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的人，一边生存一边生活。
他们在生存的过程中就已经开启着自己的生活了，这简直就像蛇白天外出捕猎但晚上回家却去看电视一样荒谬。
2.
“轰！！”
冒着腾腾热白烟的绿皮海上列车驶来了，火星猎人又变回了变色龙坐在了蝙蝠侠肩膀上，因为他们只买了一张票。
“走吧，蝙蝠侠。”
耳旁，火星猎人一如既往温和的声音传来，蝙蝠侠轻哼了两声迈出了脚步。
然后他突然问道：
“荣恩，你感觉这里这么样？”
正义联盟的顾问一向将公私分的很开，而荣恩是火星猎人的名字，所以听见蝙蝠侠的称呼火星猎人就已经明白了——
蝙蝠侠不是想问从正义联盟、从两个世界的合作上来说火星猎人怎么看。
他只是可能有些疑惑，所以想问问自己外星朋友的看法。
“我感觉还不错。”
“这里的人类都像小草一样，很有生命力。”
生命力吗。
是的，蝙蝠侠也察觉出这一点了，昨天被佩罗娜打趴的红帽海贼团团长趴在地上都还有心思骂人。
而当他们发现如果出列佩罗娜真的会杀了他们的时候，他们又瞬间“活了过来”，直接飞一般的逃回了自己船上。
绿皮海上列车的外壳擦的光亮，检票，蝙蝠侠带着火星猎人踏上了这俩行驶在大海之上的火车。
可无论思考多少次蝙蝠侠也觉得神奇——
他们究竟是怎么拥有这样原始澎湃的生命力的？说真的，他们好爱笑，佩罗娜也是这样，笑声还都千奇百怪。
蝙蝠侠自然是除了生死没有什么跨不过去的坎的，但这是因为他必须如此，他还要努力飞在空中尽量延缓哥谭下坠的速度。
而在有蝙蝠侠这个精神坐标之前、在罗马人的黑//帮时代，大部分哥谭人其实死气沉沉。
因为他们稳定的出生、稳定的加入黑//帮，然后稳定的作为蝼蚁死去。
可明明这个世界很乱，战争、鲜血与痛苦无处不在，但他们就是表现得像大哭一场、睡一觉过去生活就能继续一样。
他们的心里有什么东西……
那可能是一种精神象征，像是哥谭永远不会杀人的黑暗骑士一样的东西。
“轰！！！”
海上列车开始驶向远方了，明明外貌看上去和他们上世纪的老式火车一样、也是使用蒸汽的火车，但这辆绿皮火车就是可以在海上行驶。
车厢内也有电灯。
“我开窗了。”
有些想看风景，没有变回人但是悄悄用超能力打开窗户的火星猎人这样说道。
于是蝙蝠侠也就随着他的视线看向了远方——
湛蓝的天空，少许的白云，和无边无际的海，带着咸腥味的海风向蝙蝠侠扑面袭来。
然后他突然想到：
远方。
大海就是远方。
蝙蝠侠本不会有远方的，因为他可以为哥谭付出一切，包括亲手杀死布鲁斯·韦恩。
可布鲁斯·韦恩的女儿、一次意外或者说奇迹让蝙蝠侠坐在了这里，让蝙蝠侠可以看着梦幻一般的红树逐渐变小……
让他可以在去往一个从未去过的路途中只是单纯的看着海。
“是海……”
主动拍下了几张照做纪念，要知道除了保存证据、应付媒体以及为了家人，蝙蝠侠已经很多年想不起来拍照。
没有意义，这对蝙蝠侠没有意义。
【有意义的。】
突然，透过侧面反光的玻璃窗，蝙蝠侠看见没有穿着蝙蝠装的布鲁斯·韦恩像撒娇一样眨巴着自己钢蓝色的双眸说道：
【只是看着还不够吗？只是能让人高兴还不够吗？都有意义的，大海只是在那就够了。】
【你真贪心，蝙蝠侠。】
难得在蝙蝠侠状态下轻笑了两下，主动提出给荣恩和背后的海拍了一张照片，蝙蝠侠这次赞同了布鲁斯·韦恩的观点。
蝙蝠侠太贪心了。
海只用在那里就好了，因为渴望自由的人自己终将奔赴大海——
“咔。”
随着快门声落下，给自己和荣恩拍了张照，蝙蝠侠突然理解了这个世界的人为什么可以如此生机勃勃与自我了。
【因为海就在那。】
【因为，就像蝙蝠侠会救人一样，理所当然的，他们可以在活不下去时随时奔向包容一切的大海。】
【海只用在那。】
第68章 超人与万国
1.
