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传闻中他们均已死去,但是实际上并没有,我将他们定格在了濒死那一刻,用封印和时之执政伊斯塔露的时间之力将其保存,我一直在寻找拯救他们的办法。”
“这、这……”派蒙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而空震惊之余,脑海中第一个出现的念头便是,钟离知道吗?
他突然想起了昨晚钟离,无论做法有多荒谬,至少不要否定她,所以……
钟离是知道的。
金发旅者感觉自己头有些疼,说真的,依照九昭的性子,她做出什么都不奇怪。
将濒死的友人封印起来,几百年来一直寻找拯救的方法,看上去是偏执魔怔人才干得出来的事情,但这情况安在九昭身上……
呃,离谱荒谬,但怎么说……
嗯,很九昭。
但钟离不管怎么说在九昭面前也是一个理智且沉稳的兄长人设吧?
这都不管不劝吗?!
你会不会……太宠了?
等等,或许他想差了。
空联想到她到庭院的时候突然开始话题,“这跟你刚刚说的不朽、涅槃有关?”
“有哦。”
九昭伸出手指,点上了金发少年紧蹙的眉心,她语气无辜,“不要这么严肃嘛,我也没做什么坏事。”
感受到眉间比他体温要高些的触感,空盯着少女那双绯红色的眼瞳看了几秒,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他后仰了身子,避开了她的触碰,吐槽道,“这……也不是什么好事吧?”
“或许吧。”九昭收回手,耸了耸肩。
空叉腰,摆出一副盘问的架势,“说说吧,怎么回事?”
“对,没错。”派蒙也从震惊中回神,同款叉腰,“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诶~”九昭拉长尾音,似笑非笑,“小派蒙,你胆子变大了嘛?”
“呃、呃……”
被少女盯得压力山大,派蒙飞到金发少年的身后,虚张声势,“现、现在是我们在问你哦,不、不准威胁盘问人。”
九昭低笑了一下,背后的羽翼忽然伸展开,将她带到了梧桐树上。
少女一手扶着树干,翘着腿,绯红色的眼眸微敛,漫不经心地投下目光,“这在你们看起来有些偏执,但是放心,无论是前世的天风君,还是现在的帝君的教育都很好,我的道德水准还是蛮高的……”
说着她停顿了下,不确定地偏了偏头,“唔……可能吧?”
派蒙跺脚,“喂!”
显然对她开玩笑似的说辞感到不满。
“说起来,你们见过不卜庐白术了吗?以身试药,忤逆生死,为了救人的执念也不在意是否会短寿而终……你们对这位先生怎么看呢?”
伸手摘了一片梧桐叶,九昭将其举起至眼前,“不伤害其他人,只损害自身,去救治他人,他的救人之法有错吗?”
一时间,空和派蒙都没有回答。
“五百年前,我曾去须弥研究业障,但业障的解决之法没有研究出来,倒是查出了魔鳞病的源头,制作出了缓解药物;也曾想过用偃偶之躯更换他们的身体,但是其业障深入其灵魂……”
轻轻一声叹息之后,将捏着的梧桐叶松开,九昭漠然地看着其从手中飘落,“空,你认为什么是不朽?”
这个问题并没有前一个那么难回答,空沉吟了一会儿,“光看字面意思的话,是永存,永不磨灭?”
“或许吧。”九昭不置可否,“龙师曾经告诉我,一龙死,万物生,万物生,则龙不灭……”
“这具身体已经撑不了多久,没准最后可以成为他们新生的养料也说不准。”
眉头轻蹙,空带着不赞同,仰头看她,“你这么做,他们也不会高兴,魈也是,钟离也是。”
“哎呀。”唇角微微勾起,眉眼轻扬,九昭低笑出声,背光的面容在那刹那有些模糊,她从树上跳下,轻盈地像是一只展翅欲飞的鸟儿。
脚尖落地,身体前倾,九昭就势双手揽住了金发少年的脖子,空下意识地抬手扶住了她,然后就听见少女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会涅槃啊,不过是一个轮回而已。”
“嗯……当然,这话不要告诉帝君。”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两人身上,为他们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环。
这个角度看不到空上方的弹幕,想观察玩家网友反映的九昭很快松开了手,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视线不动声色地朝上,然后她被全是[啊啊啊啊啊啊……][九昭跳下来抱爷了!]的弹幕,吵到眼睛了。
九昭:……
不是,不就是抱一下吗?你们在激动什么?
