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奥……大人?
喂喂,她在说很了不得的事情吧,迪奥不是老板的父亲吗?听说是个极恶的吸血鬼,而且在二十多年前就被空条老师打爆了——
「所以,那个埃及的迪奥是能为你付账的父亲吗?」
啊甚尔不愧是你,还在考虑要钱的事。
「不是的。」金发女孩又认真地摇了摇头,「爸爸把我卖给了迪奥大人,因为我是天生的替身使者,迪奥大人需要我。」
「……哈?」
「爸爸拿走了一支箭,他说哥哥需要它……但是爸爸和哥哥也不是我的亲人,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收养了我,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
我人傻了,傻的彻彻底底的。
也就是说吉良父亲拿我跟迪奥换了一支箭、应该是能觉醒替身的箭,然后我就一直留在迪奥身边,直到他被空条老师打爆,他身边的一个女人将我带走,这女人两年之后因故死亡,在那之前还把我卖给了什么人?
我的童年有点意思啊,在连续杀人犯和极恶吸血鬼身边辗转,最后落在黑|帮屑老板的手里,就这我还能安全活到十八岁是真的不容易。
甚尔接着就在问她什么是替身,他可能怀疑这是咒力在埃及的叫法。
很快他就从知无不言的女孩口中得到了答案,还有她能够办到的事,以及更详细的、有关迪奥和她过去的一切。
「大家都说迪奥大人是恶人们的救世主,所以去他的房间里帮忙收拾被他吸光血液的尸体的时候也不用害怕。」她说,「恩雅婆婆说我是未来会很有用的替身使者,还说迪奥大人不杀替身使者。」
世界观拓展了一大截的甚尔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问道:「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么多?替身、替身能力,这对你来说应该是重要的秘密——」
女孩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
「因为,妈妈不是把我卖给先生了吗?」
绕了一圈,话题又回到了这里。
她的目光无比诚挚。
「以后先生就是我的爸爸了吗?」
原来如此……个鬼啊!
怎么就、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惊恐地望着突然出现在我身后、面露疑惑、与屏幕中的复杂表情截然不同的甚尔,满脸写着欲哭无泪,声音也带了哭腔。
“甚尔……”
“嗯?”
“我叫你一声爸爸你敢答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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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咪:特殊play得加钱
·还在二十岁前后徘徊的甚尔,突然有了一个十八岁的女儿,可能这就是他以后不管惠的原因吧(
第68章 暴君与诅咒(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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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尔、我是说我身边这个真的, 他说他不能答应让我叫他爸爸,因为我没有加钱,就算加钱, 这么叫也只能在床上。
然后我就听见病床上的「我」软软地叫了一声爸爸。
我痛心疾首地捂住了脸。
甚尔倒是饶有兴趣地凑过来看, 声音没外放, 他不知道「我」说了什么,但是没过几秒恍然大悟:“那时候的钱你还没有给我。”
这人简直离了大谱。
“爸爸、不是、甚尔, 我之前不是给了你一千万吗?”
“有吗?”
“有的啊!你还趁我失忆的时候占我便宜!”
「我」喊了爸爸他也没阻止,看起来好像还挺高兴……突然有个十八岁的漂亮女儿, 又听话又懂事, 智商还不高, 他不高兴反倒不正常。
如果换个片场, 坏心眼的男人把天然的少女带回家, 不断向她灌输非全年龄向的知识, 要求她在家里穿真空围裙, 在她身上试验各种有趣的玩具,她却不疑有它,无论什么过分要求都乖巧照做……呜哇快停下来啊!我在脑补什么奇怪的东西!
“你说哪次?”
我惊恐地望着他:“还有好几次?你难道真的对我做了什么?”
后续该不会是R18进展吧——
“啊?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飞快地双手抱胸全身一抖:“不、什么也没有!”
反正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我无法改变过去,谁都无法改变过去。
甚尔还是把失去记忆自以为八岁的「我」从医院带走了,看起来像是要承担起把我养大的责任。
……这话听起来好奇怪啊。
考虑到甚尔本人还在我身后,再看下去我的羞耻心会填满整座酒店, 甚至溢出去变成咒灵, 而且这样一直趴着手肘有点累,我觉得我应该先把人赶出去。
“甚尔你介不介意回去看电视?”
后者一本正经地点头:“介意。”他的脸上分明写着“这不比电视好看多了”。
“……行吧。”
我利索地爬起来靠床头坐好, 往背后垫了个枕头, 然后拔掉耳机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那你坐过来看吧。”
只要我不尴尬, 尴尬的就会是别人!
……大概。
看他那兴趣满满的表情,尴尬的只会是我而已啊!
