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许久的沃夫冈跟着伊玛拉一块对着身边的九头蛇开枪，连带着其他属于沃夫冈的下属，九头蛇当然也试图反抗，甚至他们还打伤了几位沃夫冈的手下。
但不影响大局，九头蛇很快被全部击毙。
伊玛拉：‘善！’
“小丑死了！”朴善猛然站起来，面无表情但声音惊慌。
沃夫冈一边开枪，一边高喊：“快跑啊！炸】弹要爆炸了！”
本就被煽动起来的人群此刻再也绷不住，一边哭喊着一边往外跑。
蝙蝠侠看起来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反而是杰森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推了他一把。
“还有不到一分钟！发什么呆！”
布鲁斯好像才回神，他下意识转头，鲜红的数字在计时器上跳动着。
杰森也跟着视线看过去，却在看到那个计时器时被某种剧烈的恍惚感笼罩。
他的胸膛开始剧烈起伏，骨头缝中那如影随形的冰冷刺骨与痛苦又一次翻涌上来，裹挟着他的身体和灵魂无法做出任何举动。
明明在陆地上，他却像是坠入了深海；明明没有戴着头盔，他却像是无法呼吸；明明是自由的，他却如同被捆绑。
然后他被抓住了。
那个熟悉的、炽热的、占据了他人生几乎全部底色的黑色身影映入了他翠色的双眼。
失重感，破空声，剧烈的爆炸。
杰森猛然深吸一口气，眨了眨眼睛又使劲甩了甩头。
“I Got You.”
那个黑色的身影轻轻地、轻轻地说道。
“I Got You，Son.”
第118章 谈话
大家前脚从餐厅中逃出来, 后脚巨大的爆炸声所带来的冲击力就如同飓风席卷而过。
伊玛拉差点被掀飞出去。
但在她摔倒之前，另一个身影来到了她身边，抓住她, 将她护在怀中。
“这位厉害的小姐, 你知道你自己做了什么吗？”熟悉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混乱中, 没什么人注意到这个角落发生的事情。
穿着黑蓝色制服的超英保护着一个女士离开危险的地方，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吗？
“我做了什么？”伊玛拉非常平静, 实际上, 她确实是, “我只不过是击毙了一个可能对我的人身财产安全、对大众的人身财产安全造成威胁的暴徒。”
其实说起来, 伊玛拉能够这么简单就把小丑击毙也是大概率很难复制的完美时机。
首先蝙蝠侠在场。
小丑本身的注意力就没有放在从来不被他重视的普通民众身上，似乎是哥谭人对这家伙有什么不可打败的奇怪滤镜，总之在场的所有人，甚至包括超英们都没想到，会有人真的对小丑开枪。
其次，他们族群中的多位成员机缘巧合下都被卷入了这件事情。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现场有背锅侠九头蛇的存在。
伊玛拉所在的族群就没有想过自己的通感者身份可以瞒过蝙蝠侠, 对方是红头罩和夜翼都非常信任的超级英雄, 所以他们也不介意这一点。
但小丑帮的成员还在，甚至远处那个大概率和小丑绑定在一起的小丑女哈莉·奎恩也还在。
如果不是九头蛇在场, 伊玛拉没想到这个祸水东引的计划，他们是绝对不会动手的。
通感者们拥有对自己来说比杀死反派更重要的人和事，他们从来就不是超级英雄那样的人物，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是最重要的事情。
小丑帮的成员看到的内容就是只是, 一群高喊着“Hail Hydra”的家伙对着蝙蝠侠的方向猛开枪，至于更多的子弹到底是落在了谁的身上, 他们又没有超能力，怎么可能看得这么仔细？
哪怕像是小丑女或者笑点一类有脑子的超反可能会想到这一点，猜到可能里边有误会或者别的什么。
但实话说，这群家伙也不会在乎，她们只会选择冲到九头蛇面前，先把人弄死泄愤，然后再说下一步。
总结而言，天时（小丑要搞事）地利（搞事的餐厅正好是他们所在的地方）人和（超英超反通感者背锅侠齐聚），非常完美的时机。
