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就找了龟族最德高望重的巫师,付出了很大的代价,给她下了诅咒。
“阿阳,对不起。”她表情痛苦,满头大汗,似乎陷入了阿鼻地狱之中。
詹慕岩身后的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鹿向晚,听到“阿阳”的称呼以后,握紧拳头,目露恨意。
三年前,鹿向晚跟随着母亲,给言采微找治病的草药。
为此,母亲还掉入了猎人的陷阱。
母亲生生咬断自已半条腿,才得以脱困。
第47章 七荤八素
没想到,母亲带着他一瘸一拐赶回去的时候,刚好看到言采微被山魈拖走。
母亲让他躲起来,并且跟他保证,只要把草药悄悄交给她就赶快回来。
他躲在一片瀑布后面,等了母亲三天三夜。
母亲杳无音讯。
后来,飞过的夜鹰告诉他,他看到一只梅花鹿,被一个怀孕的女子一刀捅死,做成了汤给自已进补。
鹿向晚悲恨交加,气血攻心。
天上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一道闪电落下,劈在鹿向晚身上。
鹿向晚竟然成了鹿族唯一修成人形的鹿。
可是,他极度讨厌恶心人类。
尤其是像言采微这样忘恩负义无耻至极的人类,
十二点到了,原本被捆的言采微化身狐狸,从光滑柔软的丝质旗袍里探头探脑的露出黑色的脑袋,两只小眼睛滴溜溜转着看向周边。
她的视觉和听觉清晰多了。
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一只梅花鹿,用头上的犄角,朝她直直顶过来。
她没有反应过来,背部受到重重撞击,一下子被顶到天花板上又摔到地上。
模糊的视线中,她看到一只矫健高大的梅花鹿,朝她步步走来。
它的眼睛,在黑夜中泛着红色的光,
头顶的七叉犄角威武漂亮。
一刹那间,她以为自已看到了阿阳。
“阿阳,是你吗?对不起。”她躺在角落里,伸着小爪子,想要摸阿阳的头。
只是突然想到,即便她是阿阳,恐怕也不知道自已现在变成九尾狐吧。
阿阳的名字彻底激怒了鹿向晚,他疯狂的跳起来,用犄角再度挑起言采微的小身板,在整个房间横冲直撞,把她一下又一下往墙上撞去。
言采微撞得五脏六腑都快出来了。
围观的那些人,原本是抱着看笑话的心理,冷眼旁观。
后来形势越来越不对劲,那个女人不会被撞死吧。
他们面面相觑,又看看詹慕岩的脸色。
小公子似乎看得饶有趣味。
眼神里,甚至有一丝嗜血的兴奋。
看来这场面比较对小公子的口味。
所以,原本打算提议停止的人,也纷纷闭了嘴,时不时的观察一下詹慕岩的脸色。
许久之后,言采微躺在地上,呼吸微弱。
詹慕岩交叠起大长腿,身体往后一靠,拿起一边的奶茶,心满意足的喝了一大口。
然后,他慢悠悠的开口:“再看下去就无聊了,让鹿向晚回来吧。”
鹿向晚听到,不甘心的走出来。
詹慕岩打了个响指:“灰狼,该你上场了。”
理着寸头刺着纹身的灰狼,牵着一条高加索恶犬走到房间外边。
灰狼盯着躺在地上的黑色九尾狐看了一会儿,默默把门打开,把高加索犬放进去。
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他用手上的戒指,悄悄刺了高加索一下。
言采微正躺在地上,四肢爪爪朝上,小嘴巴不断喘息。
她被摔得七荤八素,眼前冒金星。
忽然就闻到了不同寻常的气味,刚勉强坐起来,一条比她高一头的恶犬咆哮着朝她冲来。
第48章 血爪淋淋
这应该仅仅只是一条人类恶犬。
而不是犬妖或者犬精。
这年头,像阿阳的梅花鹿欺负她可以,这个哪里来的狗仗人势的狗,也敢来欺负她。
言采微迅速翻转小身体,四肢爪子用力蹬地,从地上一跃而起,朝着狗脸上来就是一爪子。
高加索犬被打懵了,收不住自已的四肢,直接滑到墙壁边,重重撞过去。
高加索是灰狼的宠物,平时跟着灰狼耀武扬威,哪里受过这种欺辱。
它回过头,眼神凶狠,声音狂躁的猛吠几声,张大嘴巴,朝着言采微脖子咬过去。
言采微身形灵活的躲过去,跳到高加索背上,连咬带挠,弄了高加索好几下。
高加索也不是省油的灯,回身一甩,把言采微摔下来,扑过去一顿反攻。
一狐一狗,相互撕咬,毛血满天飞。
猞猁、孔雀、鹿向晚和海菊蛤目瞪口呆。
这女的这么生猛啊。
虽然高加索咬了她好几下,但是高加索身上血爪淋淋,全身没有一处好的地方。
还被小黑狐的九条尾巴同时扇了好多个耳巴子。
相当惨。
雪^小姐忍不住握紧拳头:“加油啊。”
不知道她是在替九尾狐还是高加索喊。
只有詹慕岩丝毫不觉得意外,这个女人,柔软的外表下,是彪悍无耻的力量,还有冷漠自私的心。
灰狼站在门口,低头悄悄给猞猁发消息:“猞猁,她身上的伤口,够抵你的伤口了吗?我不想吃高加索的狗肉。”
但是他不小心,发到了有詹慕岩的大群里。
所有人看了一下手机,没人敢吭声。
按照詹慕岩的脾性,他不说停止,如果有人自作主张,大家都会跟着连坐。
灰狼不动声色的赶快撤回。
又复制了一条一模一样的,私发给猞猁。
猞猁刚一拿出手机,詹慕岩就把他手机夺过来飞快打了一句:“可我想吃狼肉了。”
灰狼的背莫名一紧。
詹慕岩把手机扔给猞猁,挑眉问他,嘴角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满意吗?”
