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一刻,颜如玉亲口告诉她这些。
颜如玉站在原地,面容雪白,目光涣散,“宓桃,你说的对,25岁的颜如玉,应该很看不起现在肮脏又丑陋的我。”
“颜如玉,你……”
宓桃皱眉正想说什么,她忽然变了语气,咬牙切齿的厉声,“可那又怎么样呢,我早就已经被他毁掉了,所以我不会放过他!”
颜如玉转眼盯向她,看她的眼神像看着抢走了她一切的仇人,“他想离婚,想逍遥自在,想和别的女人勾搭,只要我在都绝不可能!他毁了我,我也要毁了他,毁了他喜欢的人!”
宓桃愣了愣,有些无语,“你不会觉得,他喜欢我吧?”
不然干嘛用这种语气和眼神对她?
颜如玉幽幽冷笑,“不然呢,我亲眼见过,他看着你的照片自wei!”
“卧槽!”
宓桃胃部瞬间翻涌,她捂住胃部的地方,脸色也白了几分。
妈的郑有书那个死变态!
“你说什么?”
也是这时候,冷冽的男声落在耳边,如山顶刮来的雪风,让周围空气都冷了几个度。
闻淮辞听到对面的动静,听到声音便推门出来,听到的便是颜如玉的话。
空气中寒意凝固,他眼底的冷是宓桃也从未见过的。
“闻淮辞……”
宓桃有些担忧,脑子也乱,想也没想的将换衣间的门啪的关上,把颜如玉挡在了闻淮辞视线之外。
她几步走到闻淮辞身边,刻意转移话题,“你换好衣服了吗?”
看着他换上的暗红色西装,领结有些歪,宓桃便想抬手为他整理一下。
刚碰到,便被一股大力禁锢住手腕,无法再动弹。
闻淮辞喉咙滚动,有力的大手紧紧握着她细弱手腕,垂眸盯视着她。
她穿着他为她准备的旗袍,掐得她身段更加窈窕,行动间摇曳生姿,撩得人心尖发痒。
他的安静让她不安,怕他因为刚才听到的话多想,宓桃小声,“你轻点,疼~”
闻淮辞微微松了力道,却没放开她,而是握着她手腕带她转身进了他的换衣间。
又是砰的一声,房间门被关上。
宓桃被他轻轻一推,后背贴靠上门板,双手也被他反扣到后背。
他俯身压下,同她靠近。
垂眸凝着她,声线沉哑,“很漂亮。”
看起来没有太大不对劲。
宓桃微微松口气,故作轻松的弯唇,“我当然知道我漂亮了,不过你先松开我好不好……”
这样的姿势,让她窈窕的身姿曲线紧贴着他,有些羞耻。
闻淮辞喉结滚动,没有松手,反倒低得更下,鼻尖似有若无蹭过她脸上肌肤,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桃花香,薄唇缓缓移到她耳边。
在她薄软的耳垂上亲了亲,低语间勾着点撩人的温情,“可我想和桃桃接吻。”
宓桃在他亲她耳朵时便瑟缩了下,此刻更是紧绷起来。
“现在不太好吧?”
这地方,这时间,怎么想都不太合适。
他不说话,单手扣住她双手,另一只手落在她颈间盘扣上,修长手指微动,一颗珍珠扣便被他轻易解开。
宓桃美眸瞪大,挣扎了下,“你做什么?”
他只沉默的将盘扣解开几颗。
瑰丽的旗袍红映衬她莹白如玉的肌肤,春光乍现,妖艳入骨。
他终于又抬眸对上她慌乱的眸,嗓音隐忍着,又沉又缓,“宝贝,你吻我,还是我吻你?”
这暗示足够明显,他吻她,就不是亲嘴这么简单了。
宓桃脸红得彻底,无奈妥协,“我吻,我吻你~”
闻淮辞笑笑,在她耳畔温缓的哑声,“要张嘴的~”
第20章 乖乖,真会要命的~
然而就在宓桃颤颤巍巍刚要碰到闻淮辞的唇时,房间门忽然被人敲响。
因为背贴着门,这几声敲门声就如响在耳边,吓得宓桃差点叫出声,倒是闻淮辞适时用唇堵住了她的声音。
宓桃猫眼睁圆,无措的承受着闻淮辞忽来的亲吻。
身后是工作人员近在耳边的焦急询问,“闻总,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宓桃老师好像不见了,请问您见到过她吗?”
之前的工作人员被宓桃支走后不敢留下,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东西。
毕竟这个圈子的秘密很多,很多时候比起八卦,还是‘小命’比较重要。
她们几个去寻导演报备了这边的情况,导演才又安排人来查看情况,却不料来人找了一圈没找到宓桃!