…
人们到了安全的地方，惊魂未定的大口喘着粗气，门口是早就已经抵达但不敢轻举妄动的警察和救护车。
此刻正好派上了用场。
蝙蝠家的超英还不能休息，但功成身退的通感者们悄悄地离开了。
沃夫冈需要带着自己的下属去找个地方处理身上的伤口，很显然他们这种不太能放到警察眼皮底下的存在不适合在医院或者警局处理接下来的事情和安排。
而朴善又要顾及自己带来同行工作人员。
但在现在这个时间点，让伊玛拉自己一个人行动又确实不放心，于是她在衡量了一番之后，选择跟着沃夫冈一块行动。
对她来说，今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太多了，放松下来之后脑子就有点模糊，需要休息休息。
韦恩酒店在夜翼和红头罩的双重拒绝之下被踢出了选择。
他们回到了冰山餐厅。
伊玛拉来到自己的房间，在浴室里里三层外三层地洗了个很彻底的澡。
泡在浴缸里，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又有点清醒。
她把浴缸旁边的百叶窗打开了一个缝隙，看着窗外的景色，看着城市中哪怕是夜色也遮掩不住的混乱和浓烟。
“这是个美丽的城市。”伊玛拉喃喃，“但我恐怕永远也无法爱上她。”
·
在另一个房间中。
手里攥着一瓶威士忌的沃夫冈同样看着窗外，赞同地歪歪头。
卡拉站在他的身后，伸手搂住他的腰：‘辛苦了。’
“但是很值得。”沃夫冈反握住卡拉的手，将人拽进自己的怀里。
‘别喝这么多酒了，你现在需要休息。’卡拉不赞同地抢过对方手里的威士忌。
“听你的。”沃夫冈勾起嘴角，低下头，亲吻了自己的恋人。
·
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
莱利靠在电脑椅上，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然而转眼就看到了威尔的身影，准确地说，是威尔的精神体。
她面露惊喜地站起身：“你醒了！”
快步走向医疗室，走着走着就迫不及待地跑了起来，推开大门，躺在医疗舱中的威尔正对着她微笑。
威尔伸出手：“嘿，真高兴能见到你。”
莱利一把打开医疗舱的大门，不顾男友身上湿漉漉的液体，一把将人抱住。
“欢迎回来。”
·
另一个城市中，诺米合上电脑，活动着因为长久保持一个姿势而格外僵硬的身体，骨头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
“结束了吗？”阿曼尼塔有些呆愣，靠在椅背上看着诺米。
“目前为止，是的，结束了。”诺米走过去，亲吻着自己的妻子，“要洗个澡吗？”
“哦，你要给我按摩吗？”阿曼尼塔笑了起来。
“为什么不呢。”诺米也跟着笑。
……
伊玛拉睡得正熟，被细小的动静吵醒。
有人在她的身后小心地上床，调整了一下姿势后又小心翼翼地伸手去关床头灯。
她睁开眼，床头上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电子表显示现在已经是凌晨五点多了。
“忙到这么晚吗？”她翻了个身，揉着眼睛看过去。
迪克伸手把人抱进怀里：“抱歉，我吵醒你了吧。”
“没关系，我本来就没有睡得很熟。”伊玛拉在迪克怀里蹭蹭，“我有点担心你，本来想等你一块回来睡，结果自己先睡着了。”
“这是非常漫长的一天。”迪克叹气。
“你怎么样？”伊玛拉抬头，试图从迪克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我怎么了？”迪克闻言低头看过去，“我很好啊？没有受伤，只是后续处理有点复杂。”
想到达米安那兴奋得恨不得跟踪他一块回来“见识一下杀死小丑的神枪手”的跃跃欲试。
想到提姆那欲止又言欲言又止的复杂表情，以及对方最终什么都没说，却表情感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又想到杰森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布鲁斯，但见到他之后快乐得恨不得把他拍到地里去的所作所为……