这种温和让猞猁毛骨悚然。
这到底该回答满意还是不满意。
才能不被小公子惩罚。
雪^看了看外边的天色。
外边的窗户上,染上了一丝光亮。
天亮了,太阳快升起来了。
“小公子,天快亮了。”
“嗯?所以呢?”詹慕岩斜她一眼,嘴角带上一丝冷意。
“当我没说。”雪^及时闭嘴。
那只高加索此时却先晕了。
灰狼站在门口,打开门把高加索拖出来。
没用的废物。
雪^小姐提醒了大家一句:“待会儿太阳出来记得闭上眼睛。”
海菊蛤还瞪着两百多只小眼睛,不明所以:“为什么?”
他刚一说完,就看到微弱的曦光中,言采微变回了人身。
其他人早就听劝,早早地背过身去。
言采微蜷着身体躺在冰冷的地上,一头长发散落在胸前,遮住了隐私部位,背上血迹斑斑。
确实美艳不可方物。
正想着,海菊蛤被人揪住触须丢了出去。
修长美丽的脖子,性感娇艳的唇,浑身破碎的状态。
好像灵魂已经离开了她的肉体,像一朵绝美的花,在慢慢凋零和谢幕。
詹慕岩迅速把脸扭到一边。
第49章 狡猾异常
“孔雀,去把她弄出来!”他大声吼道。
孔雀早就背过身去,担心自已双眼也会不保。
“报告公子,我和人类磁场相斥,去了会影响今天运势。”
孔雀抱着受伤的猞猁,一溜烟跑了,落了一地的假羽毛。
“报告公子,我和人类势不两立,我才不去。”
鹿向晚也溜了。
詹慕岩伸出好看的指头揉揉太阳穴:“雪^,你去!”
“报告公子,俺不仅胖,俺还体虚,弄不动那个娇滴滴的大小姐。”
雪^说完,变回本身,扇动着翅膀从窗户飞走了。
灰狼早就给高加索治疗去了。
詹慕岩关掉画面,坐在那里沉思。
然后,他慢慢站起来,来到酒柜边,给自已倒了一杯酒,思索良久,一仰头把酒灌下去。
这才像是终于下定某种决心一样,戴上银色面具,拿上一件羊绒披风,走到房间中间,对着空中写了一个数字“-1”。
几秒之后,一个近乎透明的电梯出现在房间里。
电梯打开,有几条小鱼衔着一双柔软的羊毛拖鞋游过来,放在门口。
他穿上走进电梯,下了负一层。
他进入那个房间,先把之前言采微的衣服扔在她身上,然后又把披风盖在她身上包住她。
他用脚隔着衣服踹在她背上,将她翻了个身,蹲下来想把披风系紧。
结果,言采微猛然坐起来,手里拿着细长的簪子,直指他的咽喉。
他早就料到这个女人狡猾异常。
她一定会想方设法弄明白,到底是谁绑了她?
头轻轻一偏,躲了过去。
一只手迅速抓住她的手腕。
她的手腕,还是一如既往的纤细,仿佛轻轻一捏,就能捏断。
透过面具,他静静盯着她满是血污的脸,压抑着内心要折断她的冲动。
言采微看到是他,手垂下去,眼神里有无尽懊恼:“夜神使者,我的任务又失败了?”
“不然呢?我费尽心思培训你,当陪你玩呢?”
好家伙,典型资本家的嘴脸,让员工受苦受累,最后美其名曰为员工的职业技能和人生未来着想。
跟她爷爷和爸爸一模一样的话术。
这种培训给你你要不要?
言采微心里直翻白。
詹慕岩丢下她的手,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审视着她,目光有一瞬间的微动。
言采微低头一看,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滑下去,露出了半边肩膀。
她纤细凸起的锁骨处,有一个小小的黑色九尾狐纹身。
九尾狐眼睛上挑,透露着几丝熟悉又陌生的桀骜不驯。
可是,不是她自已弄的。
是在第一次,她做完跟九尾狐纠缠不清的梦境以后,就出现了。
她有时候,自已都分不清,那些意乱情迷的纠葛,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还是,那只死去的九尾狐阴魂不散,要来寻仇。
就算他的冤魂真的来寻仇,她也没什么好怕的。
顺便将那个自称是九尾狐族姐姐的女子,加在自已身上的一切还回去。
她赶紧拉紧衣服。
“自已走还是我帮你?”
