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次机会都摆在眼前。
你只是普通四级咒术师,按理来说,禅院直哉应该早早就完成任务了。
但每次下手时,都会遇见奇奇怪怪的力量阻挡他。
现在,再试一次吧!
禅院直哉咬牙,手下却以极轻极快的速度挥下咒钉。
而你毫无所觉,勤勤恳恳地敲着床腿。
「叮!」
「检测到玩家周边存在危险!」
「自动保护触发!」
「五天前,你已成功拔除蜘蛛形态咒灵,完成高专安排的任务」
「掉落道具:蜘蛛丝x1」
「现使用道具:蜘蛛丝」
「道具功能介绍:隐形/追踪/缠绕/束缚」
透明却异常结实的蜘蛛丝迅速缠绕住咒钉,让咒钉再难以靠近分毫。
果然。
禅院直哉手下使劲,清晰感受到咒钉被无形的力量困住,无论他怎么加大力气都动弹不得。
混蛋。
是六眼保护她的结界吗?!
是结界吧。
不然六眼怎么放心让这个笨蛋横冲直撞,满身破绽地四处晃悠。
禅院直哉不甘心地收回咒钉。
咒钉隐形消失的一刹那,披散着柔软长发的可爱女孩回头。
“那个,禅院,你好像离我太近了。”你害怕禅院直哉的坏脾气,小心翼翼地摸摸耳朵。
不知道什么时候,金发少年离你越来越近,就附在你身后。
他脖间挂着的银色项链垂坠着,你的后背能感受到银色缀饰的冰凉触感。
而且,他温热的呼吸就扑撒在你耳边。
你的耳朵发红,低垂着脑袋,更像一只可爱的不知世事的小兔子。
“呵。”禅院直哉面色不定地看着你,挑挑眉,眼神邪肆,“笨蛋,你耳朵红了,不会是喜欢我吧?”
别怪他想歪。
主要是他一有吩咐,你就屁颠颠在所不辞地赶过来,帮他砸钉子修床干活麻利,不会真的是暗恋他吧?!
禅院直哉紧皱眉头,嫌弃地往后退了退。
很显然,他看不上你。
你茫然的捏捏耳朵,耳朵已经不红了,“哦,不是啊,是你呼吸靠得太近,耳朵太痒了。”
“对了,禅院,喜欢一个人就会耳朵红吗?”
你好奇地问。
……
禅院直哉站起身,不想再应付你的“一日三问”,手冷淡地指着门口,“可以了,滚出我的宿舍吧。”
“哦,好。”你听话地出去了。
***
东京乡下,宁静的道路上。
正是傍晚时分,夕阳余晖倾洒,给万事万物镀上柔和的昏黄光晕。
濑户美理子穿着朴素的有些年代感的和服,头发一丝不苟的梳在脑后,盘成精致整齐的发髻。
来来往往的人和她打招呼。
“濑户院长,又去市区了吗?”
有奔跑着打闹的小孩子们撞到她,调皮地说了句道歉,又七嘴八舌地喊“濑户阿姨”。
濑户美理子笑得很和蔼,眼角漾出慈爱的皱纹,她看着年纪不是很大,四十多岁,气质亲和。
“嗯,去东京采买点东西,院里的孩子们吵吵嚷嚷着要吃糖果。”濑户美理子笑着道,从手袋里掏出几块包装精美的糖果,分给几个吵吵闹闹的小孩子。
“谢谢濑户阿姨!”孩子们得了糖果,兴奋地四散而去。
只有大人们望着濑户美理子的背影,啧啧称赞道,“真是好人啊。”
濑户美理子,未婚,没有孩子,独自经营着一家孤儿院,无私奉献,将心血都倾注在孤儿院的十几个孩子上。
孤儿院经营不善濒临倒闭的那一年,孤儿院的一个女孩子早间乙杏,意外觉醒咒术,被东京高专收养。
高专给了濑户美理子一笔钱,这也让孤儿院勉强支撑下去。
等早间乙杏成为合格咒术师,将每次出任务时获得的奖金尽数打给濑户美理子后,孤儿院才重新焕发生机。
早间乙杏是个好孩子。
孤儿院里。
濑户美理子笑着把糖果分给叽叽喳喳亟待投喂的孩子们,看他们被工作人员带着排队去洗漱后,才独自回到自己的卧室,反锁了门。
窗外夜幕深沉,只有几星灯火。
濑户美理子看了看桌上的小巧木盒,轻轻打开。
里面是潮湿黑泞的土,掺杂着暗红的血色。
鼻间似乎还能闻到多年前的血腥气。
当年,那个女孩就是浑身伤痕地在地上爬过来,挣扎着留下一路血迹。
