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冰站在陆小凤身边,看陆小凤的眼神方向不对劲,那方向站着两位姑娘一位公子,凭陆小凤的性子,她是不相信陆小凤看的是男的,心里醋意渐起,拧了陆小凤腰间一块肉。
陆小凤疼的抽一口冷气,拉住薛冰的手,求饶道:“姑奶奶,你又怎么了。”
薛冰不满道:“你看什么呢?”
陆小凤怎么能承认自己看的是宫九,林诗音也不熟,只好胡乱扯一个借口,“我这不是太想喝酒了,大家就不要在门口呆着了,快进去吧。”
林诗音觉得自己招待不周,让客人都等在外面,歉意道:“让大家见笑了,快请进。”让身边的丫鬟迎客人进去。
本来林诗音是打算她接待女客这边,男客由李寻.欢接待,再如何,李寻.欢是她最后一个亲人。可李寻.欢竟然将龙啸云接了过来,她是万万不想和龙啸云牵扯上任何关系。
林诗音只好麻烦安心心先帮她接待一下,她和李寻.欢说几句话就进来。
安心心有些担心柔弱的林诗音对付不了厚颜无耻的龙啸云和被shi糊住眼睛的李寻.欢,可看到林诗音眼中的坚定,她放开了林诗音的手,带着宫九先进去了。
林诗音看向李寻.欢,眼中满是悲怆,“李寻.欢,若是我爹娘还在,你还敢带这个人踏入我家大门吗?”
这短短一句话,像是一道利箭刺穿了李寻.欢的心脏。
李寻欢都忘记搀扶龙啸云,退后几步,他从没有想过会从林诗音口中说出如此严厉话。
“诗音。”
“但凡有林家李家任何一个长辈在,包括大表哥,都不会让你欺我至此。”
“诗音,不,诗音我怎么会伤害你。”李寻.欢不敢相信在林诗音眼中,如今他的所作所为都是在欺负她,一时难以接受。
龙啸云想要为李寻.欢说话,刚张开口,“诗音。”
“龙公子,我与你非亲非故,请称呼我为林姑娘。”林诗音冷冷道,“李寻.欢,难道你不是在欺负我吗?我本来的未婚夫是文武双全的探花郎,你却要我嫁给一个琴棋书画一窍不通的武夫,难道不是在欺负我吗?”
林诗音的话很重,重到在场的两人纷纷变了脸色,龙啸云的脸色变得铁青,李寻.欢则是脸色苍白。
龙啸云万万想不到自己在心上人眼中是如此不堪。
“李寻.欢,你若还当我是表妹,不要让他再出现在我面前,作为我的表哥我欢迎你来,可若你身边带着我不喜欢的人,那就不要再登我林家的门。”
林诗音转身离开进了林府,留下两个失魂落魄的人。
林诗音看到等候在里面的安心心,安心心招招手笑道:“有陆小凤的地方是绝对不会冷场的,大家都是不拘小节的人,不用太恪守礼仪,怎么开心怎么来,热热闹闹最好。”
林诗音很感动,自己何其有幸碰上如此好的女子,李寻欢才是瞎了眼错把珍珠当顽石,“谢谢你,心心。若是没有你戳破他的心思,或许我真的会如了他的意伤了心嫁给龙啸云。”想到那个痛苦的梦,林诗音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安心心和林诗音一起走向大堂,“对了,我和你说过近亲成亲生下的后代很少有健全的吗?”
安心心隐约记得自己和某人说过,还记得要和林诗音说一下,毕竟不管是基于感情,还是为了未来,李寻.欢和林诗音都不可能在一起。
“什么?怎么可能。”林诗音惊讶的控制不住音量。
大堂里的陆小凤听到声音,第一个探出头来,也好奇道:“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叫近亲成亲生下的后代很少有健全。”
花满楼和薛冰也很惊讶,花家和薛家的家族都不算小。
要知道,古代近亲结婚的绝不少数,越是大家族亲上加亲的例子越多,以此来维护家族的纯正血统、加强家族凝聚力。
在安心心要解释的时候,楚留香,苏蓉蓉,李红袖,宋甜儿也来了。
大家彼此介绍了一下名字。
安心心看宫九看着她,也不开口,咬了咬后槽牙,替宫九介绍了他的名字,多余的也没说。
陆小凤的眼神闪了闪,心中已经确定,不过看宫九对安心心的态度,陆小凤暂时不用担心宫九会对安心心不利。
大家都来不及多寒暄一下,陆小凤就催着安心心解释一下刚刚的意思。
不得不说对安心心的言论,在场的人除了宫九以外都很好奇。
安心心在这么多双求知欲的眼神中有些头皮发麻,她不是很适应做人群中的焦点,她该怎么向一堆古人解释基因遗传呢?
