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比疯了一样的挣扎,空中的法阵已然停止了运转,晶石破碎,连同丘比的躯体一同掉落到地上,但它此刻却没有心思顾及这些。
“这、这怎么可能?!”它难以置信道“你们完成了剩下的研究,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它可能会作为遗失物来到我们手里,就为了赌这千万分之一不到的可能性,你们宁愿在面对文明灭亡的时候也要报复我们?!”
“这简直不可理喻!”
可体内的污染它无从阻止,那份力量很快就找到了它的能量核心,那本来应该隔着一个世界壁垒无法通行的联系也在被触碰之后,被世界意识迅速的撤销,任由那污染朝着它的老家奔腾而去。
它仿佛能看见世界意识在说:快去!快去抄它老家!
最后,录音的最后一句话,才慢悠悠的响起。
“我曾经告诉过你吧,丘比,人类的恨意是很可怕的。”
“没人告诉过你们吗?不要太小看人类了。”
第63章 抄丘比老家
丘比,或者说是丘比们无法理解人类。
它们也许有办法通过庞大的数据分析与观察,来恒定人类道德的标准与处事态度,但那仅仅只是大约能明白请人做事要给好处,别人有难好心的人会去帮忙的程度。
不具有感情的它们无法对人类产生同理心和共情力,所以,他们也无法理解,人类的感情在某种意义上是一种无法预测的存在。
就好像在它们的理解中,群体的生存大于一切,在面对文明灭亡的时候,难道不应该全心全意想着如何活下去,如何维持这个种族、这个文明的存续吗?
为什么会耗尽心力和人力,就为了在他们可能都看不见的未来,博一个渺小的几乎看不到希望的机会来报复它们呢?
这种赌博就算放上赌桌,堆上塞满整个天花板的筹码,也不会有一个失了智的赌徒敢于下注。
可是阿尔哈扎德就这么做了,没人知道阿尔哈扎德是如何做到的。
穷尽了那个璀璨文明最后的辉煌,他们终于在己身灭绝不知道多少时光后的现在,用人类的智慧与技术,给了这个高高在上将人类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种族一记狠狠的耳光。
还是连门牙带血都抽出来的那种。
“无法理解...”丘比躺在地面翻起的泥土上瑟缩着,“完全无法理解...”
前所未有的恐慌涌上了丘比的脑海里,当然,它并不清楚这是不是属恐慌的情绪,但如果要按人类的标准判断,也许就是吧。
那种庞大的并且拥有强烈的污染性的力量几乎将丘比体内的力量全部侵蚀殆尽,在它的母星,它的根源之中扎了根。
它听见了母星上响起的刺耳的警报声,看见了中枢系统亮起了令人眩晕的红光,但它们的科技也并不是吃素的,很快母星上的丘比们就开始进行反击。
病毒清除、力量抵消、侵蚀区隔离等等。
所有的一切都井井有条,已经消逝了人类文明的遗物无法摧毁它们,明明它认知到的是这样的,但是...
为什么它心里会这么没底呢?
然后很快,试试就告诉了它答案。
因为情感已经突破了肾上腺素的人类做出来的东西是不计后果的。
什么能不能彻底搞死丘比们?什么丘比的文明会发展的比那个时候更厉害?这全都不是他们要考虑的事情。
他们在做这玩意的时候就压根没想多,结局会是怎么样的,反正那个时候他们早就连骨灰都不剩了。
所以,这怕什么?当然是有什么塞什么,能恶心它们多少就恶心它们多少,能直接干掉他们的系统最好,干不掉也无所谓,死一个够本,死两个超值,于是,丘比的母星很快就发现,这个入侵的能量太TM难杀了!
它们那些什么能量传输系统、收集系统、净化系统等等等等,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没有没有被放过,并且这个能量集同化、污染、潜伏、同归于尽等各种特性,就跟个大杂烩一样。
等这一趟下来,它们绝对不死也残。
就在丘比听到母星那边的情况之后准备趁着世界壁垒打开的间隙离开的时候,另一只手抓住了它的尾巴。
“你想跑到哪里去,丘比?”
声音很熟悉,丘比一卡一卡的回头,发现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清醒了过来,虽然脸色依旧苍白如纸,但那双混沌色的眼睛却亮的异常。
“我们的账还没算呢。”她说着露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灿烂的笑容,“既然你知道的我身份,那么你也应该明白我诞生的使命吧。”
她的身上开始出现魔女化时才会出现的混沌,但那并没有脱离她的身躯,而是形成了一个个微小的泡泡,每个泡泡中间都有着不一样的纹章。
“我诞生自魔法少女们共同的绝望,我的使命也只有一个...”
