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是特别的法器，是聚魔盆。”
苏念笙听到聚魔盆三个字，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第二十六章 这老婆婆谁啊？
“他让你拿聚魔盆干什么？！”
苏念笙的语气变得有些严肃，和方才大大咧咧的样子完全不同。
“……这个，其实是我想要，这是我的拜师礼，弟子见识浅薄，听说这聚魔盆很厉害，所以想见识见识。”
苏念笙听到到这儿，神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那玩意对你没用，你不如选个……”苏念笙顿了顿，深深地看了眼鹿娩娩，又叹了口气道：“唉算了，你要是真想要就跟我回去拿吧。”
鹿娩娩不知道苏念笙怎么忽然又改了主意，但只要能够拿到聚魔盆就万事大吉了。
鹿娩娩跟着苏念笙回到了闲字门。
却不料闲字门的那块牌匾不知何时掉了下来，苏茉莉正搬了个梯子，双手托着那块牌匾想要按回去。
但她年纪大了，身体也颤颤巍巍的，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半空摔下来。
鹿娩娩看见了赶忙上去帮忙，“师姐，让我来让我来，你快先下来吧！”
苏茉莉看见鹿娩娩又回来了，还愿意帮忙，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在鹿娩娩的搀扶下从梯子上爬了下来。
苏念笙走到了苏茉莉面前，然后指着她冲着鹿娩娩问道：“小丫头，这老婆婆是谁啊？万剑宗什么时候给我闲字门安排了个这么老的看门？”
鹿娩娩刚把牌匾放上去，听到苏念笙这句话差点脚下不稳摔下去。
好家伙，她竟然连自已的亲传弟子都不认识了吗？
不过看着苏茉莉那张无比苍老的脸，鹿娩娩也不是不能理解。
唉，时光匆匆，命运弄人啊。
苏茉莉看着眼前的黄衫女子，努力辨认了片刻，“你是……师父？”
“师父？你可别瞎叫啊，万剑宗什么时候办了老龄弟子班了，你……”苏念笙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看见苏茉莉花白头上发髻插着的木簪子后，忽然想到了什么。
苏念笙顿时把双眼瞪得贼大一阵骇然，反问道：“你是……小茉莉吗？！”
苏茉莉重重地点了点头，“嗯！是我，我是小茉莉啊，师父，你终于回来了啊呜呜呜师父……”
苏茉莉像是个终于等长辈归家的孩子，一头扎进了苏念笙的怀里，哭得稀里哗啦。
“小茉莉，你怎么变得这么老了，我刚才都没认出来，哎呀好了好了别哭了，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总是喜欢把鼻涕往我身上蹭……”
“呜呜呜啊师父啊，徒儿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啊啊呜呜呜……”
鹿娩娩看着师徒相认的感人场面，不禁也有些热泪盈眶。
相认过后，苏茉莉带着苏念笙鹿娩娩走进了闲字门的大院，鹿娩娩帮忙清理了一人多高的杂草，他们才能进到屋子里。
用来招待的正厅也结满了蜘蛛网，桌子上积了好厚的一层灰，桌椅大部分都被腐蚀坏了，看上去破破烂烂的。
苏念笙想让鹿娩娩坐一下，都没地方落屁股。
“小丫头，你在这等等我，我去给你找找那个聚魔盆在哪，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忘记这玩意都放在哪了。”
鹿娩娩应了声，希望苏念笙还能找得到。
苏念笙去找聚魔盆的时候，苏茉莉便拿来水和抹布，将房间打扫一遍，鹿娩娩也来帮忙。
等到正厅被打扫得差不多的时候，苏念笙终于回来了。
