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你这是去进货了？”伊玛拉眼睛瞪大。
“你要是这么形容也不是不行，零元购。”迪克警官露出八颗牙齿的快乐笑容，然后随手把包放在沙发上，凑过来，“你在看什……哦。”
迪克警官的快乐笑容消失了，变成了拘谨的迪克警官。
“好吧，你老实交代我就保证不生气。”伊玛拉给了个机会。
她确实也不生气，冲击力肯定有，但迪克有前女友又不是什么秘密，倒不如说很正常。
非要说在意的点也不过是迪克刚才没有给她说，然而按照她对迪克的了解，这家伙肯定不是故意的，大概率只是忘记说了。
果然，迪克老老实实地表示自己刚才太兴奋完全忘记这件事了，顺便也讲了讲他和芭芭拉的过去。
两个年纪相仿的少年超英，三观一致，目标相同，在十几岁的年龄擦出爱情的火花是再正常不过，只是性格过于相同的人做朋友总是好过做情侣。
尤其他们都是青少年，一个格外坚持自我也很难学会磨合的时期。
和平分手后继续做朋友是迪克·格雷森的奇怪天赋技能，他和很多前女友的关系都不差，伊玛拉也对此早就有所耳闻。
相比这个，伊玛拉更在意：“所以芭芭拉也是超英？等一下，就是说你们家周围的超英浓度是不是有点超标？”
“关于这个……”迪克目光漂移，“很正常啊，你看斯塔克大厦里不都是超英吗？”
“你这里不是韦恩庄园吗？”伊玛拉差点被他绕进去，“你们有钱人的好胜心倒也不用在这体现得淋漓尽致吧？”
“人以群分嘛。”迪克嘀嘀咕咕地辩解。
“这算什么，超英大数据？刷出一个超英的地方就会刷出一群超英？”伊玛拉无语。
‘而且哥谭这边的超英一般统称为[蝙蝠家族]诶，一家人哦？’诺米已经完成了自己的网上冲浪，现在大概是所有族群成员中最了解哥谭超英超反生态系统的存在。
伊玛拉突然挑眉，脑子里开始飞速闪过自己已经知道的讯息。
迪克是夜翼，还是第一代罗宾，同时是韦恩家的第一位养子。 杰森是红头罩，还是第二代罗宾，同时是韦恩家的第二位养子。
提姆是红罗宾，还是第三代罗宾，虽然不是韦恩家的养子——毕竟人家亲爹还活着——但也差不多等同于被收养了一样亲密。
芭芭拉曾经是蝙蝠少女，作为哥谭警局良心的戈登局长又和韦恩家关系良好。
又是“蝙蝠家族”……
“达米安是现在的罗宾对吗？”伊玛拉突然问道。
“呃，是？”迪克很难否认，这个消息也不难推测出来。
很好，达米安·韦恩，一个刚刚认回亲爹没有多久的男孩也是罗宾。
‘哦不，你不是认真的吧？’威尔站在她身边，发出不敢相信的声音。
‘确实，有那么亿点离谱哦。’莱利瞳孔地震。
伊玛拉的心情过于强烈，以至于哪怕她什么都没说也能被族群的其他人读出来，而又因为这个心情过于离谱，以至于大家都凑过来表达了难以相信。
‘F**k？真的吗？！’利托发言炸裂，心情也炸裂。
“我也希望是我脑子太活跃了。”伊玛拉小声嘀咕。
“什么？”迪克眨眼，“哦，你在和其他人说话，怎么了？”
“亲爱的，我有一个非常非常认真的问题要问你。”伊玛拉很努力地表达自己没有开玩笑的心情。
迪克也跟着严肃起来：“好的，你说。”
伊玛拉怀揣着询问‘卡戴珊家族是超人’一般荒谬的心情开口：“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吗？”
·
楼下。
小腿粉碎性骨折但一定要下来假装自己非常健康的布鲁斯·犟种·韦恩在老管家的搀扶和拐杖的帮助下从餐厅转移到了客厅。
伤口处已经不能说是隐隐作痛了，按照正常人来说应该是痛到炸裂。
随便谁在他现在这个情境下，没把早上的饭吐出来都算是厉害了，更别说面带微笑地吃上一顿晚饭。
只能说不愧是忍耐力爆表的蝙蝠侠。
阿福很是不赞同，用那种“管家侠不赞同.jpg”的表情看着布鲁斯。
但是老管家永远也拗不过自己的少爷，最终只能叹了口气。
“如果理查德少爷知道您在偷听，他会非常生气的，布鲁斯老爷。”阿福送上牛奶，冷静地诉说着这个事实。
“我相信他会理解的。”戴着耳机同步楼上音频的布鲁斯·成年人·自称不挑食·但讨厌牛奶·韦恩盯着牛奶看了半天，然后端起杯子，准备一口闷。
就听到了伊玛拉犹犹豫豫地猜测。
于是一通惊天动地的咳嗽。
干坏事，遭天谴啊。