身旁的床垫沉下去一点,我小心地咽了下口水,感觉自己的身体也顺着重力的作用不自觉地向他倾斜,虽然被他抱过好多次,但哪次都没有现在这么紧张。
刚才好像发出了错误的邀请,这下子都没办法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电脑屏幕上了啊!
电脑现在放在我的腿上,甚尔要看就会微微侧身,夏天本来就热,旁边再贴这么大个人,我感觉自己像一只被丢进锅里的青蛙,虽然现在还是温水,但很快就会被煮成全熟。
“甚尔你能不能把空调温度调低一点?”
被我叫到名字的人挑了下眉,伸手拿起我腿上的电脑放在了自己的腿上,然后指了指我那侧的床头柜:“遥控器在那里。”
……他眼睛可真好使,不愧是无咒力却能看见咒灵的眼睛。
我探身过去够到遥控器,直接把温度调到了空调制冷可选的最低温度,然后坐回原来的位置,稍微和甚尔多保持了一点距离,大概……应该有五厘米。
随后我语重心长地提醒:“甚尔你要知道,我和游戏里的她不一样,她是白给,我是倒贴……这么一说感觉我更亏、不是,我是想说——”
“不会把你们弄混的。”甚尔把电脑屏幕向我的方向转了不少,懒洋洋地说道。
我扁了扁嘴没再说什么,重新把视线投到屏幕上。
其实我是想说别看见「我」傻白甜就觉得我也傻白甜,我就算缺着记忆也没给自己格式化,不过他说的意思差不多。
「你应该注意到了,你并不是八岁,而是失去了十年的记忆。」
甚尔看起来很可靠地告诉了被他带回家的少女这个消息,而她也不出意外地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我……十八岁……」
「我不知道这些年你是怎么生活的,你也不用着急想起来。」他说。
女孩茫然地扯住衣角,在这间陌生且简洁的房子里不知所措地环顾起来。
「可是,我……」
「反正记得你欠的钱,以后带利息一起还给我。」
……果然我不应该对他抱有期望的。
但「我」似乎并不那么觉得,她望着男人的脸,露出单纯惊喜的笑容。
「我会的,谢谢爸爸。」
啊我要窒息了——
「禅院甚尔,这是我的名字。」终于感觉被同龄人称呼爸爸不妥的甚尔开口道,「随便你怎么称呼。」
「是,甚尔大人。」
她高兴地笑起来,我不懂她高兴的点在哪里,却注意到了甚尔此刻微缩的瞳孔。
「甚尔大人真温柔。」
……醒醒啊小姑娘,为什么人失去记忆智商也会下降啊!他不是说的很明白了吗,他就是想要你以后还钱啊,还没有明说数额,摆明了以后要敲诈嘛!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边的甚尔,才意识到因为室内温度变低了不少,身旁甚尔这么大一个热源供暖,我不自觉地向他移动,差不多已经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又温暖又有支撑,高度正合适——在经过几分钟的心理斗争后,我放弃治疗选择继续靠着。
傍晚时分,甚尔带着少女去附近的超市,说让她自己记得路,她也拍着胸脯表示一定会记住,以后她可以一个人来,每天会准备不重样的三餐。
这样天真单纯可爱的柔弱小姑娘和看似厌世还有点反社会的天与暴君,有那么几秒我想到了最后之作和一方通行的组合。但实际上她并非生长在温室里的花朵,而是在黑暗世界里摸爬滚打近十年的黑|帮一员,即便是送死的任务她也会不加抗争地承接下来。
也许是因此她才会立刻喜欢上现在看似平静的生活,她还不知道带走她的男人是什么样的人,对她的温柔是否出自真心,但是就为这一点点善意,她也愿意展露笑容。
我抿住嘴唇,说不上来此刻对她的感情是不是同情。
可她就是过去的我——这场游戏已经证明了这点,被老板捡到那时应该是我又一次失忆,我忘记了甚尔,以为自己还是八岁的少女,而老板他们接纳保护了我,在长达十年的时间里都没让我发现一丝端倪。
“甚尔……我想见哥哥。”
我极少称呼老板为哥哥,“老板”比起“哥哥”有着更强的尊敬性,又或许我只是潜意识里觉得他的年纪比我小,叫哥哥不合适。
甚尔对我突然的感想没有多问:“明天回意大利?”