她用满是血污的手指扯着濑户美理子的裙角,一双眼睛晶亮,没有被折磨后的痛楚,只有划破黑暗的冷静。
“如果可以,请帮我保管这个吧。”
她没有求救,清醒地知道濑户美理子救不了她,便转而求其次,将手心里一块粘月贰的碎肉交给了这个面有不忍之色的女人。
幽静的回廊里,濑户美理子捧着木盒来到后院的仓库。
这是间完全封闭的仓库,异常的空荡,充斥着陈腐的味道。
只有角落里一个鲜红的心脏悬浮半空,像活在主人的胸腔里,有规律地收缩跳动着。
濑户美理子把木盒倾倒,被尘封的泥土扑簌落下。
心脏哒哒的鼓动了两下,像是喜悦。
“闻到她熟悉的气息,很开心吗?”濑户美理子笑着,“好了,不打扰你们了,你们说说话吧。”
心脏又快活地膨胀了两下。
厚重的金属门被落锁,仓库里陷入安静。
“今天我很好,是个好孩子。”
清甜软糯的女声响起。
你趴在厚实软绵绵的地毯上,洗完澡,悠闲地晃荡着小腿,捧着咒灵球碎碎念。
咒灵球里是一株缩小的迷你树,是夏油杰出任务时偶然收集的咒灵。
咒灵名为“树洞”,没有任何攻击性,只是人们对着沉默的树,悄悄诉说心底话时滋生的咒灵。
你觉得好玩,便问夏油杰要了过来,当作日记本,说点日常点滴。
五条悟和夏油杰坐在你身边,正拿着游戏机手柄在打游戏,他们吵吵闹闹的,对你抱着“日记本”碎碎念的样子已经习以为常。
树木横生的树干枝桠,像心脏上的血管延伸。
你捧着它,呆呆地说些无聊的事。
“今天出任务了,和硝子姐一起去的。硝子姐真的好酷,虽然她作为后勤不怎么出任务。”
“回来的时候,硝子姐给我买了布丁,很好吃。”
“夜蛾老师抽查我的理论,说我有进步。”
“今天我是个合格的打工人。”
……
你一板一眼地,很认真地说着,白日里毛茸茸的头发刚洗完,湿漉漉地垂下。
一局游戏结束的夏油杰被你可爱到,习惯性地想伸出手摸摸你脑袋,又反应过来你的湿发,便转而挠了挠你的下巴。
你松开手,享受地眯起眼,圆圆的咒灵球咕噜噜地滚落一旁。
突然想起什么,你好奇地问,“夏油,喜欢一个人就会耳朵红吗?”
?!?
夏油杰瞪大狭长的眼。
五条悟本来背对着你在抽屉里翻找游戏盘,此时也缓缓回过身来。
他的个子好高啊,随手摘下墨镜,站起来走向你的样子像遇到了棘手的特级咒灵,边走边难得认真地思考着怎么使出大招。
你感受到了不安,瑟缩地在绵软地毯上坐起身来,茫然地抬起头。
五条悟居高临下地俯视你,雪白睫毛下垂,微微半遮住漂亮到不可思议的六眼。
下一秒,五条悟帅气地蹲下,扬起嘴角,露出灿烂无匹的笑容。
“怎么这么问?我们小杏偷偷喜欢上谁了吗?”
“是哪个野男人呢?要宰了他吗?”
他拉长语调,苦恼地,又像是开玩笑地问,繁复美丽的宝石眼睛熠熠生辉。
“呃……”你完全不敢说话。
第4章 是幸,不是杏
冰蓝的六眼,像静谧又深沉的海,浮光掠影地一闪而过杀机时,有一种残酷的美。
好陌生啊。
这不是你熟悉的五条悟。
他在你面前时是可爱的、任性的、无厘头带点搞笑的,偶尔会凶凶地骂你,但同时又强大到让你完全放心地依靠的。
反正不是现在让你心生胆怯的。
“不要这个样子……”
你不安地缩着身子,下意识地挪到夏油杰的身后,小声地请求。
你的声线颤颤巍巍的,软弱地把脸埋在夏油杰的白色衬衫上,像没有安全感的小动物,逃避地把脑袋埋进沙丘里。
“悟,你吓到她了。”夏油杰轻轻叹口气,安慰地摸摸你的脑袋。
“好嘛。”五条悟郁闷地鼓起脸颊,他一生气就忘记你是个胆小鬼了。
“主要是怕小杏被坏男人骗啊。”
“对啊,小杏,悟只是担心你。”夏油杰温柔地抚摸你,缓缓卸下你的防备后又轻声问,“我其实也很好奇,为什么小杏刚才那么问呢?”
被绷得紧紧的弦一样的气氛缓和下来。
你躲在夏油杰的肩膀后,犹豫半晌后,又小心翼翼地探出头。
“是听禅院说的。”你小小声地回答。
***
咣!