“那是什么？”
同一天, 当蝙蝠侠与火星猎人坐上海上列车横穿魔鬼三角海域前往水之七都时，身穿制服的超人飞往了新世界。
伟大航路磁场混乱，只有指针手表和永久指针两种引路工具, 其他指南针等等工具在伟大航路都会失效。
指针手表会记录下当前岛屿的磁场，然后自动指向下一个岛屿的方向，直到手表上的磁场被下一个岛屿的磁场覆盖。
而永久指针的磁场不会被覆盖, 永远指向记录的岛屿。
佩罗娜有“万国”托兰特的永久指针, 于是超人可以直接拿着永久指针飞往目的地。
而他的钢铁之躯和生物力场又保证了他的速度不会受到伟大航路上随着岛屿磁场不同而随时变化的天气影响。
很快，超人接近了目的地。
“万国”托兰特的边境——
“妈妈, 那是什么？”
抬着头的女孩指着天上“狗狗祟祟”、左顾右盼, 接着偷吃了一朵棉花糖云的超人问道。
然后她就被母亲捂着嘴抱起，俩人随人流离开。
“莉娜，我们得快点去避难所了。”
“不能给布蕾大人添乱知道吗？”
说着, 母亲带着女孩和人群一起踏入了一面巨大的镜子消失不见, 而莉娜却想着刚刚天上的那个蓝色、红色的大家伙问道：
“所以那是鸟吗？”
“——大概吧。”
心不在焉，牵住女儿莉娜的手在镜子的世界中东张西望的温迪随口敷衍着。
“那我们为什么要躲起来呀，妈妈？是海贼来了吗？但是布蕾大人他们也是海贼啊！”
“——那不一样。”
妈妈这样认真的回应到。
2.
“该死该死该死, 为什么这些家伙会那么难打啊！”
“而且说到底, 为什么我要保护这些家伙啊？！”
“啊啊啊……要输了啊！”
低头看向镜子中脸上有一道疤、又高又瘦、穿着白色连衣裙身披绿色毛领, 像枯萎的圣诞树一般的自己，夏洛特·布蕾再一次反转了镜子。
镜子的背面还是镜子, 但映射出来的景色却是另一个空间。
下一秒, 随着镜子翻转, 刚刚才在森林中找到出路的海贼们在镜子的障眼法下不知不觉又一次迷路了。
布蕾已经这样控住他们半个小时了，她快撑不住了。
3.
夏洛特·布蕾, 夏洛特·玲玲的第八女，是吃了超人系恶魔果实【镜镜果实】的镜子人, 如今的“万国”托兰特的边境大臣。
是的，那些平民之所以可以在慌乱中跑进镜子空间避难正是因为她使用了自己的能力。
她不在乎平民们会怎么样，她也不在乎杀不杀人，她只在乎自己的兄弟姐妹和妈妈。
于是，尽管她在妈妈死后颓废了一段时间，但既然卡塔库栗哥哥和佩罗斯佩洛大哥已经决定好要继续保护这个国家了，那她……
为了减少哥哥们的工作量；为了保护弟弟妹妹们……
能力特殊的布蕾最终还是主动重新振作起来，自告奋勇的负责了边境线安全。
“这是什么破林子，我们直接放火吧！”
通过镜子看到外面世界中恼羞成怒的海贼们的动作，把自己能力的各种用法都用过来了、用了个遍的布蕾深吸了一口气。
背水一战！
最后，她决定用镜子把自己变成卡塔库栗的模样，再利用夏洛特家族四将星的威名把人吓走——
是的是的，她就是没办法了啊！
说到底她根本就不是武斗派的，战斗什么的虽然学了但是妈妈还在的时候卡塔库栗哥哥根本不会让她上战场的。
家里人就是都喜欢护着她！
她以前都是给妈妈用灵魂附魔在动植物上制造的士兵“霍米兹”打辅助的，而且她这个能力本来也不适合进攻。
她打过人数最多的海贼团就是草帽一伙了，平常都是她群殴别人的啊！
但尽管如此，夏洛特·布蕾现在还是站在这里了，没有一丝后退的意思。
因为万国是世界上最大、粮食储备最丰富的国家，在无数食物类的恶魔果实能力者的改造下，托兰特像童话王国一般每一个地方都可以食用。
果汁的大海；棉花糖的云；巧克力和饼干的房子……
所以每一天他们都会面临无数想要抢劫这个国家的海贼——
所以在妈妈死后，失去了可以24小时巡视万国边境线的霍米兹士兵的万国必须有新的能力者担起这个责任。
一个可以通过某种能力随时监测到边境线各处发生异常情况、并且及时报告的人。
比如夏洛特·布蕾。
4.
