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我把私产都赔光了,心好凉,期待春天见面的时候,你都还给我。”
“这个死狐狸!”姜娆骂骂咧咧道。
可现在春天已经来了啊!怎么又突然没了音讯呢?
姜娆正苦恼着,铃兰突然抱着一窝小崽子出现了。
救命!他们怎么这么可爱!
一窝小豺有8只左右,灰色的毛发蓬松的像一团柔软的棉花。
耳朵还软软的趴在脑袋上,立不起来。眼睛明亮又澄澈,看到族人时一点都不害怕,嘴巴微微张开,露出一排尖锐的牙齿和粉色的小舌头,时刻都像在笑。
大家都凑上去看,这可是灰豺部落十几年来的第一窝小崽子,稀奇金贵的很。
之前因为战乱冲突激烈,他们已经做好了灭族的准备,也就不再繁衍了。
现在,经过初春对几个不规矩的部落的威吓之后,现在大溪麓一片祥和。不少小雌性都怀上了幼崽,和兽夫们十分甜蜜。
“呜呜呜呜呜~~”小崽子们纷纷朝塞勒斯伸出了小爪子。
“来~”塞勒斯俯身抱起了所有的小崽子,阳光透过树影斑驳的撒在他俊朗的脸上。
他佯装要举高高,吓得一群小豺往他的胸膛、颈窝里钻,竟带着半分岁月静好的感觉。
是了,为什么无论是珍兽、小崽子还是少年们都喜欢塞勒斯?
“喂,你们怎么就要他抱,我也要抱!”烬挡在了塞勒斯的面前,把小豺们吓得打起了嗝来。
“族长!”铃兰护崽的呲了呲牙,烬只好换上温良一点的笑容,这下子直接把他们吓哭了。
“别,别哭啊!”烬手忙脚乱的给他们挨个儿擦着眼泪,最后只好把自已的大号木雕骨头忍痛割爱,才止住了他们的嚎哭。
“哦~等我的雌主给我生一窝幼崽,也要这么可爱。”波普的心都要被萌化了。
“哈哈哈哈,比起幼崽,你是不是该先找个雌主呢?”陆一巴掌拍醒他的美梦。
陆说的没错,春暖花开,万物复苏,这块平静的大溪麓很快就不再平静了。
因为现在放出的一个屁,都是粉红色的。
兽世的发情期到了..........
冲动的兽人们要开始冲动了,虽然茫茫人海中,他们暂且还不知道要去爱谁,但主打一个都为情所困。
连波普都梳上了当下最时兴的发型――狼尾辫,迈着最冷酷的步伐,在大溪麓来来回回走了二十来圈了。
他就纳闷,怎么还没有眼光好的小雌性相中他英俊的身姿。
陆比波普要清醒的多,兽世1:31的稀缺比例,他们什么天人之姿,还能等爱情亲自来敲门吗?
他必须得主动出击!
自从有了小雌主的出现,陆对雌性的要求就高了很多,已经很少有雌性可以吸引他了。
这个兔兽,是第28个!
过去的他,年轻稚嫩不懂风情,但经过三年的努力,他终于不再年轻!
但搭讪的技巧还是一样差.........
还没跟那位兔耳美兽说上三句话,她就被一头烧狐狸勾搭走了。
没关系,恋爱嘛不是绿了,就是黄了黄了黄了黄了黄了.......
经过不懈努力,波普和陆还是单着。
他们托着腮帮子,看着浣熊族族长倪倪牵着雌主,接受大祭司的赐福,羡慕的哭出了声来。
倪倪居然从刷盘子、修木架、办集市、缝春衣、开春大扫除等各种工作中,抽出空来,顺便游刃有余的解决掉了自已的终身大事!
波普和陆只有“啧啧”称奇的份儿,堪称他辈楷模。
傍晚,姜娆送走了来灰豺部落补给的历练队伍,也送走了给束月的消息,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转头,那小银魇正在瞧着她。
“饿了吗~”姜娆在它身边坐下,自然而然地从兽皮口袋中拿出一根新鲜的胡萝卜递给它。
它收下后,突然把头靠在了她的额头上。
“这是谁的梦呀?”姜娆的天眼位烧烧的,之前银魇都是通过兽语告知他们这些梦境的信息,没想到它还能与人通感!
姜娆瞬间跌入了梦境之中。
微风拂面,一摇一晃中,姜娆睁开了眼睛。
近在咫尺的神颜,俊朗出尘,长睫舒展,平时疏离的冷感此时全然消散。
他呼吸平缓,额间的碎发还有些湿,看起来多了几分温柔。姜娆从没看他睡的如此安心过。
云起?不,这应该是年少时的云起。
姜娆愣了一下,自已是在云起的梦里吗?
周围是咸湿的气味,这是海风,他们在海之崖最高的山峰上。
准确的说,是她和云起一起窝在白色亚麻绳子编织的吊床上。
他裸着上身,从下颌到锁骨,胸膛到腹肌上,全是斑斑驳驳,暧昧的红印子。
好家伙,所以,这是她干的吗?