“嗯。”顿了下我又补充道,“只回去几天,我还要回来做研究。”
……我差点都忘记我最初决定来杜王町是要研究海星了。
甚尔应了一声。
游戏继续进展下去,金发少女渐渐接受了自己十八岁的设定。在逐渐习惯的同居中,她想起了一些常识,这让我松了口气,至少不会在游戏里看到自己穿真空围裙还习以为常——虽然游戏里的甚尔看起来像是性冷淡,好像没有这方面的兴趣。
甚尔说着以后要她还钱,实际上对钱没什么概念,给她生活费时非常慷慨,而且从不记数,也就是偶尔赌博把身上的钱花光后,会找她要一点。不过下次接到工作,又会给她一大笔生活费。
明明有钱,他们在一起生活的样子却像是落魄的抱团群暖。
单人公寓里没有买床,甚尔大多数时候占据了电视前的沙发,少女在征得同意——实际上甚尔的回答是「随便你」——之后,又给房间添置了自己的沙发。
此后除了打扫房间、准备三餐和外出购物外,她都在沙发上缩成一团。她从不对甚尔提多余的问题,无论他几天不回来、回来时是不是风尘仆仆一身血腥气,只是在两次这样的情况之后放弃了帮他清洗衣服上难洗的血迹,而是改为购置了一大批替换的同款。
她似乎一直努力着想要把他当作普通人看待,即便她早已发现他的不寻常,而他也对维持自己在同居少女眼中的普通人人设也没兴趣。
我现在知道甚尔之前说过的私活是什么了。
并不是如我所猜测的斩杀普通咒术师解决不掉的咒灵,而是普通的杀人。目标甚至不一定是咒术师,也有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所以……甚尔是个杀手,也许后来也接保护人的活。
道理我都懂,但他为什么要把「我」也带去任务现场?
难道在我照顾惠之前,他也一直都把那孩子带在身边做任务?那惠的心理阴影该多大啊?应该不会吧?
而「我」的恐惧,大概也在这一刻开始生根发芽。
已经是冬天,她买了冬装,出门的时候几乎把自己裹成了球。
第一次被带去任务现场之后,甚尔就没再带她去第二次。其实她没有表现出恐惧来,甚至用自己的新手帕主动帮他擦脸上溅到的血,像是对此习以为常,只是那天的晚饭没吃多少。
也许那只是没什么意义的试探,也许那之后甚尔发现根本没必要再试探。
十八岁失去记忆的芙拉格拉不会因为那么一点恐惧就逃离在她看来非常安逸的生活,她喜欢着与她并不处在同一世界的甚尔,就像是曾经喜欢上琴酒和降谷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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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谁都无法改变过去
吉吉:我本来可以(恼),但我提前死了
·这场游戏对芙拉来说有很多无法代入自己的地方,所以部分自称改用了「她」
·游戏里甚尔对妹妹的不是爱情,更像是“她把我和这个世界联系起来”的感觉,他学会爱是对惠妈,不过妹妹的存在确实对他有所改变,让他变得更温柔了一点
第69章 暴君与诅咒(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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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下雪了, 甚尔过了零点才从外面回来,外套上沾了些细碎的雪花,一进房间就化成了水痕。
房间里的暖气开得很足, 虽然电费很贵, 但甚尔对这种小钱并不在意, 而她已经开始在附近的超市打工,足够负担日常开销, 甚至还有结余,加上甚尔不定期给她的零花钱, 积攒起来也是一小笔积蓄。
「把外套给我, 都湿掉了, 我挂去空调前面吹一下。」她娴熟地从甚尔手中接过外套, 又把毛巾递给他, 「头发也湿了, 先去洗澡吧。我买了圣诞蛋糕, 啊、甚尔你吃过晚餐了吗?」
「还没。」
「那我现在去加热晚餐,晚一点吃蛋糕。」
是2000年的年末,也是20世纪的最后几天, 至此,她已经和甚尔一起生活了超过一年。她没有想起任何过去的事,和同居人之间也几乎没有感情进展,他接私活挣钱、她打理家里的一切, 这样的分工已然成了习惯, 也只是习惯。
「诶——又报销了一件衣服?甚尔真是的,不然下次去工作的时候把衣服脱掉吧, 工作结束再穿上就好了。」
她吐槽般的抱怨着, 把热好的晚餐端上桌。说是晚餐, 其实是肯德基的炸鸡,圣诞节吃肯德基已经几乎成了日本的传统,这是她打工的前辈告诉她的,而且肯德基的炸鸡确实很好吃。
甚尔对她的抱怨没有丝毫不耐烦,他当然知道无论她怎么说,还是会一如既往地备上新衣服,也没接话,不过她拿着可乐过来的时候,他主动递上了杯子。
房间的窗帘半掩着,可以看见窗外仍在飘飞的细雪和远处变换着色彩的霓虹灯。而温暖的房间里,啃完炸鸡的两人瓜分了圣诞蛋糕,正各自喝着饮料,他们自始至终没有举杯碰杯,但这个小小的房间里还是产生了些家的气息。
我强忍住截图的冲动,把这一幕牢牢记在脑海中。
“呐,甚尔,今年的圣诞节,甚尔来和我们一起过吧,也邀请惠参加。”我没有扭头,看着屏幕说道,脸颊和耳尖都有些发烫,“……作为我的家人。”
很快,我得到了他的回答,那当然不会是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