“还好还好，虽然被压在最底下但还是被我找到了，小丫头，你过来看看，是不是这个？ ”
鹿娩娩定睛一看，看见苏念笙的手上托着一个手掌大小的金属的物件，说是叫聚魔盆，但是鹿娩娩觉得叫聚魔碗更合适一点。
这玩意儿也太小了，确定这就是聚魔盆吗？
她以为聚魔盆至少也要和她自已的洗脸盆一样大呢。
鹿娩娩接过来观察了一下，里面是空的，就是个金属做的碗。
“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我甚至感觉不到这是一个法器。”
“哎，那是因为你是修土嘛，这东西对于修魔者来说可是个宝贝哩，不过这东西一般人是打不开的，你就拿它当个装东西的物件吧。”
苏念笙将聚魔盆给了鹿娩娩，鹿娩娩兜了一大圈终于如愿以偿得到了这件宝贝，忙不迭地向着苏念笙道谢。
“谢谢苏长老割爱，我起初还怕您不愿意给我呢……”
“你要是跟我讨要增强修为的法器，那我说不定还真给不了你，这玩意又没什么用，你拿去玩呗。”
鹿娩娩觉得苏念笙这话有些奇怪，不过想来苏念笙自已都是个摆烂王了，估计门下也没有什么能够帮助修炼的法器所以才会这么说吧。
“哇，我不过去了一会儿，你们就把房间打扫得这么干净啊。”
苏念笙来到了椅子前，一屁股坐了下去，看着整个焕然一新的正厅，眼睛都亮了起来。
鹿娩娩和苏茉莉相视一笑，然后说道：“都是师姐的功劳，我只是打个下手而已。”
“小丫头，我见你骨骼惊奇，是个入我闲字门的好料子，你要不要拜我为师，虽然我给不了你上乘的功法，但是我能教你吃喝玩乐，一辈子过得无忧无虑，怎么样？”
鹿娩娩简直巴不得。
但苏茉莉这时却扁了扁嘴，“师父啊，你当初也是这么跟我说的，结果一去就是好几十年，把我一个人丢在闲字门……”
苏念笙有些尴尬，她挠了挠头，“呃，那…那是个意外，我也没想到竟然过去了这么久。”
“对了，怎么现在就你一个人，你的师兄师姐们呢？他们都去哪儿了？不会是因为我不在就全部偷偷跑下山了吧？”
苏茉莉听到师父这样发问，眼睛不禁黯淡了下来，“三师姐和五师兄的确是下山了，还在山下结为了夫妻，不过他们早就死了，二师兄也在师父离开没多久后就病逝了，四师姐是二十年前病逝的，六师兄还算活得久，五年前走的……”
苏茉莉将往事娓娓道来，他们的人生虽然短暂，但都过上了自已想要的生活。
以凡人的寿命过完了属于自已的一生，倒也不算辜负。
“现在整个闲字门就只剩下我啦，师父，我是你门下最小的弟子，我还记得我刚进闲字门的时候，只有三岁。”
第二十七章 速速放下羞涩与我结为道侣
“是啊，竟然都过去那么久了，一眨眼你都这么大了，我现在还记得你那时候的样子，圆嘟嘟的脸，扎着一对小丸子头。”
苏茉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后来我及笄的时候，师父你亲手给我做了个木簪，我就一直戴到了现在……”
鹿娩娩听着听着，心中不免感慨良多。
“哎，小丫头，你要不要入我闲字门啊？让小茉莉当你正儿八经的师姐，我虽然教不了你什么，但却可以保证护你周全。”
鹿娩娩想了想，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多谢苏长老的好意了，我才刚拜入师尊内门，我怕他老人家不会同意。”
虽然闲字门的确是个好归处，但苏念笙在万剑宗的日子都不算太好过，且江祁年他们在达到目的前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自已还是别给苏念笙添麻烦了。
鹿娩娩婉拒后便向苏念笙告辞，苏念笙让她常来，鹿娩娩应下了。
她走出院子后，苏念笙的目光还是没有收回来。
苏茉莉走到了苏念笙的跟前，出声问道：“师父，你为何一直盯着小师妹看？你要是真的想收她为门下弟子，干脆就和宗主说道说道……”
