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宁宁就来到灶门家。
明明她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可是宁宁却有种故地重游的感觉。
灶门家给她的感觉很亲切,尤其是当她进到屋里坐下后,宁宁无意间往旁边敞开的趟门往外看去时,她不禁微微定住。
因为从这里看出去的风景,让她想起梦里缘一先生的背影。
当时缘一先生似乎便是坐在这样一个位置,和一个人在进行交谈。
……
葵枝是一个性格温和强韧,而且很善解人意的女人,根据她的介绍,她家的六个孩子从到小,依次分别是炭治郎、弥豆子、竹雄、花子、茂、六太。
“炭治郎下山去卖炭了,不过现在天快黑,他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弥豆子和花子他们去山里摘野果。”
“你的亲人是在镇上住的吗?要是没有能马上联系得上的亲人,今晚不如在我们家住一晚,明天一早再到镇上去吧,不然你一个女孩子夜晚外出,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葵枝有些担心的说。
“……麻烦你们了。”宁宁有些不好回绝对方的好意。
“孩子们看见家里来客人会很高兴的。”葵枝笑道。
而在这之后没多久,弥豆子带着弟弟妹妹们回来。
“咦!家里有客人来了!”
宁宁和这个家里的孩子们问好。
或许因为宁宁看起来很有礼貌,再加上她的行为举止都很端庄,所以他们对于家里出现客人这件事表现得十分欢迎和热情。
待到天差不多黑时。
葵枝提到过的长子炭治郎也回来了。
在对方进门的一刻,宁宁就直接一眼注意到对方的耳饰。
因为她看到对方戴着的耳饰,和记忆中缘一先生的耳饰一模一样。
大概是她的视线比较明显。
在互相问好打招呼后,炭治郎主动的和她说道:“这个是我们家传下的护身符。”
宁宁突然明白过来了。
面前的灶门一家,便是当年缘一先生进行交谈的那名友人的后代。
“真是奇妙。”她有些许感叹的说了句。
炭治郎:“哎?”
“虽然第一次见面,但不知为何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和你们家仿佛十分熟悉。”宁宁说道。
没想到自己会以这样一种机缘巧合的方式,来到缘一先生曾经到过的灶门家,更没想到的是,灶门家的后人几百年来一直都住在这里,不曾离开过。
尽管世界在不断变化,但有些事物又好像一直没变过。
“可能这就是缘分吧。”葵枝笑着说,“刚才我在山里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不能让你一个人在山里不管。”
宁宁想了想,轻轻的应了一声,认同了缘分的说法。
灶门家的晚饭很简单,大概是粗粮米饭和野菜煮的汤还有山里捡到的菌类。
而在晚饭过后,宁宁帮忙收拾了碗筷,接着就坐回到刚才吃饭时坐的位置。
不过这时候。
旁边传来一个男孩的声音。
竹雄小声道:“哥哥,你为什么经常看对面的姐姐。”
他以为自己已经压低了声音,但实际上在位于山间的安静屋子里,他的说话声瞬间屋里的人都听见了。
“笨蛋竹雄!”
“不要说出来啊!”
花子和茂两个立马纷纷开口。
弥豆子一脸混乱,在想要怎么和年纪小的弟弟说明情况:“这、这个……哥哥他是……”
“哇!抱歉!我不是故意盯着你看的!只是你给我感觉和我父亲给人的感觉很像。”炭治郎也慌慌张张的赶紧解释道,担心对方觉得被冒犯。
他说:“父亲他是一个情绪几乎没有起伏的人,气息给人感觉就像是植物一样。”
大概是为了缓解尴尬和紧张,又或许是因为在父亲的话题上说开了头,炭治郎接着说道:“但父亲在去年去世了,今年祭祀火神祈求平安跳神乐舞这件事要轮到我来负责,我有点担心自己可能没办法像父亲一样。”
宁宁想了想。
忽然开口问道:“那个舞,是这样吗?”
她从趟门那里走到外面的空地上,拔出腰间的短刀,挥舞出日之呼吸法的招式。
“!”
