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试婚宫女(清穿)——玖渔【完结】
时间:2024-08-03 23:06:31

  年若薇欢欣不已,也不枉她替四阿哥遭这么多罪。
  书房内,四阿哥每日学习功课回来,几乎都将自己锁在了书桌前,埋头处理堆积如山的折子。
  除去康熙爷交给四阿哥历练的折子之外,绝大多数的折子,都是毓庆宫懒得处理丢给四阿哥去做的。
  此时苏培盛拎着狗笼子来到四阿哥面前,轻声说道:“爷,造化和百福带来了。”
  “放下吧,你出去伺候。”
  “奴才遵命。”苏培盛将小狗放下之后,就掩好门,站在门口伺候。
  四阿哥几乎每日入睡前,都会让人将小狗带到面前玩耍。
  此时胤G放下羊毫笔,起身走到狗笼子面前,他打开狗笼,将白色的百福狗抱到怀中。
  小家伙今日吃的很饱,有些懒懒地舔了舔主子的手背,汪汪汪地朝着主子叫唤了几声。
  “祝...生辰快乐,小百福。”胤G将小家伙捧到面前,用下巴轻轻蹭了蹭她染着胭脂色的小脑袋。
  今日她似乎换了胭脂水粉,胤G鼻息间是淡淡的栀子香味,味道有些浓烈,他不喜欢。
  与此同时,年若薇也收到了四阿哥赐的生辰礼物,她在锦秋满怀好奇的注视下打开了锦盒,待看清楚里头的东西之后,锦秋有些失望的皱眉。
  “怎么是字帖?” 锦秋顿时兴致缺缺,退到一旁。
  年若薇凝眉看着四里四气字迹的字帖,顿时欲哭无泪。
  四阿哥的字迹她再熟悉不过,不似陈文正字迹飘逸疏朗,四阿哥的字迹板正,就像他的脾气似的小古板。
  年若薇看着四阿哥做的字帖上,依旧写着关关雎鸠在河之洲那句熟悉的诗,顿时哑然。
  他还真是睚眦必报啊,这赏赐就像提醒和责罚她当日收下陈文正字帖似的,年若薇顿时气的收起脸上的笑容,将匣子合上,彻底束之高阁。
  大年三十这日,紫禁城里的除夕夜年年如是,岁岁如初,年若薇今日心情莫名烦闷,早早的就回屋歇息了。
  她的行囊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正月初六正午时分,内务府的人领着她去十三阿哥身边伺候。
  她昏昏沉沉的待到了大年初三,这日一早,年若薇正在与小狗们玩耍,冷不丁从侧门处探出个熟悉的面容。
  “蓝儿,你今日怎么这身打扮?”
  年若薇诧异看向荣宪公主,她今日竟又穿了一身宫女装扮的衣衫,不知又去戏耍了哪个太监宫女。
  “小年糕,想不想出宫去玩?”蓝儿笑嘻嘻地扬了扬手里的出宫腰牌。
  “今儿你我二人是替荣宪公主出宫办差的小奴婢。走吧,小年糕,咱一块出宫办差去咯~”
  “淬!你从前定没少溜出去玩。”年若薇含笑装作嗔怪。
  “你不去就算了啊!过了这村就没这机会了哦!”
  “去去去去!!”
  她急急忙忙将小狗送回去之后,荣宪就带着她一道从延禧宫夹道往苍震门出紫禁城。
  年若薇有些诧异的扯了扯荣宪的衣袖,小声嘟囔道:“蓝儿,怎么走这苍震门啊。”
  延禧宫夹道紧挨着号称阴阳路的东筒子夹道,紫禁城内的尸体,每日都会在入日落之时从此门离开,所以被称为阴阳路。
  各宫有脸面的奴婢,都不愿意往苍震门走。
  “你这小呆瓜,咱不走苍震门难道还走神武门吗?让奴才们瞧见我大摇大摆的出去?”