她以前在仙舟的时候也常常变成小鸟落在树上,然后飞下来中途变人从身后或者身侧抱人偷袭的啊?
九昭实在有些恨铁不成钢,说了那么多情报,你们就没有什么想法的吗?!
从弹幕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九昭有些失望地将阵法重新启动,然后鼓了下腮帮子,幽怨地看了空一眼。
空摸不着头脑,“为什么莫名其妙生气了?”
“没有生气。”九昭离开视线,“刚刚的回答呢?”
“就……有没有可能,钟离他知道呢。”
“我不管,我就当帝君不知道。”
“好吧。”
空也有些无奈了,一个装不知道,一个装不知道他知道……
莫非自己也是你们两个play的一环吗?
第70章 那维莱特
枫丹是高墙巨垒下的国家,远远看去,坐落在拔地而起的瀑布之上,显得磅礴气势。上层区的建筑精致典雅,浪漫明朗,与璃月全然不同的风格。
走出升降机,穿过延区水道枢纽,来到沫芒宫前,她大大方方地踏入建筑内,宽敞亮堂的沫芒宫大厅中,办公的人与美露莘均无人察觉她的到来。
九昭目标明确,且畅通无阻地来到最高审判官的办公室前。
她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少女动作自然地像是推开了亲密朋友的房门,而非枫丹至高权威的办公所,绯红色的眼瞳波光潋滟,她的声音带笑,打破了室内的安静,“好久不见啊,小-水-龙~”
坐在办公桌前的青年抬眸,矜贵精致的面容上没有丝毫意外,浅色的眼眸像是水中的清影从垒高的文件上方看来,他微微颔首,“茶水已经泡好,请自便,是翘英庄的茶,想来合你口味。”
目光落在办公室中招待客人的沙发旁的茶几上,扫过那冒着热气的茶水,九昭扬眉,“你好像一点儿都不意外。”
那维莱特收回了视线,低垂的眉眼如水般温和且淡漠,“你很特殊,每当你靠近,周围的水元素都会沉寂,不难察觉。”
九昭环视了一下办公室,然后依照他的意思在沙发上入座。
手肘落在沙发扶手上,她托着下巴看着那维莱特一会儿后,见青年认真地处理着事物,一副打算让她自便到底的意思,有些不满地开口,“就这样晾着我啊?”
握笔写字的手一顿,那维莱特微微叹了口气,“现在是我的工作时间,从你没有预约擅自闯入沫芒宫之时,应该有所预料才对。”
“诶~”九昭对这个回答不满意,她扬起唇,得寸进尺地问,“就不能请一天假陪我吗,这位最高审判官大人?”
对她的难缠深有体会的那维莱特终是放下了手中的笔,眸光清洌洌地望来,他口吻平淡地安抚,“还请你耐心等待,女士。”
“今日下午在欧庇克莱歌剧院有大魔术师林尼的魔术秀,已经为你安排好位置,在此前请让我将一些必要的文件处理完。”
“咦?”九昭一愣,有些疑惑,“你知道我今天会来?”
“嗯。”那维莱特不冷不淡地应声,“离人舫于两日前停靠在海露港附近,乘坐你的船过来的旅者已经进入枫丹,而芙宁娜女士在不少人的见证下向旅者邀战,此事经过蒸汽鸟报的宣传,整个枫丹已经人尽皆知。”
九昭欲言又止,“呃……”
才两天就跟芙宁娜扯上关系了,空怎么感觉比她还能招事?
那维莱特重新拿起了笔,“你进入枫丹是迟早的事,而你又一贯喜爱热闹,魔术秀的观看安排只是有备无患。”
九昭满意了,她随手拿起了放在茶几上的报纸,“好吧。”
“唔,对了,可以再安排一个位置吗?”
“嗯?”
