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西诧异地啊了声,当即否认:“没啊。”
周宴舟蹙眉:“那你考这玩意儿干嘛?”
陈西撇撇嘴,反驳道:“以防万一呗,多个证多个保证。万一哪天我想出国旅游留学什么的,也方便。”
周宴舟:“……”
周宴舟没在意这个插曲,他知道她早就保研到了本校,且硕士导师是徐邵逸。
前不久有个饭局,他曾跟徐邵逸在饭桌上碰到,对方一脸高兴地tຊ跟他提及这事儿,说陈西是个不错的苗子,在他手下肯定会有所作为。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徐教授很有社会影响力,周宴舟一脸尊重地表示:“陈西的事儿劳您费心。”
对方一脸震惊,忙说不用,都是应该的。
饭局结束,周宴舟亲自将人送到R大,说是以后陈西的事儿还得多多麻烦徐院长。
对方承了情,表示一定多费心。
周宴舟一直觉得陈西在国内发展挺好,用不着出国。
她现在一个人无亲无戚,在北京他还能时时照料,要是跑到国外,他鞭长莫及。
两人僵持不到两分钟,周宴舟率先妥协:“陪我多待会儿行吗?我最近真挺累的,好不容易抽出点时间跟你相处。”
陈西向来吃软不吃硬,如果周宴舟跟她硬撑着,她肯定也会态度强硬起来。
可他现在好像懂得如何拿捏她,知道怎样才是跟她沟通的好手段,陈西没办法拒绝这样的周宴舟。
她深深吸了口气,扭过脖子默不作声地打量两眼男人,确认对方是真的想让她陪他,陈西才松口:“只泡温泉?”
周宴舟见她表情松缓,兀自笑了下,态度温和道:“不然?还能把你卖了不成?”
陈西:“……”
她别扭地撇嘴,答应他:“那行,去吧。”
周宴舟订的温泉酒店在昌平区,开车过去一个多小时。
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周宴舟嫌车里太闷,半路上开了电台。
播的都是一些本地消息,交通啊、天气什么的,还有电台主播讲一些老北京的八卦。
期间一个主播讲到慈禧太后的趣事,陈西没憋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周宴舟听见陈西爽朗的笑声,回头正好看到她笑得合不拢嘴的模样。
有那么一瞬间,周宴舟恍惚回到了她十六岁。
他舔了舔腮帮,单手握着方向盘,余光落在陈西那张白皙、清淡的小脸,突然发问:“你来北京的日子开心吗?”
陈西被周宴舟的问题问住,她眨眨眼,一脸困惑地瞧向男人,没弄懂他的意思。
周宴舟见她满眼懵逼,滚了滚喉结,再次重复:“来北京过得开心吗?”
陈西对上周宴舟那双漆黑、深沉的眼眸,看到他瞳孔中倒映着她的身影,她突然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
开心吗?
应该是开心的吧。
陈西想了想,一本正经地点头:“挺开心的啊。”
“在这里遇到了很多优秀的同学,接触到了很多厉害的老师,也见识到了更广更宽阔的世界,让我知道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也让我更有斗志……”
“虽然北京的冬天更冷,春天的柳絮太烦人,人很多很多,每天去实习单位都得挤地铁、公交,出门随便消费都得五百以上……但是这里有很多机会,可以让很多来这北漂的人都有机会实现自己的理想。”
“它让我觉得我有很强的可塑性,也让我觉得我可以成为更好的自己。”
周宴舟第一次听她讲这些鸡汤文学,说不上感动,不过多少有两分动容。
他一直知道她是个倔强又独立的姑娘,不需要别人的特殊照顾也能安安稳稳地活下来。
可真听到她说在北京过得很开心,周宴舟的胸腔中还是生出两分自豪。
至少,她不会因为他,讨厌一座城市。
—
车子开出东三环,进入北苑路直达天通苑,最后驶向白庙村,直奔小汤山。
车内暖气开太足,陈西中途迷迷糊糊睡着了。
直到车子拐进温泉酒店的大门,泊车小弟上前搭话,陈西才被吵醒。
她睁眼发现周围环境一片陌生,分不清东西南北,下意识寻找周宴舟的身影。
找了半圈,发现他人站在不远处的铁门旁打电话,陈西七上八下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泊车小弟找周宴舟拿到钥匙,正要拉开车门上车,周宴舟想起什么,顾不上手头的电话,转身提醒泊车小弟:“等会儿再停,车里有人在睡觉。”
周宴舟慢了半拍,泊车小弟已经拉开车门,正跟刚清醒过来的陈西大眼瞪小眼。
陈西同泊车员尴尬地笑了下,接着松开安全带,拿上手机、包包,弯腰钻下车。
周宴舟还在接电话,估计是工作上的事儿,听起来很棘手,他火气被勾上来,对着电话里的人骂:“我给你们开工资是为了哄你们玩的?干不好收拾东西滚蛋,我这儿不养闲人。”
陈西站在不远处,听着周宴舟的怒骂声都忍不住替电话那端的人同情,当他的下属应该挺难的吧?
