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笑眯眯地回应着她:“嗯,要加油哦,天海,不如我们现在就出去打一架训练体术吧?”
天海菱第二次执行任务就在当天下午。
还是五条悟和她一起,不过和上次不同,这次他们已经成为了真正的男女朋友。
不过天海菱还是有些局促,她像小学生一样挺直了身子坐在车里,一点都不敢懈怠。
“你在干嘛,小学生上课吗?”五条悟瞥了她一眼,他伸出手揽住天海菱的肩膀,把对方往自己身上带。
天海菱没支撑住,直接倒在了她的身上,等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躺在了dk的大腿上了。
前面的辅助监督一眼都不敢往后面瞟,他生怕自己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之前他已经得知过太多他不不该知道的信息了。
五条悟轻笑一声,他抖了抖自己的右腿,问:“你在干嘛,演搞笑剧吗?”
天海菱赶忙从五条悟的大腿上离开,她瞥了一眼前面的辅助监督,看到辅助监督没有往这边看,她松了一口气,这才看向身边还在笑的五条悟,小声说:“还不是怪五条君!”
“还叫五条君呢?”五条悟显然不明白什么叫做害臊,他说道,“哦~原来我们可爱的天海小姐能做到和用尊称的家伙躺在一张床上啊。”
辅助监督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给堵上。
五条悟继续说道:“好厉害呢,我就做不到,我只能和亲密昵称的人这样做呢,对不对,菱?”
天海菱一下子羞红了脸,她赶忙捂住五条悟的嘴,小声地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喊五条君了,都叫你悟好了吧?”
被天海菱捂住嘴的五条悟向天海菱眨了眨眼睛。
他的外貌实在太具有欺骗性,他用那双苍蓝色的眼瞳看着天海菱,好像刚刚逗弄天海菱的人不是他一样,好像坏心眼的人不是他一样。
天海菱触电一般地松开手,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上。
看着像小学生一样坐着的天海菱,五条悟倒是在想些其他的东西。
他想,这么容易害羞的人,是怎么敢敲响他的房门说吃那么大胆的话呢。
他又想,这么胆小一点事情就会哭的人,是怎么敢说出想要变强大和他一起面对那些危险的、可能会让她丢掉性命的话呢。
人可真是神奇啊。
五条悟移开视线,他转过头来,看着外面的风景,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么,加油哦,必要的时候五条大帅哥会帅气地出现解救你于水火之中的。”下了车,五条悟靠在车上,悠哉地说道。
这就是最强的自信吗?
天海菱咽了口唾液,她抱住咒具,点了点头进入到帐内。
可她刚进入到帐内,还没反应过来,便直接被咒灵吃进了肚子里。
被直接一口吃到肚子内,天海菱还有点懵,让她没想到的是,咒灵的肚子内居然藏着另一个空间,这里有好几个形状怪异的房间。
天海菱抱紧手里的咒具,她一扇一扇打开房间门,可里面却什么都没有。
直到打开最后一个房间的门时,她终于见到了几个人。
可见到的这几个人却让她极其意想不到,在看到他们面貌的一瞬间,天海菱的瞳孔放大了。
出现的人是天海菱再熟悉不过的人,是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忘掉的人,是她梦里的阴影,是她想起来身体还会发痛的罪魁祸首。
是叔叔叔母一家。
他们一家紧紧抱在一起,叔叔叔母两个那样虐待天海菱殴打她辱骂她的人,此刻居然抱着自己的孩子,将他们护在身后,生怕别人伤害他们的孩子。
多么感人的亲情。
多么讽刺的一幕。
一股情绪突然涌上天海菱的心头,这是什么?
是愤怒、是不甘、是不解、是恨、是这些感情融合在一起,全部涌上来而形成的情绪。
“哈。”天海菱突然笑了,她边笑边哭,她问叔叔叔母,“你们为什么要把你们的孩子护到身后?”
看到是她,叔叔叔母脸上的害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嫌弃和鄙夷,叔叔先开口道:“你也被那个怪物吃进来了,哈,真是倒霉,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到你这个小废物。”
随后是叔母,她用胳膊戳了戳叔叔,说:“别这样想,说不定是幸运呢,说不定她是来帮我们垫背的,她死了我们就出去了呢?”
多么可笑,多么讽刺,多么理所当然。
“为什么?”天海菱问道,“为什么你们会把你们的孩子护在身后,告诉我。”
为什么你们这么自私自利的人,居然会把你们的孩子护在身后。
“你在说什么胡话?”叔叔皱了皱眉,他将外套披在他孩子的肩上,说,“父母保护自己的孩子,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你是不是疯了?”
是啊。
父母保护自己的孩子,当然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是,你们的孩子就是孩子,那我就不是孩子了吗?