“自已自已。”
第50章 生生承受
她哪敢劳烦尊贵的夜神使者,她有次执行任务,被一个丧心病狂的人拿枪打中小腿,结印请夜神使者帮一次忙,结果任务增加五十件。
还有一次她受伤扭住了脚,借过夜神使者一次药,一瓶普通的跌打损伤药,要了她两千。
上次方晓冉跳楼事件,还好自已也掉下楼,不算他帮忙成功,不然又不知道有什么阴谋等着自已。
她咬着牙,想扶着腿站起来,一用力,彻底趴地上了。
她双腿疼得都分不清哪一块在疼了。
夜神使者轻哼了一声,手指来回晃了几下,身上的黑色披风把她全身上下紧紧裹起来,打了好几个结,只留出她美丽的脑袋和一头凌乱的乌发在外边。
包裹得严严实实,像真人糖果。
然后他似乎很愉悦,得意的欣赏了一下自已的作品,弯腰伸手,勾起披风上的带子,拖着她像拖死狗一样,走出去进了电梯。
“闭上眼睛,别偷看。”
言采微躺在地上,即便没有看清楚周边景象,光是刚刚那扇灵动隽永的雕花大门,就能想象这栋房子风雅含蓄的偏古风装修,到底是多么淡雅寂柔又有品位。
言采微的头刚好停在詹慕岩的脚边,他的大长腿从自已视线里斜靠在那里,格外优越迷人。
不知道自已养的那些宠物狗宠物猫,是不是也是这个视角躺在主人脚边,仰头看着自已主人的。
“在想什么?”他低头审视着她,双手环胸斜靠着,意态随意悠然。
“我在想,夜神的使者都如此风姿绰约,卓尔不群了,那夜神大人该有多么出类拔萃,惊为天人。”
很奇怪,有时候总有一种错觉,今天面具之下的人,好像跟之前不是同一个。
“你不配提夜神大人。”
刚刚放荡不羁的消失殆尽,眼里闪过一抹警告的阴暗。
心眼子像莲藕一样多的女人,她能这么说,说明她心里一定有怀疑。
“啊对对对,我不配,对不起,冒犯了。”
言采微满脸真诚的歉意,赶紧闭上眼睛,内心嘀咕什么人啊翻脸比翻书还快。
詹慕岩移开目光,不再看她。
电梯门开了,他好像又拖着她七拐八拐走了很久,最后扯开她身上的披风,把她踢到一个似乎很狭小的空间内。
“哗啦”一下,几股凉水兜头而下,浇了她透心凉。
艹。
言采微本能骂了一句,睁开眼睛,四周一片乌漆嘛黑。
“你在骂我?”有个凉薄的声音响起来,在黑暗中应该距离她不远。
她赶紧环抱住自已背过身去:“哪里哪里,夜神使者英明威武,我怎么敢骂您呢,本能反应而已。”
詹慕岩感受到了她的动作,黑暗对他来说,有时候比白天还要光明。
他早就转过身去了,刚刚她圆润精巧肩膀上,那片玲珑有致的白从他眼角一闪而过,仿佛一株昙花,在暗夜瞬间绽放。
短暂迷人,短暂沉沦。
猜到言采微遮掩的动作以后,詹慕岩内心还是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
搞笑,难道还以为他会被她的美色吸引?
“我确实很英明,所以奖励你多冲一个小时。”
说完,他好像走了出去,关上了某扇门。
艹。
这次只能在心里暗骂。
刚刚的滴血实验都没这个残忍。
虽然她猜到了,这些都是消毒药剂。
瓦凉瓦凉的水兜头而下,空间狭小,连躲的地方都没有,只能生生承受。
第51章 矫揉造作
她昨天在家里大浴缸里洗澡,比这个要舒适矫揉造作一万倍,阳光玻璃房,玫瑰花瓣,红酒,轻音乐。
泡完还有专业的按摩师和美容师在宽大的阳光房里,给她做了sPA和护肤,又有造型师做了头发。
十几个人围绕她一个人转的感觉,好极了。
被十几个药管子冲着的感觉,也好极了。
好到她只想骂人。
她被冲得四肢麻木了,疼得地方不疼了,不疼的地方反而疼起来。
好不容易水流停止了,她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门从外边敲了敲打开了,外边露出一点点灯光,一个小推车滑了进来。
言采微在黑暗中摸了摸小推车上的东西,应该是内衣裤和一件宽松的睡衣。
她凭着感觉穿好,尺寸还挺合适。
又把毛茸茸的睡衣裹到身上,这才打开门走出去。
外边房间不大,灯光温暖,墙上有一幅古香古色的画,很像被倒卖掉的古画《仙子赴会图》。色彩鲜丽,笔条清晰。
这幅画之前是石窟壁画,后来被人割成一小块一小块卖掉,经过了古董商多次转手,后来出现在加拿大的一个拍卖会上,最后被一个美国人拍卖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