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同人)穿进长相思,助力璟宅斗——青绿SeaMist【完结】
时间:2024-08-04 14:37:15

  说罢他另一只手递给我一把匕首:“喏,这是以前我给你的,救他那天你别在衣服上落在马车里了。记得收好。”
  我接过匕首随手别在了腰上,跟着他往外走。
  许是刚才从小六那里出来,情绪激荡,手就有点抖,匕首没别稳,走了几步便掉在了雪地上。
  我弯了腰去捡,刚抬起身的时候,右手腕突然被一只雪白的手抓住。
  下雪天,旧伤处本就在隐隐作痛。
  我吃痛地抬起头。
  眼前是叶十七惊诧的脸。
  “兰香?!”
  许久没听人唤我这个名字,我狠狠地抖了一下。出来得急,忘戴面纱也忘了乔装了……
  “真的是你?!我看这只手――”
  没等他说完,鬼方端从他身后抱着巧彬折返。
  叶十七的目光从我手上的匕首移到了鬼方端的脸上,最后落在了巧彬的身上。
  一丝痛苦夹杂着说不上是愤怒还是什么的神色一闪而过。
  他松开了手。
  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是个要说话又说不出的神色。
  鬼方端问他:“孩子还病着,有什么事可以过后再说吗?”
  他点了点头:“好,好。”
  鬼方端的目光转向我。
  “等等!”他的声音又起。
  鬼方端和我齐齐看向他。
  叶十七皱着眉,指着鬼方端腰间挂的绣着十字的香囊说道:“那是我的,给我留下。”
  鬼方端一愣,看了我一眼,把巧彬递给我,伸手解了香囊给他。
  十七手有点抖,没接住,香囊便掉落到白雪之上。
  他弯腰去捡,此时串子也回来了,拎着一菜篮子蔬菜遥遥喊道:“十七,你回来啦?”
  走到近前,他看清了我和鬼方端,明显吓了一跳,但是仍老老实实地打招呼:“白家姐姐……姐夫?你们咋来了?进去一起吃口饭啊?”
  鬼方端挑了挑眉,接过了巧彬单手抱着,笑道:“不了,孩子还病着,抱来给看看,这就回去了。”说罢他对我一扬头:“走了。”
  我深深地看了一眼叶十七,见他捏着那枚香囊,近乎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一双眼睛好像在看我,又好像越过我在看着过往斑驳的回忆。
  此时不是个适合说话的时候,我一咬牙,转身和鬼方端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去了。
  串子的感慨在风中隐约传来:“嚯,白家姐夫挺年轻啊!是个小姐夫来的。”
  他失魂落魄,我一路走得也是跌跌撞撞,一颗心仿佛被冰在雪地里,下一刻又仿佛掉进了油锅里。
  鬼方端一路无言,抱着巧彬走在我身边,是个若有所思的模样。
  我木然地,无暇去猜他思考的内容,只是走路。
  像一尊冰雕一样僵硬地回到了屋内,温暖包围了我,我才感觉稍微缓过来些。
  王十八和小薇见我们回来,赶忙围上来,王十八接过了巧彬,摸了摸她的额头,笑容跃上脸庞:“妹子有门路,真给治好了!吓死我了!太谢谢了!”
  小薇见我神色不对,连忙帮着搭腔:“姐姐心里有数的,错不了!我刚才烧了热水,巧彬出了一身汗,你去后面看看烧开了没有?烧开了我们好给擦洗一下。”
  王十八原地向后,大踏步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回道:“那我去看看。”
  屋里便只剩下了我们仨,小薇问鬼方端:“姐姐怎么了?”
  鬼方端云淡风轻地说道:“没事,碰上涂山Z了,他好像认出了兰香。”
  小薇的眼睛瞬间睁大,她沉吟不语。
  然后他坐到我旁边,看着我说道:“接下来你怎么打算的?还要在他旁边继续守着吗?”
  小薇挪动了几步,轻轻地说:“我去后面帮十八大哥。”说罢便也走了,把空间留给我们。
  我不知道,我心里乱得很。各种预想和情绪夹杂在一起,呼啸着在心的荒原上奔腾而过。
  鬼方端望着我这个样子,叹了口气,说道:“那先吃饭吧。我出去买。”
第265章 细雪
  他很快地买回了几个菜,铺满了一桌子。
  小薇和王十八给巧彬擦完哄她睡下了,出来分别泡了茶热了酒。
  于是一桌热气腾腾的宴席就准备好了,只可惜我无心动筷。
  我的力气只够我在桌边支撑着坐着,眼前晃动的都是涂山Z那一双眼,欲语还休的,不忍看,又忍不住不看。
  王十八好奇地问我:“妹子咋的了?冻着了啊?喝点酒暖暖啊?”