在被你们打骂的时候,在起得一大早给你们做饭的时候,在被你们拿酒瓶砸着的时候,我又才几岁呢?
我就不算是孩子了吗?
为什么只对你们的孩子好,却一点都不对我好,为什么把所有的痛苦都留给我呢?
天海菱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们...对我就没有一丝愧疚吗?”
你们会在某一刻突然想起我的时候,感觉到哪怕仅仅是一丝愧疚吗?
“她疯了吧?”叔母说道,她将孩子交给身后的叔父,走上前就要给天海菱一巴掌。
看来是没有。
天海菱接住了那一巴掌,现在的她已经不再是任叔叔叔母打的那个小孩子了。
她用着复杂的眼神看着叔叔叔母。
她想,她真的要救这几个人吗?
即使她在这里结束掉这些人的性命,也根本没有人会知道吧,到时候只要说他们是被咒灵杀死的不就好了吗?
第44章 (完结倒计时)
咒术师和诅咒师的选择有时候就在一念之间。
天海菱终究没有结束掉他们的生命,即使她发自内心地恨他们。
她看着这四个人,叔父的半只眼睛已经满是血,估摸着即使用咒术反转也无法将他瞎了的那只眼睛恢复,叔母的腿也一瘸一拐,一支腿已经断掉,他们的两个孩子身上也都是血,不知道是哪里受伤了。
说不出算了,也做不到原谅这些人,做不到平静地把这些当作被咒灵残害的受害者给救出去。
天海菱吸了吸鼻子,她忍住眼泪,转过身走出了房间。
叔母不想放弃她这么个垫背的,一瘸一拐跟在她的后面想拉住她,但却被她直接打掉手腕。
她转过身,关上了房间门。
成为咒术师,就代表一定要拯救他人吗?
这个问题的正确答案到底是什么呢?
天海菱将包裹住长枪的布脱去,她将长枪架在肩上,瞄准镜对准了走廊的尽头,她屏住呼吸,射出了一发由咒力而形成的子弹。
咒灵的肚子直接从内部穿了个孔,给她留出了逃生的路。
可是还不够,仅仅是这样的话还无法解除掉咒灵的性命,出去了也还是会被吃进肚子里消化。
但她已经无法再射出第二枪。
房间内,听到外面有动静的叔叔打开了门,看到天海菱手里拿着的长枪,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指着天海菱连说了好几个你,但随即他又看到咒灵肚子里被打穿的那个洞。
他赶忙喊着叔母,一人抱着一个孩子争先恐后地想从怪物肚子里跑出,从头到尾连看都没看天海菱一眼。
临走前,叔母还转过身来对她说,她就待在里面死了才好。
天海菱本来想阻止他们,可看到他们这副样子,又听到这句话,她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她将架在肩膀上的长枪放下,沉默地看着这些人从咒灵肚子里逃出。
然后,她又亲眼看见咒灵用手将叔父攥起扔到空中。
现在他们又想起天海菱了。
叔母看到她手里的长枪,知晓她一定不是普通人,她哭着求天海菱帮帮她们一家,说他们好歹也养了天海菱那么多年,说天海菱不能忘恩负义。
但那真的是恩情吗?
如果每天都要挨打被言语辱骂还要当免费的保姆都是恩情的话,那世界上还会存在着仇恨这个词语吗。
天海菱做不到结束掉他们的性命,也做不到拯救他们。
她低下头沉默不语着,任由叔母怎么说话都不予理会。
叔父从空中落下,已经完全陷入到了昏迷状态,如果再不送去及时治疗的话,恐怕就真的要死掉,再也救不活了。
叔母跑到叔父的身边,她不停地摇着舒服,说老公你别死,他们的孩子也跑到叔父的身边,哭着喊爸爸。
多么令人感动的亲子情谊。
好像她才是那个坏人一样。
似乎是感觉到帐里面发生了异样,五条悟走进了帐里,他刚进到帐中,就看到了天海菱面如死灰的样子。
他心一惊,一招就把那个咒灵给灭掉。
帐随之接触,五条悟来不及管那些被咒灵伤害的受害者们,他伸出手将天海菱打横抱起,转过头和辅助监督说让他处理好一切,就带着怀里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反应的女孩离开了这里。
“怎么了?”他带着天海菱回到了高专宿舍。
见天海菱没有反应,他伸出手用毛巾帮她擦去了脸上的眼泪和血液,他用手捧起天海菱的脸,将额头与对方相抵,又轻生问了一遍:“怎么了?”
女孩终于有了反应。
女孩的手指动了动,随即便垂下眼睛,扑到他的怀里,在他的怀里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说。
“对不起,悟,我太自私了,我可能根本就不适合成为咒术师。”
这是怎么了?