唯的声音逐渐戴上了那种许多声音叠加的重响,背景音发着诡谲凄厉的笑,像是有无数个声音在一同说话一般。
“我们将诅咒曾经欺骗于我们的家伙。”
“你们曾经从我们身上获取的那庞大的能量,你们曾经隐瞒我们所造成的欺骗,你们曾经利用我们所造成的哀嚎,我们将这一切的因果返还给你们,孵化者。”
话音刚落,唯身上的便升腾起了白光,那是一道让丘比有些眼熟却又完全想不起来的光芒。
如果它还能记得某个被改写前的世界线,它此刻或许就能恍然大悟,这是当初,鹿目圆许愿成神之时所引发的光亮,虽然前者的程度完全不比后者,但其性质却是类似的。
“你们此后不能再踏足任何其他的世界,你们从我们身上获得能量将成为你们的枷锁、你们的牢笼,从此之后,在你们的世界之外,皆是禁地。”
丘比呆呆的看着这一切,甚至顾不上体内的存储的曾经从魔法少女绝望之时收获而来的能量的反噬,不可置信的道:“你难道要放弃你好不容易得来的身体,成为近乎法则的存在吗?”
之所以是近乎,是因为唯达不到成为法则的标准,她并不消除时间上的因果关系,也没有人敢赌,没有了丘比的干涉他们世界的过去会出现怎样的蝴蝶效应。
“这是不可能的,就算你背负了那些魔法少女残余的绝望,也绝对无法做到这种程度。”
还不等丘比说完,两只手就搭上了唯的肩。
“那么,加上我和小焰呢?”粉发的少女微笑道。
她们两手牵着手,一粉一黑的光芒分别从他们身上亮起,光芒冲天,“如果加上圆环之理和恶魔呢?”
升腾的超规格力量立刻触碰到了世界的警惕,禁锢的触角伸出,却在看到现场情况之后又立刻收了回去,甚至还短暂的放开了对其力量的禁锢。
世界意识:啊?我什么都没看见啊?呼,好困,我去睡一觉。
恶魔借助着圆环之理的力量一同短暂降临在了这个世界,有一个法则,一个近乎法则的存在帮助,诅咒的力量立刻增大了千百倍,并且试着从永动辉石入侵的线路侵入到丘比老家去。
永动辉石的力量也不见外,稍微试探唠嗑一下发现:哟,你也是来抄丘比老家的啊,这不巧了吗?!
那简直是一拍即合,天知道丘比们是怎么从两股单纯的力量交汇上看出了欣喜若狂的?
然后,丘比的老家就彻底沦陷了。
内有整个种族的功能系统的瘫痪,外有已经被利用过的能量发生了异变――它们曾经从魔法少女们身上搜集来的力量确实有一大部分被用于了调整宇宙,却也有不可小觑的部分被用于了丘比种族本身。
而现在,魔法少女们的诅咒在生效的瞬间,这些能量无论在什么地方都顷刻间作废了。
不仅如此,丘比们惊恐的发现他们似乎真的失去了对外的联系,曾经那几乎可以说是来去自由的宇宙空间如今对于他们竟然开始变得寸步难行,并且程度还在进一步上升。
法则观测着一切,宇宙外的虚空中亮着属于圆环之理的不规则法阵,法阵上那千万道纹章恍若一只只的眼睛,注视着丘比们的下场,直到诅咒彻底落成,禁锢成型,法阵才缓缓退去。
而这时候,得益于诅咒的帮助永动辉石可以说是如虎添翼,等到丘比们反应过来,中枢系统已经被毁了大半了。
这个不自知俯视着人类,利用着人类,甚至将人类性命与文明视于无物的种族,最终在人类手上翻了车,还翻的彻底。
不知道这算不算因果报应。
甚至于他们还不完全清楚发生了什么。
而唯一知晓这一切,本来应该能够迅速将情况通过记忆共享转移过去的它们的同族,也早在最开始就被永动辉石切断了单独单方面的联系。
现在,被留在外头的也只有木之本樱等人面前这只正在苟延残喘的黑毛丘比了。
不知道该说它运气好,还是不好,无论是阿尔哈扎德的永动辉石还是魔法少女们的诅咒,最终目标都是丘比这个种族整体,所以入侵到它体内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顺着它和母星的联系去抄它老家,而并没有对它这个个体造成毁灭性打击,以至于它现在还能有口气。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它的生命力确实很顽强。
但眼下的情况,显然可能直接挂掉对它来说是个比较好的结局。
“所以,这只丘比要怎么办?”木之本樱蹲在地上,隔了一段距离用法杖的尾部戳了戳瘫在地上地上躺尸的丘比,问道。
天空上那全黑掉的三角法阵扔在继续运转着,这样继续放着不管也不是个事,而且谁也不清楚这种力量会不会搞到最后杀疯了波及他们的世界。
“嗯,他体内的能量依旧还是存在的,在这个世界里引爆肯定是不行的,永动辉石的法阵目标仍旧是丘比,这点目前还没有波动,所以理论上来说只要丘比从这个世界消失,应该就是没事了。”
光屏对面,八神疾风拿着检测报告解释道。
“但是,把丘比放回去总感觉会增加风险,放虎归山啊。”高町奈叶沉思道,她的思维向来比较彪悍,面对这个情况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补刀,“能不能直接扔到宇宙去引爆掉?这样不留隐患最好。”
菲特顺着她的思维想下去,“嗯...但这种力量留在这个世界里头总是有点微妙的感觉啊,以防万一,最好是能能在丘比老家附近引爆最好,这样也不会波及其他世界。”
关于这点,鹿目圆再次举手,“那个,我或许可以帮上忙,圆环之理的话可以制造出定点通道,虽然很危险但是只有炮击穿过的话应该没关系。”
“不过那样的话,奈叶的魔力支撑不了吧?”