第63章
赫刀在黑夜中显得格外耀眼。
不仅是炭治郎, 屋里人们的目光都一下子集中了过去,
在宁宁挥刀的一刻,炭治郎几乎一眼就认出, 对方的动作他们家代代相传下来的神乐舞一模一样。
如同过去每年年底冬天的雪夜里, 父亲在屋外对火神进行祭祀时, 作为长子的他会在旁看着父亲跳火之神神乐。
父亲能够彻夜不停歇的一直跳到黎明, 而他在一旁看着,直到最后眼皮撑不住, 不知不觉间睡着过去。
此时,炭治郎不禁聚精会神将对方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
就这样,一轮过后, 宁宁将刀收回刀鞘,接着看回屋里,视线在炭治郎额角的疤痕上停留了几秒,说:“不必妄自菲薄,我相信你能够和先祖们一样将它学会。”
炭治郎回过神来, 突然很大声说:“我一定会让火之神神乐传承下去!”
【缘一先生,我们会传承下去!】
【我向你发誓,必将这副耳饰和日之呼吸传给后人!】
真是奇妙。
宁宁再次产生这样的感想。
刚才的一幕,炭治郎仿佛与他几百年前的祖先炭吉的影像重叠在了一起。
明明只是一个最平平无奇的普通人,没有任何特殊的力量, 也没有什么过人的才能,就是靠着无比坚韧的意志, 哪怕在再艰苦恶劣的年代里, 都不曾向命运妥协, 坚强的生存下来繁衍至今。
仅仅凭着心中的某种坚持,最后, 创造出一份小小的奇迹。
她好像明白了,为什么当时缘一先生会在抱起炭吉的孩子时,能够从那孩子的笑容中得到救赎,或许是在无意中窥见了这份平凡的伟大。
灶门家创造了奇迹啊。
回过神来后,宁宁忽然注意到了什么。
“……”
方才,山里似乎出现了一些讨厌的气息。
这样想着,宁宁对屋里那边的人们说道。
“我要走了。”她微微弯腰鞠躬,表示,“很抱歉,如今暂时无法答谢你们的照顾,改日我会带谢礼再次登门。”
“哎——”葵枝正想叫住她。
可是宁宁说完后,还不待对方说点什么,身影就已经消失在黑夜中。
……
玉壶正在逃跑。
这是他自成为鬼之后,第一次产生出灭顶之灾就在眼前的危机感。
脑海中,那位大人的声音正在疯狂叫嚣着。
对于日之呼吸已经如同本能般印入骨髓的恐惧,让无惨大人仅仅只是,都会陷入惊惧不安之中。
无惨大人在一年前差点死去。
当时除了曾被无惨大人赏赐过更多血液的上弦外,包括下弦在内的鬼们全都当下暴毙。
而上弦的鬼们,因为无惨大人将自身意志转移到他们体内鬼血的细胞中,所以才活了下来。
如今,为了重铸那位大人的血肉,上弦们正在积极寻求办法。
玉壶今晚来到这座山是想寻找材料,为了给那位大人重铸血肉,搜集足够的素材是必不可少的。
然而没想到的是,在他发现这山里有一户人家,正打算过去把他们收集为材料的时候,忽然,他在黑夜中看到赫刀。
燃烧的赫刀,即便相隔百米之外,都能看见那亮光。
紧接着几乎同一时刻。
脑海中就响起无惨大人催促他逃跑的声音。
玉壶不假思索的遵循那位大人的命令,立即掉头就跑。
他跑得很快。
然而。
“看来,是你没错了。”
忽然间,耳边还是听见一道有些飘渺的声音。
紧接着,如鬼魅一般的身影从他头顶上只后空翻的姿态闪现到他面前。
一双雾紫色的眼眸与他对视上。
五之型·火车
赫刀的刀刃与脖子相触的瞬间,玉壶久违的感受到属于阳光的炙热。
玉壶死掉了。
在玉壶的头颅被砍下的一刻,其余的上弦们都有所感应。
他们体内无惨大人的血液因不而躁动着。
某个富丽堂皇的和室里。
“好可怜啊,玉壶居然就这么死掉了。”童磨装模作样的掉两滴眼泪,怜悯一下自己的同事。
另一边。
“是个女人吗。”猗窝座稍微皱眉。
他不杀女人也不吃女人,但这次的强者却偏偏是个女性。
而在野外的某个地方,半天狗瑟缩在树下:“好可怕、好可怕,我什么都没做,不要来杀我啊。”
吉原一家名为京极屋的游郭里。
“哥哥!上五那个丑东西被解决掉了!是不是轮到我们晋升上去了?”
