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么样？我有儿子你有吗？”
“你们看看，这家伙现在还得意起来了？之前到底是谁一直不敢去见儿子？”
“反正不是我。”
耶稣布看起来很高兴，还有空和同伴们斗嘴。阿丽娅看着他炫耀儿子的样子也很高兴。
耶稣布对着阿丽娅招手，阿丽娅便拨开人群，坐在他旁边，饶有兴趣地想听听他和儿子是怎么说的。
“来来来，阿丽娅，我跟你讲，我儿子——”
“阿丽娅内桑！！”
还没开始听耶稣布讲他的经历，酒吧门就忽然被推开了，冲进来的是留守在船上的小弟，他的手里还拿着阿丽娅的迷你电话虫。
“阿丽娅内桑！嗬嗬……你的，你的电话虫！响了好几次了……”
小弟显得很着急，用手指用力地指着手里的电话虫。
阿丽娅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黏到了电话虫上，她想立刻接起电话，脚下却像是被定住了一样。
【布鲁布鲁布鲁布鲁——】
【布鲁布鲁布鲁布鲁布鲁——】
铃声不断地响起，响了十几下以后，阿丽娅才猛的站起身，接过电话虫。手有些颤抖，说不清是紧张还是兴奋，但是她的心里就有了强烈的预感。
一定是那个消息。
不会错的。
【卡恰——】电话虫的对话筒被缓慢地拿起，放在嘴边。
“喂？这里是阿丽……”
【阿丽娅，艾斯醒了！】
第097章
艾斯醒了。
在红发海贼团离开斯芬克斯岛的一个月之后。
电话虫的对面传来了马尔科的声音, 他的欣喜隔着听筒都能感觉出来。
【阿丽娅？听到了吗？艾…】
“我们还在外面呢，信号不太好，等下再说。”
坐在旁边的耶稣布反应更快，他一把握住电话虫听筒, 截断了对面接下来的话。
说完, 他也不等对面回应, 眼疾手快地挂掉了电话虫。
阿丽娅这才反应过来, 周围还有不少岛上的居民，这里可不适合提起艾斯的事情。她从耶稣布的手里拿回了自己的电话虫, 和香克斯对视一眼, 便往外走去。
本乡对艾斯的情况很在意, 他率先跟在阿丽娅的身后走了出去。而香克斯和村长了解了一下最近岛上的情况以后，也推开门往阿丽娅离开的方向走去。
……
香克斯是在海岸边的一棵大树上找到阿丽娅的, 她此时正晃着腿坐在粗壮的树枝上, 拿着电话虫说着什么。下面站着本乡，他背靠着树干，双手抱胸, 看起来心情也不错。
香克斯快步上前, 走到树下仰头看去。阿丽娅正沉浸在电话虫的聊天中, 看到香克斯来了也只是简单点了一下头。
香克斯和本乡对了个口型：怎么样？
本乡也回了一个口型：活着。
——活着。
看起来艾斯的情况依然不太好。不过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还有什么好奢求的。
见香克斯已经过来了, 本乡也没必要守在这以防万一了，他直起身子, 和香克斯打了个眼神，就往镇上走去。
香克斯看了一眼本乡离开的背影, 脚下用力，跳到了树上, 坐到阿丽娅的身边，凑近了，电话虫的声音也清楚了。
“艾斯，如果还有下一次，我是真的没办法了。”
【阿丽娅，你放心，这一次，我一定会好好珍惜这条命。】
【即使是带着这一身罪恶的血脉——】
“艾斯！所以，你的血脉到底罪恶在哪里？”
“你的出生是你自己选择的吗？亲生父亲是谁很重要吗？”
“你要一辈子活在罗杰的名字下面吗？”
“你的父亲……难道不是老爹吗？”
阿丽娅忽然有些生气地打断了艾斯的话，语气强硬，一连数个问题把对面的艾斯问到没了声音，呼吸都急促了两分。
“你……”你的生命到底有多珍贵你知道吗？
她的心跳有些快，捏着听筒的手指都用力到指尖泛红，她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放在腿上捏成拳头的手却忽然被另一只手轻轻包裹住，晃了晃。
阿丽娅立刻刹住了自己差点脱口而出的，更多咄咄逼人的话。