对吧。
第125章 和谐
卧室里, 两个震惊的人面面相觑。
伊玛拉等了一会，悬着的心还是死了：“我在等着你大笑，然后否定掉我的猜测呢。”
迪克被打了个毫无防备, 当下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反驳：“啊哈哈哈哈, 布鲁斯不是蝙蝠侠？”
他选择顺着女朋友的话, 干巴巴地捧场，然后不出所料地被女友白了一眼。
“我现在脑子有点乱。”伊玛拉伸出一只手做了个阻止的动作, 低头用另一只手捂住脑袋。
其实非要说起来, 她自己是还好的, 只是其他族群成员乱得好像是钻进耳朵里的蚊子, 让人脑子嗡嗡。
就连按照时差此刻正在睡梦中的卡拉和克普斯都被叫起来，两个人睡眼惺忪地了解了发生的事情，也瞬间清醒了。
‘所以，蝙蝠侠就是布鲁斯·韦恩……这也太离谱了。’诺米双手都按着脑袋，发出了世界观重塑的崩溃声，“你不如告诉我莱克斯·卢瑟就是超人啊！”
“不要说鬼故事。”伊玛拉□□。
‘我说什么来着！’克普斯此刻成为那个看透一切的人。
‘你得承认，如果事实如此，那么很多事情就完全说得通了。’卡拉尽可能冷静, 开始措辞说服别人也说服自己。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 但我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伊玛拉喃喃，“我是说, 那种猜测被实践了的踏实感。”
‘很明显你之前有所猜测，但是理智告诉你不对，所以成为潜意识？’莱利拍拍伊玛拉的肩膀。
‘现在你告诉我金·卡戴珊是夜魔侠我都能一笑而过了。’威尔倒在床上，发出三观破碎的声音。
“大白天的说什么鬼故事啊！”伊玛拉哀嚎。
“什么？”迪克一直老老实实地保持安静, 结果看到伊玛拉好像越来越不冷静的样子才赶紧凑过来追问。
伊玛拉这样那样地解释了一番，迪克原本紧张的情绪再也绷不起来, 抱着人笑得肚子酸。
“得了吧，虽然我觉得不是，但这是很合理的同类别比较啊！”伊玛拉有些不满地推了推迪克。
“斯塔克之前说自己是钢铁侠的时候，大家不也接受良好吗？”迪克不理解。
“但是斯塔克先生至少没精分啊！”伊玛拉大声说出最重要的部分，大家不是不能接受超级富豪是超英，毕竟这里已经有个打样的标准了，“他穿不穿钢铁侠制服都是一个性格啊，一个能在战斗时入侵通讯频道放摇滚的男人！蝙蝠侠可以吗？！”
开玩笑，蝙蝠侠只会说“NO，夜翼”“任务时叫代号”“不要在频道里说无关话题”，迪克下意识就接住了女友的话，只不过是在心里。
“……你说得对。”迪克低着头，无师自通了女朋友说的都对这个技能。
“不对，差点被你糊弄过去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快起来坦白从宽。”伊玛拉还是脑子转得快，她眉头一挑，重回开始的话题。
能理解男朋友不告诉自己韦恩先生的义警身份，但态度还是要摆一摆的，就想听听这家伙要怎么说，她也好出出气。
伊玛拉·瑞德的处事原则之一——任何关系下，建议把矛盾在一开始并不严重的阶段解决掉，双方都摊开了说，才能避免发酵成不可挽回地步的未来。
于是迪克赶紧收敛笑容，开始低声下气地哄人。
·
楼下的布鲁斯收拾了身上的残局，耳机依旧播放着自己儿子让人听得耳朵酸的甜言蜜语。
抑制住心底涌上来的出于本能的不自在，布鲁斯其实在短短的几句话语中就意识到伊玛拉·瑞德是个难得精神强大的人。
她的强大或许不如同超英一般体现在身体上，但精神之正常、意志之坚定，合并一下不客气地讲，立刻超过世界上90%的人。
然而这样的人也有自己的危险之处。
这样的人有着自己的坚持和认知，很难被阻止也无法被“纠正”，是俗话中那种“撞破南墙也不回头”的犟脾气。
好在现在看来，她也是个温柔正直的人，并且和自己的儿子真心相爱。
布鲁斯缓缓松了口气，开始盘点其他自己发现的疑点。
“她总是一个人自言自语。”布鲁斯掏出自己的手机，噼里啪啦地按着，“但不是完全的自言自语，她在和人说话。”
但这不是和迪克说话。
