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人可是能一边说着:【要不要和我一起拯救世界。】
一边毫不顾忌当时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的老师和学生,把他直接从大学薅去当特工的人啊!
可恶,哪个男人小时候没有梦想过,想要成为詹姆斯・邦德或者奥特曼!
……反正他想过。
然后他就上了某人的贼船,并且直到现在都没有下来过。
混蛋上司,你这升职速度也实在有些太离谱了。
你有没有想过,再这样下去,你想回AISE的时候,Europol这边会不放人啊!
“你就是单纯不想背稿和讲话吧。”
他一脸冷漠的看着自家上司,又开始感觉胃痛了。
“啊,小正,我头疼。”
她捏着面包试图装傻,眨巴眨巴眼睛,看上去真的好无辜的样子,但实际上却是一肚子的坏水。
“可以的,让我来讲话。”
入江正一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事实上,从最开始的时候,他就没有什么反抗的权利啊。
“但是,我有条件。”
他看向如月枫,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必须要保证我的安全。”
“……”
她看向他,露出了个笑来。
那笑实在是嚣张极了,带着一股子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的魄力。
而事实是她确实有这个实力,那种足够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的实力。
“真令人伤心啊,小正,和我待在一起的时候竟然还会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她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你就这么信不过我吗?”
入江正一用手抬了抬自己眼前的眼镜,镜片上反射出了一抹有些诡异的光。
“不,正因为是和你待在一起,我才会担心我的人身安全。”
有一句话叫作――
当危险不存在的时候,你身边的人就是最大的危险。
就像现在。
他扫了一眼从来到新会场后,就一直在用眼睛瞪向自己和玛莲娜的银发男人,心中竟然无比的平静。
啊,果然还是来了。
只是如此想到。
-
狱寺隼人曾经想过无数次,自己再次与那人相遇的场景。
或许又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战争,也有可能是在平静瞬间后的兵戎相见,总之不可能和平共处。
上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惜败于她的枪下,还丢脸的被十代目给捡回去了……下次绝对不能这样。
当时来病房探望过他的人中,棒球笨蛋是这么评价的:
【要是玛莲娜的枪口再歪一点的话,狱寺你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这位天才杀手摸了摸下巴,【要在我看来,玛莲娜还是留手了啊,至少没出全力。】
或许是看到他的脸色并不好看,这人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耸了耸肩,说了句【好好修养】然后就离开了。
彭格列在当时处于万分重要的转型期,有很多事情需要守护者(高级干部)出面。
有些是谈判方面的事情,而有些……则需要诉诸于武力,表世界的生活其实也不是看上去那样的风平浪静。
彭格列是上岸了,但它的老对手们还有很多仍在海中观望。
它们太过于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这块肥美的蛋糕的吞下,以为他们已经是风中残烛,再无反抗的能力,却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那个时候,彭格列所收到的‘意外之喜’可真算是不少。
而这些意外之喜,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当时月月赤字的财政压力。
在那样一个过于年轻的年纪,接过那么一个庞大的帝国,g田纲吉身上的压力有多么的大,作为左右手的他是看得最清楚的。
玛莲娜的事情,他自认为自己也有责任,竟然任由那样一个卧底一直潜伏在家族中。
所以即使后来的彭格列并不需要去追杀她了,他也一直记挂着。
他是墓碑,他要埋葬她,以此来为那段屈辱的历史画上最后一个句号。
但没有人告诉他,若是想要埋葬的那人,先一步死于未知之地,他又该怎么办。
作为算是被玛莲娜一手培养起来的,下任门外顾问首领候选人,巴吉尔的情报工作毋庸置疑的,十分出色。
所以,当他将玛莲娜坠崖死亡的事情传回来的时候,整个彭格列上下,都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挺好的,倒也不用我们去出手解决这个叛徒了……挺好的……】
【不是假死吗?谁能够逼得那人坠崖?真的不是假死?】
【是在哪里?我不信!我必须要亲眼去看――】
失魂落魄的巴吉尔在连着被询问了几十次后,终于没忍住还是宣布了闭门不见。
而他看到十代目和巴吉尔的对话,也看到了十代目从巴吉尔的房间出来后,那双沉默的眼睛。
不管是过去的彭格列城堡,还是现在的集团总部大楼,都有人栽种了大片大片的玫瑰花田。
他看到十代目沉默的穿行于那片玫瑰之中,用手轻柔地拂过玫瑰的花苞,最后静静的站在那里,不说话。
彭格列的雄狮在这十几年的时间内,已经成长为了所有人都需要仰望的样子。
他将所有的情绪都深深的压在心里,做事也褪去了少年时期的毛躁,变得沉稳,甚至让人根本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若那人真是假死,想必以十代目的超直感,早就已经发现了端倪。
虽然不太想承认,但在最初的彭格列,他们之间的关系是那样的好,几乎所有人都默认,十代目夫人一定会是玛莲娜。
十代目也许也恨过那个把自己置于如今处境的女人,但更多的,或许还是一些……不能说出来的感情,但他什么都不能表现出来。
作为一个家族首领,不能公开表态对于叛徒的态度,不然这就是在扰乱民心。
但那人实在太过深刻,深刻到就算想要忘掉,刮掉两三层骨头都做不到。
所以,玛莲娜・斯科迪亚,真的死了?
