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个啊。”
我视线转移到他面前的汤盅,忍不住笑出了声。
“是蛇羹,蛇胆陈皮。放心吧,不苦的。”
“蛇……”
五条悟表情复杂地移开了筷子。
“那那个呢?”
“啊,是腰花,要试试吗?”
五条悟大猫脸上露出了迷茫:“腰花?”
“好嘢来噶。”
我二姑爷说。
这个语言体系很显然是五条悟不曾接触过的,我看他就像是死机了一样保持微笑看着我。
“意思是好东西!不过这个确实……”我凑过去小声道,“要吃吗?是肾哦,吃什么补什么。”
五条悟迅速放下了筷子。
已经不是18岁的DK了,五条老师就像是什么立马会出道的男团顶流一样,表情管理的十分出色。他噙着笑容,疏离地把面前的菜往旁边移了移。
“谢谢。”
五条悟说。
“不客气。”我笑出了声。
看着我笑的样子,五条悟在桌下的手轻轻拂过我的大腿,面上保持着人模狗样的端正样子。
我:“……”
够了啊,猫这种奇怪报复心!
2、
五条悟深受我家里老一辈的喜爱。
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明明不会粤语,甚至听不懂普通话,但就是可以连猜带蒙地和我的奶奶她们进行友好会晤。
虽然语言稍微受限制,但李家年轻一代包括我姑姑说英语是没问题的。
在奇怪的家庭组合下,日语、普通话、粤语和英文满天飞,四种不同语言交织在一起,我终于是投降了!!
我不是五条悟!
我不会无下限!
我也没有他流畅转化的大脑。
唧唧哇哇的一大堆,别说转换行不行了,我的脑袋嗡嗡作响,已经被四种语言侵袭的宛如中了无量空处。
于是我决定。
教他说中文!!
我原本想着是从粤语开始教,毕竟我们以后肯定是港和东京来回转,其他地方也会去,但英文沟通也足够了。
粤语的话……说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给他找了个电影,我们一起肩并着肩一起看着粤语电影。
看着看着,五条悟就会蹦出一两句别人的台词。
一开始还好,直到他学会了几句惯用语后,那个发音简直是惨不忍睹。
不是我嫌弃他,而是日本人的强调去学粤语简直是对粤语的一种亵渎!
是亵渎啊!!
更要命的是,他最近还从tik tok里刷到了很多明星用粤语深情表白的段子。
我看着亮闪闪望着我,满脸写着“好奇”、“想试试”、“有点意思”的五条悟。
我:“……”
倒、倒也不必如此!!!
所以课程重新学!
粤语改成了普通话的拼音,从声母韵母开始学习,从读音节开始练习!
这种听起来感觉很无聊的日常,成为了我们在香港闲暇时刻最能打磨时间,极富兴趣的一件事情。
“不是啦。”
“是n,不是l,鼻音和边音是不一样的。”
我耐心地说。
天知道,这个世界肯定是有点疯魔了。
在十几年前,我肯定没想到我居然会有教日本鬼子说中文的一天。
“诶?不对吗?”
他很困惑。
我把手放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又把他的手放在我的鼻尖。
“感觉一下哦,n的话鼻子是会稍微震动一下的。”
“……真的诶!”五条悟睁大了眼睛,“哇。”
我忍不住想笑。
“屈服吧?见识短浅的日本人。”
“嗯嗯,超棒超棒。”
五条悟非常配合地点头,随后就像是可爱的宝宝一样,乖巧地举起了手。
“五条同学,请说。”
“老师,五条同学做的这么棒有奖励吗?”五条悟问。
“嗯……那就奖励你明天中午多吃两个腰花好了。”我故意说道。
“诶~”
他立马皱了皱鼻子,靠近我之后把脸放在了我的肩膀上,快速蹭了一下。
“不要~嘛~”
“那,换成带你爬长城?”
“嗯嗯?”
新的词汇让五条悟眼睛亮了起来,他快速直起了身子。
1、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我带着五条悟去了很多城市,带他见识了我们中国人的帅气!
和扭扭捏捏动不动就鞠躬道歉的日本人不一样,豪爽、热情、充满包容的中国风情很适合五条悟的性格。
他随时都可以开心的大笑,就算在街道上和我两个人因为梗笑出声,也不会像在日本那样,被路人围观。
在路上可以吃东西,在路边可以开饮料,甚至还有专门的路边小摊位!
累了可以直接坐椅子休息,不想出门就点外卖,甚至地铁上也可以聊天。
“真的假的啦!”
“我超爱中国!”
五条悟发出了赞叹。
嗯,我就说了没有人可以抵挡热情的中国,没有人!
五条悟也是一样!
就算是最强来了,也要爱上我的祖国!
当然,在游玩的过程中,他也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没有咒灵欸?景点也没有?”
“哇?最强的不会就是我在爬长城的时候看到的那几只蝇头了吧?”