安心心硬着头皮解释道:“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孩子会遗传父母的基因大家认同吧。”
大家虽然没有听懂基因是什么,但大概了解了意思。
“血缘越相近,父母所携带的相同基因的几率越多,而相同的基因不一定都是好的。像一个家族普遍有一种遗传病,将家中女子外嫁,生出来的孩子可能不会有那种遗传病,可这种遗传病只是隐藏在身体里没有显露出来,若将这个孩子嫁回家族,父母两个人都有这种遗传病的基因,那两人生下来的孩子得病的几率很高。”
安心心看着沉思的众人,也不知道大家理解了没有,“总而言之,三代以内直系血亲近亲成亲的话,不容易生以及小产的风险极高,生出的孩子畸形,痴呆,以及其他遗传病的几率肯定更高。你们可以想想看身边人有没有这样的例子,不是说生不出正常孩子,可能生出正常孩子的几率太低,其实若是不生孩子的话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安心心当然知道这么多年亲上加亲不可能凭她几句话就改变,就连普及教育的现代都还有近亲结婚的偏远地区。
“我见过生下来的孩子,虽说身体弱了点......”花满楼回忆道。
“正常的孩子才能活下来,不正常或者没有存活下来的孩子只会责怪到女子身上,让那些孩子自生自灭吧。”
古代奉行家丑不外扬,不正常的孩子根本就没有存活下来的机会,甚至生下这种孩子的女子也不一定能活下来。
薛冰闷闷道:“我一个表姐嫁给了她的表哥,求子多年生下一个孩子后就撒手人寰了,那孩子也没活过一日。”若是早点知道就好了。
林诗音不用去求证下意识就相信了安心心的话,喃喃道:“原来......原来......”原来就算没有龙啸云,她和李寻.欢的结局也不可能好。
她不敢想象若是自己嫁给李寻.欢后,一直无法为李寻.欢身下健康的孩子该如何,若自己真嫁给了表哥,表哥肯定不会介意自己生不了健康的孩子,会心疼她。可这对她来说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她会受不了,受不了不能生孩子,受不了生下不健康的孩子,对她和对孩子来说都是残忍的事。
她若成为真正的李夫人,绝不会看着李园就此绝户,自己生不了很有可能会逼李寻欢纳妾,李寻欢不同意她会愧疚,李寻欢同意她和李寻欢也不复从前。
林诗音不敢去赌那万分之一生下正常孩子的几率,推测她和李寻.欢最终的几种结局都不会太好,心中终于释然,她和表哥只能是表哥表妹的关系。
第31章
安心心看众人沉思的模样, 想着再多科普一下也无妨,虽说现场的人看起来都不像是重男轻女的人, 清了清嗓子,“咳咳......还有一个,男子的基因中有决定孩子性别的基因,所以说生男生女是由男方那边决定的,跟女子无关。”
古往今来,多少重男轻女的家庭将生不出男孩的锅扣在女子身上, 话说要不是在网上看到这个科普,安心心自己也不知道也不会主动去了解。
苏蓉蓉询问道:“只与男子有关?安姑娘可知这种基因能否用什么仪器观察到。”安心心所说对于苏蓉蓉来说都像是天方夜谭, 她本身医术不凡,在行医途中会碰到生不出儿子而被夫家往死里打,或者被抛弃后寻思的妇人,若是安心心这个言论是有证据支持的话,那那些男子又有何理由伤害那些女子。
安心心有些尴尬, “额......这是我家乡无数医者研究人员研究多年才得出的结论,仪器也都在我的家乡,这种仪器要懂得的人才会操作, 我没有也不会。”
“安姑娘不是中原人?安姑娘的家乡在哪里?”
