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正琢磨着赶紧编个借口把碍事的家伙打发走,山村操这话一出,他一愣,重复道,“小景?”
这只是青年听到熟悉名字的下意识反应,事实上,日本名字里带“hiro”的人多了去了,他也没觉得就这么巧,出来旅游认识的人也认识自己的好友。
可没成想,山村操下一句话让松田阵平彻底愣住了。
“是呀!诸伏家的小景,全名叫诸伏景光。”
山村操忧伤地叹息,“要是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他就好了,不过茫茫人海,想再见到他应该会很难吧。”
松田阵平:“……”
卷发青年为这神奇的命运沉默了片刻,抬手,拍了拍山村操的肩膀。
“巧了这不是。”
*
春日井弥生和松田阵平一起去长野度假,不需要公安监护保护,降谷零这两天顿时轻松下来。
趁此机会,他将自己投入到更加繁忙的公安技能学习的日程安排中来,一天24个小时恨不得掰成48个小时来花,只有吃饭和睡觉的时候才给自己留出短暂的休息时间。
这天中午,他在刚在警察厅的食堂打好饭,手机突然响了。
是特别设置的,属于松田阵平的铃声。
降谷零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心头一紧——松田在这种时候特意发消息过来,难道是出了什么情况吗?
想到这儿,他饭都顾不上吃了,连忙回到办公室,这才接收松田阵平给他发来的两张照片。
一张照片是用手机拍摄下来的老照片,上面有两个孩子,在一座山林间的秘密基地前对着镜头笑着。
而两个孩子之一,赫然就是幼驯染诸伏景光幼年时的样子!
降谷零眉头都皱紧了。
松田发这个照片来,到底是有什么深意?难道小时候的hiro还有那个陌生孩子和任务有什么关系?
不自觉开始头脑风暴的他点开下一张。
还是那个林子里的秘密基地,但镜头前的人却换成了三个大人对他快乐比耶的模样。
除了一脸快活的松田阵平和笑容明媚的春日井弥生以外,第三个傻笑的青年显然是那个陌生孩子长大后的样子。
降谷零这才看到随着照片一同发来的松田阵平的消息:
【zero,没想到hiro在认识你之前还有别的幼驯染啊,据说两个人从小约定长大后一起当警察,看基地上的刻字,hiro还特意来赴约了哎。】
降谷零:“……”
第52章 第五十二天
又是新的一周, 上午出了外勤,下午难得可以偷闲,松田阵平在工位上摸着鱼, 点开了降谷零的邮箱。
【这周任务报告去什么地方?】
过去基本都是秒回的降谷零, 这次好一会儿才似乎很是不情愿地回他。
【这周暂停。】
松田阵平:“?”
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的他不免有些多想, 严肃起来。
【怎么了?有什么情况吗?】
降谷零的回复很是敷衍, 【公安有别的安排, 这两天没时间,就先暂停一周。反正回回说的都是没什么营养的内容。】
松田阵平一看,顿时不满, 【什么叫没有营养的内容, 我明明每次都很认真地做任务报告!】
对面回了他六个点。
松田阵平继续, 【而且,这周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想跟你说呢。】
降谷零直觉他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 但想到万一涉及任务, 还是提起精神,认真了几分,【什么事?你先跟我说说。】
【我圣诞节的时候想约弥生去东京塔,你觉得怎么样?】
降谷零:“……”
松田阵平继续给他发, 【东京塔那天人很多也很杂吧,公安会不会不好安排?】
结果发送键一按, 下一秒,屏幕上蹦出来一个鲜红的感叹号。
——降谷零把他拉黑了。
松田阵平:“……”
卷发青年顿时觉得自己被同期霸凌,忿忿地把手机丢到一边,转头跟幼驯染抱怨, “zero那个家伙,居然拉黑我。”
萩原研二喝着咖啡, 坐在转椅上无聊地转圈,闻言吐槽道,“肯定是小阵平你说了什么吧。”
“不可能,我可是很正经地在和他聊该聊的事的!”