  年若薇吐了吐舌,她差点忘了蓝儿的身份特殊,从苍震门进出的都是低等的奴才,自然没几个有资格见到荣宪公主。
  她和蓝儿二人大摇大摆的从苍震门出了紫禁城。
  入了街巷之后,蓝儿轻车熟路,带着她穿梭在小巷子内,没一会二人就来到了四九城内最为繁华的南锣鼓巷。
  “小年糕你快瞧那是谁!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没成想有生之年竟会撞见他逛青楼,啧啧~”
第43章
  此时年若薇正盯着不远处,那一对站在一树花灯下的璧人怅然若失,压根就没听见蓝儿在说话。
  “那不是八弟的伴读吗?听说他这几日告假回去定亲了,二人举止亲昵,竟还同吃一碗点心,想必那姑娘就是他的未婚妻。”
  荣宪顺着小年糕幽怨的眼神望去,竟看见八弟的伴读与一个清丽少女举止亲昵。
  “原是如此。”
  年若薇喃喃道,难怪这些时日没在紫禁城内看到他的身影。
  她正看的出神,猝不及防间与转头看向人潮的陈文正对视。
  “蓝儿,我们走吧。”年若薇匆忙低头回避,抓着蓝儿的胳膊转身冲入如织人潮中。
  她七拐八绕,慌不择路闯进了一条没有出路的穷巷,此时身后传来陈文正由远及近的呼唤声。
  荣宪看小年糕的状态不大对,再看那伴读的神色亦是有些慌乱,顿时明白二人之间定关系匪浅。
  她假装咳嗽了几声,就闪身退到一旁。
  “小年糕,既入了穷巷,说不定回头就能寻到出路?我到巷子口路边摊逛逛,等你出来。”
  荣宪说着,就朝着迎面赶来的陈文正微微颔首,走到巷口的街道闲逛。
  巷内昏暗逼仄,陈文正此时又心不在焉,压根就没发现给他让路的宫女究竟是谁,他满心满眼都是面前的心仪之人。
  “若薇妹妹!你何故一见我就急着回避?是文正做错什么事情惹你不快吗?”
  “不曾,还未恭贺文正哥哥定亲之喜,不知何时成婚,到时我提前送一份贺礼庆贺您新婚之喜。”
  年若薇话说出口,就觉得自己有些鲁莽,她的确对陈文正有别样情愫,可他却从未说过喜欢她,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文正哥哥若无旁的事情,我先行一步,孤男寡女在陋巷中私会,若传扬出去不免让人误会。”
  年若薇说完,就朝着陈文正行了汉人女子的礼数,拔腿往巷子口走去。
  可她才走到陈文正身侧,竟被他伸手拦住去路。
  “若薇妹妹,我心悦你。”
  乍然听到这句她期盼许久的话,年若薇瞬间愣怔在原地,她心内百感交集,终于等到了陈文正对她表白心意,可却是在他与旁人定亲的尴尬时刻。
  “你该心悦你未婚妻子,而非我这局外人。”她忍泪说道。
  “若薇妹妹……我虽定亲,可那是家族安排好的婚事,并非我所愿,我发誓她只是海宁陈家的长媳,不会是我陈文正的妻子,我愿意等你出宫那日,定以良妾之礼迎你入门。”
  “我会等你出宫,你放心,婉清她出自名门,宽宏大度,她今后定不会为难你的。”
  年若薇被陈文正这些在封建礼教下毫无错处的话,震慑的说不出话来。
  原来他说的喜欢,就是让她当妾室,年若薇顿时如鲠在喉,眼角泛酸。
  “若薇妹妹,你是不是在怪我没有将正妻之位留给你?我是陈家嫡长子,亦有身不由己之时。你还要在紫禁城内熬十六年,我若始终不娶妻,定会让家族被人取笑,她只是我给家中的交代,你明白吗....”
