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下了,但是可以喝点。”
徐小眉惊讶道:“没想到你还会喝酒?”
她会喝酒?她是最不会喝酒的,但是她今天就是特别想喝。
老太太的话让她内心无法平静,她当时就像是丢了一颗小石头,但是直到现在,还在她的内心深处泛起或深或浅的涟漪。
所以她不想再去想今天发生的事情,喝醉了或许就可以睡过去。
徐小眉真就递给了孟浔啤酒。
孟浔扣动拉环,刺啦一声就开了。
啤酒入喉的滋味是刺激的,冰凉的感觉短暂的浇灭了心里的烦躁。
但是俗话说得好,借酒消愁愁更愁,酒精也无法压下她心里头的烦躁,所以她越喝越多,越喝越多,当徐小眉再想去袋子里拿酒时,袋子里已经空了。
她再看过去,孟浔那边已经摆了三个空瓶子。
徐小眉赞道:“孟浔,你酒量真好。”
孟浔咳了咳,显然已经有些醉态,当徐小眉问:“还要喝吗?”
“喝,”孟浔毫不犹豫的说:“我去买。”
孟浔站起身,踉跄了下,拿起手机的时候,手机忽然来电了,她低眸看去,是没有备注但是却烂熟于心的号码。
孟浔毫不犹豫的把电话挂断。
她可没忘记她是因为什么事情而喝酒,哪怕头有点晕,但是那些事情,却记忆犹新。
兰濯风在那边却没有放弃,依旧打了好几个。
直到徐小眉把视线看来,孟浔才收起手机,装作若无其事的往外走,随后按下接听键,她真的喝的很多,接下电话时,还打了个酒嗝。
兰濯风坐在车后排,听声音就听出了不对劲,他蹙眉,沉声道:“在哪里?”
孟浔又打了个酒嗝,很小声,然后立刻捂住了嘴:“去买酒。”
他问她在哪里,她说去买酒。
真是已读乱回。
看来他猜的没错,是真的喝了酒。
喝了酒还要去买酒,当真是不把自己的安全当回事。
他自然是不能任由她胡来。
兰濯风修长的手指握着电话,睨了眼校园门口的灯光,还有那挂着路灯的林荫道,沉声道:“你出来学校门口,我给你买好了,你直接带回去喝。”
“我才不信,”孟浔现在和清醒时有些不同,想到什么说什么:“你骗我的。”
喝醉的孟浔他捉摸不透,兰濯风也没时间和孟浔扯这些歪理,直接让峻叔去和保安大叔打了招呼,大摇大摆的把劳斯莱斯驶入进去,随后面不改色的继续套话:“那你自己注意安全,现在出宿舍门没?”
孟浔真就回头看了眼,然后呆呆的说:“早就出了。”
兰濯风给峻叔使了个眼色,往W区的宿舍开,不一会儿就看见了握着电话,走在路上的孟浔。
劳斯莱斯的车灯笔直照射下。
孟浔穿着小熊的睡衣,脚踩着拖鞋,头发没有吹干,微微有些湿贴着,那张巴掌大的脸庞,已经喝到绯红状,双眸显得迷离又醉人,憨憨的直视车灯。
然后兰濯风听见她在电话那头说:“我这里有两个大灯,刺到我眼睛痛。”
下车的时候就看见孟浔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车灯。
既然痛,却不躲,还和车灯比赛互瞪。
他忽然没了脾气,罢了,和一个醉鬼计较什么。
孟浔死死盯着车灯,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倔什么。
仿佛好像瞪到车灯灭了,那么就能赢过老太太那样。
清醒的时候觉得老太太说的有道理。
喝醉的时候就觉得她凭什么。
车灯很亮,孟浔忽然看见车门打开,从后排下来一道欣长的身影、他握着手机,微长的头发往后梳,背光而现,尽显倦态、风尘仆仆、俊美的脸庞匿在阴影里,依旧是那副勾人模样。
下一瞬,他身后的灯光忽然熄灭,而他也站在了她的面前。
带着连夜赶路的疲倦,嗓音沉沉道:“孟浔。”
孟浔抬眸,看着兰濯风,好惊讶,刚想开口说话,就打了个酒嗝,她立刻捂住嘴巴,防止酒气冲出来,瞪大眼睛,就这么盯着他,道:“你怎么闯进来的!”