楚留香表示完全看不出来安心心不是中原的人,样子口音完全和中原人一样, 至于为什么猜测不是中原的人, 那是因为安心心这番言论在中原完全没有听说过, 还有基因这类比较新奇的词。
其他人表示也没看出来安心心竟然不是中原人, 花满楼倒是知道安心心的来历不寻常,却也不太清楚安心心的家乡不在中原。
“我的家在海的那边, 很远的。”远到回不去。
安心心的失落只有一瞬间,可一直注视安心心的宫九察觉到了, 眼眸微垂。
安心心转移话题道:“我家乡的女子也能和男子一样上学堂,这些东西我们家乡的学生十几岁的时候在课上就会学到,不过,学了太多不使用的话出来工作都忘光了。”
没人询问安心心怎么从那么远的地方过来,这种打破砂锅问到底对彼此都不太友好。
“女子也能够上学工作?”林诗音惊讶,这是第一次听到安心心谈及自己的家乡。
安心心看向林诗音,点头道:“是的,女子也能够上学堂,一般从七八岁开始上到二十多岁结束基本的学业,若是还想继续深造的话也全凭自己意愿,不想继续深造出来工作也可以。”
“二十多岁,那女子吗?”二十多岁的女子在古代都不知道已经是几个孩子的娘亲了。
李红袖对安心心所描述的家乡也很好奇,或者说,在场的所有人尤其是女子对安心心的家乡都很向往。
安心心又想到一件事,“我们那里女子十八岁成年,女子成亲年龄在二十岁,男子二十二岁,奉行一夫一妻制。女子最佳生育年龄是25-30岁,过早生育,女子身体未发育完全,对女子对孩子都是一种伤害,这都是多年研究得出来的,苏姑娘学医应该有所了解。”
苏蓉蓉回忆曾经听闻或者经手的病案,皱了皱眉道:“确实,女子生育的年岁越大,母子平安的越多,相反,女子年岁越小,难产的多,一尸两命的也多。”
古代没有便捷的医疗资源,一场风寒都能带走一个成年人,死亡率极高,更别说夭折率更高的孩子,所以没有人在意孩子能否平安生下来会和男子和女子年龄相关,能生就一直生下去,总能生出健康的儿子。
大家对安心心家乡很好奇,安心心可不想林诗音的乔迁宴就在科普中度过,虽说主人公已经完全忘记这场宴会的主题,恨不得安心心继续讲下去,讲到地老天荒也好。
经安心心提醒,林诗音邀请大家入座,一桌坐女客,一桌坐男客。
安心心说过包了乔迁宴的酒水,自然准备充足,还为林诗音提供了充足各种各样的玻璃杯。
安心心保证自己绝对没有看错,陆小凤和楚留香两人看到那些酒水,眼睛都亮了不少。
安心心向大家介绍了各种各样的酒水,包括适合女子喝的果酒,红酒,果汁......让大家选择喜欢的喝,只要肚子容量够,每种都可以尝试。
楚留香没有选择和陆小凤一样选择白酒,将红酒缓缓倒入酒杯,拿起酒杯轻轻摇晃了一下,慢慢呷了一口,眼神中满是喜爱,楚留香看向安心心,“安姑娘,这红酒以及琉璃,不,玻璃杯是否出售。”
苏蓉蓉不赞同道:“楚大哥。”哪有在人家宴会上直接提出买酒买杯子的。
安心心不在意这个,倒是没想到楚留香会喜欢红酒。
不过想到“香帅”之名,偷东西之前发张郁金香香味的短笺的仪式感,和为了赌约连挖十天蚯蚓的陆小凤相比,楚留香不要太风度翩翩,好像是挺适合红酒的。
“你给我个地址,我到时候让人给你送过去。”
“不用,不用劳烦安姑娘,我亲自去拿好了。”楚留香怕在运送途中有损伤,又想到陆小凤曾说安心心是独自一人住在花满楼隔壁,他上门拿不太好,提议道:“不如安姑娘选个方便的地点安置就行,给我传个信就可以。”
“没事,放花满楼那里好了,花满楼酒窖里的酒也不多了,麻烦安姑娘再补充些。”陆小凤嬉皮笑脸,眼巴巴的看着安心心,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安心心吐槽道:“花满楼那里的酒怕不是都进你的肚子里了,我跟你说,我带的酒也不多,省着点喝吧。”
安心心是为陆小凤着想,她带的酒凭陆小凤那种喝法,只能撑个几年,等到离开的时候她打算把酒库里的酒都留给花满楼和陆小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