巨大的,刺眼的光芒大爆炸,后山的树木成排倒下,地面被烙下深坑。
禅院直哉狼狈地躲闪过,擦掉唇边的血迹,眼神阴鸷。
本来只是普通的同期训练赛,五条悟却借此机会打断了禅院直哉三根肋骨。
扬起的浓浓尘烟散去,五条悟姿态轻松的插着兜走出来。
他戴着墨镜,嘴角是嚣张的笑容,微微露出的六眼蓝得发亮。
“太弱了吧,禅院。”五条悟感叹,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感觉还没有热身完全呢。”
禅院直哉啐了一口血,浑身血污地倚靠在树旁,“喂,是那个笨蛋自告奋勇来帮我修东西,没必要把火气发到我身上吧?”
“啊,没必要没必要。”五条悟活动了下手腕。
下一秒,他身形飞快地移动,快如残影地一拳挥在禅院直哉的耳边。
嗙。
树木被洞穿,锋利毛糙的树茬四溅,割破禅院直哉的脸。
豁穿的洞口将将卡在他耳边处。
位置只要再略微偏移一点,这个狰狞的洞就会正正好好开在禅院直哉的脑袋上。
“啊咧,偏了点。”五条悟半真半假地抱怨,语气里带着点遗憾。
没办法,把禅院直哉就地捏爆的话,那些烂橘子一定会发狂吧。
真想全部捏爆啊。
五条悟收回手,笑容灿烂地欠打,“嗯,训练赛结束。”
“对了,既然你那么看不上那个笨蛋,就离她远点,也不要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嗯?”
说完,也不等禅院直哉的回答,五条悟随意地挥挥手便离开。
只剩下满眼怨恨的禅院直哉盯着他的背影。
……
“所以,你为什么要帮禅院直哉修东西?”身后传来疑惑的问。
你站在训练馆的天台上远眺观望。
这个视角,正好能让你把禅院直哉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样子尽收眼底。
暮色四合,盛夏的晚风醺醺然。
你回过头,长长柔软的发在轻风里摇曳,瞳孔是干净无暇的宝石灰色。
是让人一览无余的清澈。
“因为夜蛾老师说咒术师之间要互相帮助啊。”你一脸坦荡地回答。
“禅院直哉进高专的欢迎会上,夜蛾老师有嘱咐过我们,要好好照顾禅院的。”
“原来是这个理由吗?”夏油杰无奈地摇摇头。
明眼人都知道禅院直哉进入咒术高专的目的不单纯。
更何况,撇开御三家明面上互相支持,背地里却针锋相对的暗流涌动,五条悟和禅院直哉是天生的相看两厌,互相不对付。
整个高专里,欢迎并关照禅院直哉的,大概只有你了。
夏油杰也全程在天台上旁观这场训练赛,主要是怕悟下手没个轻重。万一真的随心所欲地捏爆禅院直哉,那就真的很难收场了。
“小杏,不用搭理禅院。”夏油杰嘱咐你。
“好。”你乖乖点头,坐姿乖巧地坐在天台边的水泥台阶上。
你闭起眼睛享受着晚风,纯白的短袖领口处露出的一点黑色边缘,格外地显目。
“怎么挂了根绳子?”夏油杰好奇地上前,手指扯出那根细绳。
是最普通的黑色编织细绳,不普通的是串了颗圆润的咒灵球。
咒灵球里的树木枝桠蔓延,枯枝遒劲。
“这么喜欢吗?居然挂在脖子上。”夏油杰有些惊奇。
从小到大,夏油杰和五条悟送过你不少礼物,有价值名贵的,有dk们亲手做的意义非凡的,但你每次都是软绵绵地说谢谢,很爱惜地珍藏在柜子里,很少有对待这颗咒灵球一样,爱不释手随身携带的。
“对啊,因为是夏油送我的礼物。”你认真地回答。
“出任务的时候带着,对着咒灵球说说话,就好像夏油也陪着我。”
眉目狭长的少年有一秒的怔愣。
他手心还捧着咒灵球,身上的纯白衬衫在天台的风里鼓起。
你直起身,咒灵球顺着你的动作,咕噜噜地滚过夏油杰的手心,又老老实实地贴在你的心口处。
夏油杰坐到你身边,眼神停留在你月匈口前轻轻晃荡的咒灵球上,突然地问你。
“为什么喊我夏油呢?”
“你好像很少喊我杰。”
喊杰的话会更亲密点吧。
“因为喊夏油妈妈,悟会生气。”
你宝石灰的圆圆眼睛,单纯又无害。
“但喊夏油的话,我心里都是在喊夏油妈妈。”
不得不说,你对妈妈的执着非同一般。
“好吧。”年纪轻轻却胜任男妈妈多年的夏油杰妥协了。
他揉揉你的脑袋,嗓音温和,“悟应该在等我们,走吧。”
***
篮球馆。
身材魁梧的男人紧皱着粗眉,一拳锤下五条悟。
“都说了多少遍!多忍忍,多忍忍,在高专的时候不要和禅院直哉杠上!”
“说说吧,为什么莫名其妙地下狠手把禅院直哉打了一顿?”
五条悟揉着脑袋上鼓出的包,一脸不屑地撇撇嘴,“看他不爽就打了,需要什么理由嘛。”
“都怪他太弱了啊,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