥肩胛处的箭伤。
四阿哥不喜用麻沸散,苏培盛看着太医用柳叶刀剜肉刮骨,顿觉心惊肉跳,可此时四阿哥竟眉头都不皱一下,还在镇定自若翻阅太子爷分派给他的折子,着实定力不凡。
待到太医处理完伤口之后,有小太监将一封火漆密信交给苏培盛,苏培盛朝着四阿哥递过去一个眼神,见四阿哥点头,就不急不缓展信阅览。
“爷,太子爷和阿哥公主们都回了紫禁城,这密报里说,今儿这些死士是南明朱三太子余孽,内务府里有细作,故而他们才能提前数日蛰伏在山中。”
“太子爷命您处理善后事宜。”苏培盛面色凝重,将书信递给四阿哥。
胤G接过密信扫一眼,就将那密信揉作一团,随手丢入火堆中。
“死士的嘴撬不开,留着无用,统统凌迟处死,挫骨扬灰。”
苏培盛诶了一声,转身就让人将那些被抓获的刺客统统凌迟处死。
他办好差事回来赴命,就将四阿哥搀扶上了马车。
胤G被苏培盛搀扶入马车内安坐,此时马车缓缓行进,年氏依旧昏迷不醒,像鹌鹑般蜷缩在马车角落。
胤G凝眸看着她满脸的泪痕,口中还在不断呓语好疼。
他顿时面色一沉,想起方才年氏哭诉被那几个太监欺辱,一想到她当时的绝望与恐惧,胤G忍不住看向年氏苍白的脸颊。
此时马车行至颠簸之处,年氏的身型竟摇摇欲坠,眼看她即将栽倒在地,胤G下意识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抱紧。
她落在他怀中的位置,有些不可言说,胤G没忍住闷哼一声,本想将她推开,可她竟然主动伸手环抱住他的脖子。
胤G的呼吸有些急促,年氏竟不知羞地在他怀中不安分的蹭了蹭。
“肚子好疼,呜呜呜......”年若薇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呢喃道。
胤G见年氏疼得额头都沁满细密的汗珠,唇色煞白,他下意识将方才为避嫌负在身后的双手,放在年氏的肚子上,想替她揉一揉肚子,缓解疼痛的不适。
可他一双手才落在年氏肚子上,就迅速攥紧成拳,悬在空中发颤。
“呜呜呜.....嫌弃我啊....”
年若薇在睡梦中死乞白赖,求着四阿哥快嫌弃她,立即将她逐出紫禁城,可四阿哥非但没有嫌弃她,反而说要与她生小包子,她在梦中绝望大哭。
听到年氏在睡梦中都在害怕他会嫌弃她,胤G攥紧的拳头骤然松开,他将掌心轻落在年氏肚子,轻轻揉着。
此时见年氏还在哭嚎着,胤G唇角扯出一丝笑意,她就这么喜欢他?喜欢的连命都不要了?竟如此舍命护着他。
他嘴角的笑意渐甚,见年氏还在痛苦啜泣,他鬼使神差俯身,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嘴。
苏培盛听见小年糕在马车内呜咽,顿时急眼了,方才医女说小年糕服了药,若难忍腹痛,需要借助外力搓揉保暖。
他掀开马车帘子,正要告诉四阿哥医女的嘱咐,一抬眸,竟看见四阿哥正将小年糕紧紧抱住,此时正低头吻着小年糕的唇。
苏培盛瞪圆眼睛,默默放下了马车帘子,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年若薇被一阵嘈杂的声响惊醒,此时四阿哥正端坐在马车主位上,借着熹微烛火,她看见四阿哥在翻阅折子。
她揉着眼睛,意识渐渐回笼,她忍不住吃痛的嘶了一声,有些懵然的抚着红肿发烫的唇,怎么好好的睡一觉起来,她嘴唇都肿了?
苏培盛听见马车内传来小年糕的动静,他纠结片刻,就伸手哆哆嗦嗦掀开马车帘子。
“哎呀,小年糕你可算是醒了啊。”
“苏哥哥,不知为何我嘴唇好像肿了,要不让医女帮忙瞧瞧?”
“咳咳咳...”苏培盛尴尬的说不出话来,偷眼看向四阿哥,见四阿哥朝他觑来一记眼刀,苏培盛干笑几声。
“哈哈,那什么…方才你昏迷之时,马车途经崎岖山路,你在马车内没坐稳,就脸朝地摔着了。”
“难怪~”年若薇疼的呲牙咧嘴,她在心中骂骂咧咧。
自己好歹是为救四阿哥负伤,他还真是冷血无情,眼睁睁看着她摔到地上都不肯扶一把,就算他嫌弃她,也可让苏培盛来帮忙的,他就是故意的。
她正在腹诽,身后忽然传来咚的一声轻响,年若薇转身一看,四阿哥竟然躺到在地。
“爷!”苏培盛见四阿哥摔倒在地,急的伸手去搀扶爷起身,可触手间是灼人的滚烫。
“苏哥哥快瞧,四阿哥的伤口怎么好端端的又裂开了?”年若薇大惊失色,指着四阿哥肩胛上渗出的殷红血迹。
“哎哟!!”
苏培盛急的快哭了,却有口难言,爷方才对小年糕那番折腾,伤口不崩裂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