“对啊。”我点点头。
因为觉醒了术式,这次回来的时候我姑姑也把关于咒术师的书籍和家里的资料拿给我看了。在中国,咒灵就是很少出现。
受到庇护的原因,只有大型灾难,比如地震、洪水、暴雨、海啸等等时候才会出现超二级的咒灵。
不仅如此,我们的咒术师是需要考证的。
入编是需要考试的。
考完是需要面试的。
还要考核家庭背景的。
五条悟笑眯眯地没有说话,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反正从中国到日本之后,咒术界的大清洗活动又开始了。
这次的大清洗不是针对咒灵,而是天元。
通过两个国家的不同,五条悟很明显发现了日本咒灵来源奇怪的问题。不仅仅是之前他们做的和‘总监会’有关,总监会只能是其中的一个决策会,下达政策和命令的地方。
而真正需要处理的人实际上是天元。
是天元把日本咒术界的咒力加固,把世界各地的咒力吸附到了日本咒术界。因为和别的国家的咒力形成了截然不同的走势,碾压般存在于世界,所以导致咒灵也不可避免地变多。
如果没有天元结界,那么汇聚在日本的咒力就会分摊,该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
在咒力浓度降低的情况下,咒灵的诞生速度也会降低。
五条悟和夏油杰速度很快,等一周后,外围的天元结界已经全部消失了。
虽然还是会有二、三级的咒灵冒出来,但和可怕的特级满街跑,四个组团搞事儿来说,已经是很好的局面了。
哦对了,在悟的嘴巴里,我还听说了一个叫羂索的男人。
那个人就是之前导致特级咒灵真人来找我的最大元凶。
目前已经被夏油杰放进了特级咒具里,摆在总监会的办公室桌子上,被总监大人亲自监视着。
……我总觉得杰的思维也黑黑的,但是我真的没有证据。
0.
“三筒。”
“一万。”
“杠!”
家入硝子用涂有红蔻的甲推下自己面前的麻将,慢悠悠地打出一张白板。
“胡!”
我兴冲冲的把牌明了。
是的,我们在打麻将。
在从中国旅游回来之后,五条悟和我就商量着要给家入硝子还有夏油杰带伴手礼的事情了。
京剧其实挺有意思的,但带个面具回去他们也get不到。火锅底料倒是可以带,但也就一顿饭的事儿。
想来想去,我们带回了大量的益智道具,希望能在我们四个人的聚会中添砖加瓦。
九连环、鲁班锁、孔明锁等等,其中就有麻将。
虽然我是中国人,但四川麻将是真的不会。
这个条件原本以为挺受限制的,毕竟没有人能教他们。
谁知道家入硝子率先学会,并且在聚会中教我们运用起来。
我们沾上这个恶习之后就再也摆脱不了了。
因为,太好玩了!!!!
“子彧赢了。”夏油杰推下自己面前的麻将,对着我扬了扬下巴: “选吧,这轮是谁呢?”
没错,能让我们玩下来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赢家可以对着场上的人提任何要求!
我大喜过望,站起身子实现从他们三个人身上扫过,就在我定格在夏油杰身上时,突然传来了一阵让人恶心的反胃感。
“我——呕……”
夏油杰笑容僵硬:“子彧?”
没必要吧??
“应该没事,就是不知道突然很想吐。”
意识到自己这句话可能会对杰造成伤害,我急忙解释道:“不是杰的问题,就是…………”
话说到这里,恶心的感觉又上涌了。
“子彧?”五条悟捏住了我的手腕,把我揽在他怀里,“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买个验孕棒吧。”
在场的唯一治疗师非常冷静,家入硝子说:“去看看是不是中奖了。”
我晴天霹雳。
因为她一说,我想起来自己的宝贝姨妈从7月到现在都没有来过。
但这很正常。
作为一个作息不规律、夏天爱喝冰水、非要吃辣条的倔强中国女人来说,区区姨妈不规律根本不算什么!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怀孕。
可如果真是,那也太糟糕了!!
“不,不要吧?!”
我抖了抖嘴唇。
家入硝子点头,视线看着有些呆傻的笨蛋情侣,轻声道: “按理来说最早一个半月就会有了,你算算时间。”
我更加窒息了。
我拽住了身侧五条悟的衣服,泪眼汪汪的看着他。
“悟,可以不要吗?这个孩子?”
“嗯?如果有合适理由的话是可以的哦,不然太伤身体了吧。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
你问我为什么?
我指了指他,又指了指我。
“你,射手。我,白羊。”
“算算日子,我们的孩子很有可能是7月中吵架前后,这样的话……她岂不是会是狮子座??”
“火象三傻啊!!我不要——”
五条悟笑出了声。
他低低的笑声传入我的耳朵,手拂过我的头发,五条悟声音充满了轻松。
家入硝子看着又重新腻歪到一起的两个人,拍了拍夏油杰的肩膀。
“杰,接下来靠你007了。”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