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想将他也算计在其中。
丘比离开前的那番话在他看来充满了挑衅意味。
哪怕宁宁不会再产生新的愿望，可是如果是被身边的人委托她许愿？
丘比似乎笃定，即便他发现了灵魂宝石里没有绑定宁宁的灵魂，不过他知道了还有许愿的机会后，会在将来利用这个机会。
库洛洛不禁在想，难怪宗教将傲慢列为七宗罪之首。
即便是进化到比人类更高层次的存在，也依旧会犯这种错误。
想到这里，他拿起那颗灵魂宝石，问旁边的女孩：“这个你要带着吗？”
虽然他猜的没错的话，宁宁的灵魂并不在这里面，灵魂宝石的状态不会影响她，但这个是契约凭证的话，以后想要解开契约的关键大概还是在它身上。
宁宁似乎在做考虑，没有立即作答。
见状，库洛洛便又问道：“还是先暂时放在我这里？”
宁宁点点头。
库洛洛从善如流的直接帮她收了起来。
他也猜到差不多会是这样，因为宁宁不太喜欢带不必要的东西在身上，毕竟带她出来时，她除了拿把刀外，随身行李几乎什么都没带，所以当时丘比想让她携带灵魂宝石，她才没有接受。
然后。
过了片刻。
宁宁似乎想到些什么，她斟酌了一下，开口说道。
“当时，我第一次有了如此强烈的存在感，明白了过去的自己只是浑浑噩噩的活着，但是我一向不擅长去追寻事物，所以后来丘比出现，告诉我可以实现愿望时，我原想着只是我个人无关要紧的愿望，于是就向它许下愿望。如今想来，果然还是不应依靠外力。”
“现在这样就很好。”库洛洛微笑道，“你不需要特意去做什么。”
宁宁并不擅长主动出击，因为她缺少进取的欲望，所以她很多时候只会是顺其自然的接受。
不过从某方面而言，她的这种以不变应万变的方式也是一种智慧。
现在丘比便是因此陷入进退两难。
“它的话有隐瞒，向它许愿并不会得到幸福，只有绝望的未来。”不过出于保障，库洛洛还是稍微的将结论说了一下。
宁宁稍稍的皱了皱眉，接着淡淡的说道：“真是遗憾……以欺骗的手段收获的果实，当真相揭穿时，不可避免要面对受骗者的愤怒，或许，大部分时候被骗的人都对它无可奈何，但得知真相的人之中，总会出现意志坚定不依不挠与其斗争的人。”
嗯，它在原来的世界里已经翻车被制裁了，库洛洛心想。
然后他借着现在对方有表达欲肯开口说话的机会，顺便问道：“宁宁，你说你当初在观摩他人习剑后，就开始在脑海中对剑术进行演练，最后把日之呼吸法的每一招都演练了出来后，梦里就有人给你演示了一遍所有招式串联起来的日之呼吸法。”
“那个给人演示的人，能够稍微说一说吗？”
宁宁回想着当初梦到缘一先生的情形，道：“事实上，我自身只是想出十二型，是在观看到缘一先生的演示的那一刻，突然顿悟了十三型，并且明白了日之呼吸法是首尾相连、生生不息的道理。”
“缘一？是那个人告知给你的名字吗？”库洛洛问道。
“嗯，缘一先生给人的感觉很温暖很亲切，就好像散发着光和热照亮世界的太阳。”
果然，是死人的念，库洛洛从得知丘比但选择标准后，就在想，孵化者是以感情为能源，因此它们为了利益最大化，会优先选择青春期阶段的少女。
那么，情绪异常平稳，甚至可以说是几乎没有情绪起伏的宁宁，按道理并不符合它的标准。
知道有的念不仅不会因使用者死亡而消失，甚至会由于死亡会变得更加强烈后，库洛洛刚才就有一个猜测，也许宁宁身上有死者的念。
所以，丘比当时所探知到的情绪，其实并非是宁宁自身的情感，而是寄宿在她身上属于死者的念。
不过现在丘比即便知道自身失误，但依旧不打算放弃契约这一点。
即便排除感情能量，宁宁身上还有其他对丘比而言，哪怕收不回成本也想得到、利用的价值。
从丘比表示“已经产生的果是无法撤回”听来，有果就会有因。
