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有那么多想要去的地方,还有那么多想要见到的人,都还没来得及去看看。
所以,她不会停下自己的脚步。
自由的风或许会在某个时刻,温柔的拂过某人的脸庞,却绝不会停留。
无脚的鸟一生中只有一次落地的机会,而她或许会在旅途的终点,才会回头看。
风吹过,风走了。
然后,期待着下一次的见面。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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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就是番外的后日谈,以及一些点梗。
等我写完后日谈,然后就开点梗~
第192章 番外:后日谈1
十月,俄罗斯,伊尔库茨克州。
冰封千里的贝加尔湖畔,被大雪所覆盖的原始森林中,某个木头小屋中。
有着长长的铂金色的,于月光下近似于流淌着的银子般长发的男人,正在锻炼。
他左手撑在地板上,右手则是背在身后,也不数自己能够做几个,而是闷头做着俯卧撑。
木炭被火焰灼烧着,发出了噼噼啪啪的声响,像是穿着鞋踩在枯萎的落叶上,所会发出的声音。
突然,他感觉自己的背上一沉。
“哎呀,我时差还没倒回来,原来苏联这里还没有天黑啊。”
凭空出现,落在他背上的红发女人,翘着个二郎腿,完全没个正形的说道。
她自顾自的说话,完全不管被她坐在身下的他的感受。
琴酒的动作只停滞了那一瞬间,然后便继续自己的训练。
她做出什么事来,他都不意外。
不过是多了个负重,又没有什么影响。
“是俄罗斯,不是苏联。”
他淡淡的纠正道。
“有什么关系~”
如月枫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身体也跟着他的起伏而起伏,“你不是和我约好了要去看鲸鱼吗,这是要反悔不成?”
他冷笑一声,说不上来是在笑她,还是在笑自己,“我哪里敢。”
“……想看鲸鱼的话要等夏天,冬天没有鲸鱼给你看。”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自己的背上一轻。
某人从他的背上跳到地面上,和个好奇宝宝似的凑到玻璃窗前。
“好大的雪,这还是我第一次来苏联呢。”
她眨巴眨巴眼睛,深蓝色的眼睛中倒映出那片大雪茫茫的白桦树林。
琴酒已经懒得去纠正她的说法了,径自站起身来,拿起一旁的毛巾擦脸。
只是说道:“那你挑错时间了。”
俄罗斯的夏天最热,春天最潮,冬天最冷,只有秋天比较适合人旅游。
而她来到这里的时间,好巧不巧的是冬天。
最低温能够达到零下三十五摄氏度的冬天。
“冬天只有冬眠的熊和冻死的人类。”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旁边的衣架上拿衣服,旁边摆放着的伏特加酒已经下去了大半。
“是吗,但我总觉得,苏联的冬天才是最好看的呢。”
如月枫半趴在阳台窗边上,用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夏天也好秋天也罢,在别的地方都随处可见,但这种大雪却是看不到的。”
“但我还是好想看鲸鱼呀,好想看!”
她看向他,抬起手来,指向他的心脏,“还有呀,你的怨恨在沉睡,你已经不想再杀我了对不对,琴酱?”
而他下意识地捂住左胸,却又放下手,偏了偏头不去看她,深吸了一口气,才转过脸来。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那张刀削斧刻的脸上,此时只余下平静,“钝了的刀无法捅死人。”
他会杀死朗姆,就已经是在和自己的过去做道别。
更何况,他也打不过她,至于她说的那什么事成后能够让他杀一次,那更是谎话中的谎话,谁信谁傻子。
所以,也就只能妥协。
“为什么最初会选择加入黑衣组织呢?”
她问道。
“……当你走投无路的时候,你还有最后一条路走,那就是犯罪,永远记住,这并不可耻。”*
他将最后一枚扣子扣好,然后拿起放在一旁的帽子戴上,“在孤儿院的时候,我曾经读到过这句话。”
“然后就这么做了,仅此而已。”
说完,他对着她伸出手,“我想,你应该不想在这个窄小的木屋中继续浪费时间的,对吗。”
“虽然没有鲸鱼可看,但也有别的可以应付一下,来不来?”
如月枫没说话,只是一边听着系统的科普【这是玛雅可夫斯基的诗!】,一边将手放到他的手掌中。
或许是因为刚刚锻炼完,他的手比起她刚刚一直按在玻璃上的手,要热上许多。
“外面还在下着雪呢,先生。”
她故意捏着嗓子,“若我们两个现在出去,便会被那苍白给撕成碎片!”