  “若薇妹妹,今后我定寻机会抬你为平妻可好?你别不开心。”
  陈文正此时愈发慌了心神,只因他看见小年糕眼中曾经流露的爱慕渐渐被一道让他心悸的陌生与疏离取代。
  她怎么能不喜欢他!陈文正急的伸手抓住她的衣袖,什么克己复礼,都比不上即将失去心爱之人的锥心之痛。
  年若薇沉默听着陈文正许下的承诺,心中忍不住为他的未婚妻不值。
  方才陈文正还与他的未婚妻花前月下,言笑晏晏,如今却在穷巷之中对她许下平妻诺言,着实讽刺。
  但她绝望发现,这个世界的男人妻妾成群本就是常态,一生一世一双人才是异类,为世人所不耻。
  显赫之家若没个妾室伺候,甚至会被人嘲笑家道中落,连个妾室都养不起。
  可更让她绝望的是,在封建礼教束缚之下,陈文正说的每一个字都没有错,可错就错在,她内心并不是循规蹈矩的古代人。
  即便世人觉得她离经叛道,她也要与这吃人不骨头的封建礼教和至高皇权,撞得粉身碎骨,她绝不会说服自己委曲求全。
  “抱歉!我对你无感!”年若薇眸中含泪,祭奠这段无疾而终的爱恋。
  “文正哥哥大抵是误会了,我对你从来都只有兄妹之情,并无半点男女之意。”
  “不可能!若薇妹妹,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定不嫌弃你伺候过别的男人!”
  “我只想要你,是不是那四阿哥又对你强取豪夺,你且忍一忍委屈,我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远离他的桎梏。”
  陈文正见年若薇目光闪躲,泪眼盈盈,顿时心疼的伸手去擦拭她眼角的泪痕。
  此时陈文正心中愤恨难平,若四阿哥并非皇子,他早就想办法将心爱之人夺回身边形影不离。
  可他是主子,而他只是爱新觉罗一族的臣子,陈文正满眼柔情,正要将心爱的女人揽入怀中安慰一番,身后却传来一阵嗤笑声。
  “啧啧啧!枉费陈公子饱读诗书,竟听不懂人话,方才小年糕都说对你没心思,你怎么还如此厚颜无耻纠缠不休。”
  一身便装的苏培盛边嗑瓜子,边皮笑肉不笑走到小年糕面前。
  “文正还有些家事要处理,先行告退。”见四阿哥身边的狗奴才在此,陈文正也不再多言,朝着苏培盛作揖之后,转身离开。
  待到陈文正离开之后,苏培盛收起脸上的笑容,面色有些凝重。
  此时年若薇本就心情崩溃,见苏培盛面色古怪,顿时怒不可遏。
  “苏哥哥怎么在这?莫不是四阿哥让您偷偷瞧瞧我与外男是否在宫外私会?”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了不起的东西,杂家要围着你转?若没了四阿哥,你自个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苏培盛见小年糕被他撞见与陈文正私通,还如此理直气壮恼羞成怒,瞬时气的七窍生烟。
  “小年糕啊,有些事在紫禁城里不方便说,既然你我都是奴才,今儿杂家想好好与你谈谈心!”
  “杂家早就发现你性子跳脱,与紫禁城里的是是非非格格不入,总而言之,你身上没那种熟悉的奴颜卑骨相,却有恣意妄为的劣习,你这种性子在紫禁城内绝对活不长久。”
  “不知为何,你总是如此抵触四阿哥,爷其实挺宠你的,若换作大阿哥或者别的皇族,甚至你遇到康熙爷,你若胆敢表现出半点不乖顺,早就粉身碎骨,哪里还能如此洒脱!”
  “杂家始终觉得爷太过心善,把你宠的多少有些不知进退,恃宠而骄。”
  “苏哥哥何出此言,奴婢尽心尽力在四阿哥身边伺候,何时恃宠而骄?”
  “四阿哥是不是记恨奴婢到十三阿哥身边伺候这件事?可四阿哥并未不同意奴婢去十三阿哥身边伺候,您那日也听到四阿哥让奴婢滚出乾西四所,如今为何又对我阴阳怪气!”