来人当下就急了,可颜如玉像傻了似的坐在位置上,不说不动问什么都不开口,她只能过来敲闻淮辞的门。
也许是因为声音靠得太近,有种被人亲眼见着他们接吻的羞耻感,宓桃忍不住在闻淮辞怀里扭动,却又不敢动作太大。
好在闻淮辞很快就放开了她的唇,只压抑着喘息抵着她额头,目光凝在她被亲吻得红艳如桃花的唇瓣上,用只有她能听见的气声,“回答她。”
宓桃不可置信的看他,也用着小气声,“为什么是我?”
闻淮辞手指抚落在她颈间,骨节匀称的手指轻撩开她被解开盘扣的衣襟,“不然呢,我告诉她,我在吻你?”
“……”
宓桃恨不得咬他,“那我要怎么说?”
他指尖摩挲细腻软滑,点点朝下,低笑,“自己想办法。”
宓桃被他无耻到了,可双手始终被他扣着,没法阻止,动作太大又势必会被外面的工作人员察觉。
毕竟这房间隔音实在不太好。
一扇门之隔,宓桃旗袍的盘扣已经被尽数解开,羞耻过度,她眼前浮出薄薄湿雾,腿也有些发软,靠他支撑着才没有狼狈的滑下去。
工作人员的声音再次传来,“闻总,您在吗?”
说话间,似乎已经握住了门把手正朝下拧动,应该是想要进来看看到底有没有人?
眼看着工作人员就要打开门,宓桃心脏快要跳出了喉咙口,也顾不得什么了,忙出声阻止,“我在,我在这里,没事,你不用进来!”
工作人员的动作果然顿住,语气疑惑,“宓桃老师?”
宓桃深呼吸,尽量忽视男人手指带来的颤栗,让自己声音听来正常,甚至带着几分严肃,“嗯,我刚才忽然低血糖发作,闻淮辞这里有糖,所以我就过来找他了。没事,等我不晕了我很快就出来,你们不用担心我。”
“低血糖?”
工作人员被这个理由荒唐到了。
如果她没记错,试衣间里其实也备着有水果和巧克力的。
何况,吃糖需要把门关得这么严吗?
再说了,这声音好像就在门后面?
正怀疑,闻淮辞忽然低低出声,“宝贝,张嘴~”
工作人员僵在当场,差点被这一声色气满满的宝贝叫到高那什么潮。
虽然明明不是在叫她呜呜呜呜。
里面到底在做什么啊啊啊啊啊她快要疯了。
宓桃的声音也紧绷着,很僵硬,“你干嘛?”
大佬的声音低哑带着笑,很是浮浪,“当然是,喂你吃糖~”
这话,这语气,这嘶哑得让人浮想联翩的声线。
加上同样就在门后。
见多识广的成熟女性哪里还有不懂的。
她什么也不敢再说,当然也不敢再听,只捂着红透的脸转身跑了。
这哪里是宓桃在吃糖,明明是她吃到了糖。
嘤嘤嘤,甜死了!
房间里,宓桃已经顾不得工作人员听到什么又是什么反应了,她耳边只剩下男人压沉的呼吸,是放肆亲吻时才会有的暧昧气息。
双手始终被扣在身后,下巴落在他指尖,被迫仰高了头承受他的吻。
这个吻过于放浪,她被他含着咬着,所有的氧气都被他掠夺。
和他在一起那么多次,什么事都做过,可这样放纵的亲吻却实实在在是第一次。
在这样的地方。
她旗袍半掩,像被献祭在高高的火台,快要彻底烧化在他的唇舌和指尖。
就在她以为自己已然彻底化成了他指尖的水时,他终于放开她。
宓桃完全没了力气,软软靠在他怀,脸颊枕在他的肩,大口呼吸着。
他垂眸,目光里是她纤长漂亮的脖颈以及光洁白皙的后背。
掌心落在她背脊,轻抚,声音轻哑,带着未退的情欲,“甜吗?”
宓桃闭着眼,根本不想搭理。
现在想想刚才发生的事,他分明就是故意要让别人知道他们有多不清不白吧?
当着镜头人模人样,背着镜头就是禽兽模样。
宓桃紧抿着唇不说话,闻淮辞也不勉强,温柔的替她将旗袍重新整理妥当,把被他解开的珍珠扣一颗颗重新扣好。
然后轻笑着说了句,“桃桃比糖还甜。”
宓桃噘嘴,几不可闻的哼声,“要你说!”
她当然甜,她不甜他能亲她亲得恨不得把她吞下去?
她就是太甜了才会招狗咬的!
他唇角弧度浅浅,看她的眼神深谙,“再甜,也是我的。”
宓桃眉心微动,忽然觉得不对。
她从他肩上抬头,润了水的眸子不安的望着他,“闻淮辞?”
他轻抚她因为窒息的亲吻而被逼红的脸颊,低声温柔,却又字字凉透,“所以觊觎我家宝贝的人,都该死。”
气氛猝不及防的转变,宓桃心尖也是一凉。
完了完了,小说里病娇男人的通病犯了。
果然,她刚才就该知道他听到那样的话不会那么冷静的。
也难怪,他会在工作人员面前说出那样的话来,这明显是偏执欲爆发了!