松田阵平理直气壮。
“是吗?”萩原研二对此半信半疑,他可不信降谷零会无缘无故拉黑人,鉴于松田阵平最近因为恋爱变得堪忧的精神状态,他反问,“那是不是你之前就惹到他了。”
“……”松田阵平陷入了沉思。
非要说在降谷零变得不正常之前,他给他发了什么的话——
“也只能是那天我想着hiro特别忙,压根联系不到他人,所以把遇到了hiro童年玩伴的事转告给他了。”松田阵平纳闷道,“总不能是因为这件事吧,这有什么问题吗?”
萩原研二:“……”
不是,当着现任(幼驯染)的面秀前任(幼驯染),这不是当然会看你不爽吗!?
“小阵平,不愧是你。”半长发青年不禁摇头,叹息,“难怪和小弥生好好的双箭头都能被你折腾到现在这样。”
被他戳到痛处的松田阵平差点炸毛。
“我……我在补救了!”
没什么底气地反驳了句,卷发青年沉默片刻,对幼驯染低头,“……说起来,我想在圣诞节的时候约她表白,hagi,你有什么建议吗?”
萩原研二一下子来精神了。
“约会最重要的当然是气氛了~圣诞节这个时间确实是绝佳的表白机会。”
他兴致勃勃的翻着手机,“我知道一家很不错的餐厅,现在就发你,记得去预约,然后好好表……”
话语戛然而止。
一个鲜红刺目的感叹号出现在屏幕上。
萩原研二:“……”
哦,想起来了,那天幼驯染把他拉黑了,现在还没放出来呢。
半长发青年无情地合上手机,耸肩。
“那没办法了,小阵平你自己加油吧。”
松田阵平:“……”
*
爱情债还没还上,松田阵平先含泪还清了友情债。
用珍贵的模型得到了萩原研二大发慈悲的原谅,从他那里换来了餐厅名称和地址,松田阵平开始研究约会流程。
衣服是正式点还是随意点?是不是要带礼物?既然要告白的话,具体的时机……
半晌,一筹莫展的松田阵平决定了。
这种时候,果然应该参考一下有经验的人的意见。
他找到办公室里已婚的前辈,“前辈,你平日里是怎么约会的……”
卷发青年越说越小声,最后讪讪地闭嘴,不吭声了。
因为那个前辈用一种极为怨念的眼神盯着他,良久,幽幽叹了口气。
“年轻真好啊,新婚真好啊,还能去想怎么约会……我家老婆最近特别冷淡,想做什么都不顺利,已经快要寂寞死了……松田你肯定没有这种烦恼吧。”
松田阵平被他说的愣了一下,“啊?什么?”
“嗨呀这里又没有别人你还装什么,”前辈啧了一声,“当然是指那方面的事情了!”
说着,对他比了个不可描述的手势。
“咳、咳咳——!”
松田阵平呛到了。
“你这种新婚燕尔、每天都如胶似漆的年轻人,是不会理解面临七年之痒的夫妻烦恼的。”前辈继续幽幽地叹气,“哪里像我,已经到了需要想方设法维持老婆对我的兴趣的阶段了。”
松田阵平:“……”
可恶,说不出口,其实他还处于连拉个小手都找不到合适的时机,要想方设法让老婆对自己提起兴趣的阶段!
办公室这会儿正闲的无聊,热爱八卦的众人听到这个话题,顿时一拥而上,团团围住了陷入婚姻烦恼的同事,热情地瞎出主意。
“要度过七年之痒,最重要的果然是创造新鲜感吧!”
“搞点浪漫的小惊喜怎么样?”
“或者,改造一下自身的形象……”
松田阵平被众人无情地挤了出去,他碍于人设,没法参与进去,只能假装不在意地别过头。
实则竖起耳朵,恨不得把每一句话都记下来。
不得不说,虽然这些好事的同事都是凑热闹居多,主意都是胡乱瞎出的,但还真有几个看起来不错的点子。
很有行动力的青年当即决定今晚就实践一下。
时间很快来到晚上八点——对大多数家庭来说已经用过了晚饭,开始进行一些娱乐活动的时间。
温馨的公寓里,客厅的电视放着男子排球比赛的转播,春日井弥生抱膝坐在沙发上,专注地看着屏幕,眸光随着运动员的动作细微地闪动,时不时像是抓住了什么一样,拿起速写本画上几笔。
人物、环境、声音……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满脑子都是黑白两色交织的线条,直到松田阵平连续叫了她好几声,才迟钝地反应过来。
春日井弥生懵懵地抬起头,看到站在她身旁的卷发青年。
“怎么了,松田君?”
