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台上还放着两盘乌漆嘛黑、分辨不出是什么的菜品,锅里冒起浓烟,让人分不清哪儿是哪儿。
眼见火势高过头,陈西眼疾手快地接了盆冷水泼向锅里,彻底浇灭了火。
一向从容淡定的周宴舟头一次搞得这般狼狈慌张,如果不是陈西出现解救,他估计还在拿着手机看菜谱。
厨房的狼藉是收拾不了了,陈西将周宴舟拉出厨房,一脸认真地交代:“咱没这个命,以后还是别进去了,行吗?”
周宴舟:“……”
他要是再进厨房就是狗。
早上孟羡之发来一张「满汉全席」的照片炫耀,说这是他昨天一下午的成就,还说厨艺这东西,随便看看就会了。
他女朋友梁秋雨也很给面儿,连发了四五条朋友圈夸赞孟羡之厨艺绝佳,堪比米其林大厨。
周宴舟刷到梁秋雨的朋友圈,也想在陈西面前露一手,看看她是否也像梁秋雨那般,在亲朋好友面前连连夸赞他。
哪知这玩意不是有手就行的,即便他看懂了食谱,结果照着做的时候依旧分不清老抽生抽的区别,也分不清到底什么加盐。
看着厨房的一地垃圾,周宴舟终究得承认,他没这个天赋技能。
当然,为了保留最后两分面子,周宴舟肯定不会将做饭的起因经过说给陈西听。
面对陈西的疑问,周宴舟只面不改色地解释一句:“也就图个新鲜。”
许久以后,陈西跟孟羡之老婆在一次饭局碰到,对方想起这茬,一脸好奇地问陈西:“老周厨艺不错吧?”
陈西想着周宴舟那不忍直视的厨艺,连连摇头。
梁秋雨闻言,一脸茫然道:“那次老孟做了一大桌菜,还兴致勃勃地发了个朋友圈,我也发了好几条夸赞老孟的厨艺。结果老周看见了,说他也给媳妇儿做,还找老孟要了菜谱。”
说到这,梁秋雨琢磨两秒,表情疑惑地问:“你没吃到吗?”
陈西:“……”
难怪当时周宴舟脸色难看到没法看,原来是因为孟羡之啊。
—
赴美前一周,周宴舟组了三五好友,自驾去内蒙古。
江迟是个浪荡子,得知要去旅游,带了两个嫩模,说去草地上左右拥抱地看星星。
孟羡之向来独来独往,这次身边却带了个小姑娘。
陈西曾听周宴舟提过一嘴,说这姑娘小时候性格跟男孩一样狂野,没曾想长大了倒是文静了。
对了,这姑娘叫梁秋雨,名字很温柔,像是江南水乡走出来的。
江迟带的俩嫩模只跟江迟玩儿,陈西自觉跟她们搭不上话,没去自取其辱。
这次出行一共两台越野车,江迟跟俩嫩模一僵,孟羡之、梁秋雨跟周宴舟、陈西一个车。
想着都是女孩,陈西主动将副驾让给孟羡之,路上他俩换着开车,陈西则将后备箱提前准备好的零食搬到后排跟梁秋雨一起分享。
俩人年纪差不多大,都喜欢同一个演员,所以一路上不少共同话题。
到达目的地,她俩已经处成了闺蜜。
梁秋雨虽然性子没小时候野了,可依旧豪爽、重情义,两人加了微信,一边磕瓜子一边讲八卦。
中间讲到周宴舟小时候的事儿,梁秋雨吐出嘴里的葡萄皮,一脸同情道:“你是没碰到十八九岁的老周,那时候的他可浑了。我奶奶跟她奶奶是闺蜜,天天说他混不吝,整天除了打架泡吧,没别的事儿。”
“家里长辈还曾提议让我以后长大了嫁给他,我一听,当即反对,说我这辈子当尼姑也不嫁给三哥。”
“还好他不喜欢我,不然我得哭死。”
前面开车的周宴舟听了梁秋雨的话,蹙眉威胁:“差不多得了啊小梁,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还提呢。怎么?跟你们家老太太一个德性是吧,见谁都觉着配不上你?”
“你当年做的那些蠢事儿不怕我给你抖出来?”
梁秋雨不想在陈西面前露怯,硬着头皮反驳:“我能有什么事儿,您别乱说。”
周宴舟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说出她曾经做过的蠢事儿:“你上幼儿园跑去男厕揪着同班男孩的小弟弟问他你自个儿为什么没这东西,搞得男孩全尿裤子里了,还被你吓得转学了,你忘了?”