周宴舟挂断电话,回头就见陈西顶着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地盯着他,他揣好手机,大步走到她面前,面不改色地问:“睡醒了?”
陈西看着怒火消失得一干二净的人,眨眨眼,随口问了句:“……你有事吗?”
周宴舟睨她一眼,淡定地交代:“没什么大事儿,遇到点棘手的小问题。你先泡着,我处理完去找你。”
陈西闻言,迟钝地哦了声。
陈西跟着周宴舟走进酒店庭院才知道这酒店是他一个叔叔开的。
周宴舟提起这位叔叔,难得介绍道:“他年轻时候搞金融的,退休后觉得无聊在郊区开了这酒店。前两年还写了两本自传,听说卖得不错。”
陈西啊了声,脸上露出好奇,下意识问了句:“叫什么名字?”
周宴舟顿了下,没好气地说:“入住完你就知道了,每间客房都放着他的自传。”
陈西:“……”
见陈西蛮有兴致的样儿,周宴舟啧了声,提醒一句:“待会儿见了人,千万别提自传的事儿。”
陈西刚想问为什么,一个穿着深色绸缎唐装套服的男人满脸喜悦地从酒店大厅走出来,对方手里拿着一把扇子,看见周宴舟,满眼放光道:“你小子怎么有空过来?”
“要不是前台给我打电话,我还不知道你过来了。”
瞧见周宴身旁的陈西,男人眼里闪过一丝狐疑,欲言又止道:“这位是?”
陈西察觉到男人审视的目光,本能地垂低脑袋。
周宴舟恭敬地喊了声叔,手落在陈西的腰间,态度亲昵地介绍:“我媳妇儿陈西。R大的高材生,今年大四,学法律的,保研本校了。”
男人听周宴舟这么介绍,先是愣了半秒,后露出赞赏的眼光,“好小子,艳福不浅。”
说罢,男人望向陈西,眼底多了两分长辈看后辈特有的仁慈:“小姑娘挺优秀。”
陈西还沉浸在周宴舟的介绍中,她满腔震惊,不敢相信周宴舟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下意识掐了把手心,确认是真的后,她咬紧嘴唇,紧张地得不敢看对方。
周宴舟跟老板简单寒暄片刻,笑着结束话题:“叔,我先带她休息会儿,待会儿再找您细聊。”
男人回过神,笑了笑,摆手:“别管我这老头子了。我特地给你留了最好的房间啊,千万别浪费了。”
周宴舟忙说麻烦了。
办完入住手续,酒店经理领着两人到房间门口了才离开。
周宴舟刷了房卡,带着陈西走进套房,扫视一圈房间布置,转头交代她:“缺什么打电话找前台。我先处理点事情,你自己看着办。”
陈西站在玄关,看着男人高大的背影,默默点了点头。
周宴舟一离开,房间突然安静下来,陈西只觉得房间大得可怕。
她将包包丢在沙发上,又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窗外的风景尽收眼底。
酒店布置很有特色,整个偏中式,融入了北京古城的风貌,外面是红墙绿瓦,里屋也是四合院的装修风格,整个显得很古朴。
院墙种了一排竹子,院中是一池温泉,此刻正冒着滚滚白雾,让人有种置身仙境的错觉。
房间内准备了全新的浴袍、泳衣、拖鞋,陈西还挺想泡温泉,看到早就准备好的泳衣,当即换了衣服,披上浴袍,穿着拖鞋,拿上手机推开玻璃门去院外泡温泉。
她脱了拖鞋,伸脚试了试温度,不高不低,刚刚好。
无人经过,周宴舟也不在,陈西没了顾忌,当即脱掉身上的浴袍,穿着酒店准备的泳衣慢慢坐进温泉池。
她进去才发现这池温泉是活水,高度刚好到她腰间,陈西趴在池边,一边玩手机一边享受着泡温泉。
周宴舟处理完工作回到房间,没找到陈西的身影,下意识扫向院外的温泉池,瞥见池子里那道雪白背影,周宴舟喉咙一紧。
下一秒,他大步流星地走向院子。
陈西泡了快一个小时,脑子都快泡懵了,听见脚步声,她迟钝地回头。
还没看清tຊ是谁,下巴就被人掐住,紧跟着一股霸道的气息靠近。
迷糊间,陈西睁眼望向罪魁祸首,男人咬着她的嘴唇,不退反进。
顾不上衣服会不会被弄湿,周宴舟脱了鞋,双脚踩进温泉池,大手搂住陈西的腰肢将人不停往怀里带。
亲到最后,周宴舟松开快要窒息的陈西,抱着她坐在温泉池,下巴贴在她的肩头,压着声音喟叹一句:“真舒服。”
陈西:“?”