“就让我去吧！卡塔库栗哥哥！”
“你们都知道的，只有我的镜镜果实可以通过镜子监视各处的情况，然后最快的报告给你们。”
那天，刚决定出还是让大哥佩罗斯佩洛成为新国王的夏洛特家族齐聚，商量着失去霍米兹士兵后必须要面对的一些问题。
然后布蕾就站了起来，和她最爱的哥哥大吵了一架。
“我知道你们一直都在护着我，卡塔库栗哥哥你们，甚至是弟弟妹妹们都会想方设法不让我上战场。”
“因为我脸上的这道疤——”
所有人都知道，在布蕾5岁时，有人为了报复夏洛特·卡塔库栗在她脸上划下了深深的一道口子。
因此她永久性的“毁容”了。
虽然布蕾说了“我不疼，哥哥只用做自己就好”这样安慰的话。
但出于愤怒和愧疚，卡塔库栗使用了自己作为家里最强、最受宠的孩子的特权一直护着布蕾，还给她找来了非常有利于保命的能力。
于是这些生活在夏洛特·玲玲重压下的孩子们中出现了一个奇妙的情况——
他们是四皇夏洛特，所以他们不能脆弱、不能失败、不能展露出弱点，必须时时刻刻表现出与四皇身份相匹配的强大。
作为其中的佼佼者，夏洛特·卡塔库栗甚至从来不会在人前背后着地。
他们是夏洛特。
但，布蕾只是布蕾。
她可以因为自己脸上的疤而性格阴晴不定、总想着把入侵者漂亮的脸蛋划伤。
她可以伤心了就钻回自己乌龟壳一般的镜子世界中缩着，直到她愿意出来。
她也可以不用跟着船队去到最危险的战场上，日常只用处理一些小麻烦就好。
“布蕾。”
“布蕾姐姐！”
一开始或许是有人妒忌过的，但夏洛特·布蕾是个对待家人时即使自己已经受伤了，却仍然先安慰对方的家伙。
于是渐渐的，连后面出生的弟弟妹妹们都像看童话一般的护着她，让她可以只做布蕾。
只要看着布蕾，他们就可以回忆起10岁前还在婴儿房时、和MAMA只是母女而非君臣的时光，然后一点点笑出声来。
“布蕾。”
“布蕾姐姐！”
他们总是这样喊着她的名字，喊着她们中唯一的那个例外、奇迹、珍宝。
只是看着可以做自己的布蕾，他们就会觉得一切是有意义的，他们就会继续为了妈妈而战，不去思考自己真正的想法。
毕竟他们的妈妈，是夏洛特·玲玲。
她先是他们的女王才是他们的妈妈，而夏洛特·玲玲本身又是个性格阴晴不定、想要的东西一定要抢到手的暴君。
所以即使只能让布蕾一个人做自己，只有她可以放肆的哭出声来也好。
因为布蕾会为了他们而哭，布蕾会帮他们哭的。
5.
“哥哥，妈妈已经死了！”
“我是夏洛特·布蕾，无论怎么说我都不可能继续做你们的累赘甚至让弟弟妹妹们保护我了啊！”
“尤其是你们知道这件事只有我能做！”
是的，这件事只有夏洛特·布蕾能做。
他们不可能将边境线管理最重要的工作交给联姻加入夏洛特家族团的家伙，就像夏洛特·玲玲选择生出一个家族来一样。
血缘是他们天然的联系，他们信不过外人。
毕竟他们就是在这样庞大的、彼此都有血缘关系的家族中长大的，他们密不可分。
可他们共同的妈妈夏洛特·玲玲又是为极端的美食爱好者，她甚至直接将托兰特整个国家改造成了可以吃的国家。
于是家族里绝大部分兄弟姐妹们的果实能力都是食物类的，这些能力只要努力开发战斗能力都不错，但要论机动性、监视等等功能没人可以比得过布蕾。
家里只有她能担的起这个担子。
而他们也可以信任她，因为她归根到底是一位“夏洛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