他看着她的表演,浅色的唇微微向上勾起,配合着她说道:
“或许我可以请你喝一杯伏特加,女士,那火焰便会从你的胃里燃起来,让寒冷永不入侵。”
他的话音刚落,便听见她发出了一声爆笑。
“感觉刚刚在和我说话的是大诗人,你有这种感觉吗?”
如月枫用手捂着自己的嘴,笑声从指缝中露出来,“恢复正常,恢复正常,把我冷酷无情的琴酱还我。”
琴酒:。
琴酒:呵,女人。
要不是对象是她,随便换个人敢这么跟他说话,早都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也就她敢这么对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外面确实冷,你穿得太薄了。”
他自上而下的扫了一遍她身上的衣服,“你以为这是地中海吗。”
如月・早关了体表温度显示・枫:“我确实刚刚还在西班牙,嗯……你等等,我换个衣服。”
然后他就看到,这人噼里啪啦拿了一堆毛衣外套出来。
……所以,就不能换好了再过来吗,他又不是没煮熟的鸭子,会自己扑腾着翅膀飞走。
终于,在他有没有都没区别的参考意见下,她换好了要出去的衣服。
一身红红绿绿,闪得人有些眼疼的大花衣服。
所以在黑衣组织的时候,她还是收敛了啊。
真该庆幸,他所选择的这个地方没有多少人会来,不然估计脸都没地方丢了。
“走呀!”
她站在门旁催促着他。
而他,他最终还是屈服了。
算了,至少脸是好看的,时尚完成度全都靠脸,而且就算他说了,她也百分百不会改。
“来了。”
他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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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还在继续下着,并且好像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
人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马上便变得冰冰凉,只有交握在一起的手,还带着暖意。
最终,他们站在森林的最边缘,站在那片冰封住了的世界第一深湖前。
“我说了,冬天没有什么好看的。”
琴酒一边说着话,热气从他的嘴边飘出来,转瞬间便凝成了白雾。
“你想要在这鬼天气看到鲸鱼,除非天降奇迹。”
白雾继续上扬,于他低垂着的睫毛上凝成了一片片冰。
“感觉这个冰层还蛮厚的。”
如月枫抬起脚踩上去,系统播报:【冰厚1.3米,可以自由玩耍~】
她仗着自己的平衡度不错,松开琴酒的手,呲溜一下子就划出去很远。
――早知道她要来玩冰,那就带着冰刀出来了。
琴酒一边面无表情的把被松开的那只手重新揣回兜里,一边也跟着划了出去。
或许冰原上长大的孩子都自带滑冰天赋,他双手插在兜里,不紧不慢的跟在划来划去的她身后。
感觉很像冰场上的教练,这是可以说的吗。
如月枫刚一转过头来,看到的就是在酒厂杀了三年鱼的琴师傅冷酷的表情。
她刚开始的那一阵新鲜劲过去了,于中心处站定,对着他伸出手来,“抱歉抱歉,我光顾着自己玩了。”
而他看了一眼她这个手势,直觉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接下来要做什么。”
果不其然,他看到她的脸上闪过了一丝跃跃欲试,然后说道:
“来跳舞吧,琴酱!”
没错,她还是不死心的想要拿到音乐舞蹈的成就!
――不好的预感成真了。
他几乎是在叹气了,“我跟你说了我不会跳。”
但她对此也就是笑笑,向前一步将他揣在兜里的两只手捞出来,“你跟着我跳就行。”
红发姑娘清了清嗓子,“Расцветалияблониигруши(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
是《喀秋莎》的歌词。
但是,跑调了。
他听着这首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歌,莫名的有些想笑。
她什么时候还学了俄语?发音还挺标准。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这么做呢,看不透啊。
他的双手被她拉着,双脚也跟着在冰封的湖面上划动着,嘴上不由自主的,接上了这句跑调的歌的下一句歌词:
“Поплылитуманы надрекой(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
她的声音清脆,但跑调跑到了西伯利亚,他的声音低沉,但每个词都在调上,精准得不行。
甚至,在他的带领下,她跑调的歌声也慢慢的趋近于正确。
歌曲伴随着他们之间完全不像是舞蹈的舞蹈,慢慢的进行着。
若说喀秋莎的歌声是温暖的春光,那么玛莲娜的歌声,便是晒死人不偿命的夏日烈阳。
她足够热烈,足够耀眼,就如同一轮熊熊燃烧的太阳,使冰雪消融,万物复苏。
那种光吸引得人不住的靠近,但又担心会被灼伤,心中不自觉得发出哀鸣。
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好像……隐约听到了鲸鱼的声音?