“罢了，说说而已。”苏念笙收回了目光，眼神变得有些惆怅，“更何况江祁年那个老不死的东西哪里会舍得将她给我呢，那可是千年难一遇的……”
苏念笙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并没有说完。
“小茉莉，你就不好奇为师离开的这些年都去了哪儿吗？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回来过，你真的都不好奇吗？”
苏茉莉哪里会不好奇，她简直迫切地想要知道苏念笙为何那么久不回来。
但是她又害怕得到的答案会让她失望。
从小她就知道苏念笙是个不修边幅不着调的师父，是那种惹了祸还要徒弟替她收拾烂摊子的程度。
苏茉莉怕问了得到的答案只是苏念笙玩心大发，离开了万剑宗看见外面的花花世界就忘记了回来，那样她会很伤心的。
苏念笙像数年前一般摸着苏茉莉的头，“小茉莉，我其实真的离开了很久很久，还看见了很久很久的以后，今天我想一一都说与你听……”
……
鹿娩娩拿了聚魔盆就迫不及待地想去禁地给司欲看看真假，但是她走在半路时就感觉有人一直跟着自已。
是柳霜他们吗？
他们三人这次内门试炼想给自已使绊子，结果柳霜被自已人误伤出局，姜卓和方映雪告状不成反被罚，鹿娩娩以为他们会老实些的。
鹿娩娩故意走进一个死胡同，然后飞上了墙头，准备守株待兔，看看一直跟着自已的人到底是谁。
结果走进来的人却让鹿娩娩意想不到。
陆羡左看右看也没看见鹿娩娩的影子，奇怪，明明就看见她走进来的，怎么一进来就不见了？
就在陆羡即将抬起头看来的时候，鹿娩娩从天而降，一脚朝着他的脸踹了过去。
“啊……”
陆羡被鹿娩娩突袭，连忙后退两步，拔剑就要反击。
鹿娩娩在半空中转了个圈，稳稳落地，看着陆羡脸上赫然印着自已一个脚印，憋笑着问道。
“哎呀，小师弟，怎么会是你呀？”
这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偷偷跟着自已定然是受了谢挽凝的指使，不知道想要干什么。
“小师姐，你干什么踹我？”
陆羡长这么大还没被人碰过脸，别说是踹了。
“小师弟误会了，我以为是柳霜他们跟着我想要害我，小师弟你知道的，他们一直在暗中欺负我嘛……”
陆羡看见鹿娩娩那无辜的脸已经火冒三丈，但想到此行的目的他还是忍了下来。
“算了算了，既然你不是故意的，我也就不计较了。”
鹿娩娩眯着杏眼，笑得一脸灿烂，“小师弟，你跟着我是想干什么呀？”
“是不是也想学苏长老那样对我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告白啊？”
“告白？”陆羡听说了蓝台发生的事情。
尤其是那句‘我对你的爱就像是尿裤子，所有人都看得到，但只有我能感觉到那股暖意’，至今还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知道小师弟是个内敛的人，不喜欢张扬，所以才故意想要在这四周无人的地方对我表白吧。”
鹿娩娩故意做出娇羞的姿态，“来吧小师弟，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快对我说出那句“小师妹你已被我看中，请放下羞涩速速与我结为道侣”吧！！”
陆羡听到这句忍不住浑身一震，整张脸都露出了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
【我去……这个小乡巴佬在痴心妄想什么，脑子不正常吧！】
“小师弟？你怎么啦？怎么不说话呢，你要是觉得这句太长了，我们也可以直接跳过这个流程的，我可以直接对你说我愿意的！”
鹿娩娩来拉陆羡的手时，又听到了他在心里说了一句：
【真是恶心，别来碰我！】