“还有你八岁那年趁你爸睡觉,把他头发给烧了,结果被一顿毒打,弄得全院的人都知道你是个不孝女……”
眼见周宴舟快把她那些丑事儿全都抖出来,梁秋雨在陈西的满眼震惊中,急忙跟周宴投降:“哥哥哥,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保证不在西西面前提你的囧事儿。”
“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了行吗?”
周宴舟啧了声,睨了眼副驾驶没吭声的孟羡之,似笑非笑地调侃一句:“我就不明白了,你看上这丫头什么了?我还以为她出去留趟学变了性了,结果还跟小时候一样虎。”
孟羡之也觉得脸上无光,他轻咳一声,淡定回复:“我就喜欢她这样的。”
第95章
激情慢慢被旅途的劳顿取代, 刚还热闹的车厢不知何时安静下来。
身旁的梁秋雨已经抱着抱枕闭上眼休息,周宴舟开了一段路,跟孟羡之换着来。
陈西脑袋靠着车窗, 无声地看着窗外一晃而过的风景。
这是她跟周宴舟的第一次户外长途旅游, 多少有点纪念价值。
周宴舟带了相机, 陈西不会使,摆弄了一阵儿相机, 陈西也有点困, 默默抱着手臂, 阖上眼皮。
一觉睡醒已经进入了内蒙古的地界,窗外的景色也从都市变成了辽阔的自然风光。
旅途第一站是呼和浩特,开了一天车, 几人决定在呼市整顿休息一晚。
周宴舟提前做了攻略, 直接去了当地最好的酒店。
办完入住,几人各自拿着房卡回房收拾,约定一小时后在酒店大厅集合, 出门去吃饭。
周宴舟吩咐酒店工作人员将行李送到房间后, 搂着陈西的肩膀往房间走。
酒店布置很有当地特色, 墙上画着特殊花纹, 墙角摆放着当地的特色装饰花瓶,比较偏蒙古当地风格。
陈西很喜欢房间的地毯, 地毯颜色艳丽、图案精致, 通过一些细节能看到蒙古人的习俗。
周宴舟看她喜欢, 说离开前问问哪儿能买,到时候买一块放家里。
陈西听着周宴舟的安排, 点头说好。
简单收拾了一番行李,两人出去跟其他人集合。
来内蒙古肯定要吃羊肉, 几人想法一致,挑了一家味道不错的餐馆,决定吃涮羊肉。
平时在北京他们几个吃铜锅涮肉里的羊肉大多都来自内蒙古,如今来了产地,自然不能免俗。
附近刚好有一家,几人没开车,决定步行前往。
梁秋雨本来跟孟羡之走一处的,走到一半她回头逡巡半圈,找到陈西的身影,梁秋雨悄无声息地走到陈西身边,挽住陈西的胳臂,在她耳边小声道:“西西,我大姨妈好像来了,你陪我去买点东西?”
陈西一愣,转头对上梁秋雨着急的眼神,她当即答应。
悄悄跟周宴舟说了声,陈西跟着梁秋雨往反方向走。
路上梁秋雨捂着肚子,皱着眉喊疼。
索性两百米内有个超市,陈西进去给梁秋雨挑好卫生巾,又去厕所找梁秋雨。
趁着梁秋雨上洗手间的功夫,陈西又去药店给梁秋雨开了一盒止痛药。
周宴舟不太放心他俩,走了一段路又折返回去找陈西。
看到陈西满脸担忧地站在药店门口,周宴舟顿了半秒,大步流星地走过去。
瞧见陈西手里的止痛药,周宴舟蹙眉询问:“哪儿不舒服?”
陈西瞧见突然出现的周宴舟,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你怎么来了?”
周宴舟站在陈西身旁,担忧地看着她:“不放心你。”
陈西也不好直说是梁秋雨大姨妈来了,她陪她过来买点日用品。
抿了抿唇,陈西撒了个小谎:“秋雨肚子疼,我陪她过来买点药。”
周宴舟闻言,眉头一皱:“她人呢?怎么不跟老孟说。”
陈西看他还想继续追究,连忙阻止:“哎呀,不方便啦。你别问了。”
周宴舟秒懂,脸上划过一丝尴尬,没再追问。
五分钟后,梁秋雨满脸苍白地走出洗手间。
陈西看她出来,连忙走过去扶住她,低声问她:“我刚买了盒布洛芬,你要吃点吗?”