五条悟猜想天海菱这个反应一定不是因为咒灵,他抱着女孩,等待着女孩哭完,一句话也没有说。
对于现在的天海菱来说,能哭出来全部发泄完了才是好事。
过了一会,女孩的哭声终于变小了,他这才又开口问道:“菱,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一向爱玩又性格恶劣的男高中生此刻居然如此可靠。
天海菱抬起头,她吸了吸鼻子,缓缓开口道:“悟,今天...今天我看到我的叔叔叔母他们的时候,我居然想杀了他们。”
五条悟的眼皮一跳。
他没听过天海菱说过自己的叔叔叔母,也没见过她的这些亲戚,但他却在和天海菱一起睡觉的时候,听到过天海菱说过很多次这样的话。
“叔叔,不要打我了。”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叔母,我以后一定不会再忘记做饭了。”
“对不起,叔叔,我没有看不起你,别打我了,别拿酒瓶砸我的头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每次天海菱做噩梦的时候,她都在一边哭一边说这些话。
五条悟睡眠本来就浅,他每次被天海菱的梦话吵醒想要发脾气时,就看到天海菱满头大汗,她用手捂住头,浑身不停颤抖着。
每当看到这样的天海菱,五条悟心里就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受,这种感受或许叫做心疼,因为这种感受揪得五条悟的心很难受。
可他也没什么办法,他只好伸出手将天海菱搂入怀里,用手轻拍着天海菱的背,用这样的方式来给她安全感,让她明白已经没有人能再那样对待她了。
从那个时候起,五条悟就知道天海菱经历了什么了。
“悟,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咒术师对不对?我很自私,我做不到无私地去对待每一个人。”天海菱捂住头,她完全陷入到了自己的思路中,“我一点都不想救他们,我甚至希望咒灵能把他们全部吃掉。”
她抬起头,脸上的表情里满是痛苦。
她又问:“悟,我是不是很自私?我是不是真的很不适合当咒术师?”
想要杀害别人的咒术师,是否已经失去了成为咒术师的资格了呢。
五条悟伸出手,他用手擦着天海菱一直都未停过的眼泪,不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说道:“怎么这么爱哭呢,你每天到底喝多少水?”
今天都已经哭过多少次了,再哭的话都要脱水了吧。
被他这么温柔地对待,女孩却哭得更狠了,她不停地呜咽着,问五条悟她是不是不能成为咒术师了。
“没有那回事哦。”五条悟放下手,他牵起女孩的手,与对方十指相扣,又说,“菱完全没有任何错误,还是能继续当咒术师。”
“可...可是。”女孩却在内心不停地责怪着自己,“可是我想杀了他们。”
“但是菱不是没有那么做吗?”五条悟反问着,他和天海菱直视着,说,“菱,不用有那么多负罪感,咒术师也不一定完全就是一个没有任何私心的人。”
“那些人那样对待你,如果是我的话,我根本不会像菱一样思考这些。”他顿了一下,说出的话残酷又冷漠,“因为我会完全没有任何负罪感地把他们全部杀光光哦。”
他突然笑了,但却并不是善意的笑,他问道:“菱,你想让我那么做吗,如果我那样做你会开心的话,那我现在就去把他们全部杀光光哦。”
“不要。”天海菱立刻拉住五条悟的衣服,说道,“不想看到悟那样做。”
“为什么?”五条悟歪了歪脑袋,又说,“那些人那样对待菱,我可是超级超级生气的,气到恨不得现在就把他们头上的脑袋给解决掉。”
天海菱摇了摇头,她看着五条悟,诚恳地说道:“不想看到悟因为那些人而沾染上肮脏的血液,也不想看到悟君为了我让自己变成诅咒师。”
她又补充道:“不要那样做,悟君,如果你那样做的话,我会愧疚一辈子的。”
五条悟眨了眨眼睛。
“那好吧。”他应道,可他话锋一转,又说,“那我使用正规途径,让他们接受法律的制裁,总可以吧,这样的话菱心里也会好受一点吧?”
“什么?”天海菱惊讶地问道,“悟,你要怎么做到这件事?”
罪名是虐待孩子的话当然是成立的。
可时间已经过去好几年了,即使通过正规途径,也无法搜集到足够多的证据。
“嗯...这个嘛。”五条悟将头埋到天海菱的脖颈里,又说,“这个就不告诉菱了,这是我的秘密方法。”
说完,趁着天海菱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将天海菱压倒在床上,掀开被子,把天海菱和自己都塞了进去。
他一套动作做得如行云流水般顺畅,天海菱反应过来时,已经在被窝里被五条悟紧紧抱住了。
“菱,不要再想那些了。”五条悟揉了揉她的后脑勺,许诺道,“从今以后,都再也没有人会那样对待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