正巧到转身的时刻,他下意识的顺着那声音往那边看去――
贝加尔湖的冰面仍是冰封着的状态,看上去完完全全没有一丝要解冻的可能性。
但在这冰面上,却出现了一片于海浪中不时的跃出水面的鲸群。
这些自然的精灵们,雀跃的,喜悦的,从海面上喷出来水柱,玩得不亦乐乎。
【时间:30分钟后,地点:贝加尔湖中心,人物:黑泽阵,玛莲娜・斯科迪亚】
【发生行为:共同观看迁徙的鲸群于湖面上的投影】
――别忘了,她可是还一直加载着【特殊职业:书记员】呢。
如月枫看向正凝视着那些投影的琴酒,勾起了个笑来,伸出手抬到他的脸庞,握成拳,又猛地松开,就像是绽放开来的烟花一样,说道:
“看,奇迹~”
而他转过头来,望进那双比世界最深的湖还要深的蓝眼睛中,也勾起唇来,说道:
“是啊,奇迹。”
她便是他此生所遇最大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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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文中写了,但我还是标注一下,文中两句歌词都来自喀秋莎。
写这章的时候刚看完陀翁的罪与罚,嗯……嗯!
第193章 番外:后日谈2
十月,意大利,那不勒斯湾。
狱寺隼人从没想到,自己竟然还会回到这个地方。
彭格列过去的驻地在西西里,于这里不算特别近,也不算特别远,也就是跨着片海。
而以前他在意大利的时候,都刻意的避开这里不回来,没想到等离开了之后,却又回来了。
地中海的十月完全算不上冷,甚至还有几分夏天所剩下的炎热。
他穿着一身白衬衫,下面穿着西裤,左手拎着些吃的,右手夹着一束扎好了的mimosa花束。
一般来说,要是去坟前献花,应该带的是菊花之类的,但他不知怎么的,觉得母亲应该不会喜欢那种花。
mimosa是一种黄色的小花,原来只在3、4月份开放,而在现在则是全年都有。
这是献给女人的花,毕竟母亲在被迫成为他的母亲之前,首先是个女人。
狱寺隼人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上。
这里距离墓地还有5公里左右的车程,而墓地附近是买不到这些贡品的,所以他才会现在这边的小镇上采购。
一般来说,去给死人上供,应该带上些那人生前所喜欢吃的东西的。
但很惭愧,母亲对于他的喜恶了如指掌,但他对于她所喜欢的所讨厌的,却是一无所知。
……更别说,他后来还干了那个该死的老东西的职业――黑手党。
这也是他过去一直都不愿来这里的原因。
他害怕自己母亲的在天之灵,看到她所喜爱的小孩,非但没有成为她所期望的钢琴家,还成了间接害死她的黑手党之后,会失望至极。
说到钢琴。
从彭格列宣布转型上岸到现在,他已经快有六、七年没有碰过钢琴了。
都说音乐能够宣泄出自己无法释然的情感,但他却不需要。
在数不清的战斗中,狂暴的岚之火焰已经将他给耗尽了。
但即使他有这么长的时间没有碰过钢琴,他也要说――现在这个正在弹钢琴的人弹的跑调了!!!
明明是最基础最简单的一首卡农,这人是怎么弹出这么刁钻的调子的!
这曲子他5岁的时候,可是就已经能够弹得行云流水的了啊!
狱寺隼人忍不住地抬起头来,望向钢琴声所传来的地方――
那是咖啡厅的二楼,有个半敞开着状态的落地窗阳台。
阳台上的东西不多,一架通体雪白的三角钢琴,和一个坐在钢琴前弹着钢琴的红发姑娘。
而一楼的彪悍姐们和爷们,正端着隔壁店里的披萨,一边啃着,一边为自己喜欢的球队呐喊助威。
很显然,若是楼下的人并不是挤在一起看足球的实况,而是单纯听楼上的钢琴声,他们估计都不会是这个反应。
狱寺隼人只觉得自己的神经,啪的一下断开了链接。
而等他重新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咖啡厅2楼的入口处了。
咖啡厅的老板娘正在乐呵呵的给姑娘录音,边录边说道:“不错不错,这次有进步,至少四二拍保持住了!”
狱寺隼人在心里咆哮:什么叫四二拍保持住了?别看这人长得好看就捂着耳朵瞎说话啊,这音有一个是在调上的吗!