她绷紧了嘴唇，微微侧头看过去，正好对上香克斯带着笑意的眼神。香克斯的手又轻轻捏了几下，阿丽娅的拳头便逐渐松开了。她低头瞟了一眼香克斯的手，轻轻地，又缓慢地深呼吸了一口。
“抱歉……艾斯，是我太激动了。”
【……不是，嗬，阿丽娅，我觉得你说得对。】
听筒对面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隐约夹杂着几声“不能起来”、“艾斯”、“别乱动”什么的。
【他是他，我是我。我有老爹，有弟弟，有同伴们……还有爷爷。和这些比起来，出生根本不重要。】
【不然我根本对不起一直爱着我的大家。】
“才不是，你唯一对不起的只有你自己。”
阿丽娅还是忍不住嘟嘟囔囔地反驳了一句，声音很轻，但是听起来还在生气。反而让被“骂”的艾斯笑了起来。
【哈哈哈，咳咳，嗬，对不起阿丽娅，别生气了。】
阿丽娅还想说些什么的，但是她听得出，艾斯现在和她的通话几乎就是硬撑着的，她不想多打扰艾斯了。再说了，重获一条命的艾斯一定会更清楚之后的人生该怎么过的。
于是，她借着听筒，和对面的马尔科、萨奇他们简单寒暄了几句，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卡恰——】
电话虫闭上了眼睛，静静地待在阿丽娅的手心里。她看着电话虫，一时有些出神，刚才和艾斯的对话不断循环往复在她的脑海里回响。
阿丽娅太明白了，听起来她一字一句都是在说艾斯，但是事实上这一字一句又都是在提醒自己。
“阿丽娅。”
耳边传来香克斯的声音，阿丽娅刚转回头，就被拥入了熟悉的怀抱中。阿丽娅的手指动了动，最终还是默默地抬起手，搭在了香克斯的后背上。
香克斯总是知道怎么帮她平静下来的。
她的脸埋在香克斯的胸口，声音闷闷的：“香克斯，血脉真的很重要吗？”
可以让艾斯被困在里面二十年，可以让她即使换了一个世界仍然像被牵满了锁链。
香克斯动了动手，摸上阿丽娅的后脑勺，一下一下顺着她的发丝。
“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是，你的papa（重音）不是那位乔斯达先生吗？”
papa……
阿丽娅猛地从香克斯的怀里拔了出来，脸色涨得通红。
虽然她一直叫papa，但是这个词从香克斯的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这么羞耻。
“干什么！我这个年纪不能叫papa吗？”
香克斯无辜地举起双手：“当然可以，所以我只是跟着你叫papa而已。”
“你别叫！”
“你的papa不就是我的papa吗？”
阿丽娅瞬间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没了，原本的生气、难过、压抑的心情现在也都被消了个精光。
她现在满脑子只剩下了捂住香克斯的破嘴这件事。
“不是！住口！别叫！”
阿丽娅的脸红到发烫，她探出身子，伸长了胳膊一把捂住了香克斯的嘴，不让他嘴里再冒出“papa”这个音。
香克斯也没反抗，只是伸手扶着阿丽娅的腰，以免她不小心掉下树去。
所以现在是一个很尴尬的姿势。阿丽娅跨在香克斯的腿上，香克斯的手扶着阿丽娅的腰，但凡被红发海贼团的谁看到了，都免不了要“啧啧”两声。
香克斯看着阿丽娅绯红的脸，眼神逐渐往下，关注着阿丽娅的动作。只是阿丽娅的关注点还在“papa”上，根本没想到这动作能有什么问题。
“你不许叫！”阿丽娅恶狠狠地警告香克斯，得到了香克斯的点头应允，她才松开了手。
手松开的一瞬间，香克斯长舒了一口气。
以前的阿丽娅捂着他嘴还感觉不到什么，现在的阿丽娅那是真的捂得死紧。
不过阿丽娅松了手，香克斯可没打算松手。他甚至还手上用力，让阿丽娅结结实实地坐了下来。
两个人本来就在树枝上，阿丽娅的脚原本就没有多少着力点，现在被他一压，两条腿都直接晃在了半空中，起都起不来。