高町奈叶点了点头,“穿越多次元的定点打击,就算是有通道也很难做到,当然不是说完全做不到,只是...”
那就是要氪命的情况。
但现在显然是不行。
在友人不赞同的目光下,她吞回了剩下的话,话锋一转,“如果说现场有这种魔力,并且可能轻松做到的人那应该就只有......”
她默默将目光看向在蹲那边正戳着躺尸的丘比玩的木之本樱。
可能是感受到她们的目光,木之本樱转过头,露出一个笑容,“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高町奈叶向她招了招手,等人过来之后将一切和她解释了一下,“小樱,你现在的魔力还剩多少?千万不要逞强。”
木之本樱茫然的感受了一下,“好像...没什么感觉?”
就一切正常,再来几炮都没关系。
众人一时间沉默了,除了非常态魔法少女体系的鹿目圆等人,在场的,包括次元舰上魔力值最高的八神疾风也没见过这么变态的魔力值。
你不是全力全开的轰出了一个蘑菇云了吗?!你怎么能没感觉呢?!
不过,这也让她们松了口气,如果说在场有谁能够穿越多次元定点打击,那必然是木之本樱无疑。
“不过,以防万一,你最好还使用上你最保险,最强力的底牌,穿透多次元所需的魔力量极为恐怖,不是可以开玩笑的。”菲特嘱咐道。
木之本樱寻思了一下,卡牌里最高位的应该就是光和暗了,如果说要更保险的话...
“我明白了。”
一切闹剧终于来到了尾端,地面上,次元舰上,三个世界的人都默默注视着这一切,地平线的远方,朝阳终于探出了头。
木之本樱来到空地上,脚下亮起了星星法阵。
与以往不同,她并没有使用任何卡牌,只能看见法阵越来越亮。
“我的守护者啊,根据契约,遵从小樱的召唤,来到我的身边!”
话音刚落,她的身后又打开了两个星星法阵,月和小可本体的身影从中显现。
木之本樱回过头,朝他们笑了笑,“助我一臂之力吧,小可,月。”
两位守护者之前一直待在木之本家和大道寺家保护木之本樱重要的人,如今听到召唤来到这里,也并不惊讶,甚至都没问什么情况。
木之本樱这么说了,他们就那么回答了。
“这种事情都不用问了吧?”
“嗯。”
木之本樱感谢的笑了笑,转回了头,高举起法杖。
【炮击模式,开启】
身后,月和小可的身影立刻化为银白色和金黄色的魔力练凝聚到了木之本樱背后,只见太阳与月亮的虚影张开了双翼,将长在双翼中间的人护在翅膀之下,最后星星的标志浮在太阳与月亮的背后。
【位格认证――守护者】
【管理权限――开启】
【权限认证――日、月】
日光与月光凝聚成了一丝丝、一道道的魔力,向着星星晶石集中而来,银白色和金黄色混合,最后竟然演变成了深不见底呢的星空色彩。
天地似乎骤然暗淡了下来,日光与月光仿佛全被吸了个干净,天地间唯一的光芒似乎就剩下木之本樱法杖上的魔力光,金色与银色的炮阵展开,竟是叠了五六层上去,炮阵中间光芒流转,还有兽吼声响起。
【炮击准备――完毕】
“――日月咏叹调!!!”
第64章 正文完结
星空色的光划过了天际,能量波头呈现出与小可本体非常相似的兽首状,它叼着丘比,直接一头扎进了鹿目圆正好打开的通道之中。
通道中的光迷离奇幻,五光十色,木之本樱一眼都望不到尽头,只能感受到魔力不断的被抽离,比之前任何一次炮击的感觉都要明显。
星空色的猛兽撞飞一道道屏障和时空乱流,不知道用了多少时间,在通道的尽头终于见到了亮光,猛兽发出了一声咆哮,一个甩头直接将丘比扔出进去,自己也随之一头扎了进去。
随后,在豁然开朗的虚空中,太阳与月亮同时升起,太阳的猛兽发出了怒吼,月亮的清光响起了银铃,二者一前一后将丘比堵在了中间。
没有太多花里胡哨的,一线光亮划过,轰隆的爆炸声在虚空中传开,虚无的黑暗中,太阳与月亮逐渐消失不见,到最后便只剩下爆炸的余晖是这片黑暗中唯一的萤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