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理子那家伙被留在了烂橘子那里？”
咒术高专一年级的教室里，听到夜蛾正道说出这条消息的五条悟直接拍桌起身，一脚踩在桌台上，大有一言不合就搞事的趋势。
一旁的夏油杰看似没有动作，但身后撕裂了空间的张牙舞爪的咒灵，以及他身旁嗷嗷大叫的小猴子，都足以表明他的态度。
就连平时和两人意见不同的家入硝子也是端正了身子，夜蛾正道毫不怀疑，如果两人这次真要去禅院家挑事了，硝子也会跟着助威呐喊。
虽然理子转学来还没几天，但和几个人相处的还不错嘛。
夜蛾正道这样想着，刚硬的脸上带了点笑意。
他按住摩挲拳头就要冲出教室的五条悟，这才慢悠悠说了后续：“理子是自愿的。”
三只：“？”
五条悟一脸关切：“老师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导致脑血栓了？还是因为前天下了雨，水渗进去了？”
“悟，再说一句就把你打出脑血栓。”
夜蛾正道打开手机line，点开松尾理子一个小时前给他发来的讯息。
松尾理子：[图片]、[图片]、[图片]
松尾理子：老师，交流会前我准备在禅院这边进行秘密训练，请不用担心，我会在交流会前回来的~
三张图片，一张和禅院家家主——那个叫禅院直毗人的老头大笑，对着镜头比耶。
一张是豪华早午晚夜宵四餐P过后的四宫图。
最后一张则是巨大崭新的练武场，各种武器和设备齐全。
凑过来看的三只：“……”
夜蛾正道怕他们不信，补充：“看到信息之后我就打电话过去过了，理子那边正在和禅院家家主喝酒过招。”
“声音没问题，也给我发过视频了。所以放心吧，她确实是自愿的留在禅院的。时间方面我也问过了，六天——也就是交流会展开的前一天，她会被禅院家的人送回来。”
得知理子没事，安稳坐着的家入硝子拿烟的动作一顿。
她拿出手机，点开line，一旁好奇的夏油杰凑近看，发出无声的赞叹。
夜蛾正道则是将五条悟给拎回桌位上，俯下身啪地将手按在他面前的桌子上，黑脸怼在他面前：“悟，告诉我，你不会想去偷偷将人拐回来的，对吗？”
五条悟那苍蓝的眸子往一旁瞥，很是好奇家入硝子和夏油杰那边的情况，于是啧了一声，后仰瘫在椅子上，摆摆手敷衍承诺：“知道了知道了，不会偷偷将人拐回来，行吧？”
“光明正大也不可以。”
夜蛾正道太了解这位问题学生了，回到讲台上就给出了另一个方案：“理子的邮箱、line和手机都可以正常使用，随时可以联系。”
当然，愿不愿意搭理就是另一回事了。
夜蛾正道又道：“离交流会只有不到一周的时间了，这段时间好好配合二三年级进行训练。”
没有人对他后续的话作出回应。
三只全靠在一起，盯着各自的手机进行了对比。
家入硝子得到的消息和图片最多最长，松尾理子几乎是把在禅院见到的有趣事情全部发了一遍，还配上了特别可爱的颜文字。
夏油杰的手机里收到的图片虽然没有硝子的那样多，也没有颜文字，但也是正常的问话。
白毛dk盯着手机，发出不可思议的：“哈？！为什么你们都收到了信息，就我没有？！”
夏油杰露出微妙的表情，还没等说什么，五条悟就欢呼一声，点开了给他发出信息的松尾理子头像。
松尾理子：[中指.jpg]
家入硝子仰望天空，捂住嘴巴。
“噗。”
*
就如照片和文字所表达的一样，松尾理子确实是自愿留在禅院，并且过得非常快活。
每天吃喝住行都有佣人服侍，想去哪只要说一声，身边跟着个人，就能畅通无阻，着实享受了一把贵族大小姐的快乐。
就是有一点比较麻烦。
——禅院直毗人嗜酒。
虽然嗜酒，但并不会如同某些男人醉酒后家暴，只是会醉醺醺的踉跄着跳舞，说一些不该告诉外人的八卦，诸如主家的小崽子干了什么坏事以为没人知道，禅院直哉那家伙又跑去挑衅、跟人打架之类。
这些八卦大多是打趣和吐槽的内容，左耳进右耳出就是，造不成什么影响，甚至她都不需要陪同喝酒，更别说收拾他喝醉酒后造成的狼藉。
但问题就出在一次宴席，禅院直毗人邀请她喝酒。
全息游戏中的酒对于他们测试人员来说相当于不含酒精的甜饮，喝多少都不会有醉意。
也因此，禅院直毗人发现她竟然能面不改色将他喝趴下后，当天晚上松尾理子查看好感度系统就发现，家主大人对她的好感直接从45飙升到了60，颜色是青黄混杂。
然后松尾理子就彻底沦为了禅院直毗人的专属酒友，得到专属任务：禅院直毗人想喝酒时进行陪同。