云起揉了揉眼睛,眉眼半垂,结实的手臂将姜娆托起,一下子拽到了胸口。
“阿娆看起来像是休息好了。”月光下,他年轻的容颜堪称名画,原本锐利的眸光此时也染上了一层无害的温润。
他喑哑着嗓子像是在哄她,“要做吗?”
第104章 我就是很想你
“哈?”姜娆的脑子都要炸开了。
所以,某人表面禁欲高冷,内心却这么火热的吗?
云起是仰躺在吊床上的,而姜娆正曲着双腿,跨坐在他的腰身两侧。
现实中的他,没这么恣意妄为,也没这么纵情纵性。
云起顺着脖颈上那条锁链,轻轻一拉,姜娆就跌入了他的怀中。
“唔..........”那郎朗如月的明眸,湿润柔软的唇舌,炙热用力的吻,都如此鲜活生动。
他生涩的吻技差的出奇,却依然霸道的很。
空气燥热,海风呼呼的吹,在这片星空下,紧贴的肌肤烫的惊人。
他翻身将她抱起,朝山崖下望去。
海浪涌动,山崖下的海面上,无数微小的蓝色荧光如同闪烁的星辰,又像是大海蓝色的眼泪,拍打在岸边的潮水和他们震耳欲聋的占有欲激烈交织。
“阿娆,要小点声,这里可不止有我们。”他的低喘擦过她的耳廓,姜娆纤细的脊背猛的一紧。
“听,鲛人在唱歌。”遥遥望去,真的有一群鲛人甩着长长的鱼尾,在碧波中恣意歌唱,引来了海豚的应和。
“你闭嘴........”姜娆被压在了岩壁上,发出呜咽声,雪白的手臂环着云起的脖子,指甲在他的脊背上留下一道道红痕。
海边的太阳总是很好,姜娆养了一整个冬天的腰,在这个梦境中,成功的因为某个不节制的人又疼的直不起来。
“你在干什么?”姜娆伸直了长腿,悠闲的吃着云起做的早饭,看着他利落的处理起家务。
“阿兄的雌主昨天下了三枚蛋,海东青一族居然有了新的小崽子。”他显然很开心,顺手拿起亚麻绳子扎起了长发,露出蜿蜒绝美的肩线。
云起用不同的花染了很多不同颜色的亚麻布,正往往木架上晾晒,“小崽子们都喜欢颜色丰富的东西,夏天来了,我做了几个轻薄的盖毯给阿兄送去。”
海风一吹,那些不同颜色的布,就像一个个色彩斑斓的风筝,在蓝天碧海的映衬下,好看极了。
“哼,我都没有。”姜娆软软的嘟囔道。
“我怎么会忘记阿娆。”他明朗一笑,从巢穴里拿出了好多不同颜色的长裙子,上面还装饰着海珠和白色的贝壳,都是他一针一线缀上去的。
还没等她开心,就听到主峰的巢穴里传来激烈争吵的声音。
“雌主战死后,海东青一族就已经隐退!”
“我们就只剩下了云岚、云初和云起,还有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非要我们灭族首领才能罢休吗?”
“云岚和云初刚刚结偶,才有了幼崽,他们还要孵蛋!”
“是阿父的声音。”云起的神色微凛,带着姜娆就往主峰赶。
鹰族三十多个高阶战土威严不可侵犯的站在那里,与云起的阿父对峙。
“海东青一族是鹰族的前锋,是我族最锐利的喙,现在敌人都入侵了海之崖,还有什么是比鹰族的荣耀更重要的!”
“这是首领的命令,我们也只能来硬的了。”为首的鹰族战土威胁道。
“我去,哥哥们都有了雌主和幼崽,我是四阶,兽纹已经要突破五阶的海东青,没人比我更适合去。”混乱之中,云起挡在了族人面前,幽深的眸色比淬了霜的冷箭还寒凉。
众人皆是一愣,纷纷发出轻蔑的嘲笑声。
“你去什么啊,你压根都不在海之崖!”
“是啊,我们都死了,为什么就你一个人活着!”
“你为什么不在海之崖?你是临阵脱逃了吗?!你到底躲在哪里”
无数故人的质问声、谩骂声像潮水般向他涌来。
“阿起,你在哪里?”空荡荡的高崖上,那些晾晒的彩色亚麻布像废纸一样被揉成了一团,和那个孱弱的老兽人一起,孤零零的留在那,像块黯淡无光的石头。
梦境开始失衡,姜娆和所有的事物一起飘在天上。
云起拼命想要逃出云巫山,可那条锁链却死死的嵌进他的肉里,勒出血痕来,让他无法呼吸。
飞又飞不起来,沉又沉不下去..........
“海东青,就是注定孤寡吗.........”他那双眼睛冷如死海,再也没有梦境中那个恣意的少年那般明亮了。
在一声叹息中,梦境戛然而止,姜娆像被紧紧抓住了咽喉一般,久久不能回神。
难怪云起从不往家里传信,他的族人被抓去战场时,他被梨叶禁锢在云巫山。
如果他在的话,如果他能替他们去战场的话,如果他不是什么都做不了的话...........