或许可以推测，它们物色目标除了情感丰富程度外，还有另一个标准，那就是目标身上的因果。
魔法少女所使用的魔力来自灵魂宝石，灵魂宝石相当于灵核，而灵魂宝石是契约的产物，里面会保存魔法少女的灵魂。
那么因果这个因素，大概就是和魔力挂钩，因果越大，拥有的魔力就会越多，魔法少女的能力也会越强大。
看来在它原本的世界里，有人身上的因果大到足以超出丘比的可控制范围，成为了超越丘比的存在，变成了如同人们眼中“神明”这一概念般的存在。
……
行程的终点是巴托奇亚共和国的飞艇，在进到这个国家所在的大陆后，经过天空竞技场时，会进行中途停靠，需要换乘和已到达目的地的乘客可以在此站上下。
库洛洛带着宁宁下了飞艇。
第26章
天空竞技场是世界第四高建筑, 总共二百五十一层，高度达到近千米。
虽然从流星街出来后，到了附近城市就开始陆续见到层高在二十层以上的高楼大厦, 让宁宁见识到现代的建筑水平, 但看见眼前这个仰头都望不见顶的建筑物, 宁宁不免目光在它上面多停驻了一会儿。
在这个建筑物内平均每天有四千场的格斗进行。
“挑战上到一百层后就会有个人房间。”库洛洛在一旁给她介绍天空竞技场的, 并告诉她，“派克诺坦大概会在明天抵达。”
天空竞技场这里如果能够一直胜利下去的话, 总共能得到两亿奖金，至于两百层之后就是属于热衷于战斗的格斗家们，纯粹是为了享受交战的乐趣和胜利的名誉, 没有奖金获得。
宁宁点点头，表示明白安排了。
虽然她在人情世故这方面比较迟钝，但她也并非完全生活在真空中对社会的运作一窍不通，金钱在开展社会活动的过程中是必需品，这点宁宁还是很清楚的。
如果一直使用他人的钱财, 她会多少感到过意不去。
而对于没有身份记录，再加上是未成年人，暂时不能去从事工作的她来说，通过挑战天空竞技场获得奖金来得到金钱，的确是一个比较简单有效的方式。
排了大概一小时的队, 拿到报名表后，宁宁很快就填写完名字和基本资料。
【Nene· Shibayama】
接着递交回报名表, 她就来到一楼的擂台。
因为第一层的比赛是所有参赛者都必经的过程, 所以场地上有多个擂台同时进行比赛。
几乎是一分钟不到。
刚踏上擂台, 裁判才宣布开始，宁宁就已经一击让对手倒地。
“胜利者妮妮·丝芭娅玛, 接下来你可以到……”裁判宣布结果后，原本正要宣布她晋升的层数，但看到女孩那有些苍白的小脸和无神的眼睛，迟疑了一下，大概对于她的状态和实力水平稍微不大好确定，最后选择折中一下，说，“你可以到三十层去。”
宁宁只是微不可查的片刻停顿，然后，没有什么反应般点点头，离开了擂台。
没多久。
她在场边领取奖金的服务窗口那里，得到了第一笔奖金，一百五十二元。
接着她回到场边的观众席。
看见她回来，库洛洛说道：“刚才裁判读错你的名字了。”
“没关系。”宁宁不在意的说着。
本来就是大概只有一面之缘的人。
以前在家时被仆人们认为她智商欠缺，她都懒得去反驳证明自己，更别说现在去纠正把她名字念错的路人，只是念错名字而已。
库洛洛对她的反应并不意外，接着和她说：“刚好可以买一罐果汁饮料，你可以去售货机那里看看有什么想喝的，然后继续挑战吧。”
于是宁宁拿着硬币，去自助售货机那里。
她来到时刚好前面有个大概四五岁大的小孩子正在使用着机器。
所以她便安静的在后面等候着。
有着一头银发的小孩，从出货口拿到饮料后，结果一回头才发现身后站了个人，他瞬间头发炸了炸，像猫一样的眼睛骤然瞳孔紧缩。
什么时候过来的？！奇犽吓得本能往旁边一跳，警惕的绕开对方，并走出一段路后，才回头暗中观察。
结果注意到她呆呆的站在售货机面前，一直没有动作，好像是不知道如何使用一样。
居然会有人不知道怎么用自助售货机？