以及最后。
某个建筑物之中。
“……”
有个身着紫色蛇纹上衣和深色马乘袴的典型武士装束的背影,正坐在这个房屋内。
不可能。
因为他们身上都有着无惨赐予的鬼血,所以玉壶临死前最后看到的画面,在无惨细胞的共鸣下,出现在其他上弦们的脑海中。
耀眼的赫刀和日之呼吸法那绚丽的招式。
黑死牟渐渐握紧了拳头。
不可能……应该……没有人能够……模仿你才对……缘一!
……
回到另一边。
宁宁下山来到附近的小镇。
夜晚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宁宁往衣襟内摸索了一下,没有摸到钱币或者荷包,看来如今除了这身衣物与佩刀外,的确是没有其他值钱的物品了。
“……”
她想了想,最终,决定沿着镇上的小河,来到一座桥的桥底下。
宁宁有预感自己不会在这个时空停留很久,所以,还是不要再与原本这个时空的家人继续有更多牵扯比较好。
她打算在这个桥洞底下休憩等待天亮。
但现实似乎并不如她所愿。
有几个喝了点酒,夜晚在镇上闲逛的地痞注意到她。
“是和人私奔跑出来的大小姐吗?”
这个年头受到西方传入的思想和文化的影响,不乏有大户人家的大小姐不甘心像过去那样接受家族安排的利益婚姻,试图追求自由恋爱。
“看你的样子似乎是被骗了,对方没来赴约吧?”
“不如让我们来安慰你吧。”
几个无所事事的地痞,看见坐在桥底下的宁宁后,就围了过来。
其中一人见到少女那发育成熟的身体,不禁浮想联翩,伸手向对方有着丰满上围的胸口。
但就在手几乎要碰上的时候。
突然,寒光一闪。
那个人的手掉在地上。
“啊啊啊!我的手——!”
被砍了手的人握住自己的手腕,惊恐的大叫起来,跌坐在地上。
“这个女人身上有刀!”
“可恶!”
其他几个人纷纷撸起袖子,有人拿起棍棒,但当看见她始终没有流露出一丝情绪,神色平静的脸时。
不知为何,那一刻他们心中油然而生起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接着,剩下的人反应过来后,都立马慌不择路的选择转身逃跑。
而剩下那个被砍断手的男子,因为瘫坐在地上而无法动弹,用惊恐的目光盯着她。
对了,这个时代已经禁刀了。
宁宁想起来。
她扫了一眼旁边还瘫痪在地上的男人,默默起身,离开了这处桥洞。
随后她沿着小镇的公路,一直走到外面候车的亭子,才在那里坐下。
……
随着黎明的到来。
宁宁原地起身,准备要沿着公路前往下一个城镇时,有只乌鸦落在她面前。
然后。
“宁宁小姐!原来你在这里!!!”
甘露寺蜜璃充满活力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紧接着那一头在普遍是黑发人群中因此格外显眼的粉色头发也出现在宁宁的视野范围内。
“哇!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甘露寺一把抱住宁宁,看起来很激动。
“好久不见,甘露寺小姐。”宁宁问好道。
“听说芝山家的事后,我好担心你啊!你平安无事真的太好了!那时候袭击你家的鬼可是所有鬼的首领无惨啊!你竟然能够活下来,该不会是把无惨重创了,让他落荒而逃吧!”性情活泼的甘露寺蜜璃看见她后,就立马关心的问起对方的近况。
“嗯。”宁宁淡淡的应了声。
甘露寺整个人定住,有点懵的问道:“哎?真的?”
宁宁再次点点头。
“没想到真的是你把无惨打败了?!我之前一直以为是主公他们在开玩笑啊!”甘露寺蜜璃一脸难以置信,“对了,那宁宁你之前去哪里了?我们之前担心你可能是被无惨的余孽给捉走,主公大人他还派人到处寻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