松田阵平清了清嗓子,对她伸出手,指尖夹着一枚硬币,“给你的。”
春日井弥生一头雾水地在他的示意下摊开手,看着青年把那枚硬币轻轻放到手心,握住她的手,在她低头的那一瞬忽然打出一记清脆的响指。
一朵娇艳的玫瑰倏然绽开在少女面前。
“哇!!”
被这一手秀了一下,春日井弥生眼睛亮晶晶的,连忙鼓起掌,“没想到你连变魔术都会啊,松田君,好厉害!”
被夸奖的松田阵平矜持地扬了扬唇角。
“小意思。”
魔术,说到底就是诡计和手速的结合产物。
但得意完,青年忽然觉得不对。
他孤零零地举着手上的玫瑰,本该送出花的对象已经重新转头看向电视,见他看过来,亚麻发少女顿了一下,继续夸奖,“很厉害,真的!”
松田阵平:“……”
不是,他特意练这一手不是为了求夸夸的!
撩妹大失败的青年沮丧地把玫瑰插在水瓶里,摆在春日井弥生面前的茶几上。
他没有这么简单地就放弃,而是再接再厉地换了个策略。
卷发青年颇为心机地回房间换了身贴合身材的黑色T恤运动套装——松田阵平对这一招颇为自信,他可是还记得,春日井弥生曾经对自己身材很感兴趣的样子。
他在客厅里走来走去,非常做作地找了个显眼的地方,一会儿练俯卧撑,一会儿练单手杠铃,一会儿又开始打拳。高强度运动下来,青年没一会儿便大汗淋漓,单薄的T恤紧紧地贴在身体上,凸显出肌肉的轮廓。
余光悄悄瞥向客厅里另一个人的方向。
亚麻发少女下巴搁在膝盖上,似乎陷入了什么难题,秀气的眉毛都纠结起来。
比赛似乎正进行到激烈的时候,电视里解说激情昂扬的声音盖过了青年喘息的性感声音、甚至是他锻炼的动静。
没一会儿,僵持不下的局面发生了变化,观众一阵欢呼,少女也好像想通了什么似的,恍然大悟地合掌,然后拿起速写本,埋头又刷刷刷画了起来。
松田阵平:“……”
他好像媚眼抛给了瞎子看。
松田阵平沉默了片刻,他怎么都不愿意承认自己对春日井弥生的吸引力还不如排球比赛,一气之下,干脆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她身边。
沙发因为突然多了个人的重量,往他那边陷了过去。
春日井弥生手上动作一停,侧头看过去。
卷发青年漫不经心地望着前方,他一手撑着大腿,另一只手随手撩起T恤下摆,擦了下滚落到下巴上的汗珠。
在黑色布料的映衬下,他皮肤显得很白,露出来的腹肌块块分明,轮廓紧实。
少女的视线扫过来,在青年暴露在空气中的腰腹上一顿,随后,伸出手。
松田阵平表面不显,心里暗自得意。
呵,他就知道。
卷发青年不动声色地挺直了身体,方便她动作。
下一秒。
春日井弥生拽住他的衣服,往下一拉,同时,又拿起毯子,把努力行勾引之事的青年裹得严严实实。
做完这些,她贴心道,“松田君,现在天很冷,你这样很容易感冒的。”
松田阵平:“……”
怎么!会有!这么!不解风情的笨蛋啊——
他一把扯掉毯子,自暴自弃,“等下洗个热水澡就行。”
“哦……”
春日井弥生快对心情忽冷忽热的松田君免疫了,扭头继续看她的画。
松田阵平更憋屈了。
他好像诚心不让饲主专心干活的猫主子,伸着爪子时不时挠她一下,不停地骚扰。
“弥生。”
“嗯?”
“……你最近,怎么不戴戒指了?”
如果说去温泉时是特殊情况,但等回到东京,也就该戴上了吧。
但松田阵平发现,春日井弥生回来后也不戴了。
一开始还能忍着不问,但他本来就是直爽藏不住话的性格,时间一久,终究还是忍不住了。
“戒指?”
春日井弥生停笔。
她没想太多,听到松田阵平这么问,便把纸笔放到一边,抬手,将散在肩头的头发拢起来,随后,整理了一下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