“你把硬币从这里放进去，然后看想要哪个，按下面的按钮就行了啊。”
奇犽看了一会儿后，终于有点忍不住的走回来，把她拿着的硬币塞进投币口，并顺便按下按钮。
然后售货机里便“哐当”一声，掉下一罐饮料。
“谢谢。”宁宁轻轻的说道，然后拿到饮料后便原路返回。
看起来很弱啊，奇犽心想，这个样子也能晋级吗？
……
没多久。
宁宁拿着罐装饮料回来。
库洛洛看了一眼她手里的饮料：“你喜欢喝这个吗？”
宁宁想了想，说：“刚才，我在自助售货机前，有个小孩子大概见我站在售货机前太久，以为我不会使用，于是告诉我投币后顺便帮我按了。”
“我想也是。”库洛洛微微勾起嘴角，“我刚刚还在想，你会在售货机前要茫然多久才能做出决定。”
宁宁：“？”
然后面对女孩充满疑问的眼睛，库洛洛只是笑而不语摸了下她的脑袋。
宁宁带着些许迷茫将注意力放回到手中的饮料上，她对于同伴的恶趣味一无所知。
……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
奇犽回到五十层的观众席。
大概因为刚好这次任务在天空竞技场附近，所以父亲在带他出来完成任务后，便顺道带他来到这里观看比赛。
不过在奇犽看来，这里的比赛很无聊，他心不在焉的喝完饮料后，撇撇嘴，他心里想说，基本上都是杂鱼，这种比赛有什么好看的。
只是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
【依旧是貌不惊人的黑马选手妮妮·丝芭娅玛获胜——！】
主持人忽然宣布结果。
然后他目光不免往擂台方向扫去一眼，结果看到一个眼熟的身影。
咦？奇犽有些惊奇，那么弱的人居然上到五十层了？！
席巴捕捉到儿子脸上刚才的那点诧异，问：“你认识擂台上的那个女孩吗？”
“不是，刚才在楼下买饮料的时候，在自助售货机前见过那个人，她给我感觉很弱，就连说话都好像有气无力的感觉，我还在想，这样的人也能晋级。”奇犽迅速小声的回道。
席巴若有所思。
那双如同野兽般锐利的眼睛看向擂台那边，接着，他察觉到了女孩那隐藏在看似弱小的外表下的实力，目光渐渐变得有些玩味了，席巴忽然觉得，这或许是对未来继承人的一次很好的教学机会。
“去看她下一场比赛。”席巴对自家孩子说道。
……
后台，公共休息室里。
在等待下一场比赛期间，宁宁安静的坐在长椅上。
只不过，脸色白到让人感觉像是没血色的苍白，一副病弱模样的小女孩，在周围一群五大三粗的成年人之中，多少显得有那么点格格不入。
“喂，小姑娘，像你这个样子的小孩应该待在家里玩洋娃娃才对吧，为什么跑来这种地方？”旁边有个胡子大叔注意到休息室里这个像是走错地方的小女孩，忍不住开口问道。
宁宁：“？”
在意识到是在和她说话后，宁宁回过神来。
“因为，需要钱。”她淡淡的回道。
啊这……看她寡言少语心事重重的样子，眼睛虽然大，但因为双目无神而显得有些忧愁神情，公共休息室里的人都不禁脑补了一系列亲人重病、交通意外双亲去世、家庭变故导致急需一大笔钱，导致年仅十岁的女孩不得不自力更生的情节，然后看她的目光里带上几分同情。
然后在接下来不久的比赛里，这些人在擂台上，几乎都被他们眼中这个看起来病弱的小女孩给一击放倒了。
……
还不到一小时。
宁宁就顺利从一层晋升上到了一百层，有了个人房间。
如果不是因为每场比赛结束后到下一场比赛之间，需要等候会场方的安排，她的耗时大概能缩减上一半。
“一百层以上因为会有房间，所以接下来的参赛选手会有为了保级而在战斗中采取一些计谋手段，过程可能会变得棘手，你要继续比赛，在今天内上到两百层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