她是真的喝醉了,但没有醉的彻底,想骗她不容易,还能知道A大不能随意出入。
但是对付这样的小醉鬼,兰濯风还是能对付的来。
“来给你送酒的,怕你等太久了,”
他牵起她的手,不给她反抗,稍稍用力半拉半拥着她往车那边走去,“不信你上车看看。”
他连续说了两次给她买了酒,电话里时还能说他骗人,但此刻他的表情太认真,好像是真的那样。孟浔半信半疑的,任由他牵手走进了车内。
几乎是她刚上车的瞬间,兰濯风就坐了进来,车门瞬间关闭。
孟浔还在找,找不到,醉醺醺的伸出手问他:“我的酒呢?”
兰濯风对着她的手心,给了她不轻不重的一巴掌:“惯的你,还想喝酒。”
其实也没多痛,但是就是委屈,喝了酒脑子也愚钝,对上他那副不冷不淡的模样,孟浔眼睛就红了,“你奶奶欺负我,你也欺负我,你们兰家没有一个好人。”
“孟小姐,”峻叔看热闹不嫌事大,笑着道:“三少听见你和小姐辞职了,知道你受了委屈,立刻就从德国赶回来,三少对你,可是好人啊。”
兰濯风瞥了眼峻叔,后者讪讪把挡板升起来。
可事实就是如此,他之所以匆匆忙忙、风尘仆仆的赶来,无非就是听兰双说了孟浔辞职,兰双说完后,又加了句:老太太今天来了。
可想而知,她给了孟浔什么气受。
兰濯风没想到老太太越老越事多,居然直接找上门了。
漂亮话他不想说,他用行动证明她的重要性,当即回国,刚落地就直接来了学校,他不想多让她受委屈,更怕她会理智清醒,把好不容易展现出来的依赖给收了回去。
兰濯风把孟浔抱坐在自己双腿上,大掌固定住她因为喝酒乱动的腰,嗓音温柔道:“告诉我,她和你说了什么?”他想要知道,她受了什么委屈。
孟浔倔着一张脸,咬着嘴巴,摇摇头,就是不肯说。
没看见他的时候,老太太的话,只是话。
看见他后,那些话就在心里酸了,形成了委屈。
喝醉后的她,还是比清醒时可爱些,换做清醒时,她早就开始和他犟上几句。
兰濯风自认是自己的问题,哄不好,也是他该的。
谁让他疏忽了,原以为忙完这阵子,再去和老太太点个醒,却没想到她先找上门来。
孟浔就这么乖的坐在他的腿上,不哭不闹,就低着头,样子很是委屈。
她拿捏人心是有办法的,至少这张脸,就是对付他的手段。
“不说,我就亲你了。”兰濯风只是吓唬她,但戏要做足,他的指腹还摩挲着她的唇瓣。
可就在肌肤相接的那瞬间。
那种暧昧的、一切隐晦压制在心里许久的蠢蠢欲动,在此刻都无声地冒芽。
酒后壮人胆,孟浔哪能被他这样吓唬到,仰着醉态的脸庞还先指控道:“谁让你对我那么好,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好到学校到处是传闻、好到老太太都直接出马,生怕他们再继续下去。
“我对你好,怎么就错了?”兰濯风第一次听见如此荒唐的说辞,他被气笑了,但却还是认真回复:“我为什么对你好,你心里不懂吗?”
为什么?还能是为什么?