不然的话,十代目也不会表现出来这个样子。
对于喜怒不形于色的十代目而言,这或许已经是极其悲伤的情况下才会作出的举动了。
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只觉得茫然。
是的,伤心或者悲伤还没有时间涌上他的心头,愤怒的暴风雨在他的心中一刻不停的回响,但他想要复仇的对象却早已离去。
她继续向前走,就和她曾经离开时一样,从未回过头。
独留他一人站在雨中,被那一刻不停的雨水,给淋成了个落汤鸡。
而他更加不知道该如何评价的是――
他的幻觉消失了。
那曾经无数次困扰他,扰乱他,让他不厌其烦的幻觉,在得知玛莲娜死讯的第二天消失了,然后再未出现过。
人真是种奇怪的东西。
有些东西还存在的时候,你会觉得厌烦,而等到它们消失的时候,你却又会忍不住的去想它。
他去找了夏马尔,后者在问清楚情况之后,就将他给轰了出去。
【没救了,等死吧。】
这该死的庸医如是说道。
只有在他转头的那一刻,才轻轻地说了一句,【就借着这个机会,忘了她,不是更好吗?】
好?好个头的好啊!
怎么可能会忘掉。
幻觉消失后,他就跟疯了似的,每天都会想起那人的身影,在脑中不停的,不停的,回放着,以此来告诫自己,永远也不要遗忘。
他埋葬她的使命还没有结束,看不到尸体的话……他也绝对不会相信什么她真的死了的谣言的!
都说时间是将一段记忆抹平的最大利器,但到他的身上,反而却没有了效力。
伴随着时间的一天天过去,她的身影在他的脑海中愈发的凝实,栩栩如生。
以至于……在来新的会场勘察的时候,他在看到了那抹熟悉的红色身影时,一秒都没有怀疑过,就认出来――那就是她。
玛莲娜・斯科迪亚,她还活着!
但问题又来了。
为什么她看上去不仅变小了,身边站着的那人,还是彭格列当初找了很久,却没有找到的入江正一?
第149章 以前是以前
“这位是负责这次场地设施的彭格列集团//派过来的勘察人员……”
此次会议的记录员站起身来,将在坐的每个人都给介绍了一遍。
点到谁的名字,谁就站起来示意一下。
而如月枫坐在入江正一身后的椅子上,低着头看手机,对于那些带着试探性的向着她投注过来的目光熟视无睹。
在场的确实有不少熟人,但――那都是玛莲娜・斯科迪亚/血腥凯撒的熟人,和她一个Europol的闲散人员有什么关系?
不认识。
她看着手机上铃兰发过来的一百零八张自拍,面无表情的打了个哈欠,然后回复了句都不错。
靠近海景的房子确实是不错,但东京湾常年不灭的灯光,就有些光污染了。
下次换个地方睡吧,睡地上也确实不咋舒服。
会议照常进行,一般来说随行人员都会拿着个笔记本或者录音笔,就是一通翻译和狂记,以备不时之需。
但,那主要是因为他们的参会人员不会说日语。
会十八国(入江正一:没有那么多!)语言的小正,成功的做到了发言用欧盟官方语言:法语,然后记录用日语。
顺便一提,其实欧盟的对外官方语言有24种,但在一些相对比较重要的会议上只会用英语或者法语。
前者是因为,英语是全世界通用的语言,而后者则是因为,法语是最为严谨且挑不出来错的语言。
但现在英国脱欧了。
所以就……嗯,对外官方语言变成法语了。
【布列塔尼的空气:组织和这次的爆炸没有关系。】
是还在组织卧底的本堂瑛海。
如月枫用手点了点自己的额头,眼中闪过了一丝若有所思的光。
说实话,从最开始的时候,她就觉得炸掉了会展中心的人并不是黑衣组织的人。
前头,国际上的各大刑警组织要集中力量去镇压恐怖//分子,这边他们就把会展中心给炸了……
嫌自己被清算的不够快吗。
感觉会做出来炸会展中心这种事的人,要么是真的傻子,要么,就是嫌各大刑警组织的动作太慢,所以刻意来火上浇油一把的人。
用挑衅的方式来助推一把情况的发展什么的。
【布列塔尼的空气:但贝尔摩德现在有可能在新的会场。】
贝尔摩德?