男人见她一脸无语,掰过她的脸亲了口,感慨道:“不怪君王不早朝,实在是芙蓉帐暖、春宵苦短。”
陈西:“……”
你现在的样子也特别像个昏君。
第86章
这是个很平静、温和的夜晚。
周宴舟处理完事情回来, 跟陈西一起泡了个温泉。
中途他出去了一趟,回来时带了瓶香槟、两只高脚杯。
陈西泡了挺久,皮肤泡得红通通的, 头发也湿了几根, 紧紧贴在额头。
雾气氤氲间,她的脸出落得格外漂亮。
周宴舟解了围在腰间的浴巾, 当着陈西的面儿, 赤/裸着踩进汤池。
陈西瞧见不该看的, 当即红了脸, 嘴上骂了句:“暴露狂。”
男人懒懒睨她一眼,将香槟、酒杯搁在池边, 一屁股坐在池沿, 伸手将陈西搂进怀里。
陈西身上的布料少得可怜, 泳衣虽然是连体的, 但是腰间有两块菱形的空缺, 男人借着这便利, 到哪儿都是捷径。
察觉到男人身下有了动静, 陈西警惕地抬起屁股, 大喊一声:“有人!”
周宴舟当没听见, 依旧嚣张地摸索着她的身体, 甚至故意拍了一下陈西的屁股, 笑眯眯地回复:“怕什么, 让他看。这才叫刺激。”
陈西傻眼, 她之前也没发现周宴舟这么变态啊!
察觉到男人越来越放肆,陈西颤抖着肩头, 闭着眼拒绝:“我不要!”
男人闻言手上的动作终于肯停下来,陈西还在窃喜男人会就此罢休。
没曾想下一秒就被摁在汤池边缘的白玉石上, 陈西呼吸骤然一紧,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男人。
周宴舟捧住陈西的脸颊,无视她眼底的震惊,倾身吻住了她的唇瓣,嘴唇柔软、饱满,仿佛在吃棉花糖,周宴舟慢条斯理地亲吻着,丝毫没有半分着急。
陈西反而受不住,扭了扭腰,想要退出周宴舟的怀抱,却被他扣住了后脑勺。
她被迫抬起脑袋,迎上男人克制又放荡的眼神,陈西只觉喉咙阵阵发痒,浑身酥麻,一颗噗通乱跳的心无处安放。
“别乱动。”男人温热的掌心落在她的后背,低声警告。
陈西顿觉脊背发麻,浑身似被蚂蚁爬过般难受。
汤池的温度越来越高,陈西到最后快要窒息,缺氧到喘不过气。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陈西感觉自己人都快要脱虚了。
要不是周宴舟扶着她的腰肢,她恐怕要跌进池子里。
周宴舟得到满足,整个人神清气爽。
汤池是泡不下去了,见陈西双腿发软,压根儿站不稳,周宴舟捞起丢在一旁的浴巾裹在陈西身上,弯腰将人抱进房间的浴室,洗干净了才放回床上。
陈西累得够呛,也顾不上害羞了。
后背挨到床铺那刻,陈西终于安下心,有股尘埃落定的感觉。
周宴舟收拾完烂摊子,自己也简单冲了个澡。
回到卧室,陈西已经累得睁不开眼了。
周宴舟见她安安静静侧躺在床上,头发丝凌乱地铺在枕头上,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看得人不由心软。
他在床尾站了会儿,轻手轻脚走到床头,近距离地看了片刻陈西的睡颜,眼里流露出一抹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
下一秒,周宴舟弯腰凑到陈西跟前,俯身亲了下她的额头。
惹得陈西嘤咛一声,条件反射地打了周宴舟一巴掌,跟拍蚊子似的。
周宴舟摸着被打的右脸,没好气地笑了下。
替陈西盖好被子,周宴舟换了睡袍,拿着手机走出套房。
冬日的北京不到七点天就黑透了,酒店的走廊挂了一排橘黄色的灯笼,灯笼散发出来的光芒温暖且不刺眼,周宴舟肩头靠在连廊的柱子,抻着长腿,捧着打火机点了根烟。
没抽两口就见老板从财务室里走出来,周宴舟弹了弹烟灰,看着缓缓走过来的男人,立马站直身体,面带恭敬地喊了声:“何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