孟浔心里岂会不懂,清醒的时候,她是百分百知道的,那每句话里的暗示、明示、她都记在心里,但她现在是醉的,她只把心里话说出来:“你不用对我那么好,我又不是你的谁。”
因为无名无分,所以今天的委屈都是双倍的。
无名无分的委屈,无名无分的接受着他的好。
“我今天是来哄你的,但你说话不好听,”他指腹摩挲着她的唇瓣,继而松开,不由分说的堵住她的唇,浅浅的,蜻蜓点水的、带着酥麻的气息,伴随着那句:“那就在一起。”
既然无名无分,既然觉得不是他的谁,不能受他的好。
那就在一起。
“和我在一起。”
孟浔忽然睁开双眸,直视他的眼睛。
她想她也是醉的不清,居然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去看他眼睛,想要看出真假。
没等到她细看,那吻,密密麻麻的落下来。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那吻密密麻麻的落下, 像试探、试探她的反应,但却扰乱了孟浔的思绪。
那瞬间她大脑空白,她从未想过有天, 他们会如此亲密。
面对突如其来的在一起, 还有亲吻,孟浔骨子里还是第一反应是逃避, 她想闪躲, 侧开脸, 然后却被他用指腹挡住,随后他沉声道:“孟浔。”
“我说在一起, 不是问你,”他强势又温柔道:“是你只能和我在一起。”
是了,只能。
那是兰濯风霸道的一面, 他不是个喜欢优柔寡断的人。
孟浔抬眸看他。
绝佳的浓颜, 深邃的眸子,的确宛如人间皎皎月。
孟浔不由得想起初次见他时,关于他的那些传闻。
都说兰濯风是香山澳无人敢得罪的主。
人尽皆知的居高位者。
就连亲妹兰双说他很可怕。
更有人说要在香山澳就须得知道兰家在这里的地位。
可他对她,却是从未有她们说的那些面。
她认识的兰濯风,是现在这样的, 哪怕索取亲吻,都是慷慨绅士, 也不屑于对她用些手段, 直白明了,从未权衡利弊她是否不配,是否值得。
她问他为何要对她那么好。
他却能听出她字句里的那种委屈, 没名没分的委屈,干脆直白的说在一起。
那是他给的真心。
他身居高位久了, 金钱、名利、于他而言是随时可给的,但上位者的真心才最难得。
这是孟浔此时此刻的想法。
当兰濯风又低头要吻她时,她不再拒绝,趁着醉酒,把心里所想、展露出来。
心底的秘密随着张开的唇宣泄出来。
喝醉后的孟浔像是入了魔那样,他牵着她的手放在他的脖颈处,而孟浔则顺着他的手牵着的位置,搭上他的脖子,把脖子扬长,方便他探索。
兰濯风被她这样的乖巧弄得有些血热,强势呼之欲出,他得寸进尺,将她换了个方向。
男人都是冲动的,在某些方面而言,他也不例外。
峻叔什么时候开了车,拐了几个弯,她不知道。
岔.开而坐,有份陌生的力量,带着破土而出的喧嚣。
车子的颠簸,带动着呼吸加重。她不自在,眉头紧紧拧起,轻声唤了句拿开,而他却丝毫不躲,得寸进尺,回了句长在他身上的,拿不开。
双手被他单手握住,固定在背后。孟浔被情.欲搅动、只知道亲吻的时间很漫长,双手在身后怎么都不能动,当再次分别时,已经到了澜山。
车门自动打开,孟浔唇红齿白,双眼醉态。
被兰濯风抱下车时,月光正爬上山头,清冷的光照下来,打在他的肩膀上,发出毛茸茸的光圈,他不由分说的抱着她大步回了宅内。
直到孟浔沾上了床,看着他在身上,她才从情欲中稍微醒了酒、醒了神。
孟浔的手挡在他的胸口处,亲吻了一路,唇早已红透了,她眼神带着雾,模样悲戚戚的道:“三哥,放过我。”
哪里不知道她说的放过是什么意思。兰濯风还不至于禽兽到这个地步,趁人之危也只适可而止,再深处的那些,只能是你情我愿,清醒的时候才能交付。
“放不过。”他说的另一层意思。随后兰濯风将她转个方向,让她趴在他心口处,像摸猫那样,摸着她的头,“今晚在这里睡,明天送你回学校,好吗?”
问其实都是白问,因为他已经抱着她入了卧室,放她在了床上。
哪里还能让她拒绝?
可孟浔还是乖乖的点头,“好。”
“以后不要再去兰双那,”兰濯风替她安排,抚摸她的头发:“每周末我让峻叔去接你,你在这安安心心的,我保证,她打扰不到你。”
这是要将她彻彻底底护住的意思。
也是要和老太太宣战到底的意思。
她岂会不懂?
“你这样为了我,值得吗?”
“我做事,从不问值不值得。”
他一锤定音道:“孟浔,你、我是要定的。”
很轻的语气,但他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孟浔不再讲话,没什么好再说。
他们就这样彼此拥抱着,他疲倦到说完就睡了过去。
孟浔感觉得到他的疲倦,风尘仆仆、满面倦容。
想必为了今天的事情,他没少折腾。
后半夜孟浔就睡醒了,酒也跟着醒。
醒来时他已经躺在身边,眸子轻阖,高挺的鼻骨,还有浅抿的唇,长臂还在她的脖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