*
禅院直毗人将她带来的目的很单纯，没有隐瞒的意思——对她能力能够做到怎样程度的好奇。
松尾理子对此接受良好，同意了他进行测试的请求，在进入禅院的第二天进行了长达六个小时的实验时间。
延长寿命——失败。
治疗——成功，耗费金额从发烧到绝症，价目也从一万円飙到五百亿。
从离京都最远的国家中取来特产——成功，耗费金额为原物本身定价的120倍，如果是没有明码标价的物件，则是按照其制造材料所耗费的金钱乘以120倍。
……
而既然是术式，自然是需要消耗相应的咒力。
以取物来说，300公里为一个界限，300公里内耗费咒力固定为10，之后每300公里增加10点的消耗。
而咒力的多少似乎也会影响到她捏出来的这个身体，当咒力低于50的时候，她会陷入虚弱状态，而降到0后，她会被游戏强制弹出到一个小黑屋里，直到一个小时后咒力涨回1点才能够回来。
按照禅院直毗人的说法就是，她直接昏厥了过去。
被弹到小黑屋后直接下线刷漫画的松尾理子缓缓地，露出这时候应该有的茫然脸。
而也是经过了这一次后，之后的每一次测试都开始有度，小心翼翼卡在她能够承受的底线上，于是她再也没有能够下线玩耍的时间。
*
确定松尾理子的术式能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进步后，禅院直毗人开始隐晦地带她去相亲。
是的，相亲。
虽然禅院直毗人管带她去见男人为：去见见我家那小崽子，而十八岁刚成年的少年在他的眼中也确实可以称得上是个小崽子。
——如果他不制造各种事情，让她与那群‘小崽子’独处，或许她还真会天真的以为这只是一次老人炫耀孙儿见面会。
不过三天的时间，禅院家上上下下，十二岁起步到二十八岁的男性松尾理子基本都见了个遍，出于某种考量，虽然见到的人都不足以称之为「可攻略目标」，但她也基本以对待可攻略人物的态度来对待——进防有度、若即若离。
于是三天下来，除了一个叫禅院直哉的男人，她将所有见过的男性好感度都提升到了60以上。
禅院直哉是禅院直毗人的儿子，头发是挑染的金色，欠揍程度估算和五条悟一个级别。初次见面就将她当佣人使唤，盛气凌人的模样就像黄天大帝。
对于这种类型的人，松尾理子一向是采取无视或漠视的策略，明确地表达了对他的不在意。
然后这位小少爷就不爽了，也不知道是闲的没事做还是怎么地，几乎天天穿着个宽袖浴衣来骚扰她，然后被她气得直跺脚。
说到这里，就要庆幸自己「尊贵的客人」叠加「禅院直毗人酒友」的身份了。
在小少爷尝试用毒蛇、咒灵等玩意想要吓她，被她当天告状到禅院直毗人那头去后，他就被好好的教训了一顿。
之后哪怕再生气，对她再不爽，小少爷也不敢在明面上对她做任何坏事。
当然，与此同时的，她也得到了一个绰号：只会告状的该死女人。
对这种小事，松尾理子十分宽厚，连告状都懒得。
就是这时间一长，见她一直对禅院的男人们从若即若离到相忘江湖，作为红娘的禅院直毗人顿时委屈巴巴起来，当晚吃饭时第一次傲娇地不和她说话。
对此松尾理子只当哄小孩，找他感兴趣的话题，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聊了起来，偏偏每次都卡在了关键的节点一顿，然后若无其事地换了个话题。
气得禅院直毗人直吹胡子瞪眼，可又在与她对视没几秒后冷哼一声，不说话了。
然后第二天就见一直为她服务佣人脸色僵硬地朝她询问有关故事的后续，说是自己好奇想听。
“都多大年纪的人了，坦诚点不好吗。”
松尾理子从买了好几瓶据说是禅院直毗人最喜欢的酒，倒了满满的一杯递到他面前：“好了好了，别生闷气了。故事后续是这样的……”
三大瓶酒下肚，已经被认为是千杯不醉的理子，用手机拍了好几张禅院直毗人耍酒疯的照片，第二天成功利用删掉照片和这段记忆为交易，让禅院直毗人恢复从前的模样。
“昨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恩，什么都没有。”
第016章 从天而降
在哄老人的时间里，松尾理子也没有忘记体术相关的锻炼。
她找上了禅院真希，在她警惕的目光里以切磋作为理由，试探了这个高马尾少女的深浅，然后提出了想要拜师的意愿。
“学习？向我一个没有咒力的人？”
对此，松尾理子做的只有一件事——夸，得劲地夸。