心累的大哥再一次叹气：“只是，今天的事情有点太多了，我心累。”
“我是说，我杀了一个人，在蝙蝠侠的面前。”伊玛拉选择有话直说。
感觉一时半会是睡不着觉了，迪克干脆重新打开床头灯，和伊玛拉一块半靠在床头柔软的枕头上开始聊天。
首先是伊玛拉的问题，迪克显然没放在心上：“相信我亲爱的，你不是第一个在蝙蝠侠面前杀死反派的人了，别担心。”
甚至连前十都排不上，迪克腹诽。
然后是他比较关心的问题：“相比较这个，我更担心另一件事情，你还好吗？”
这次轮到伊玛拉茫然了：“什么？我很好？我也没受伤？”
“我是说，我们还没什么机会谈论这件事情，关于你击毙反派的事情……你还好吗？”迪克真的有点担心这件事。
成为刑警之后，迪克见证了很多警察同事在第一次击毙罪犯或者不得已开枪之后产生心理阴影或者心理压力，因此辞职甚至出事的都不在少数。
他在作为夜翼的时候当然是没有对反派下过死手，但作为一个布鲁德海文的刑警，迪克不止一次击毙罪犯。
因此他也很清楚，不论理由多么具有正义性，这件事多多少少还是会对开枪的人造成一定心理影响。
“你是说这个……”伊玛拉恍然大悟，她歪头想了想，“我实际上，确实没有太多的感觉。”
伊玛拉是个成年人，并且是个非常健全的成年人，她能够处理自己所作所为导致的代价。
她的善恶观或许没有普世意义上那么的…呃，善良？
但她能和自己的内心自洽，这就足够了。
“那就好。”迪克没有多问，只是叮嘱，“答应我，有任何事情，你都可以给我说，好吗？”
“当然，我可不会在这件事上和你客气。”伊玛拉伸头过去亲了亲男朋友。
“这里还有另一个小问题。”迪克突然有点难以启齿。
伊玛拉：“嗯？”
“蝙蝠侠…这家伙是个很固执的人，你又是我的女朋友……他可能会对你不是特别的……我是说，他可能会调查你和你的朋友们。”迪克结结巴巴，说的话还有点混乱，伊玛拉费了点力气才听懂对方想说什么。
“你相信蝙蝠侠吗？”伊玛拉从床上坐起来，转身盘着腿面对迪克，腰背挺直了有些正式地问。
“用我的生命相信他。”迪克毫不犹豫。
“那么，我们也相信他。”伊玛拉露出笑容，“当我告诉给你通感者这个身份的时候，当我的朋友们知道你是夜翼的时候，我们就已经默认可能还有很多超英都会知道我们了。”
“如果我们真的试图在蝙蝠侠面前掩盖这件事，一开始我们就不会开枪了。”
“但是我得说，他有的时候真的很烦人。”迪克撇撇嘴，提前给伊玛拉做心理准备。
“好吧，他会起诉我吗？”伊玛拉耸肩。
“什么？不，他才不会。”迪克差点被逗笑。
“OK，那他会因为这件事而不分青红皂白把我丢进监狱或者你们那个什么阿卡姆吗？”伊玛拉继续问。
“他敢。”迪克冷笑。
“非常好。顺便一问，你之后会重新搬回哥谭住吗？或者说，我们会来到哥谭生活吗？”伊玛拉抛出第三个问题。
“我觉得不会。”迪克完全没想过这件事，他很用力地摇头。
“所以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伊玛拉摊手，“如果他是一个因为法律而将那些反派丢进监狱或者监管起来而不会动用私刑杀死他们的超英，那么也没有道理，他会不同意法律对我的判定，对吧？
“我没有别的意思，但实话说，我不觉得会有哪个法庭会在这件事上判我有罪。
“我既不在哥谭生活，又是一个清清白白的人……他总不能对反派如沐春风，对无辜群众寒风凛冽吧？”
迪克竟然被说服了。
他表情变了又变，一副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能说点什么的模样，最终还是选择把女朋友拉到怀里：“那就好，我只是担心，害怕连累你。”
“你是傻子吗？”伊玛拉伸手捏住迪克的脸，把帅气的脸蛋捏出了金鱼嘴，“如果他只因为‘我是你女朋友’这个理由而对我做什么，那是他的问题，不是你，快把这个想法从脑子里丢出去！”
“好唔……”迪克含糊不清地说着，手下动作不停。
把人抱进怀里还不能行，这里要摸摸，那里也要蹭蹭。
“反正都睡不着了。”迪克嬉皮笑脸，“来做点更有趣的事情嘛，别老说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