如月枫抬头来,环顾了一下四周。
现场除了狱寺隼人这个红点以外,还有两个红点存在,若是其中一个是安炸弹的人,而另一个则是贝尔摩德的话,倒也不是说不通。
但她为什么要过来?
她想了想,在手机上打道:
【鸡翅膀好吃:为什么她会过来,组织要来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炸会展中心打草惊蛇吗】
对面的本堂瑛海,写了删删了写,显示‘正在输入中……’了挺久,才发出一条消息来。
【布列塔尼的空气:我想,是因为你在那里。】
【布列塔尼的空气:你昨天的举动有些过于显眼了,长官小姐。】
【布列塔尼的空气:你之前的行动范围都在欧洲,还是经过了伪装的,所以才没有暴露,现在突然冒出来,贝尔摩德难免会想过来看看。】
【布列塔尼的空气:不过,由于贝尔摩德是情报组的,所以知道的应该比较早,其它代号成员还并不清楚。】
原来是这样。
如月枫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见到目前在中场休息阶段,彼此相熟的人们都站起来交谈,是天然的掩体。
没有人会发现,这里突然少了个人。
“我去透透风。”
她附在入江正一的耳边说道,然后悄然无声的离开了会场。
小地图上,有两个红点,在她离开后紧随其后。
-
会议开始的时间是在上午10点,而现在两个小时过去了,正午的太阳看上去很是耀眼。
她向前走了两步,用手挡住自己的眼睛,任由风将自己的头发吹散在空中,然后说道:
“跟了我这么久,也差不多开出来了吧。”
空荡荡的天台上,只有她一个人的影子,看上去有些寂寞。
但是很快,门后便出现了一个武装的严严实实的身影。
“你的嗅觉还是这么敏锐啊。”
贝尔摩德笑着说道。
她用手中的枪向上抵了抵自己头上的帽子的帽檐,向前走了两步,微微眯起眼睛。
“我就说,你不可能会那么轻易的死去。”
然后她便看到,对面那个明显有些‘稚嫩’了的女人,脸上露出了个迷惑的表情。
“不好意思啊,听你这口气,好像我死过一次似的。”
如月枫也掏出枪来,转了个美丽的枪花,“但我并不认识你啊。”
贝尔摩德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
什么情况?
她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皱起眉头打量着眼前的人,想要从对方的脸上找出些表演的痕迹,却最终以失败告终。
……怎么回事,失忆了?还是,洗脑?
“装傻可没有意思啊,凯撒。”
她向前继续走着,然后被直直的指向自己胸口的枪给逼停。
如月枫耸了耸肩,“这有什么好装的,我确实不认识你。”
说着,还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过看你这来者不善的样子,之前那个炸了的会展中心的炸弹是你安的?”
在她说话的时候,贝尔摩德一直都在观察着她的举动。
口音也好,说话的小动作也好,还有一些习惯性的咬字细节,这都在告诉她,眼前的这人就是她失而复得的珍宝。
但是……
“要不要猜猜看?”
贝尔摩德笑着看向她,歪了歪头,“你觉得会是我安的吗?”
“这种加速死亡的操作,如果是你们弄的话,那黑衣组织还能活这么久实在是个奇迹。”
如月枫淡淡的说道:
“感觉那个人之所以会安炸//弹,应该是觉得国际上对于犯罪势力打压的速度还是太慢,不然也没必要非在会议前的两天引爆了。”
“既没有人员伤亡,还引起了各国组织的重视,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只是让日本出了点血而已。”
贝尔摩德意义不明的感慨了一句:“你倒是很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