他无法摆脱契灵咒,但同时他也庆幸自已无法摆脱这种桎梏,他无时无刻不在责怪自已的缺席,无法面对空荡荡的海之崖巢穴,也无法直面自已的愧疚。
可这明明就不是他的错。
银魇鸣叫了几声,姜娆摸了摸它的头,“这当然不是你的错,你是想给他带来美梦的。”
连银魇编织的美梦,都无法破除他的心魔。
它把自已的小骨头往姜娆那边拱了拱,姜娆哑然失笑,它这是想把自已最喜欢的玩具送给云起,让他开心。
“那,小银魇能带我去见他吗?”姜娆柔声哄道。
这个毛孩子第一次低下了自已高傲的头颅,姜娆还没坐稳,它就像道闪电般朝山顶破风而去。
月光下,巢穴中,一地凄冷的银辉。
云起靠在窗边小憩,颤动的眼睫又昭示着一夜的噩梦。
姜娆小心的靠近他时,他警觉的睁开了眼,像是从冷寂的冰原中带回了风雪,在看到她后才渐渐融化。
“做噩梦了?”姜娆温声道。
“没有,只是没睡着。”云起修长的手指捏了捏眼角,疲惫道,“我以为你今天会在碎石山睡下。”
烬一整个冬天,都把姜娆黏的死紧,好不容易等她恢复了,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机会。
姜娆摇了摇头,突然冲上去抱住了云起的腰,速度之快,快到头发都飘起来了。
她在云起的胸膛上像小猫般蹭了蹭,闷闷的仰头道,“我就是想你了,很想很想的那种。”
第105章 郁结不是结
云起的睡眠一向不好,有偏头痛的毛病,惊醒之后更是疼的厉害。
所以姜娆扑进他怀里的时候,他没有防备的往后一仰,大手撑在了窗沿上。
平时风驰电掣,能将雷鸟一击毙命的猛禽,现在脆弱的似乎全身都是破绽。
“阿娆怎么了?”云起的眉宇间都是倦意,他身后崖下的湖面上起了一层湿湿的雾气,连带着他也显得阴郁起来,姜娆讨厌他这种丧气沉沉的样子。
她生来一双下垂的弯弯狗狗眼,生起气来也没什么威慑力,可这戾气却是拉满了。
“头疼,为什么不说?”姜娆扯过了他的手腕子,强硬的按住他的脉。
“小事而已,我自已能应付。”云起喑哑道,“你有很多事要忙。”
“那很多事里,为什么不能有你的事呢?你的事就不重要了?”姜娆逼近道,“我还以为我们可以交心。”
也许是刚做了一个让人郁结的梦,他敛眸没有说话。
“既然你这么不重要,那我就走了。”姜娆上挑的眉眼里带着愠色,转身就走,有种被惯坏的跋扈。
云起眼神微动,反手拉住了她的手腕子。
半晌,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才开口道,“我一直在等你。”
其实不是所有的海东青都喜欢把巢建在高处,但只有建在高处,这高崖太难攀爬,冷清一点好像也是情理之中。
姜娆踮起脚来,狠狠咬住了他的唇瓣。
清冽的气息环绕,口齿交缠间,像在泄愤。
从集市提回来的厢兰花灯笼,将两人暧昧缠绵的身影放的好大........
姜娆胡乱的扯着云起的衣服,将他穿的严整的衣服扯得松松散散,领口大敞,“好,既然你不跟我说,那我只能就自已看看,看看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云起利落的翻身,巢穴的地面发出一声闷响,他将姜娆摁在了软垫上,“我不是不想告诉你,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那些敏感的、纠结的、嫉妒的心思,实在是太弱了。
就比如他实在讨厌烬在姜娆面前那副撒娇卖乖的嘴脸,他强忍着将烬的腰上绑一块巨石,沉到海里的心思,他该怎么说?
他想要把她囚禁于高崖之上,不让任何讨厌的雄性见他,这种妄图霸占雌主的心思,又该怎么启齿?
他俯下身去,一点一点的亲吻她的耳廓、脸颊和颈窝。
“我.....我可以和你一起分担。”姜娆被汗水沁湿的额发随着云起的动作激烈摇晃着,“无论.....无论什么事。”
漫漫长夜中,像潜伏着巨大的野兽。
云起咬着她脊背上的软肉,拉紧了她手腕上的锁链,低叹道,“那就缠在一起吧,陪着我,永远不要分开.........”
要紧紧相贴,一丝缝隙都不要留下。
她有些喘不过气,攀附着他的肩膀,身后的窄窗雾气更盛,像是灵魂在抵死交缠,乱成一团。
而神志则像湖泊上即将溺毙的月亮,所有的莽撞、生涩、郁结都在涟漪中猛地散开。
这个男人在自已的梦里,实在是太低估自已了。
“不要了.......”姜娆回过头来看他,噙着的眼泪挂在睫毛上颤啊颤,唇齿间的带着低哑的甜腻和倦懒。
云起想不通,她用这样的表情和语气跟他说话,他还怎么放过她!
于是他垂头去吻她朦胧的泪眼,绯红的脸颊,被吻的红肿的唇,然后好声好气的哄道,“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