宓桃抿抿唇,语气迟疑,“可是杀人,是犯法的。”
不过想想他之前说的,连她都会杀呢,弄死个渣男好像也不算什么了。
闻淮辞眉梢轻动,神色淡然,“那就让他生不如死,好不好?”
“……”
宓桃纠结试探,“比如呢,怎么个生不如死法?”
闻淮辞,“别急,很快桃桃就会知道了。”
宓桃,“?”
她忽然很想拿出手机搜一搜,前夫犯法,会牵连知情不敢报的前妻吗?
闻淮辞让化妆师来替宓桃重新化妆挽发。
看着宓桃红肿的连口红都不用再抹的嘴唇,化妆师也不由得脸红。
哪怕宓桃冷着脸装作非常冷酷的样子,可都是成年人了,哪里会不懂?
不由得暗暗猜测,所以说,这一对真的只是表面离婚,实际上是在热恋中么?
这是什么表面仇敌暗中偷情的剧情?
也太好嗑了吧。
替宓桃重新化好妆梳好发髻,化妆师在闻淮辞冷漠的眼神中闭紧嘴巴懂事的离开,闻淮辞这才拿出一支玉簪别在了宓桃的发髻上。
簪花是桃花形状。
她坐在梳妆台前,他俯身在她身后,目光透过镜面温柔的同她对视,“桃花开得很漂亮。”
宓桃摸了摸头上的玉簪,也很喜欢。
这身旗袍加上这发髻玉簪,完全就是给她量身定做的,让她的美更加肆意张扬。
她正想奖励奖励他,比如亲个脸什么的,可刚偏头靠近他,他就补充,“刚才,在我指尖。”
宓桃,“?”
所以他这句话连起来应该是:桃花开得很漂亮,刚才,在我指尖。
又或者:刚才,在我指尖,桃花开得很漂亮。
刚才,他指尖有什么桃花?
宓桃后知后觉的回过了味儿,瞬间爆红了脸。
啊啊啊啊啊啊,他怎么能这么淡定说出这么羞耻的话!
正要骂他不要脸时,房间门又被人敲响了,这次来人的声音很沉很严肃,“七哥,人带来了。”
是徐安,他也来了?
闻淮辞淡了语气,“进来。”
门被推开,徐安身后跟着两个黑衣保镖,扣着个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当然是郑有书,也许是因为不太老实,被胶带封住了嘴,脸上也带着被揍过的青紫,双手用手铐铐在身后。
被保镖推进来时,他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
好不容易站稳,目光惊惶的看向闻淮辞和宓桃,不断呜咽着,应该是在求饶。
宓桃心脏瞬间提了起来,正想说话,闻淮辞却先一步摸摸她的脸,“桃桃先去大堂等着我。”
声音温柔,语气却不容反驳。
宓桃迟疑,抱住他手臂放软了声线,“你要做什么,要不我还是等着你吧?”
闻淮辞却只是哄着她,“桃桃乖,我不想脏了桃桃的眼。”
他不是想在宓桃面前掩饰什么,他的残酷也好暴戾也好,他都在慢慢告诉她。
他要让她知道他是什么样的疯子,让她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他。
可郑有书这样脏的人,他不想让她看着。
闻淮辞看向徐安,“带夫人过去。”
“是,七哥。”
徐安走到宓桃身边,对宓桃使眼色,“夫人,走吧。”
宓桃咬着唇,看了因为恐惧不断发抖的郑有书一眼,又看看闻淮辞。
他已经走到沙发前坐下,一如既往的懒散姿态,可眼底是她从未见过的薄凉,冷得透心。
见她还不动,他挑眉朝她睨来,看似带着笑,眼睛里却没有温度,“还愣着做什么?”
这才是真正的他吧。
残忍的,冷酷的。
宓桃唇瓣动了动,终究只留下一句,“那你注意点儿。”
然后转身离开。
到了房间外,看徐安将门关上,那瞬间,保镖把郑有书推倒在闻淮辞面前,闻淮辞淡然抬腿,踩在了郑有书头上。
那一刻他落在郑有书身上的眼神,怎么形容呢?
宓桃想了想,嗜血、森然、冷冽?
又或者,是凶悍是残暴,是被人觊觎了伴侣的雄狮伸出利爪,看似淡然,实则出之必见血!
房间门被彻底关上,徐安尴尬的笑着,“夫人……”
宓桃瞪他,“都说了多少次了,别叫夫人。”
徐安忙道:“好的七嫂。”
宓桃没心情理他了,哼了声转身就走。
这一刻,她也更确定了。
她不能再在闻淮辞面前说那些自己不是原主的话,这个男人是真的会发疯。
也许只能暂时这样继续下去了,哪怕他爱的人不是真正的她,做个替身总比小命不保的好啊。
何况,她还是挺享受,他吻她时的模样的。
宓桃叹了声,捂住脸,呜咽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