  鬼方端轻咳了一声,回道:“没事,吓的。缓一缓就好了。”
  我接过王十八递来的酒,冲他笑笑示意我没事,仰头一饮而尽。
  酒是好酒,热烘烘地一路摧枯拉朽顺着喉咙到了胃里,像在我身体里燃起了一把火。
  “咳!没事没事!这不救回来了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这侄女命挺硬的,你就放心吧。”王十八也喝了一杯,安慰我道。
  “可不么!来来来,吃菜吃菜!清水镇这羊肉好吃,正好下酒。”小薇笑着说。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酒足饭饱,王十八和小薇包揽了收拾的差事。
  我推说出去散散步消消食,推开了门。
  鬼方端跟着我出来,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我和他说道:“对不住,那一桌子菜下次我再给你做吧。”
  他摇摇头:“不碍事,什么时候都行。但是巧彬……不是他的孩子吧?”
  我抬眼淡淡看了他一下,竟把他看了个哆嗦。
  “你,你说话啊?”他在这一瞬间褪去了为数不多的成熟,带着点天真的期待望着我,一如从前那个少年模样。
  “不是。”
  这句话瞬间点亮了他的眼睛,他拉着我的衣袖:“那,你跟我回西炎城吧?我在那里接活儿还蛮容易的,也有积蓄,你若是想继续开店,我给你盘一个。你若是不喜欢开店了,我们也可以去浪迹天涯,闯荡江湖,你还叫素手兰心,我……我起个称号叫鬼手佛心,我接委托养你,你可以什么都不做。我们到一个地方就住一段,不高兴就换。你去过皓翎吗?那里气候温暖湿润,有很多花,或者你喜欢老家的话,那我们就待在中原,好不好?”
  “她哪里都不去。”一个声音响起。
  我们回身,叶十七瘦削的身影出现在飘雪中。
  寒风吹动他的鬓边发,划过他苍白的脸,淡红的唇。
  此刻那嘴唇正紧紧地抿着。
  随即他又开了口:“兰香,你跟我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鬼方端眼里的光像篝火的余烬,一点一点地暗了下去。
  我不忍看他,侧过了头轻声说道:“对不住。你先回去吧,我去去就回。”
  鬼方端颓然松开了手。
  我走过他,跟在一瘸一拐的叶十七身后,走向了风雪中。
  他不说话,我也就不开口,望着他单薄的背影,他仿佛脆弱得随时能乘风而去。
  走了一阵子,他的声音在前面闷闷地响起来:“我不知该从何问起。”
  我心中酸楚,又有点近乡情怯的感觉,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转过来,低头看着我,又道:“谁把你变成这个样子的?”
  我想起黄大老爷让我发的毒誓,摇摇头:“没有人……”
  他静静地看着我,半晌叹了口气:“我听说,有母亲为了保腹中胎儿,使用禁术耗尽一身灵力,容颜也自然随之衰老。”
  我眼泪涌上,摇着头回道:“不是……”
  他向前一步逼近我,带着新雪的气息:“不是什么?你说清楚。你不是因为这原因变成现在的样子?还是他不是孩子的父亲?还是……你不是为了他而背叛我?”
  眼泪涌出时还是温热的,流到下巴上变得冰凉。
  “都不是,我没有背叛你。”
  “那你说,我被关在西炎城的监狱时还在身上的香囊,为什么挂到了他的身上?当初把我从涂山府带到西炎城的,不就是鬼方家的人吗?”
  我沉吟着,如何能不违背誓言避过给他治伤那段把事情说清楚,冷不防被他捏住了下巴:“你不用想着如何编,我已经吃过了你的苦头。”
  那手指如此冰冷,就恰如我此刻的心。
  “去西炎城的路上,我有些日子还清醒着,心里一直想不明白。到了西炎城里,整日里昏昏沉沉的,也顾不上想了。我的注意力都在如何忍住这阵子痛,下一阵子痛又会什么时候毫无预兆地降临。”
  听了他难掩悲伤的话语,愧疚和心痛淹没了我。我只恨我没能护住他。
  “到了清水镇我又开始日夜地想,到底是为什么。不过后来索性不想了,把那些一整个都挖出去,剩一颗空荡荡的心反而过得下去,每天只要想着吃什么就行。我只是不习惯,看到你,这里又会起波澜,”他蹙着眉抓着胸口,“又会翻起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琢磨,死也要死个明白。”
  我忙开口道:“我没有背叛。都是大少主和防风意映,他们联合了西炎的五王七王,一方想折磨你,一方想除掉你,那天无论走哪条路,都会……”
  他瞳孔微缩,随即抬起手掩住眼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然后他握住我的手腕,我能感受到他手心的濡湿。
  “那你到底又是什么身份?你哥哥要引我出府去酒楼,你又叫我回大哥那里。若枫死在酒楼,小灰死在你旁边。我还亲耳听到大哥说多亏了你,不然我不会就这么乖乖过来。你说,我还能相信你吗?”
  我忙回道:“我是来帮你的,你可以相信我。从西炎城到这里,我救你也出了力。”
  他双目红赤:“你救我为何又丢下了我?为什么隔了几年才出现?下五子棋你能隔空布个局,等着我往下跳,我怎知如今不是你们新连环套中的苦肉计?你曾说你不是奔着情爱来的,叫我如何信你不是西炎安插的眼线?”