布鲁斯想到自己调查到的伊玛拉相关资料，其中关于她家庭情况的内容肯定是真实可信的，伊玛拉·瑞德的母亲被精神疾病所困扰着，所以他第一反应就是对方是不是也有些问题。
但这个念头在他的脑子里停留了几秒就被他自己否定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迪克肯定会给予对方帮助，而不是现在这样袖手旁观，甚至有些尊重理解。
那她在干什么，打电话吗？不，没有听到电话的声音。
便携电子设备交流？也不会，没有听到任何频率的电流声。
布鲁斯抬头看着非要挤在提姆前面走过来的杰森，微微眯起眼睛。
杰森一抬头就对上老头子那种“蝙蝠侠觉得你有点东西.jpg”的表情，本能地汗毛炸起就想扭头跑，然而还是憋住了。
不是他怂，主要是老头子每次用这样的表情看人就没好事。
上次他看到这个表情出现在蝙蝠侠脸上，一分钟之后闪电侠就吱哇乱叫地被一群足有胳膊那么长且长得像是蟑螂的不知名外星生物追在屁股后边跑出了历史新高的速度。
这一次阿福还在旁边，不管怎么说，老头子都是不可能坑他去干什么过分的事情的。
——至少不能明目张胆地坑他，如果一会老头子说什么隐蔽话术，他装傻听不懂就好了。
想好了一会怎么办，杰森缓了缓情绪，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
但是布鲁斯是谁呢？
他是杰森的父亲，把杰森养大，从那么小小一只的营养不良流浪儿养到十几岁的健康活跃小义警，看着他在自己的面前离去又归来，那段时间就算是做梦也都是孩子的身影。
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最了解杰森·陶德的人。
于是布鲁斯立刻就知道杰森估计是真的知道点什么东西。
那他就知道了。
布鲁斯一句话没说，只接过老管家递来的针剂在迪克和伊玛拉下来之前给自己打了一针，确保自己一会儿的状态。
没过多久，伊玛拉和迪克下来了。
他的好大儿光明正大地背着大背包，里边鼓鼓囊囊装满了东西，一看就“收获颇丰”。
而伊玛拉也是神态自若，完全看不出来刚才在屋子里瞳孔地震的状态。
布鲁斯没有也不大敢这个时候打破氛围，来之不易的全家欢聚餐，又迎来了迪克的女朋友来做客，他要是在最后关头掉链子，绝对会被制裁。
——被老管家扣除接下来大概半年份的夜宵和小甜饼吧。
——非常有经验的韦恩老爷在心里嘀咕。
反正他之后还是要继续调查伊玛拉·瑞德的，倒也不必在他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挑破安全线，否则他不就处于不利的境地了吗？
于是简单地寒暄了两句，阿福更是往伊玛拉手里塞了不少小甜饼和其他能够带走的点心才把人放出去，临出门还不忘叮嘱着小情侣下次一定再来。
然后他们开走了韦恩家车库里最低调的一台车。
嗯，孩子回家，再出发的时候连吃带拿岂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吗？
阿福满心欢喜地注视着车开远。
“这会是我第一次真切地感觉到，或许距离我看到第四代成员不远了的时刻。”阿福感慨着。
身后的男孩们没有一个敢开口，呼吸声都放缓了生怕转头话题就跳到自己身上。
“那我也撤了。”让他能看到蝙蝠笑话的人已经走了，杰森不想让火烧到自己身上，也跟着提出告别。
“好的，杰森少爷。”阿福也没有多说，只是提出了下一次邀约，“或许下一次，我可以为您准备美式炖牛肉。”
这是杰森最喜欢的菜，而他从来都是个恋旧的人，口味也一如既往没有改变。
杰森指尖微微动了一下：“……好。”
他转身也离开了。
“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你说呢，布鲁斯老爷？”阿福转过身，搀扶着他勉强从沙发上站起来目送孩子们离开的布鲁斯老爷，推出不晓得刚才被藏在哪里的轮椅，把人带回了卧室。
“是是是，除了我断了腿和大家都受了伤……等一下阿福我要去蝙蝠洞。”布鲁斯看着轮椅前进的道路不对就要阻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