阿丽娅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身体下意识往前一倒，手撑在了香克斯的胸口，她第一感觉是手下的触感很好，软软的，弹弹的。
嗯，现在她明白了，事情不对劲起来了。
她的手动了动，手感很好，想摸，但是不好意思硬摸。
气氛不对劲，很不对劲。
阿丽娅强装冷静，想将手收起来往后撑，结果手一往后，又撑到了香克斯结实的大腿。
很好，进退两难。
一只手在胸肌上，一只手在大腿上。
更微妙了。
香克斯看阿丽娅如临大敌的样子，闷声笑了起来，掰过阿丽娅撑在他大腿上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阿丽娅战战兢兢地看向他：“？”
香克斯非常坦然：“不喜欢？”
阿丽娅的手比脑子快，又按了两下：“喜欢，就是有点硬。”
香克斯佯装苦恼：“这我还真没办法了。”
阿丽娅有些招架不住成熟男人非常少见的主动勾引，但是她转念一想，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也不是第一次亲亲抱抱摸摸，她这时候忽然在害羞什么。
那腹肌也摸一下好了。
调整好心态的阿丽娅掀开香克斯的衣服下摆，直接上手按住了腹肌。
香克斯：“？”
阿丽娅的手毫无章法地在他的身上摸来摸去，刚想夸一句香克斯的身材好，却忽然被香克斯握住了手腕。她抬起头，看见了香克斯欲言又止的表情。
“你确定要继续摸下去？在这里？”
？
识时务者为俊杰，所以阿丽娅收回了手。
阿丽娅的动作停下太快，反而让香克斯说不上来是放松还是后悔，总之现在轮到他深呼吸了。
缓缓地深呼吸了两下，香克斯直起身子，往前抱住了阿丽娅。
“香克斯？”
香克斯抱着阿丽娅并没有说话，阿丽娅猜到了，他有话要跟自己说——他总是这样。
所以她也不催。
但是这次，香克斯沉默的时间有些长，看来是憋了很久的话了。阿丽娅顺势往前靠在他的胸口。难得安静的抱抱，让她的脑子一时有些放空。
“阿丽娅，什么时候带我见见你的家人？”
或许是现在的气氛太好了，香克斯终于还是忍不住，试探着问出这个问题。他几乎不曾主动问过阿丽娅的家人，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不过只是不想挖她的过去罢了。
阿丽娅从来没有避讳过她的父母家人俱在这件事，话里话外也都透露着她对家人的依赖。但是，这样的她却从来没有表现出要寻找家人的意思。
为什么呢？
“是不想带我见你的家人？”
“还是不能带我见你的家人？”
——又或者，是不够信任他。他以为阿丽娅主动将那个重要的箭头交给他，就是足够信任他了，可是好像事情并非如此。
“告诉我吧，阿丽娅。”
——告诉他，怎么样才能更近一些，而不是「点到为止」。
之前，贝克曼警告过他，不能总是让阿丽娅猜他的心思，这样只会让她不安。
现在好了，风水轮流转，轮到他琢磨阿丽娅的心思了。
但是阿丽娅呢？
她知道的，什么见家人，香克斯就是又在试探「结婚」了。这个问题，她躲得过一次，躲不过第四次。
不过阿丽娅显然没有香克斯想的那么多。其实对于「结婚」，如果是和香克斯的话，阿丽娅也并没有多反感。她只是从来没想过他们的感情能挺这么久而已。
就像在当初的误会开始时，她就觉得，男人嘛——合得来就继续在一起，合不来，就换一个，换不到，就不要男人了。
谁能想到现在能挺这么久，谁能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挺更久。
阿丽娅歪了歪头，放松力气，整个人瘫在了香克斯的肩膀上，坦白道：
“香克斯，其实我没有想过会和你一直在一起。”
意料之中的话还是让香克斯的手紧了紧：“水之都的时候，你说你喜欢年纪比你大一点的，成熟的，聪明的，强大的，性格有趣的。我不符合要求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