梁秋雨眨眼,感激地看了看陈西,忙不迭地点头。
手里没热水,陈西将止痛片递给梁秋雨,她又去药店找医生要了杯温水。
周宴舟打完电话过来看到这幕,皱着眉给孟羡之发了条短信。
发完,周宴舟走到俩姑娘跟前,瞥了眼面色惨白的梁秋雨,周宴舟难得关心地问了句:“要不要去趟医院?”
梁秋雨连忙摆手,说不是什么大事儿,用不着。
服完止痛片,三人步伐不一地往饭店走。
刚走到饭店门口就见孟羡之满脸急切地从里走出来,四人碰上面,孟羡之跟周宴舟对视一眼,将目光转移到梁秋雨身上。
周宴舟见状,一把拉过陈西,握住她的手腕,不慌不忙往餐厅里走。
陈西也察觉到他俩有话要说,配合着周宴舟。
饭店挺大,周宴舟找了大半圈才看到包间号。
他俩进去时,江迟正在跟那两个嫩模玩大尺度游戏。
画面不忍直视,陈西走到门口看到这幕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周宴舟可不惯着江迟,见他左拥右抱,都快把包厢当床了,周宴舟上前踹了脚江迟,骂了句:“脑子抽了?”
“再他妈胡来,你给我滚回北京。”
江迟有点害怕处在气头上的周宴舟,他连忙推开腿上的嫩模,站起身诚恳道歉。
周宴舟忍了他一路,这会儿脸色铁青,看着衣衫不整的嫩模们,下了逐客令:“吃完这顿赶紧让她俩回去。”
江迟还想据理力争:“哥——”
周宴舟却不惯着他,冷脸道:“要不乐意,你也滚回去。”
江迟这会儿没再倔了,当即喊两人回去。
嫩模们敢怒不敢言,江迟也觉得对不住她们,说等回北京了再补偿他俩。
陈西站在门口没听见他们的交谈,可看到俩嫩模不复刚刚的难看,出来时满脸雀跃也知道江迟的补偿不菲。
嫩模一走,包厢内的乌烟瘴气散了大半,周宴舟想起门口的陈西,收敛好情绪,出声让她进来。
陈西这才迈开腿走进包厢,江迟瞧见陈西,满脸歉意道:“嫂子见笑了。”
陈西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好同江迟笑笑。
闹这一出还没来得及点菜,周宴舟点了几道菜,将菜单递给陈西,让她看着喜欢的点。
陈西点了几个素菜,又将菜单递给江迟,江迟这会儿蔫蔫的,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压根儿没什么胃口。
不敢驳陈西的面儿,江迟接过菜单随便点了几盘羊肉。
等孟羡之俩进包厢,包厢内的气氛好了不少。
梁秋雨进来瞄了一圈,发现少了两人,偷偷问陈西:“那俩小网红去哪儿了?”
陈西握着筷子,迎上梁秋雨好奇的目光,小声解释:“……刚刚发生了一点不愉快,她们提前回北京了。”
梁秋雨听完,咀嚼了一番陈西的话,最后评价一句:“就不该来。”
陈西抿了抿嘴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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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已经半夜,舟车劳顿,大家都没心思闲聊,到了酒店,各自回房间休息。
陈西洗完澡出来,周宴舟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听见脚步声,周宴舟放下手机看过去,见她头发湿哒哒地散落肩头,周宴舟主动站起身,接过她手里的吹风机,替她吹起头发。
快一年没剪头发,陈西的头发已经长到了腰,周宴舟的手指穿/插在湿漉漉的发丝间,仿佛在摸一段质量上乘的绸缎。
吹风机嗡嗡作响,陈西耳边除了噪音,只剩心跳声。
吹了快十分钟才将头发吹干,周宴舟替她吹完头,又拿着衣物进了洗手间。
陈西坐在床尾,摸着柔顺的头发,想起行李箱里有精华油,连忙蹲在床边开始搜行李箱。
翻着翻着,陈西翻到了一个硬物。
她愣了两秒,看了眼洗手间的方向,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只盒子。
这盒子显然不是她的。
陈西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打开盒子,看看里面装的什么。
盒子很精致,正正方方的,表面涂了层墨绿色的漆。
盒子打开,露出一个精致的笔记本,墨绿色的外封,皮质,摸着很有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