陆羡往身后躲去，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片刻后他才找回自已的声音，“那个，小师姐你误、误会了，我对你真的没那个意思。”
鹿娩娩在暗处翻了个白眼，呵，那简直是太好了，因为她也觉得陆羡令人作呕。
此时，在陆羡和鹿娩娩都看不见的屋顶高处，悄然落下一个小小的身影，因为魔气稀薄，他的身形基于透明。
鹿娩娩故作震惊的样子，“什么？你对我没这个意思？那你为什么一直鬼鬼祟祟地跟着我？”
“……我跟着你是、是因为……”陆羡想了想，编造了个理由，“因为师尊交代过的事，从明天起你就从素房搬到紫薇苑了，和内门的师姐师兄同住。”
鹿娩娩一脸惊喜：“哦？小师弟的意思是我可以和你同住？”
陆羡一脸绝望，差点跳起来，“什么啊！你是女修，怎么能与我同住？我们都是各住各的。”
“好了好了，既然我通知到了也该走了，明天你记得搬来就好，我走了！”
陆羡说完生怕鹿娩娩会纠缠他，调头就跑，跑得像是身后有洪水猛兽要追上来似的。
鹿娩娩看着他撒丫子逃跑的模样忍不住嗤笑出声。
她胡乱编造几句瞎话他还真信了，以为自已看得上他？
上辈子陆羡的修行简直和谢挽凝不相上下，为爱冲昏头脑的他无心修炼，专心当谢挽凝的舔狗帮着哄骗鹿娩娩。
鹿娩娩的修行都超过顾拾温了，他却还只是个金丹期。
嘁，也不知道是谁在痴心妄想。
天色渐晚，时间也差不多了，鹿娩娩决定现在就去找司欲。
第二十八章 不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怎么行呢
“小狐仙，你快瞧，我给你拿来了什么宝贝……”
鹿娩娩蹦蹦跳跳地穿过索道，来到了司欲的面前。
“哎呀小狐仙你怎么还在睡觉呀，快点起来，睁开眼看看，我把聚魔盆拿来了！”
鹿娩娩摇晃着司欲，司欲却将眼皮只掀开了一条缝，随后翻了个身过去不理她。
鹿娩娩：“……？？”
鹿娩娩不知道司欲这是怎么了，又转过去拍了拍他的脑袋，
“小狐仙，你是聋了还是故意装作听不见，我把聚魔盆拿来了，那可是聚魔盆哎，你看，你快看吧！”
司欲倏地睁开眼，却拍掉了鹿娩娩的手，让她别烦自已。
鹿娩娩觉得万分奇怪，“小狐仙，你没事吧，你不是一直都想要聚魔盆恢复元气吗？怎么我费尽心思帮你弄来了，你却连看都不看一眼……”
鹿娩娩觉得司欲一定是有病，有大病！
“哼。”司欲眼睫微垂，面上透着克制的冷淡和疏离。
“费尽心思？某人说的费尽心思就是和宗门小师弟谈情说爱？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还真是煞费苦心了。”
鹿娩娩挠了挠头，什么鬼？
和宗门小师弟谈情说爱？
谁？
陆羡吗？
鹿娩娩眨了眨眼睛，难道之前她和陆羡说的话被小狐仙给听到了？
“哇，小狐仙，你的耳朵也太灵了吧，隔了那么远都能听到我们在说什么，你是有顺风耳吗？这个也是练出来的吗？”
司欲：“………”这个死豆芽菜到底搞没搞清楚他话里重点？！
鹿娩娩那天说要将聚魔盆拿来，可是一连去了好几天都杳无音信，他的元气本就大伤，联系不上鹿娩娩便不由得有些担心。
即便如此，他冒着极大的风险，用仅剩不多的力量幻化出魂体去找鹿娩娩，看看她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
结果呢？
他却看见鹿娩娩和陆羡面对面在说话，鹿娩娩一脸春心荡漾的看着眼前的少年，想让他对自已告白，让她成为他的道侣。
司欲还是第一次看见在别人面前的鹿娩娩，他完全没想到她竟然会是这个样子的。
鹿娩娩的确行事跳脱轻佻，还总是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让他误会，但司欲以为那些话是只对他一个人说的。
没想到在别人面前的鹿娩娩竟然是如此的大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