  年若薇本就窝着一肚子火,此时听见苏培盛阴阳怪气暗讽她好吃懒做,不知进退,顿时火冒三丈。
  “乾西四所的主子是四阿哥!你以为你得到的那些照拂,是杂家这个奴才能左右的吗?杂家只是狐假虎威罢了,你这个傻姑娘,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苏培盛欲言又止,见小年糕还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以为你弟弟年羹尧一个通房庶子,能有资格师从张英大学士?你以为你爹年遐龄靠着一把年纪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平步青云?”
  “还有你那些刺绣品,你真以为宫外头没见过好东西,舍得花几两金子买?还有前几日你收到的一千两赏赐,你以为爷为何要提早发?若等到你离开乾西四所,爷还能省下一千两呢。”
  “还有....”
  苏培盛的语气带着哭腔,他不甘心,他不能让自家爷生生的被无端指责与猜忌,爷难得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又倾尽所有,不该是如此被人恩将仇报的悲惨结局。
  苏培盛将心一横,又道:“你永远不会知道爷到底对你都做了什么傻事!”
  “他甚至将保命的东西都送给你了,要不然你真以为你吉人天相,前些时日能捡回一命。”
  “你真以为四阿哥堂堂皇子,真没见过比你漂亮的女人吗?你真以为他馋你的身子吗?他赶你走,只是不想连累你罢了,你今儿就去十三阿哥身边吧,免得我们乾西四所拖累你。”
  年若薇被苏培盛的话说的无地自容,她脚下一踉跄,整个人无力依靠在墙根。
  原来苏培盛和四阿哥都知道她将四阿哥当成冤大头,她还以为自己识破了四阿哥想用金钱和小恩小惠收买人心的伎俩。
  原来她自己才是小丑,年若薇难堪至极,甚至不敢抬头去看苏培盛失望的眼神。
  “苏哥哥,不管您相信与否,今日我与他只是偶遇,还有……我并非是因为担心被拖累才去十三阿哥身边伺候。”
  年容薇满脸错愕的解释,却被苏培盛决然打断:“杂家不想再听了,你好自为之吧。今后你再与那陈文正不清不楚就随便你,杂家不想再管你的破事儿了!”
  “还有!今儿杂家只是休假出宫探亲,你别总是像疯狗似的随便攀咬四阿哥,爷遇到你这种白眼狼真是晦气!”
  苏培盛气的淬了一口唾沫,若非方才他打断,这二人说不定已在暗巷中无媒媾和,他气的转身拂袖而去。
  幸亏今日四阿哥并未出宫,否则若看到如此肮脏的场面,爷该多伤心啊。
  年若薇满脸羞愤,甚至没有勇气追上苏培盛,好好向他解释一番。
  她该如何解释?
  难道告诉他,未来四阿哥会登基为帝,四阿哥会诛灭她九族,她会沦为军妓,被凌虐致死....
  她不能说,她若真说出去,旁人定会觉得她是疯子,她若一意孤行,甚至还会改变历史的走向,酿成巨祸。
  年若薇颓然瘫坐在地,有些无措的揉着眉心。
  “其实...我觉得苏培盛说的也有些道理,当时你被诬陷与侍卫私通,四弟正在御前伺候,他二话不说就到承乾宫救你。”
  “他当着先皇后的面说的那些贬低你的话,其实另有深意,你难道不知道先皇后当时对你已有杀意,四弟当时其实是在救你。”
  荣宪公主不知何时,拿着两串冰糖葫芦走到小年糕面前。
  “紫禁城里最忌讳真情流露,从前我三哥很喜欢一个小宫女,甚至奏请要将她收为侍妾格格,三哥为那小宫女神魂颠倒,甚至在宫外头悄悄拜了天地。”
  “最后东窗事发,那小宫女被汗阿玛下旨亲自处死,汗阿玛令三哥亲自执行,三哥含泪将她毒死,从那之后,三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无论太后和我额娘送什么女人,他都统统笑纳。”
  年若薇哑然,忍不住开口道:“是不是连你也觉得我不识抬举,四阿哥对我好,我就必须对他以身相许,才算知恩图报?”
  “才没有,四弟如今自身难保,他已是强弩之末,你跟着他只会受苦,你现在离开他是对的,免得将来他被圈禁赐死,你被他连累丢了小命。”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