“我想邀请一个人…呃、小人偶一起来看。”
“好,稍后我会安排。”那维莱特点了点头,他犹豫了一下,“这位客人应该是自愿的吧?”
九昭:“……”
她将报纸放下,怒视过去,“喂,这话也太过分了,在你眼里我是什么形象啊!”
“抱歉。”那维莱特对她的怒气似有意料,熟练地表达歉意之后,他冷静地解释,“因为你的前例实在太多了,勉强人去做他们并不想要去做的事情,是你的恶趣味之一。”
九昭没好气,“肯定是自愿的,他不愿意我也会让他愿意的。”
那维莱特见她明目张胆地发表危险的言论,微不可察地叹息:“注意分寸,就算是你,在枫丹被人告上法庭,我也不会徇私。”
九昭敷衍:“是是是。”
***
九昭安安分分地在办公室待到了下午。
她和那维莱特都是非人,一日三餐对他们来言并非必须,虽然中午的时候有美露莘过来敲门,但被那维莱特婉拒了。
“抱歉,让你久等了。”
距离魔术秀时间将近,那维莱特停下了笔,目光落在,枕着沙发扶手,拿着一本侦探小说在看的少女身上。
九昭虽然难得安静,但对那维莱特来说,她的存在感一直很强,就像之前说的那样哪怕不是有意为之,她周身的火元素总会过于活跃,以至于压住了周身的水元素,作为水龙王他而说,这点儿很难忽视。
九昭抬眸,“也还好,这本小说蛮有意思的。”
她合上书本,挥了挥,“我还没有看完,可以带走吗?”
“可以,你若喜欢留下收藏也无妨。”那维莱特走到她身边,随着他的走动落在白发之上的那两缕水蓝色也随之晃动。
看得人实在手痒。
手腕被戴着手套的手给握住,指尖在距离那率水蓝色还有些距离便拦下了,眼睛着其逃离她有些失落,那维莱特侧身,垂眸落下视线,不轻不重地警告,“请不要动手动脚。”
朝他扬起微笑,九昭被抓个正着也不在意,她从善如流地说,“好吧,那拉我起来。”
手腕传来拉力,少女就势起身,就在青年松开手的瞬间,她的身体往前倾,那维莱特下意识地抬手,九昭脚尖一转,躲开他的手,绕过他青年身后,指尖碰上了他脑后的那抹水蓝。
九昭得意,“还不是让我摸到了嘛~”
看着脚步轻快从他身后走出,然后推门离开的人,那处异样的触感已经淡去,那维莱特无奈地摇头,他抬脚跟上。
“啊,那维莱特大……诶?九昭大人?”
察觉到审判官的办公室门被推开,塞德娜下意识地打招呼,却发现出来的不是最高审判官,而是一位她也认识的少女。
九昭抬手,垂眸打招呼,“好久不见哦,小塞德娜。”
明明没有进门的印象,但是却从最高审判官的办公室走出,塞德娜对此见怪不怪了,她歪头,“九昭大人来找那维莱特大人吗?”
九昭:“是哦,接下来我们要去看魔术秀了。”
“好的。”塞德娜露出欣慰的表情,她挥了挥手,用软乎乎的语调说,“要玩得开心呀,九昭大人,那维莱特大人。”
那维莱特走近,朝她微微颔首,然后走到红衣少女身边,“那位客人你通知了吗?”
“当然,我让在沫芒宫附近徘徊的小鸟去通知他了。”
***
等九昭和那维莱特到欧庇克莱歌剧院时,流浪者已经到了,正在与派蒙吵架,应该说是派蒙单方面面红耳赤地跟他吵。
“就知道会在这里遇到你们。”从台阶一步步往下,走到最前排观众席,九昭见到空和派蒙不算意外,她出声打断了他们。
“九昭!”派蒙看到她眼睛一亮,她看了看已经闭嘴抱起胳膊站在旁边的少年,忽然联想到什么,“啊,莫非给这家伙魔术秀演出票的,就是九昭吗?”
“准确来说是我旁边的这位先生哦,介绍一下,那维莱特,这个国家的最高审判官先生,邀请我来看魔术秀的人,这位是大名鼎鼎的旅行者空和他的旅伴派蒙,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