终于在禅院真希一脸‘你个浮夸的女人，真是受不了’的表情下得到了一个体术教导老师。
禅院直毗人得知消息后哈哈大笑，倒是肯定了她的判断：“真希的体术和咒具的运用的确不错。可惜了，是个近乎无咒力。”
松尾理子：“近乎无咒力？”
没能等到禅院直毗人给出答复，就有一个黑发，嘴角有疤痕的男人闯入了进来。
男人掀开帘子，站在了禅院直毗人与松尾理子中间，盘坐下来：“喂，老头，做笔交易。”
完全无视她的存在啊。
现在已经是在禅院家的第六天，明天就是要回高专的时候。
独钟自我
就目前来看，除了禅院真希、禅院直哉以外，自己确实没有接触到有可能事关未来的人或者事。
很大几率应该就是这个了。
无论是颜值，还是气质。
松尾理子退开到门外，合上门这样想到。
她使用术式将声源收买，很快听到有些模糊的字眼——卖掉，惠，十亿，家主。
恩，似乎还听到了她的名字。
随后身后的门就被大力打开，那个气质十足的男人斜眼扫过她，轻松一跃，人就消失在松尾理子面前，只留下地上有5cm厚的土坑。
但一点尘土都没有被溅起。
无声、干净、利落。
是她见过的人里，身体素质最好的一个。
禅院直毗人走到她身后：“禅院甚尔——目前已知的唯一一个零咒力的人。”
唯一一个？
这样特殊的存在，居然也不是攻略目标吗。
松尾理子：“可我记得，哪怕是非咒术师，身上其实也具有一定的咒力。”
“听说过天与咒缚吗？”
好像夜蛾老师有说过。
松尾理子回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真希与甚尔都属于反向天与咒缚——没有咒力只有一身蛮力的他们，是咒术界不需要的弃物。”
是反派吧，松尾理子摸摸下巴，超正统的热血漫反派势力思唯。
说起来，确实是有阵营这种东西。
松尾理子回忆了一下，想起自己加入的似乎是咒术高专阵营。
她叹了口气：“老头子的思想太封建了。”
禅院直毗人眉毛都要竖起来了：“封建？！”
松尾理子拍拍他的肩膀，进屋，向跟着进来的禅院直毗人递过去了还没喝完的烈酒。
“先别生气，我换个表达方式吧——太固执于咒术与传统了。”
松尾理子曲起左腿，右手手肘散漫地倚靠在膝盖上：“来，咱们分析一下，咒术界需要的是什么人？别复杂化，简单一点——与咒灵为敌的我们，需要什么人。”
禅院直毗人看酒两眼，终于还是接过：“能够拔除咒灵的人。”
松尾理子打了个响指：“对了！”
“那么老头子，禅院甚尔，也就是刚才那个闯入你的地盘，却至今没有佣人发现通传的家伙，他能拔除咒灵吗？——别板着脸想别的反驳的话，就单纯一句问话——他能做到吗，拔除咒灵。”
禅院直毗人很不情愿地：“……能。”
他在等待，等待她下一句话。
一旦这句话不和意愿，那么前面的一切话语，都会失去意义。
想要改变一个人的思想是很困难的事情，尤其是已经有一定年纪、身居高位的人。
事实上他们并不缺思考，也不是不知道新的事物可能会带来优良的变化，只是害怕。
害怕陈旧、传统会被推翻，自身的话语权、地位受到影响。
切中核心的反驳与拒绝只会引起反弹似的抗拒，能被接受的，只有不会影响到他们地位，他们愿意认可的。
“禅院家，很幸运。”
禅院直毗人眯起了眼睛：“幸运？”
“恩？因为，禅院甚尔是唯一一个吧？”松尾理子竖起食指，“唯一一个，打破了咒术界的规则，肉.体极致的反向天与咒缚。”
“虽然没有咒力，但也因此得到了超于常人的，只有他才有的优势。”
禅院直毗人已经有些醉醺，他冷哼了一声，埋头灌酒，像是想听她还能说出什么花样。
松尾理子却没下文了。
就像故事讲到高.潮部分却卡着不说下去的说书人，气得禅院直毗人又一次怒目直瞪。
松尾理子若无其事地起身，挥挥手：“我的训练时间到了，老头子自个喝着先吧。”
说罢哼着歌儿迈着轻巧的步伐，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要是第一次来禅院家的人见到了，说不定会以为松尾理子是自小就生在禅院家的贵族小姐。
身后，禅院直毗人狠狠灌了杯酒，却是露出了张扬的笑。
“那个臭丫头。”
*
练武场。
“慢了——”
“朝着要害打，不要留情！”
“被击倒、身体失去平衡也不要失去冷静，抓住对方心理上那一点窃喜和破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