  我没法如实回答,这又牵扯到我发过的毒誓,我只能含糊回道:“我有苦衷,我之前被绊住了。”
  “好,那我要验。”说罢他抬眼看向前方道:“灵石先生便住在这里。他就如南游记里面分辨六耳猕猴的谛听神兽,管你用了什么障眼法化身术,也不论你是婴宁狐精,还是小倩艳鬼,真身如何,一照便知。”
  我一惊,顺着他看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那块大大的灵石。
第266章 急病
  我颤抖起来,不晓得这关头如果他知道我是来自别的世界,明明已经提前掌握了他的故事,还擅自加入他的宿命和他发生了本不应该发生的感情,会不会彻底瓦解他的信任。
  他紧紧攥着我腕子的手松开了,双眸微沉:“你看,你诈千暮的法子,我也会。只是我从来没对你用过任何心机罢了。你敢说你从未骗过我吗?”
  我心下的慌乱消退,另一种惶恐涌上心头。
  他的眼底划过一丝凄楚,退了一步,眼睛黑白分明地看着我:“我被骗怕了。多谢你出手相救,欠你的我会还,你回去想想你都需要什么,我去给你挣。陈年旧账和往日情分一笔勾销,这笔账我算不明白,索性不算了。从此以后,我做我的叶十七,你做你的白如萍也好兰香也罢,各自珍重吧。”
  说完他转身,踏雪而去。
  我虽然可以追上他,给他讲我这一路长长的经历,但是那又有什么用呢?他每一个疼痛难眠,骨断筋折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愁思的夜晚,想必也很漫长。
  他的心已经空了,好不容易才在这里找到了新的安心之处。我不忍心再用前尘旧事堆满那里,然后逼着他在我和小夭之间选一个。
  若小夭赢了,那么跟目前没得差,所以我说也不用说了,徒增他的感伤。
  若我赢了,也许哪天我就又莫名其妙地穿回去了,留他一个人一脸错愕。
  我本不该扰乱他的平静。
  他原本就只想做叶十七。
  魂不守舍地回到住处,小薇说鬼方端已经告辞了。
  我剧痛的心只无力地又抽搐了一下,也好,情债难还,我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分出来还他了。
  当天晚上,我就发起了烧。
  王十八觉得是巧彬把病气过给了我,吓得去买了一堆药和吃的送来给小薇囤好,就赶紧带巧彬回去了。
  这一场病来得如此汹涌,我昏昏沉沉的,不是睡就是咳、发烧,不知道缩在床上躺了多少天。
  有时候迷迷糊糊地感觉到小薇给我换额头上的帕子,或者听到王十八的大嗓门和她商量着换一位大夫。
  有时候涂山府的日常在我眼前上演,我简直不知道这是梦还是清水镇才是梦。
  这天我竟然梦见了叶十七,他蹙着眉弯腰看着我,我想和他说话,喉咙却犹如火烧针刺,发不出声来,他当年喉咙被毁,想必也是这般难受吧。
  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子,对小薇说:“小六给她的药,还说她知道里面是什么。”
  说罢他把小瓶子放在床头的小柜,又看了看我,转身走了。
  我在梦里无声地大喊,喊一个没法回答我的人的名字。
  梦的后半段我记不得了,身体忽冷忽热,眼前五光十色。
  梦醒了,我的烧也退了。
  只是我虚弱得很,像一条怕冷的老狗,整日地缩在被子里咳嗽。
  小薇关了店铺照顾我一阵子了,听她叽叽喳喳地讲,我感觉我错过了好多事情。
  她说串子哥成亲了,桑甜儿住进了回春堂。王十八来看了我好几次,以为是巧彬把病过给了我,十分愧疚地换着样儿拿来了各种药想让我好起来。
  相柳居然也来看了我一次,想用灵力帮我,小薇告诉他自已试过了,输了一些灵力后犹如泥牛入江,我还咳嗽得更厉害了,相柳这才作罢。小薇说,他们猜是虚不受补。
  我隐隐约约地想,大概是黄大老爷那邪门法子留下的后遗症。
  最后消息传到了十七那里去,他和小六过来给我把脉,回去以后没多久,十七又来送了一小瓶药。
  药到病除,第二天我就能睁眼起身了。
  我盖着被喝着热汤听她讲着这些,感觉脑子混沌住了,只能表面地理解个大概。
  这下,我大概欠了小六一条命了吧。
  如果……
  我是说如果,当时就那样病下去的话,我能回去了吗?
  我垂了眼,汤的热气蒸腾上来,感觉眼眶被蒸得湿润了。
  救他,他也谢我。
  骗他,他也恼我。
  我想不起来自已到底对他说过了多少谎。也许最初,这只是我偷来的一段缘分,那么此时我的心酸,也算是说谎的惩罚吧。
  一直浑浑噩噩地养着,我逐渐好了起来。
  身体一好,脆弱的精神状态也得到了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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